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平洲舉辦公盤的事情,我只是聽說,很早就聽說陳發要籌辦了,他跟當地政府,為了帶動翡翠事業,而開辦類似於緬甸公盤形式的翡翠銷售,但是這裡面的規則跟緬甸的規則也不一樣。

我在網路上搜尋了一下平洲公盤的資訊,我發現,廣東人造勢還真厲害,已經把訊息擴散到全國了,我看了一下規則,平洲的公盤模式與緬甸公盤類似,但揉進了更適應中國國情、更加市場化的特色。

比如進場資格,參加緬甸公盤每人要繳納10萬歐元入場費,而在平洲,只有平洲玉器協會的會員才能參加。

我看著平洲公盤的網頁,上面的資訊很完整,因為在內部,他們已經舉辦過一次小型的公盤大會,但是這次是為了面向全國,所以做的更加全面,而且,也把他們內部進行公盤的資訊都放出來了。

我瀏覽著網頁,緬甸內比都的公盤相同,平洲標場裡的賭石都是明料,幾十公斤、幾百公斤甚至上千公斤的大塊賭石擺在場地裡,小一些的明料擺在簡易大棚中,更小的明料放在櫃檯裡,分別編號,標註底價。

明料對於所有客商來講更加透明,更加公平,有經驗的玉器商當場就能對原料的質地、成品取料率進行計算,從而按照價值估算進行投標。

出現在平洲標場裡的原料絕大多數來自緬甸公盤,許多商家將在那裡得到的原料或原封不動,或再次分解後運到平洲,再次甚至多次進行標售,這種做法被業內行家稱為“二次公盤”,因為緬甸動盪不安,所以這種快速刷錢的方式日漸流行,被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是最快的獲利方式。

平洲的競標方式也是暗標,即有意購買者從公盤組織者手中領取競標單,在規定的期限內標註價格投到標箱中,開標之日出價最高者中標。

原料的低價一般都定的很低,料主為了保證自己的原料在理想的價位賣出,都會參與投標,行內稱“攔標”,每份標書的價格是500元,如果開標之日沒有標書高過攔標的價格,料主可於公盤結束後將原料取走或擇日再次參加公盤。

基本上大同小異,但是,我看到下面的標註有一點是非常有意思的,就是隻有會員才能參加,我看著網頁上面申請參加的人,我草,已經突破了三萬人,我看著會員費,雖然只有三百塊錢每個人,但是這一場下來,平洲公盤舉辦方,就已經賺了一千萬了,而不同於緬甸,人家收的十萬歐可是會退回來給你的。

不得不說,廣東人會做生意,而且,每年的會員費還要續費,如果不續費,你下一次就沒有參加的資格了。

我說:“幫我申請一個資格吧…”

我把手機丟給張奇,就躺在沙發上,張奇很快就幫我辦好了,這個時候我看到王貴老闆走了進來,我急忙站起來,跟他握手,我說:“王老闆好。”

“好什麼好啊?我窮死啦,緬甸打仗,我有一批貨被吃了,媽的,他們說是被克欽人給搶劫了,讓我去國際法院申訴,我去他媽的,我知道國際法院的大門往那裡開啊。”王貴不爽的說。

我有點無奈,我問:“什麼意思?克欽軍搶劫了你嗎?”

“就是啊,政府軍跟緬甸反對派武裝打仗,打輸了,他們到處搶劫,不管你是那個國家人,什麼貨,被他們搶了,就是他們的。”王貴不滿的說。

我點了點頭,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做大的可能,王貴說:“邵飛,你可威風了,平洲的報紙頭條都是你啊,你真厲害,一晚上就翻身了,贏了好幾千萬吧?”

“六千七百萬,不算什麼。”我認真的說。

王貴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不算什麼,我跟你說啊,我把我的料子上公盤,如果賣了,我們就合資賭石,你要幫我啊,我女兒要結婚了,我得給她準備一大份嫁妝啊,哎呀,養女兒就是吃虧啊,人嫁出去了,還要我給準備嫁妝…”

我聽到王貴的話,就有點吃驚,我問:“王老闆,王小姐要結婚了?跟誰?”

“陳發妹夫的兒子,也是揭陽玉石工會的會長,何川的公子,人家來相家了,給了一千萬的彩禮,我得陪兩千萬啊,還有很多其他東西,吃虧,吃虧死了…”王貴不高興的說。

我聽著就很不舒服,我嚥了口唾沫,我終於知道王翠心裡為什麼不高興了,為什麼她戀戀不捨,原來是這個樣子,我握緊了拳頭,內心有點憤怒,懊惱,我只顧我自己的內心,卻忽略了別人,我說要改變,但是從這點上看來,我改變的還是不夠多,我以後,需要多多感受別人的內心。

我問:“那麼說,應該都是親戚啊,算是表親吧,這樣結婚不犯法嗎?”

“正常啊,在我們這裡正常啊,而且,不是很親啊,只是陳發妹妹的兒子,如果真的算起來,得叫我姑姥吧,不過沒什麼啊,在我們這裡很正常啊。”王貴說。

我聽了就點頭,心裡很不舒服,我不想王翠嫁給別人,但是,我又怎麼開口呢?

“喂,邵飛老弟,我過來就是跟你打個招呼,月底公盤開啟,我們能不能發大財,就看你的了,我先回去準備料子,我跟你說啊,我這個人好面子,我女兒要出嫁,我一定風風光光的讓他出嫁,幫幫忙好吧?”王貴認真的說。

我站起來點點頭,有點失落的送走王貴,看著王貴離開,趙奎就說:“飛哥,王小姐的事…”

“不要多嘴,她能搞定,相信她。”我認真的說。

我雖然很想去找王翠問,很想去介入這件事,但是我回想王翠那變得堅強的眼神還有慢慢成熟的性格,所以,我不想去過多的介入她自己要解決的事情,她要成長,就必須要自己經歷某些事情。

何川…

揭陽玉石協會的會長,廣東四大玉石協會都有會長,而陳發是總會長,他們都是親戚,這就是廣東家族式的經營方式,親戚帶親戚,所有人都是自己親戚,那麼辦起事來,就方便多了,我相信,介紹王翠給何川兒子的人,一定是陳發,他真是把王翠母女的利用價值給完全的壓榨出來了。

我低下頭,不管怎麼樣,我尊重王翠的選擇。

我現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把電話拿過來,我給桑靈打電話,電話通了,我說:“準備好,接手馬欣吧。”

“真的?”

我聽到桑靈努力壓抑自己心情的嗓音,就說:“如你所願…”

我颳了電話,桑靈會把人送到的,但是這個人至關重要,所以,我必須要一個適合的人去接送,誰?

沒有比馬炮更合適的人了,我打電話給馬炮,電話通了,馬炮直接說:“你大爺的,你還活著啊,知道給老子打電話,老子都快憋出內傷了,丫的什麼時候回來?”

“別廢話,做正事。”我嚴肅的說著。

聽到我的話,馬炮也立馬嚴肅起來了,說:“飛哥,你吩咐…”

我聽著他開玩笑的口吻,就說:“我被馬幫除名了,但是,我並不承認,因為,那對翡翠貔貅還在我手裡,我覺得我還是二鍋頭,帶上阿福,去木姐,接一個人,我給你聯絡方式,把人給我安全帶到了,要低調,這個人,對我們馬幫至關重要,如果人出事了,我會親手砍死你。”

“我草…”

我沒有在跟馬炮墨跡,而是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桑靈的聯絡方式給了他,我捏著電話,殺手鐧已經拿到了那就要佈局了,馬欣很狡猾,也很聰明,他這次來廣東,就是收拾我的,肯定會把所有的人都帶來,當然,有陳發保我的命,她不能動手,我不用怕,但是,如果我輸了呢?

我必須得給自己買一個保險,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得給我自己買一個保險,必須在公盤之前除掉她,但是,這就要牽涉到田光,我不知道他做好決定了沒有,也不知道他下定了決心了沒有,更不知道她個馬欣是不是真的狼狽為奸了,這是最至關重要的因素。

如果沒有田光這層因素,我早就對馬欣下手了,他說他來對付馬戲,所以,我才遠走緬甸,但是沒想到馬欣慢慢的壯大了,趁著她沒有左右一切之前,我必須要下手了。

所以,田光那道坎,我一定要邁過去。

我拿起電話,最終選擇了給田光打電話。

電話通了,我沒有說話,他也沉默,或許,我們都在等著對方開口,我看了看時間,最終我首先打破了沉默,我說:“聽說,你們要來廣東?”

“是的…”

我聽著田光冷漠的聲音,就說:“我要馬欣有來無回…”

“如果單純的殺掉馬欣,就能解決公司的事情,解決馬幫的事情,我早就下手了,我們三者之間不單單是你死我活的恩怨,還牽扯到更多,你懂嗎?”

我聽到田光冷漠的話,就笑了一下,我說:“只要你決定了,我能搞定一切,股份,繼承人,合法權益,我都能搞定。”

沉默,田光又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思考,因為,他不相信我,我也沒有在遊說,我們之間的義氣,需要我們雙方來維護,如果他不信任我了,我也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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