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麼來什麼,我就害怕陳發知道這件事,現在他還是知道了,這個周瑤,也算是一個厲害的女人,為了達到目的也是不擇手段。

我看著料子,沉默不語,我該怎麼樣,才能把陳發給堵回去,但是我看著這陣勢,還有不瞭解情況的李宏,我估計,難了。

如果我跟陳發交易,那麼我就得離開珠寶街,那我還怎麼跟他玩剩下的棋局?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把瑞麗,廣東的市場給串聯起來,如果我被珠寶街除名,那麼,我跟陳發就不能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來交手,我失去了一個後援,而且是強大的後援,這對我來說很傷。

如果珠寶街一直跟我作對,一直把我放在對立面,那我也只能跟陳發合作,最後變成,我所有的供貨,都會來到廣東,與珠寶街越走越遠,但是陳發真的會誠心提攜我?絕對不會,他會把我殺的乾乾淨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周瑤深深懂得這句話,所以,他能做出來殺我一次,就能做出殺我二次,如果讓他坐實了珠寶街翡翠玉石協會會長的位置,以他能不擇手段的做事方法,到時候跟陳發合作,把我殺的乾乾淨淨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就變成,我腹背受敵,我辛辛苦苦創立的市場,就要被周瑤給搶走了,而且,如果我失敗了,北京的朱貴可能就不耐煩了,到時候,我就又多了個北京幫的敵人,這他媽的,連帶反應很強大啊。

“邵飛,我們四聯給你的價格,是雙倍價格,你在猶豫什麼?”黃槐冷冷的問我。

我看著黃槐,笑了一下,他是不高興了,或許,他是所有人中最中立,但是也是看的最明亮的人,他現在問我,就是給我一巴掌,讓我該清醒,清醒了。

我說:“黃先生,我有四噸料子,你們能全吃嗎?給我兩百萬一公斤的價格,這是什麼價格,你們自己計算過嗎?如果你們全吃,得八十個億,而且,我後續還有,源源不斷,後面的更好,達到了玻璃種,你們吃的起嗎?”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震驚了,我看著何川,他臉色最激動,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似的,

他說:“我們吃的起,哼,這種料子,市場在東南亞,別說你有四噸了,你有四十噸,我們也能吃的起。”

我聽著,心裡驚駭,這個厲害了,無意間,就摸了他們的底,看來他們的勢力確實雄厚,只不過,他能把四十噸給吃了,那就是吹牛,我不相信他們能吃掉四十噸的料子,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上次二十億的賭石,沒讓陳發傷了元氣。

“好,四噸,你們全吃,明天我就把料子給拉過來。”我拍桌子說。

聽到我的話,何川高興的站起來,但是陳發瞪了他一眼,何川看了,就坐下來,沒說話,陳發也沒說話,

這個時候黃槐站起來,說:“邵飛,何川說的不算數,我們之前做過前提設定,我們收你的料子,只收這種底子的料子,我們不收賭石,你回去之後,自己把料子給切了,只要是這種暗色系,冰種乾淨底子的料子,我們全收。”

我聽著,就笑了,這回可讓我逮著話柄了,我說:“那不行,你們把好料子給挑,剩下的我賣給誰啊?

你們看上去給我雙倍的價格,但是賭石有風險,誰知道我能不能全部都切出來這種品種的料子?雍曲種的料子,我也知道,賭性很大,以前第一批出的料子,基本上都是水頭幹,這一批水還行,基本都是滿綠,但是,賭石嘛,誰知道賭出來是什麼東西,所以啊,如果你不能全部都收,我寧願找一個低價格一點的,把料子全收的人。”

我說完,就準備站起來,我準備趕緊走,不給他們反應思考的時間,他們要全收,肯定是要考慮的,但是,我就要趁著這段時間,把交易給坐實了,這樣,就算他們考慮好了,我他媽也不用著急了。

我剛要走,陳發就說:“好,我們照單全收,但是,價格按照你給的價格走,一百萬一公斤,我們全收。”

我聽到陳發話,心裡咯噔一聲,這個老狐狸,厲害,這麼大的生意他一下子就決定了,但是如果是我,我肯定也會一口咬定的,因為這種雍曲的料子市面上已經絕跡了,所以只要上市,要麼重新風靡起來,要麼再也找不到市場,但是雖然時間在變,審美觀也在變,但是人們對於翡翠綠色的喜愛永遠不會變,這種雍曲種的料子基本上都是滿料,而且綠的很濃,種老的很深,以現在廣東翡翠造勢的能力,重新流行起來很容易。

我看著陳發,我咬著牙,額頭上冒汗,他看著我,倒是很輕鬆,我們都在較勁,他心裡清楚,是周瑤要搞我,如果我被周瑤搞下去,那麼他肯定轉身就把我給賣了,直接跟周瑤合作,然後把我殺個乾乾淨淨。

盈江賭石基地已經上市了,他們兩個聯手,把盈江給吃了,到時候我連個窩都沒有了,媽的,有時候不能小瞧了女人,真的。

我看著陳發,我不能賣,就算我知道,可能被東南亞的市場封殺,我也不能賣。

“陳先生,我已經約了香港的一位朋友談這筆料子,如果我們談判失敗了,那麼,到時候我再來找陳先生合作吧。”我說。

陳發聽著,就說:“哎,還沒有談,就沒有交易,沒有交易,你就可以取消,打個電話取消了就行了,跟我們合作,才是你最佳的選擇。”

我看著陳發得意的嘴臉,我就說:“那不行,做人要有誠信,我既然答應了要跟人家談,那就必須要談,我邵飛最看重的就是誠信,為了誠信,我在緬甸,把上千萬的莫西沙的伴生料我都給砸了,所以,陳先生,見諒。”

“噢,邵飛,誠信是很重要的,但是,我要求你,把這筆生意給推了,我們是自家人,自家人跟自家人做生意沒什麼不好的,哼,邵飛,我陳發看重的料子,就算是你,也不能推了,你想賣,你也得賣,不想賣,你也得賣,我告訴你,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香港人的生意,你做不成的。”陳發說。

我聽著就笑了,我說:“是嗎陳先生,那我們就走著瞧好了。”

我說完轉身就走,王貴跟著我出去,李瑜他們也追出來了,我走出會議室,身上都是汗,我很久沒這樣了,現在是被逼上梁山了。

“你給我站住。”李宏不高興的說著。

我回頭看著李宏,我說:“什麼事?”

“什麼事?你現在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啊瑜都給我說了,你根本就沒錢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財主在這裡,為什麼你不賣?我們的錢都投入進去了,很容易就分崩離析了,如果你的資金鍊在一個月之內無法週轉,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公司在第三十二天就會破產,就是這麼殘酷,沒有錢,你什麼都做不了。”李宏指著我說。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我知道,但是,這筆生意,我不能跟四聯做,你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我自己會有所安排的。”

李宏還想說什麼,但是李瑜說:“爸爸,別說了,我們要相信邵飛。”

李宏氣的拄著柺杖,說:“好,我看你怎麼辦,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不要玩砸了,你要知道,我們兩家投入多少,我的所有身家都在裡面呢。”

他說完就氣哄哄的走出去,上了車離開了現場,我看著李瑜,她也看著我,我想說什麼,但是李瑜說:“你做主就好了,我跟著你,贏了,咱們站在高處看風景,輸了,我們從底層在爬起來。”

她說完,也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挺佩服這個女人的,我解開領結,我說:“王老闆,讓畢叔快一點,最好,今天晚上就能交易,如果我們再拖的話,要是陳發想好了對策,那我們就麻煩了。”

“好,我回去催一下,看看能不能連夜讓他找到幾個翡翠玉石商人,但是,價格上,可能…”王貴擔心的說著。

我嚥了口唾沫,我說:“這筆料子,我就是貼錢,我也要賣給別人,我不能賣給陳發,周瑤那個賤人要搞我,只要他把我搞出去,她在珠寶街就神氣了,吳彬只是個傀儡,她周瑤仗著自己在商戶之中的人氣,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我更害怕的是,吳彬這個人,會見風使舵,跟周瑤在來一出,那到時候,我可真就被他們三個人給殺的乾乾淨淨了。”

王貴點了點頭,說:“我儘快去,對了,樣品呢?”

我說:“我馬上去拿,我們在茶樓見。”

我說完,就要走,但是我立馬又回頭,我跟王貴說:“王先生,找一個安全隱秘的地方吧,我不想讓陳發知道,萬一他來陰的,把生意給破壞了,我就沒轍了。”

王貴點了點頭,說:“這件事交給我。”

他說著就上車,我也上車,我握著拳頭,心裡有點緊張,周瑤,別他媽讓我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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