我等著田光跟我說什麼事情,他沒有著急說,而是沉默了一會,過了一會,他說:“有人在搞我們。”

我聽了就皺起了眉頭,這是肯定的事,但是田光又一本正經的說:“與其說是搞我們馬幫,不如說是在搞你。”

我聽了心裡就很不爽,我說:“我知道,在緬甸的時候,我被班輪搞了兩次,他像是受人指使一樣,專門來搞我,不要錢要命,而且,還他媽的準確知道我的路線,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這麼有本事。”

田光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說:“你走了之後,馬玲的店鋪,又遭到了幾次攻擊,都是不明不白的攻擊,搞了就跑,阿福的人去查,但是有去無回,這件事,讓我們所有人都注意了起來,大家都人心惶惶,所有人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老雜毛。”

我聽到田光的話,就問:“老雜毛如果要對付我們的話,為什麼只對付我,在馬幫論輩分,我只是一個後起之秀,論能力,我是有點能力,但是也不至於讓老雜毛專心對付我吧?”

田光點了點頭,說:“城東那邊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我們馬幫跟他們很多年都不來往的,而且是死敵,我們馬幫復出,最怕的就是老雜毛來打壓我們,他在緬甸跟內地稱自己為東馬,就是要代替我們馬幫的意思,他這二十多年來,在緬甸用馬幫的名聲賺了很多錢,如果我們復出,勢必會引起他的打壓,但是奇怪的事,他並沒有明著要對付我們,而對付你,也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這很奇怪。”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很頭疼,我說:“能不能確定我們的敵人,如果連敵人都不確定,那麼我們如何下手應對?”

田光搖頭,說:“這才是最頭疼的,我們並不能跳出來主動對付東馬的老雜毛,畢竟,他們的能力勢力都比我們強,如果我們跳出來挑釁,那麼他們報復起來就有理由了。”

我點了點頭,這個老雜毛,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真的不好對付,因為他使用的手段是小偷小摸的,而且目的只是我,我有點不理解,為什麼要對付我?

“邵飛,不管怎麼樣,我們自己強大了,才能應對所有的突發狀況,這次,你能賺多少錢?”田光問。

我深吸一口氣,說:“原石如果全部出售,九千萬左右,在馬玲的賬目下面,還有一百公斤莫西沙極品的料子,初步估計盈利在六個億左右,我投資了兩億多,公司走了兩億多,我個人投資了礦業,準備投入一個億,在那邊開一家空殼公司,未來可能會有一大筆錢的投入。”

田光說:“可以,你用你自己的名義投資可以,你在公司並沒有股份,為公司做事,他們給不了你多少錢,你這麼盡心盡力,我知道是為了我,等我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就收縮股份,給你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下來。”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對上市公司不感興趣,我的錢,要自由進出,隨我掌控!”

“可是,我不能總坐著那個位置,我們兄弟,輪流做才合適。”田光認真的說。

我笑了一下,我說:“你是大哥,你坐就好,我沒興趣,我只想安靜的賺錢,我討厭麻煩。”

田光笑了一下,說:“隨便你,最近小心點,儘快把貨物處理掉,公司現在急需盈利來掌控局面,五爺估計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他走之前,我需要把一切多安排好,否則,他突然走了,我們馬幫會亂。”

我心裡有點糾結,記得第一次見五爺的時候,他還是那麼健壯,但是歲月催人老,才短短的兩年,他就不行了,但是他這個人太自私,也太陰險,在我跟田光之間埋了一個炸彈。

“光哥,答應我一件事,如果,馬玲要坐五爺那個位置,合理,你就給他坐,反正我們都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就如五爺說的,那個位置,有能力的人坐,大家輪流坐。”我看著田光認真的說著。

田光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考慮著,隨後笑了一下,說:“你老婆是陳玲,不要搞錯了,好好休息吧,等出院了,我們有很大的要做,那個小偷小摸搞你的人,一定要揪出來,如果是東馬,你知道,我們都會很艱難。”

他說完就走了,我靠在床上,看著陳玲進來,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我也沒有說話,我內心很糾結,田光沒有答應我,這說明,他的內心不接受我的提議,權利,田光是個絕對控制慾強大的人,說的好聽,大家輪流坐,但是真的要他放手的時候,他不會放手的。

陳玲走過來,說:“那邊的店鋪裝修好了,你可以隨時開張,但是,我爸爸有個要求。”

“說…”我冷淡的說著。

陳玲添了一下嘴唇,我看著她,她很少這樣,這說明,她說的話會很傷我。

“店鋪的名字要叫陳氏珠寶行,公司要簽在我的名下。”陳玲認真的說著。

她看著我,隨後急忙說:“我不在乎公司在誰的名下,但是我爸爸唯一的要求,就是公司需要叫陳氏,雖然很過分,但是如果你答應,他會幫你辦好所有的證件,執照,人工…”

“去坐吧,法人就寫你,公司就叫陳氏,去吧。”我冷淡的說著。

陳玲有點訝異的走過來,伸手摸著我的額頭,她說:“沒有必要賭氣,你不同意,我們可以商量,可以折中…”

“我同意,由衷的同意,讓你爸爸把所有的事情辦好,我把料子拿回來,做好工,然後就能開張上市,懂了嗎?快點去。”我認真的說著。

陳玲有點意外,沉默的看著我,我也認真的看著她,最後她點頭了,離開了病房,我靠在後座上,心裡沒有什麼生氣的。

跟陳老闆對抗有什麼好處嗎?沒有,公司叫什麼名字對我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嗎?沒有,如果這些東西能換來效率,我可以妥協,經歷了這次生死之後,我知道,做人不應該那麼強勢,也不應該那麼惡毒,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我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消炎之後,我就出院了,空運的料子,剛好也到了瑞麗,我出院之後,就讓趙奎他們去取料子,這批料子價值好幾個億,我派了很多人去取。

張奇開車送我回家,到了家門口,張奇放了一個火盆,讓我跨過去,進門之後,客廳裡有幾十個兄弟,都叫我“飛哥”,這種感覺很好。

“今天飛哥出院,你們小聲點,別吵飛哥。”張奇不耐煩的說著。

我看著屋子裡的幾十個人,隊伍又擴大了,但是我的人還是太少,我坐下來之後,張奇說:“飛哥,晚上請公司的人來慶祝一下,怎麼樣?”

“沒什麼好慶祝的,死裡逃生而已,不過可以把我們自己的兄弟們找過來,在家裡吃燒烤,熱鬧熱鬧,公司裡的人就不必了。”我說。

張奇點了點頭,隨即拍手,說:“癩子,去酒吧,把所有的酒都給我運過來,那個疤瘌,你去集市,買一頭牛一隻羊回來,還有,多買點雞翅。”

我聽著就覺得搞笑,我說:“你他媽豬啊,能吃這麼多?”

張奇無所謂,說:“飛哥,這次咱們能賺這麼多錢,吃點東西,無所謂的吧?”

我點了點頭,說:“去吧,回頭找你們嫂子報銷。”

兩個人很高興,招呼著人就出去了,我坐下來,看著報紙,都是最近的報紙,我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媽的…

“瑞麗珠寶街玉石工會會長,周泰與東馬賭石文化公司達成戰略合作伙伴…”

我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心裡有點不爽,週會長跟一個七十多歲的人握手,這個人一頭的亂毛,鬍子很多,臉型跟五爺有點像,但是比五爺黑,這個人應該就是老雜毛,對於他,我不瞭解,我只是從馬幫的一些人口中知道一些風言風語…

這個人,是五爺的弟弟,是當年五爺父親的小老婆跟一個緬甸人私通生下來的孩子,被趕出去之後,成年回來報仇,把馬幫毀了,逼得五爺父子解散馬幫,自己組建了自己的勢力,號稱東馬,我不知道他有多少實力,但是能解散當年的馬幫,足以見得他的厲害。

而如今,珠寶街的人又跟他合作了,那他的實力又大大的增加了,我看著報紙,咬著嘴唇,珠寶街的人是挺正直的,沒有用什麼卑鄙的手段,他們只是聯合馬幫的敵人來給馬幫壓力而已,我可以預見的到,珠寶街出錢,東馬出力,所有髒活累活,都會由東馬來做,看來,以後我們馬幫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我看著報紙上的兩個人,週會長,老雜毛,都是老一輩的人物,而我們馬幫呢?五爺已經不行了,如果五爺突然去了,那麼我們馬幫就岌岌可危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如果五爺活著,他的面子在,至少有很多人會給他面子,一旦他走了,人走茶涼的悲劇就會上演…

我深吸一口氣,光哥啊光哥,你的壓力,到時候會比天塌了還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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