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集和泥撅處羅可汗談妥各項合作協議,出於戰略需要,兩人當著雙方軍隊的面鬧翻了,擺出了一副談不攏的架勢,之後楊集集中伊州軍隊,殺入高昌國境。

泥撅處羅可汗畏懼大隋軍威,不敢應戰,倉皇率領突厥和高昌聯軍、東部諸城官員退往高昌國國都高昌城。

隋軍兵不血刃,將高昌國自西北向東南的劃為兩半,北“\”南“|”的邊界線東部的三分之一領土盡皆納入大隋版圖。

這瞞天過海之計,乃是泥撅處羅可汗為了讓楊集長期坐鎮涼州,好使生意不斷做下去,主動提出退避三舍,以西突厥和高昌的倉皇敗退來成就楊集美名。

不過楊集也不希望苦心經營的涼州成為他人嫁衣,如今有了泥撅處羅可汗烘托出來的“赫赫威名”,卻也讓他成了最適合坐鎮大隋西陲的人物,這對他現在和以後都大有裨益,關鍵是此舉沒有損害到大隋王朝的利益。

郝瑗和李大亮是大隋這邊唯獨知道真相的人,他們對於楊集和泥撅處羅可汗的合作,非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由衷讚賞。

只因高明的政客是把私益跟國利牢牢聯絡在一起,讓百姓支援他,就等於支援自己。

只有這種公私兼顧的政客,才能令國家富強、得到萬民愛戴。

楊集要是像貪官汙吏那般,為了一家之利而做出損害大隋利益,並非高明政客做的事。

橫截城位兩條線的交匯之處,是大隋掌控高昌、進軍西域的橋頭堡,城主府內,楊集坐在主位之上,看著泥撅處羅可汗送來的正式乞降書,不由呵呵一笑,將乞降書遞給侍立一旁的郝瑗,笑著說道:“阿史那達曼在多方勢力攻擊之下行遠交近攻之策,是一個相當有能力的人,他打了這麼多年,竟然還能拿出無數珍寶、黃金五萬兩獻給進行,倒是大手筆.”

楊集和泥撅處羅可汗交易的一萬套二手武器,價值四十萬大秦金幣。

本來打算支付二十萬枚金幣、三萬斤白銀,可是大隋集市不認大秦金幣,要來了也只能當收藏,經過商量以後,金幣也換成了十五萬現金黃金,從數額上說,楊集是賺了。

而今,竟然還拿得出五萬兩黃金,著實令楊集意外。

郝瑗接過楊集手中乞降書看了一遍,說道:“柔然橫跨金山東西,突厥汗國將之取代之後,疆域不減反增,突厥不僅繼承了柔然財富,兩朝雄霸草原兩三百年時間,他們從治下各部和中原索取掠奪的金銀珠寶、奇珍古玩不計其數,後來周、齊急結姻好,傾府庫之財、北方之財賄賂突厥,所以佗缽可汗常說‘我在南兩兒常孝順,何患貧也’。

而阿史那達曼與他父親繼承了廣袤無垠的西突厥,若是鼎盛時期,千多萬兩黃金怕都拿得出來,要是金器、銀器、玉器、奇珍、古玩也算上,那就更多了.”

楊集聽得咋舌不已,但是想想這些金銀珠寶在後世的行蹤,楊集不自由主的產生了好奇心,難道都在國庫、隱世家族和有錢人的家裡?他覺得這種設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國庫姑且不論,單說號稱首富的馬老闆、王老闆,他們在後世就被很多人說是某些隱世家族的打工仔,真要如此,那麼他們身後隱世家族的錢財,實非普通人能夠想象。

念頭轉到當下這筆生意,不由又有些得意起來,自己用一萬把“二”手橫刀、一萬張“二”手弓,就掙到十五萬兩黃金、三萬斤白銀,這錢可比老孃掙的錢快多了。

看來不管在什麼年代,軍火都是最賺錢的生意。

或許可以慫恿楊廣做軍火生意,把淘汰下來的“二手”貨通通賣給異族,這樣既能廢物利用,又能帶動採礦業、冶煉術發展,而且能工巧匠多了,也可以加快武器裝備技術更新換代。

“我和阿史那達曼這生意雖然賺錢,不過這東西想要瞞天過海的運過來,可不好辦吶.”

楊集手指輕點桌子,每當大戰結束,丟了滿地的戰利品通常都會清點,上報兵部,武器裝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以繼續使用的只需打磨即可,這是屬於四等武器中的丁等,意思是說可以封存備用,但更多是不能繼續使用的,這一類要熔鍊成新武器。

如果戰爭剛剛結束那會做這筆交易,倒是可以把丁等橫刀、丁等弓少報一些,現在好像晚了一些。

郝瑗笑著說道:“我們正在與西突厥、高昌’打仗、對峙’,公子從甘州運來伊州備戰合情合理.”

“哦?”

楊集聞言看向郝瑗道:“你的意思是說,打一個時間差?”

郝瑗為之一怔,思索了一下“時間差”的含義,微笑著頷首道:“公子所言不差,現在全軍上下都以為我們要與西突厥打仗,而不知西突厥向大隋俯首稱臣,我們可以在信使和突厥使臣身上做文章,先派信使去瓜州、甘州,搬來一兩萬套武器裝備,等突厥乞降的訊息傳開,武器已經到路上了,之後雖然不打突厥了,但是打馬賊也有武器損耗啊.”

“有道理、有道理。

立即傳令,將甘州丁等武器全部搬來.”

一聽郝瑗這麼說,楊集便有了主意,大隋有的是好的武器裝備,丁等武器留著幾乎是拿來吃灰,若是這東西多了、時間久了,一樣可以上報熔鍊。

而自己有開礦權、冶煉權,以後可以把丁等也“熔”了,大不了以新鐵鑄造新武器即可。

只不過楊集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向公器伸出罪惡之手,心中多少有些緊張、多少有些草木皆兵。

“喏!”

郝瑗應了一聲,又建議道:“公子,西突厥對我大隋稱臣,也意味行程短、便利安全的絲綢之路南道徹底貫通,以後無論做什麼生意、無論哪家商隊都繞不過這數里新獲得之地,這邊最好由自己人來坐鎮.”

楊集點頭道:“我準備奏明朝廷,將小半個高昌設立西州總管府,總管人選是甘州副總管張定和.”

時至今日,楊集在涼州破格提拔了王辯、王威、堯君素,也提升了麥鐵杖、薛世雄的實權,但是這五人都是楊廣的心腹之將;而陰世師是衛王系的中堅之力不假,可他本人是陰壽之子,今天的兵曹之位也是靠自己殺出來的,與楊集無關,楊集要是始終沒有給衛王系一點希望,難免會寒了老一輩之心。

而張定和是老爹的老部下,不僅文武雙全、能征善戰,難得的是一直對“衛王府”這面招牌忠心耿耿;老孃得以獨佔居延道,張定和可謂是居功至偉,由他坐鎮西州,不僅是公私兼顧,而他本人由副轉正,也算是對這名衛王系大將的獎勵。

商議完畢,郝瑗便在一旁草擬上呈朝廷的“西突厥畏戰歸降”的急報,而李大亮在另外一邊書寫調運丁等武器裝備的命令。

至於楊集,則是開啟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紫檀木匣,這是泥撅處羅可汗給自己的禮物,那傢伙說要給自己一份厚禮,莫非這便是?首先印入眼簾是兩柄匕首,刀鞘、刀柄鑲滿五顏六色的寶石,抽出一看,只見匕首的刀身佈滿了美麗的花紋,充滿魔性的紋路極盡人工雕琢的自然美,色澤深沉的紋理,使刀刃至反光,若是準備用來出其不意的傷人,顯得更加隱密。

楊集知道這是波斯花紋鋼鍛造的匕首,雖然價格昂貴,卻跟泥撅處羅可汗說的厚禮不搭邊。

他放下匕首,取出壓在匕首下的泛黃小冊子,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目光不禁一亮,一顆心也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來。

書冊正文是有了年份的彎彎曲曲的文字,旁邊有譯有漢字,這上面記錄的內容竟是波斯花紋鋼的冶煉技術。

花紋鋼獨特的冶煉技術和鍛造方式是波斯人特有技術,向來是秘而珍之,偶爾有鋼錠傳入大隋,也是十分昂貴的天價。

繼續下翻,又是波斯另外一項獨有技術,這是螺黛的製作方法。

螺黛是波斯傳到大隋的畫眉之物,深受貴族女性青睞,老孃在東市開的店鋪就有這東西,一顆龍眼大小的螺黛,老孃就能賣一百多貫錢的零售價,折成黃金那就是一兩多,可是在京城,卻處於有市無價的地步。

老孃從中是賺了一些差價,不過賺得更多人,顯然是把螺黛從波斯運到大隋的粟特人。

可是看了配方之後,楊集發現這東西的原料竟然是菘藍、木藍、蓼藍,製作方法跟染布的染料一樣,先在秋天把莖葉採摘回來,然後浸泡至葉子腐爛,等到葉落脫皮時,撈去渣子,加適量石灰充分攪拌,等莖葉由烏綠色轉為深紅色,撈取液麵泡沫狀物曬乾,此時塊壯染料稱之為青黛,除了這個製作工藝,還可以透過浸泡、發酵、制靛、精緻、水飛等步驟製作靛藍色,這是十分古老的工藝,民間早已流傳。

但是大隋除了用來染布、制墨條之外,就沒有進一步研發利用了,而波斯那邊卻用來大賺女人錢,他們先把塊青黛料磨成粉,再用植物油把粉末和成泥、搓成龍眼大小,於是一顆顆價比黃金的螺黛就這樣誕生了。

這兩項技術產出的產品,在大隋都能大賺特賺,就是無價之寶也毫不為過,然而泥撅處羅可汗竟然來了一手“授人以漁”,把這技術送給了自己,這已經不僅是“厚禮”二字那麼簡單。

大致掃了這兩樣技術一遍,楊集取出了泥撅處羅可汗寫給他的信,開啟一看時,卻是哭笑不得了起來。

突厥雖然是以打鐵起家的柔然煉奴,可是他們的冶煉的基本條件實在太差了,所以即便是早就有了冶煉花紋鋼的技術,但是他們卻敗在爐子、火候之類的基本條件,怎麼都煉不出花紋鋼,於是索性給了自己,希望大隋這邊煉出鋼以後,再賣些給他。

螺黛技術是因為一直掌握在突厥王族之手,而王族女人,連粟特人上貢的螺黛都用不完,哪裡用得著去生產這種小玩意?只不過這兩項技術錄在同一本書冊之上,所以順手譯成了漢字,但是對楊集而言,最後那最簡單的一步,卻比十萬兩黃金還值錢。

“大總管!”

這時,一名侍衛大步入內,躬身行禮道:“高昌馬氏家主馬念宗帶到.”

“哦?”

楊集點了點頭,將書冊貼身收好,說道:“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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