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辭悉部落是麥鐵杖進入鄯善遇到的第一個大部落,他們的首領是大名王野辭悉。

吐谷渾也是一個部落制國家,在呂誇以前,除了本人稱王以外,其官制只有中樞的長史、司馬、將軍等佐官,自從呂誇自號可汗後,王族子弟和有功貴族等被稱為王者開始出現,在地方官制方面,根據諸部規模大小冊封其酋長為大名王、小王、名王、公等,其中大名王所統部落大體萬戶左右、小王所部約有三四千戶、名王約有千戶,每個部落酋長集軍政大權於一身。

實際上,各部並沒有達到既定規模,比如說野辭悉部,只有八千戶左右,但是在吐谷渾已經算是大部落了,而歷代可汗在意的是他們忠誠與否,只要諸部規模戶數沒有差得離譜,一般都會往大里封。

麥鐵杖殲滅了幾個小部落之後,就奔著大名王野辭悉的部落來了。

韓流雖然是生活在鄯善的胡化漢人,但是他的馬匪隊伍卻比隋軍還要狠。

原因是他的勢力本來遠比現在大,後來慘遭吐谷渾軍隊的圍剿,時至今日,可戰之士不足三千人。

如今有了麥鐵杖這支強悍的軍隊幫助,可算是給他報仇雪恨機會了。

只不過像野辭悉這種大部落,控弦之士少說也有七八千人,即便有了麥鐵杖的軍隊協助,他也不敢發起進攻。

但是他派出的探子稟報說,野辭悉部落的青壯勇士大部分都離開了,這個訊息立即引起了麥鐵杖的警覺。

此時正是隆冬季節,自然沒有遊牧遷徙的事情,野辭悉戰士除了去隋朝和吐谷渾邊境之外,還能到哪裡去?野辭悉部落此時內部空虛,不正是天賜良機嗎?此時不攻,更待何時?韓流本來有些忐忑,但是一聽麥鐵杖如是說,又確信野辭悉部落的主要戰力被召集去陽關一帶之後,頓時動心了,心也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今日,他將再也沒有機會打這樣的大部落了。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悄悄的摸向野辭悉部落。

野辭悉部落是鄯善中北部最大的部落,他們駐紮在蒲昌海東北部,周圍還有一些長滿樹木的山丘。

由於這裡已是鄯善腹心,不怕外敵入侵,而流竄在境內馬匪也從不敢打這種大部落的主意,所以防範比較鬆懈。

麥鐵杖派出的斥候和韓流的勇士,悄悄向野辭悉部落摸去,一路上沒有遇到一處遊哨,直到距野辭悉部落的氈包聚居區兩裡之外,才發現十個帶著獵犬的巡弋哨兵。

眾人分配好下手物件,伏在草叢中觀察目標,同時開弓射箭,先射人後射狗,一箭斃命,然後再往前摸去,壓根沒有見到一個哨塔。

麥鐵杖等人牽馬步行靠近,雖然對方沒有什麼防範,但是他們這點兵力吃不下這麼多的部落,一旦騎馬靠近,那動靜必然被牲畜和獵犬發現,要是部落中的人發覺得早,反抗起來就不易對付了,畢竟草原老弱婦孺也有提弓一戰的能力。

得到回報以後,他們才加快速度,當他們踏著雪色趕到部落前面時,天色已經濛濛發亮,濃厚低沉雲層中透出的一線光明,將眼前一切照得朦朦朧朧、模糊不清。

韓流看著那一座座氈包,雙眼閃閃發亮,他彷彿看到了無數牛羊、財寶和女人,而麥鐵杖卻在估摸著如何吃下這個大部落。

思索良久,麥鐵杖挪到韓流跟前,往前指了指,道:“韓首領,這個部落雖然毫無防範,可它實在太大了,單憑我們不足五千的戰士,根本沒辦法將它一網打盡。

如果讓他們牧民逃向南方,必然引起鄯善城守軍警覺,不利於下一步行動。

我裡距離鄯善城還有多久?”

韓流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這裡是蒲昌海,如果沿著鄯善水南下,平時也要三天時間,這種鬼天氣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

“蒲昌海以南還有部落嗎?”

麥鐵杖又問道。

“有是有,不過都是一些耕種的小部落.”

韓流思索道:“每年冬天,他們會跑去鄯善城躲避風雪,以城牆抵禦寒冷,同時也是避免被野狼、馬賊和其他部落攻擊.”

“那就好辦了!”

麥鐵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們從南方攻擊,牧民就會往北方跑,即便有人南逃,也不會太多。

而現在,他們正在睡覺,衣服十分單薄,倉促之間又找不到馬匹逃跑,步行四五天時間的話,就算沒被餓死,也會凍死,甚至有可能被野豬吃掉。

這樣一來,也使我們的行蹤不被鄯善守軍發現,利於我們下一步行動.”

“有道理.”

韓流猛點頭。

麥鐵杖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直接衝向他們的主帳,抓住他們的首領,那些普通牧民沒有人指揮,定然一鬨而散的潰逃,我們也不用理會他們,只管把有權有勢家裡有錢的人家留下來。

你以為如何?”

“我沒問題.”

麥鐵杖這番話正合韓流心意,兩下計議停當,兩支人馬一分為二,划著弧線繞到部落以南的中間部位,戰士們紛紛縱身上馬,掣出兵刃靜候作戰命令。

“嗚~~嗚嗚~~~”蒼涼的號角聲驟然響起,蹄聲如同沉悶的雷聲,四千多名鐵騎猛衝出去,殺入了野辭悉部落的大營,直往縱深趕去。

“殺!殺!殺!”

突如其來的喊殺聲,把野辭悉部落的人驚醒了,牛羊馬匹在圈裡不安地叫著。

彷彿只是剎那之間,無數營帳被踏翻,而隋軍和馬賊們也紛紛點燃了敵營帳篷,火光沖天,營內—片混亂,牧民紛紛從酣夢中驚醒,連衣服和靴子也來不及穿上,就光著腳踩在冰冷的雪地上四散奔逃,哭喊聲—求饒聲,響徹大營。

一些驚醒過來的青壯牧民匆匆提起刀槍就衝出氈帳,無數騎士從他們帳前馳過,揮下鋒利戰刀,將把他們劈得身首異處。

有些牧民剛剛爬上光著脊背的馬匹,一杆長矛就把他狠狠捅了個對穿,持矛者甚至來不及抽回長矛,便抽出佩刀斬下了他們的首級,取回長矛,繼續向前方殺去,那斬下首級的屍體這才緩緩地鬆開抓緊的馬鬃,一頭摔倒在地,被後面衝過來的無數馬蹄踏得稀爛。

至於不在衝鋒路線上的那些帳篷也沒有得以倖免,有的人剛掀開帳簾跑出來觀看,就被箭矢射中了他的胸口,也有少數人有機會反射幾箭,但卻惹得其他人兇性大發,提馬過來,把他全家殺個精光。

“降者免死,不許出帳!降者免死,不許出帳!”

韓流為首的馬賊們深詣掠奪的套路,一邊往前衝殺,一邊用吐谷渾通用的漢語、鮮卑語大聲呼喊著。

只要牧民縮在自家帳篷之中,彼此不作聯絡,自然無法形成具有威脅的作戰團隊,餘者根本不足懼,之後再一一抓捕即可。

兇殘的殺戮果然使得牧民紛紛禁足,驚悚的透過帳篷縫隙向外面觀看。

兩支人馬從普通牧民區呼嘯而過,片刻不停的殺向富人區,這很容易辨認,只要從帳篷大小和華麗的程度就能看得出來。

眼見最後一波馬賊也呼嘯著衝過去了,膽大的牧民確信後面再無敵人之後,立即喊出家人,匆匆拽起幾件衣服,朝著荒野狼狽而逃。

只要有人帶頭,就有人效仿,一見有人安然逃走,並未受到截殺。

其他牧民紛紛瘋狂逃竄。

他們的行動其實正合麥鐵杖和韓流的心意,他們的人數相對於擁有八千多戶人家的野辭悉部,實在太少了。

如果把這麼多牧民集中起來,一旦他們暴起發難,還真彈壓不住,這些膽大不安分的人逃逸了,餘下膽小之輩就好控制了。

遊牧民族為了滿足放牧需要,部落與部落之間的距離極遠,尤其是像野辭悉這樣的大部落,要相當大範圍的草場才能滿足他們的放牧需求,而其他的小部落擔心被野辭悉吞併,根本不敢進入他們的勢力範圍放牧,所以麥鐵杖和韓流根本不擔心這些逃掉的牧民能找來援兵。

常年在惡劣環境中生存的吐谷渾人的確十分善戰,即便兩支人馬以最快速度殺向了核心地帶,但是當他們趕到時,還是遭到了匆匆集結起來護族青壯頑強抵抗。

他們即便是遭到了突然襲擊,在經過最初的忙亂之後,依舊錶現出卓越的戰鬥素質,一群衣甲不整的青壯奮勇衝殺,瘋狂反擊,為其他族人的集結爭取時間。

麥鐵杖和韓流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們組成有力的反擊,否則他們將會陷入無休無止的戰鬥之中,即便最後贏了,那也將是一場慘勝。

他們兩個領著悍勇的人馬與與這些自發形成的作戰團隊亡命廝殺,這些吐谷渾人畢竟倉促之間迎戰,人數、武器、士氣意志都不如有備而來的敵人,很快就被殺得崩潰了。

“殺!”

麥鐵杖催馬前行,一矛刺入一個吐谷渾大漢的胸膛,雙膀運力,把他整個人都掄了起來,好象風車似的在空中一旋,奮力砸向迎面撲來的幾名吐谷渾騎士的身上,將他們砸下馬去。

為首的將領“砰”地砸落在地,頭暈眼花的剛剛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頭頂,兩隻碗口大的馬蹄揚在半空,一支鋒利的長矛疾刺而來。

矛尖上的鮮血在他眼中放大,他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然後胸口就一陣巨痛,那支長矛刺穿了他的胸膛,把他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麥鐵杖一手持矛、一手持韁,縱目四望,只見營中形勢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外圍的野辭悉部落的牧人正紛紛逃竄,而富人區域已經被他們團團包圍,雖然還有一些負隅頑抗,但是已經不成氣候了。

“大名王,你快走!”

“大名王,你快走!”

吐谷渾漢語、鮮卑語並用,其中又夾雜著西域等語,但貴族一般說漢語,這些人說的便是漢語,麥鐵杖聞言望去,正好看到一隊吐谷渾把一個衣衫不整的大漢推上馬背。

麥鐵杖心說這些侍衛這時候沒想著事藏到人群之中,反而大聲高喊“大名王”,這不是刻意提醒敵人嗎?他們得有多恨自己的大名王啊?心中雖是如此想著,可手中的長矛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氣勢洶洶的殺了上去,奮力將這些侍衛屠殺淨。

騎在馬背上大漢一撥馬頭,就欲遠遁,麥鐵杖一揮手臂,手中長矛被他當成投槍狠狠地擲了出去,長矛帶起一道淒厲長嘯,“噗”地一聲洞穿馬屁股,戰馬哀鳴一聲,猛地一躍,把那漢子從背上掀了下來。

麥鐵杖和韓流已經形成了默契,雙方人馬各司其職做著善後之事,有人押著婦人去弄吃的,有人負責清理部落中的奴隸,給他們發放武器和財物,煽動他們起來造反,還有人負責清點牛羊財物、兵器財寶。

到了中午的時候,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雙方人馬鳩佔鵲巢,佔據了野辭悉部落最好帳篷,享用著最好的食物,等有了精神便興致勃勃的分割戰利品。

然而清點完畢,韓流卻笑不出來了,不是沒有收穫,而是收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由於吐谷渾制度草創,賦稅方面奉行“國無常稅,用度不給,輒斂富室商人,以取足而止”。

這種無定製的“取足而止”稅制,比有定製的稅收還要苛重,賦稅經由大小部落酋長轉手,使全體被統治者的勞動所得全部落到了酋長、王族之手。

現在把野辭悉部落大小首領的財富集中起來,哪怕一分為二了,雙方都帶不走多不勝數的牛羊和財物,韓流眼看著許多財貨必須得捨棄,他的心疼得都快碎了。

大名王野辭悉的王帳已經換了主人,韓流正在外面一路走、一路琢磨著如何把財物統統帶走。

而麥鐵杖此時則在帳中審訊著原本的主人野辭悉。

“野辭悉大名王,據我所知,你們的部落至少得有七八千名控弦之士吧,但是我們遇到的不足兩千。

你老實告訴我,其他人哪怕去了?”

野辭悉用怨毒的目光瞪著麥鐵杖,一言不發,麥鐵杖嘿嘿一笑,看了看被羈押而來的野辭悉一家人,滿不在乎的指著恐懼得發抖四個男孩,向侍立一旁的親兵吩咐道:“把這幾個狼崽子拖出去砍了!”

“且慢!”

野辭悉忍下怒氣,低聲下氣地道:“大可汗令各部勇士集結於當金山口、三沙城,防禦陽關的隋軍.”

麥鐵杖身子微微前探,繼續問道:“你們真有膽量,連雄霸天下的隋朝也敢惹.”

“不是我們想惹,而是大可汗惹了隋朝.”

野辭悉冷冷的說道:“據說是大可汗為了立威,在隋朝和突厥作戰之時,掠奪大隋王朝的村莊、擄奪他們的財帛婦人,這一次是大隋王朝對吐谷渾發動了全面的報復,所以各部落都要派人去和隋軍作戰.”

“哦?”

麥鐵杖直起腰來,佯作不在意地問道:“慕容伏允小兒掠奪大隋的財富,只是為了立威?”

“是的!”

野辭悉忍氣吞聲地說道:“我們大可汗挑起內亂,殺死前可汗慕容世伏,自己當了大可汗,但是反對他的人極多。

如果不盡快立威,他沒辦法統治人心失散的吐谷渾各部,唯有戰功和財富才能迅速凝聚威望,所以慫恿大家縱兵掠奪大隋村莊和商旅,擄獲多少均歸本部所有,勿需上繳。

大家因為他的命令,得到了財富,自然從反對變成擁護.”

“這麼說來,你們也去了?”

麥鐵杖心中湧出濃濃的殺意。

“我們過不了三沙磧、陽關,去不了.”

野辭悉說道:“但是大隋現在報復了,我們卻不得不去作戰,若非如此,部落之中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勇士?”

“其實部落的勇士也被帶走了?”

麥鐵杖聽出了他語氣中濃濃的抱怨之意,明白他是抱怨慕容伏允,不然,他們的控弦之士就不會離開、部落就不會被他們端掉。

“正是.”

野辭悉答道。

麥鐵杖繼續審問:“鄯善城現在有多少人馬?”

“以前有兩萬人,現在有一萬五千人被天壁王慕容兆帶去了陽關以西的三沙城了.”

野辭悉是這一帶的土霸王,對鄯善的情況知之甚詳說道:“現在只有五千人了.”

“三沙有多少兵力?”

“四萬左右!如果加上各部勇士,少說也有七萬人.”

麥鐵杖點了點頭,繼續套問訊息,野辭悉是人在屋簷下、不敢不低頭,但是他不是帶兵的人,對於吐谷渾軍隊的部署情況、作戰任務所知有限。

麥鐵杖連續追問幾個重要問題,已經問不出什麼有用訊息了,向旁邊的錢傑遞個眼色,說道:“行了,把他們押下去,好生看管。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大家儘快把財貨裝好.”

“是!”

錢傑答應一聲,帶了幾個人押著野辭悉一家人往外走。

“麥兄弟,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時,旁邊的韓流詢問道。

麥鐵杖思索片刻,說道:“野辭悉的話,你也聽到了,南部正處於空虛之狀。

我們乾脆奔著鄯善殺去.”

韓流吃驚的說道:“吐谷渾是個大國,咱們這點人與一個大國為敵,豈非是找死?”

“誰說要和吐谷渾全國為敵了?”

麥鐵杖嘿嘿的笑著說道:“他不是說從這裡到鄯善已經沒有什麼青壯了嗎?咱們依舊一路搶過去,而他們的軍隊已經被隋軍牽制了,我們根本不擔心什麼,就算軍隊退回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而咱們行當終究見不得人,根本不是一個國家軍隊的對手,若是久居一處,肯定被吐谷渾殲滅乾淨,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大賺一筆,然後逃得遠遠的。

你的勢力是怎麼弱小的?你忘了嗎?”

韓流聞言,竟然無言以對,他父親遺留下來的勢力其實蠻強大的,巔峰時期有六千多名可戰之士,但因為他把居無定所變成定居一處,所以飽受吐谷渾軍隊攻擊,勢力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他想了一想,又問道:“那你們準備去哪裡?”

“據我所知,沙山一帶是吐谷渾、高昌、焉耆交界,屬於三不管的地帶,那裡也有一些小勢力.”

麥鐵杖說道:“等我們幹了鄯善城,可以沿著北河去西方的沙山立足,我們把那些小勢吞併乾淨、壯大勢力;如果混不下去,就去投降大隋王朝,說不定還能撈個大將軍噹噹.”

韓流問道:“這就是你們的後路?”

“是啊!”

麥鐵杖說道:“就算我們可以毫無顧慮的為賊,但是兄弟們的父母妻兒怎麼辦?如果我們敗了,他們必死無疑。

就算躲過一時,但以後呢?總不能世世代代為賊吧?”

麥鐵杖這一番話,讓韓流深有感觸,他從小就與長輩們過著東奔西走的日子;在東躲西藏途中,母親和體弱的老弱病殘都死了,正因如此,他才帶領大家安居於三沙磧綠洲之中,可是這麼定居下來,卻一次次被吐谷渾軍隊找到他們的老巢,戰士們也在一次次的斷後中變少。

麥鐵杖見韓流深有感觸的樣子,心知自己這一番話,已經引起了他的共鳴,不過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並沒有直接表明身份,而是希望一步步的感化、一步步的把他引向南方,如果殺到了鄯善城,他以後不想離開鄯善都不成。

於是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這是我們這一方的決定,韓首領不用放在心上。

我們已經摺騰了一宿,先在這裡休整一番,再以飽滿的精力、戰力南下.”

“對對對,這一路打打殺殺的,是應該好好休整休整了.”

韓流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南下?”

“下午吧!”

麥鐵杖沉吟半晌,笑著說道:“我得派些人去南方打探訊息,也得派人給‘家人’送去好訊息。

哈哈,想想鄯善城中數之不盡的財富,就心動不已啊.”

野辭悉透露出來的軍情,以及對慕容伏允的不滿,絕非是他一人、一部之事,或許整個鄯善大地都是這麼想的,這個好訊息要是傳回甘州,必將起到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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