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跟貌桑的關係很好,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張奇會玩,吃喝嫖賭都帶著貌桑,在一起打架,幹大事,他們都在一起,可以說是很好的兄弟,貌桑也經常跟著我,知道我們的關係親如兄弟,所以,他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也說給不該聽的人聽了。

貌桑是個年輕人,是個孩子,所以,他聽到什麼,就去說什麼,他不會考慮我什麼,但是,他是好心…

我看著張奇,他拿著槍要進去,我抓著張奇,我說:“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飛哥,今天你不讓我殺他,就是你要殺我。”張奇冷冰冰的說著。

我握緊了拳頭,我說:“貌桑,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貌桑很憤怒,說:“老闆,他挑撥離間,我知道的,奇哥都告訴我了,他不是好人。”

我深吸一口氣,貌桑幫了我很大的忙,但是太小了,我看著張奇,我說:“出去,我沒有要你去給我頂罪,從來沒有想過。”

“但是他說了,我跟他之間,你一定會選他的,他是你大哥,他才是你兄弟,我只是你小弟,是你可以用來頂罪的小弟,就算我要給你頂罪,我也要幹掉他。”張奇憤怒的吼著。

我看著他通紅的臉,青筋暴露,我內心很憤怒,但是我不能發脾氣,我抓著張奇,我說:“張奇,你如果當我是你大哥,你就出去,這件事我來處理,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都滿意的,你相信我。”

張奇推開了我,我意外的看著張奇,我震驚了,他說:“對不起飛哥…”

他說完就舉起手槍,朝著包廂就開槍,我聽著槍聲,很憤怒,門上的鎖被開啟了,張奇要進去,我朝著他的臉上就打了一拳,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很震驚,張奇被打的倒退了幾步,滿嘴都是血。

“哈哈哈,飛哥,我的好飛哥,哈哈哈…”張奇有點瘋狂的笑著看我。

我眼睛很酸,我有點想哭的衝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會有今天,真的,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他會理解我,聽我的話,但是他現在居然不聽我的話,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我還記得張奇為我做的事,為我挨刀子,為我挨子彈,我還記得他腸子被拉出來的時候,還在握著我的手讓我走,我們一起經歷的一切,讓我油然而生,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說:“走啊…”

張奇站直身體,指著裡面,一字一句的說:“飛哥,你說過的,要他的命,幫我報仇,我的這隻手為什麼會斷?就是因為他,你說過的,為什麼你會騙我,他就比我重要?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他一句話就推給了別人,我們所受的所有的罪都可以抹掉嗎?憑什麼?你為什麼那麼偏心啊?”

我看著張奇,我哽咽了一下,我說:“沒有他就沒有我,沒有我,就沒有你,出去…”

我故作冷冰冰,用強硬的語氣去把張奇壓下去,只要他回去,讓大家都冷靜一下,等時間過了,就能安撫他。

張奇哭了,他的眼淚順著臉頰淚流成河,他用手擦著眼淚,沒有再說什麼,我聽到了警車的聲音,我說:“快走啊…”

張奇看著我,說:“飛哥,我今天一定要他的命,你要怎麼樣吧。”

我看著張奇冷冰冰的臉,我說:“你有這個本事嗎?”

“他們都站在我這邊,樓下的兄弟也覺得田光該死,他毀了我們,今天只要你不攔著,他必死無疑。”張奇咬著牙說。

我握緊拳頭,我說:“那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我內心很糾結,田光犯了眾怒,雖然他是我大哥,但是我的兄弟們都不喜歡他,因為他給我們的加害太多了,雖然我能理解,但是我的兄弟們不能理解,所以這個時候張奇出來帶頭殺田光,所有人都會響應,這不是我這個做大哥的能控制的,而是田光犯了眾怒的原因。

張奇拿著槍對準我,我震驚了,貌桑害怕的看著張奇,說:“奇哥,他是老闆啊,你不能…”

張奇看著我,說:“邵飛,我這條命是你給我的,我欠你一條命,我可以為你死,但是,你也可以為田光死,今天我不殺田光,所以,我不欠你的了。”

他說完就朝著空中開了一槍,我身體抖了一下,我看著張奇,他決絕的看著我,我很心痛,我沒想到我會失去他,我看著他,我想說什麼,但是他轉身就走,走的很決絕,我踉蹌了一下,閉上眼睛,身體顫抖起來…

“老闆,謝謝你,但是,我現在也走了,我不喜歡他,他是個壞人。”貌桑說著。

我說:“走,都走吧,好好跟著他,你們會混出頭的。”

貌桑沒有說什麼,帶著他的緬人兄弟,離開了走廊,我一個人站在走廊裡,失魂落魄,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了,門開了,田光走出來,說:“這個人,不能留。”

我看著田光要走,我說:“別動我的兄弟…”

田光看著我,冷著臉,我沒有說話,走了出去,我下樓,看著大堂的地板上都是血,柱子跟幾個人躺在地上,疤瘌跟癩子過來,說:“飛哥,他們突然動手,跟貌桑的緬人打起來了,不過…”

我看著外面衝進來的警察,是田斌帶的隊,救護人員也來了,開始搶救,田斌走到我面前,說:“邵飛,怎麼回事?”

“不知道,有一夥人要殺我們,開了槍就跑,我們的保鏢都中槍

。”我說。

田斌認真的看著我跟田光,他說:“真的嗎?”

“是的,就是這樣,你要帶我們回去問話也可以。”我說,說完我就把雙手伸出去。

田斌搖了搖頭,說:“不用,你們也是受害者,只要問個筆錄就可以了。”

田斌說完,就讓一個警察過來給我們錄口供,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雖然都是謊言,但是他們還是記錄了下來。

地上的人被抬走搶救之後,警察封鎖了現場,責令我們歇業整頓你,我們也照做了,之後,他們就離開了,我坐在大堂裡,有點搞不明白。

田斌沒有為難我,甚至都沒有問我多餘的話,還關心我有沒有出事,甚至連田光也沒有為難,他把人帶走之後,就收隊了,很離奇,以往,他都會刻意的刁難我,但是這次沒有。

就如田光說的那樣,他可能真的找到了關鍵的證人,所以,他不想打草驚蛇,把我給嚇跑了。

瑞麗的晚風吹進來,血腥味還挺濃厚,我抽著煙,田光站在遠處,我們都在沉默,我們都知道,我們現在並不安全了,我說:“能找別人嗎?”

“我儘量努力,但是,你應該知道,找別人,永遠沒有身邊最親近的人合適,他們知道該怎麼去告訴警察,外界,也會相信,有些事情,不是錢能解決的。”田光說。

“那就多花一點,要多少錢,讓願意做的人開口。”我捏著鼻樑說。

田光搖了搖頭,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當田光離開之後,我看著疤瘌跟癩子他們走過來了,其他的兄弟都遣散了,他們兩個走到我面前,兩個人都跪下來了,疤瘌說:“飛哥,你要是真的要我們去頂罪,我們也願意。”

我意外的抬頭看著疤瘌,他的臉色很嚴肅,癩子也是一樣,我笑了一下,我說:“誰讓你們去頂罪?別胡說,不會的,我告訴你們,我自己進去,也不會讓兄弟們進去的,回去吧,店門,我來關。”

兩個人站了起來,沉默了很久,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說,我看著兩個人離開,就站起來,走到外面,在門口停放著八輛新車,都是百萬以上的跑車,但我本來要慶祝的,但是還沒來得及慶祝,這場宴會就散了,我有點落寞,四處看了一眼,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真的,我成孤家寡人了,好寂寞。

我自己開車,朝著瑞麗開,聽著音樂,心亂如麻,空空蕩蕩的,兄弟情義,到底什麼是兄弟情義,我很糾結,非常糾結…

車子在午夜時分回到了騰衝,我下了車,回到自己的家裡,我走在那臺階上,我知道,那個斷手不願意上來的兄弟,永遠都不會上來了,好寂寞,但是回到家,我想到了啊召,想到了阿默,想到了我的妻子,我的內心就會好受一點。

我回到客廳裡,沒有人,上了樓,看著床上睡著的陳玲,就走過去,伸手摸著她的後背,親吻她,她被我驚醒,看到是我,有點生氣的想要推開我,但是我強烈的表達著我的渴望,內心的空虛,希望他能給我安慰,陳玲沒有辜負我,走下床,抱著我親吻我。

“你怎麼了?”陳玲問我。

我親吻著她,我說:“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但是,我是贏家,為什麼會這樣?”

我哭了起來,我第一次在陳玲面前發自真心的哭泣,陳玲抱著我,說:“你還有我,還有家,我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看著陳玲,她擁抱著我,撫摸著我的後背,我把燈關了,不想看到她可憐我的目光,因為我會慚愧。

當我把燈關掉以後,突然一聲槍響,玻璃碎裂,我驚愕的趴在地上,隨後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我腦子發懵,怎麼回事…

我楞了幾秒鐘,那聲槍聲就像是黑夜裡的魔鬼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有人要殺我?

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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