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個行業的團隊,當他們在困境之時,如果沒有一個壓服眾人的決策者,也將是這個團隊的末日,党項士兵現在面臨的正是這樣情況。

隨著拓跋寧叢、費聽隆的身死,合川城的告破,與楊集對峙在白水南岸的兩萬多名党項士兵處於前後合圍的不利局面,當拓跋寧叢、費聽隆、封細步賴等人的頭顱,以及萬多名親人和族人被押解到大營之前時,全軍上下人心惶惶、士氣大跌,再加上兩萬多名勇士之前在渭州全軍覆沒的下場,足以讓這些党項羌士兵畏懼。

在隋軍的逼迫下、親人的勸說下,將士們默默的放下了手中兵器,接受了韋雲起和楊烈、蘇蒼、白雄、野利沾、往利元、頗超器的勸降,之後在韋雲起的安排下,重新塔起了橋面,將北岸的隋軍迎入合川縣境。

“隋”字軍旗之下,是排成陣列的大隋鐵騎,鎧甲和兵刃在初升的朝陽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韋雲起看了看“衛王楊”的軍旗所在之處,便和朱粲帶著五名酋長穿過一隊隊隋軍士兵,來到楊集面前,行禮道:“啟稟大總管,卑職韋雲起幸不辱命,特來交令.”

“免禮!”

楊集也已知道韋雲起到了黑羌寨子之後的一切行動,雖然沒有機會動手了,但為將者,完成任務才是最關鍵的,內部之戰都不打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他讚不絕口的向韋雲起說道:“韋禮曹這一次任務完成得非常漂亮,讓人刮目相看啊!”

韋雲起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總管過獎了,若非大隋強盛,若非我軍將士所向披靡,事情絕不會如此順利.”

“你這次表現得沉穩有度、進退有據、智勇雙全,有大將之風;禮曹雖然不錯,不過對你來講實在是太屈才了,我認為軍隊更加適合你.”

楊集註視著韋雲起,十分認真的說道:“如果你願意棄筆從戎,我會上奏朝廷,讓你當一名將軍,你意下如何?”

楊集的眾多屬下之中,有人長於政務、有人長於軍事,而統帥級別的張須陀、薛世雄、麥鐵杖、劉權、慕容三藏、王威、王辯、錢世雄、獨孤盛等人不僅是朝廷大員,還是楊廣努力推薦上去的人,他們遲早獲得更大發展空間而離開涼州。

至於陰世師、張定和、李靖、薛舉、李大亮、尉遲恭等人,目前只能說是具有成為統帥的天賦和才華,離統帥看似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卻是極難邁出,需要積累大量實戰經驗方能蛻變為真正意義上的統帥。

比如說史上的李靖,正是得益於他在馬邑、南方的積累,才有了後來的軍神;還有薛舉、李大亮、尉遲恭等人,也是在亂世之中殺出來統帥。

除了以上這些人,作為文官的楊善會、韋雲起也是文武雙全的統帥之才。

相對於只要按部就班處理的簡單政務,統兵打仗無疑更加考驗人、更考驗一個人的天賦,所以政務之才好找,但統帥之才卻是千軍難換。

既然韋雲起這麼牛逼,那他就應該做更艱鉅的事,而不是成天耍嘴皮子、成天坐在官邸中看公文,更不應該把他的天賦扼殺在簡單但卻繁忙的政務之中。

“卑職做夢都想從軍,多謝大總管厚愛!”

韋雲起大喜過望,這年頭,稍微有點出息的人都想橫刀立馬,以刀劍殺出赫赫功勳,像韋雲起這種有大本事的人,揚威域外之心尤重幾分。

而且他知道楊集與楊堅、楊廣的關係,只要他願意推薦自己,那麼此事十之八九是成了。

“既然你也有此志向,那我就向朝廷推薦.”

楊集微笑道:“不過獲得的軍職品級,或許不如你的禮曹高.”

“卑職不在乎這個,只要大總管讓卑職留在涼州,哪怕讓卑職當個小兵都願意.”

韋雲起作為涼州高層之一,自然知道楊集一連串的作戰計劃,若是一一執行並得以實現,那將是名留青史的千古奇功;只要讓他留在涼州,他就不怕沒有立功和升遷的機會,要是楊集推薦他去公卿滿城的京城擔任京官,他現在寧可棄官當名小兵,也賴著不走。

楊集笑了起來:“你倒是看得透徹.”

“必須的、必須的.”

韋雲起很快就沉靜了下來,他見楊集將目光看向五名忐忑不安的酋長,連忙說道:“大總管,卑職為你介紹一下.”

“好啊!”

楊集點了點頭。

韋雲起指著站在第一位的楊烈,著重介紹道:“大總管,這位便是黑羌酋長楊烈,楊公飽讀漢學,對我大隋推崇倍至,很早以前就想當我大隋子民了。

卑職這一次能夠完全任務,便是他出面邀請說服雪山羌酋長、白水羌酋長,之後又引薦了野利氏尊長、往利氏酋長.”

“草民楊烈攜子楊鐵,拜見衛王!”

楊烈帶著兒子恭恭敬敬的上前施禮。

楊集微笑點頭:“楊酋長不必多禮,你對大隋忠誠、為大隋的付出,我會上報朝廷.”

“多謝衛王.”

見楊集直接就略過了渭州之戰,也沒有問責,楊烈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位乃是雪山羌族酋長蘇蒼.”

“草民蘇蒼拜見衛王.”

“免禮.”

“這位是白水羌酋長白雄”“這位野利氏酋長野利沾.”

“這位是……”等韋雲起將酋長們一一介紹完畢,楊集眼睛眯了起來,眼中閃過一道殺機:“各位能夠棄暗投明,使十幾萬羌民免遭刀兵之苦,實乃英明的選擇。

本王可以不計較渭州之事,但未免再出現一個類似於拓跋寧叢的野心家,党項十部必須無條件的接受朝廷打散分居的政策,誰不配合、誰就是與朝廷為敵;與朝廷為敵的下場,會比拓跋寧叢和費聽隆等人更慘.”

“衛王放心,草民已經知錯了,絕對不敢與朝廷為敵.”

楊烈等人聽得冷汗直冒,也終於清楚涼州執行的打散分居之策不可逆,楊集也不會因為他們今天的表現有絲毫的寬容,若是他們在官府打散各部過程中拖拖沓沓、煽動人心,新賬舊賬必將一起算。

“你們明白就好!”

楊集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淡淡的說道:“畢竟你們是立功的人,朝廷也不能虧待你們。

只要你們好生配合涼州官府做到打散分居之事,本王推薦你們到太常寺、鴻臚寺擔任要職.”

韋雲起聞言,眼露古怪之色,九寺在五省六部問世之前,幾乎涵蓋了所有軍國大政,確實是朝廷位高權重九大衙門,但現在,朝中大部分事務都由尚書省六部處理,不過九寺雖然式微,但是司農寺、大理寺仍有不少權柄,尤其是大理寺要協同刑部和地方政府進行司法工作,實屬重中之重。

只是除了這兩寺之外,其餘七寺的編制雖然被沿襲下來,但大多數都成為養閒人的衙門了,而楊集提到的太常寺掌宗廟禮儀、鴻臚寺掌贊導相禮,更是閒中之閒。

如果這五名酋長去這兩寺任職,他們算是與本部子民徹底割離了,日後都將影響不到各部羌民,他們的離開,確實是對涼州的穩定起到巨大的作用。

但是大隋官制比較混亂和複雜,楊烈等人對於新生未久的五省六部並不太瞭解,還以為太常寺、鴻臚寺仍然像以前那親,是炙手可熱的衙門。

所以聽了楊集這番話後,楊烈等人的目光瞬間火熱了起來,紛紛激動的拜謝:“多謝衛王厚愛,我等定不負衛王重託.”

“另外一件事是和軍事有關的.”

楊集說道:“涼州各州軍隊都佔據大隋和吐谷渾邊境的戰略要地,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涼州軍隊大舉登上高原之事並非是什麼秘密,身在邊境的酋長自然知道這是大戰來臨的前兆,楊烈猶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草民也知涼州各州軍隊分批駐守邊陲,大隋是不是要消滅吐谷渾了?”

“不錯!”

楊集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大隋與吐谷渾之戰,仍然由本王來指揮,本王這個涼州大總管將會根據朝廷的命令擴大軍隊、訓練強兵,所以本王希望你們鼓勵最善戰的羌人勇士從軍,為自己和子孫後代博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衛王放心,我等定然全力配合.”

楊烈心知吐谷渾的實力頂多只有大隋王朝兩成之多,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考慮,大隋都擁有碾壓一切的優勢,所以大隋與吐谷渾之戰的確是羌人勇士博取軍功的天賜之機,他指著兒子楊鐵道:“衛王,犬子有幾分蠻力,若衛王不棄,草民讓他從軍,為我大隋王朝效力.”

“歡迎之極!”

楊集微微一笑,繼續忽悠道:“自我大隋軍隊陸續登上高草,吐谷渾上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再加上慕容伏允得位不正,又上位不久,故而沒有壓制全國上下的威望,其內部諸多部落酋長與他離心離德,只要我大隋天軍一到,許多部落定然聞風而逃,所以此戰很好打。

你們也不用擔心羌民出現大損失,而且以後都是大隋子民,本王自然也不會區別對待.”

“多謝衛王.”

眾酋長鬆了一口氣。

楊集沉吟半晌,便將目光看向了韋雲起,他已經在党項之中有了一點威望,是最適合在這裡募兵的人選,便說道:“韋雲起.”

“卑職在!”

韋雲起連忙抱拳行禮。

楊集吩咐道:“你在這裡負責募兵,我給你的名額暫定兩萬人,這些人和他們的家人都將成為軍戶,日後根據任務需要分置各州。

若是在訓練過程中達不到作戰要求,再一一剔除。

而最終的數額,我只能給你四千名額,所以這四千名將士必須都是以一當十的悍卒,如果連四千強兵也不夠,那就取三千或是兩千都行。

總的來說,就是寧缺勿濫.”

党項羌能戰之士頂天就是三四萬人,楊集給韋雲起的兩萬名額自然不是必須的數量,日後至少要淘汰一半以上,他之所以說是兩萬,目的是把這有青壯的兩萬戶羌人率先分割出來,便於後續的打散分居政策勝利展開。

“卑職遵命!”

韋雲起臉上浮起一抹激動之色,但很快就沉靜了下來,稍一思索,便領會了楊集的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楊烈等人聽到最初的兩萬數額之時,心都懸了起來,個個都害怕楊集把羌人勇士拉到戰場,然後借敵軍之手鏟除這些羌民。

但是當他們聽到訓練以後,最終只取四千或三千、兩千名悍卒之時,頓時又放下心來。

楊集這種寧缺勿濫的選兵風格,符合大隋一貫的強兵政策,而且即便是真有四千名勇士被韋雲起挑出來當兵,也遠低於他們心裡防線和承受範圍。

“但不知要訓練成什麼樣的兵種?”

韋雲起問道。

楊集想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羌民身手敏捷、精通騎射,他們。

而我大隋王朝從來就不缺騎兵,你就把他們訓練成跳蕩兵吧。

若是可以的話,就通通訓練成出色的斥候兵.”

斥候乃是古代的偵察兵,也是最強悍的特種兵,而常年和毒蟲猛獸為伍的羌民既能騎馬作戰,也能輕鬆的翻山越嶺,此外還會設阱陷、下水捕魚、下毒解毒、隱藏自身。

羌民在惡劣環境中養成的這些生存技能,使他們天然就有了成為特種兵的各種素質。

若是將他們訓練成軍,必將是一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特殊兵種。

想想就是件讓人興奮的事兒。

“喏.”

韋雲起連忙應命。

“楊鐵!”

楊集目光看向楊鐵。

“草民在.”

“你認識漢字嗎?”

楊鐵連忙答道:“回稟衛王,草民自幼就隨家父學習漢學,對於漢字並不陌生.”

“那就好!”

楊集微笑道:“你暫時擔任韋禮曹的副將.”

“多謝衛王看重.”

楊鐵大喜,躬身施禮道:“卑職一定竭盡全力的配合韋禮曹.”

還很年輕,也懂漢學的頗超器看得眼熱,主動上前請命,流利的用漢語說道:“啟稟衛王,草民也會漢學、能寫漢字,不知能不能留下來協助韋禮曹?”

“本王沒有理由拒絕一個真心為國效力的人,頗超酋長願意從軍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楊集笑著點頭,頗超器拱手道:“多謝衛王!”

“你們兩人日後就是韋禮曹的左右手了.”

楊集向兩人說道:“雖然本王暫時還不能給你倆正式的官職,但涼州軍的原則是能者上、庸者下,只要你們配合好、能力大、功勳足,就不怕沒有升遷機會和出頭之日.”

不管這個頗超器能力如何,但他畢竟是一部之首,有著韋雲起所不具備的威望、親和力,而這支處於暢想中的軍隊、以及即將展開的打散分居政策,全都需要羌族中堅分子配合才行;有這個向為酋長的頗超器在這裡配合,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至於楊烈、蘇蒼、白雄、野利沾、往利元這種老傢伙、老狐狸,還是早點打發去京城養老為妙。

“喏!”

兩人躬身應命。

定下了軍事上的事情,楊集又與諸位酋長商議了一番打散分居的安排事宜,而拓跋寧叢、費聽隆等等造反派的家眷,也被他判了死刑,男女老少一律誅殺。

既然要造反,就得承受造反的代價,而楊集作為大隋的衛王,自然不會對自己的敵人心慈手軟。

將一切安排妥當,便讓大家分頭忙碌,而楊集對於合川城也沒有什麼興趣,便婉拒了韋雲起等人的入城邀請,留下五千州兵協助韋雲起處理後續之事後,便帶著從京城借來計程車兵退回白水北岸的軍營。

回到中軍大帳,楊集喝了一口柳如眉泡製的茶湯,向坐在下首的薛舉說道:“老薛,我說你能不能有那麼一點點出息啊?”

對於薛舉這個傢伙,楊集是萬分的無奈。

他明明有著不弱於韋雲起的統帥之才,可他寧可呆在楊集的私人團隊之內,也不願去當朝廷的官員,這讓楊集十分頭痛。

“公子有所不知!”

薛舉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香茶,笑著說道:“對於我來講,還是更喜歡當王府的軍司馬.”

楊集好奇道:“你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

薛舉放下茶杯,說道:“一來是清閒,什麼時候想見父母妻兒都行,一旦當了朝廷的官,就不會這麼自由了。

二來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您別看大隋各州刺史、長史、司馬、總管幾乎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但是他們的權力和地位都是由朝堂上的大人物們所決定,如果靠山過硬也就罷了,如果換成我這種出身卑微的人,什麼時候被人家玩死都不知道,再大的權利對我來說也是虛的,唯有公子才能讓我一世無憂的做個富貴閒人.”

薛舉說得很直白、很坦率,但是這番話,也的的確確是他的心裡話。

“不思上進.”

楊集無奈的搖了搖頭,王府屬官現在都受了他的影響,一個二個都患上了懶癌,薛舉是這樣,李大亮、宋正本、郝瑗等人也是這樣,便是他的表弟獨孤平雲,小小年紀,也是這麼的不思上進。

再這樣下去,恐怕剛剛加入不久的尉遲恭、魏徵、凌敬也被他們傳染。

薛舉笑著說道:“公子別看我只是從四品下、且沒有什麼實權的王府司馬,可如今許多上州刺史、六部官員都眼熱不已呢!讓我和他們換,我還不樂意呢.”

楊集嘆息道:“你不為自己著想,但是你總得為你的兒子著想吧?”

薛舉的理由更加充分了:“所以我才要他們學好本事,日後繼續為公子、為世子效忠啊!”

“薛舉啊,我看你要改名叫薛不舉才對.”

楊集無言以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隨著李靖等人的出走,他身邊確實也需薛舉等人輔助。

“您常說人生苦短,一個人只有短短几十年壽命,沒必要活得那麼累。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人嘛,只要知足,才能常樂.”

薛舉停頓了一下,十分滿足的說道:“我原本只是一個卑微、卑賤的商人,對於今天的地位,以前是做夢也不敢奢望,若是再苛求更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也是自尋煩惱。

所以還是安安心心的做好分內之事就夠了.”

“……”楊集相信這是薛舉的心裡話,只因他之前只是一個商人,他的社會地位僅僅只是比奴隸稍微高那麼一點點,而且他為了晉升為民籍,幾乎耗盡了全部家財,甚至連美貌如花、風韻嫣然的老婆被李綱的兒子調戲之際,也是忍了又忍。

現如今,薛舉不僅擁有了百姓的戶籍,還成為從四品下的官員,所以薛舉確實沒有不滿足的理由。

細想起那個西秦霸王,實際上還是給世道逼出來的。

像現在這種和平盛世,誰t的想著造反啊?即便是有天生的陰謀家、造反家,可也絕對不是出身低、溫飽即滿足的薛舉、朱粲等等低層人士。

一來是他們在盛世沒有具備在造反的想法和膽量;二來是他們沒有具備造反的實力和後盾,所以自古以來的普通老百姓,只要能夠活得下去,一般都會選擇忍飢挨餓、忍氣吞聲、逆來順受,而不是起兵造反。

捷報很快傳到了大興城,主政的太子楊廣沉默良久,在詔書上重重的蓋下了大印。

冊封党項五部酋長為官身,各封為太常寺、鴻臚寺官員,還給予了他們一個縣子的爵位。

表面上這是恩典,實際上卻是把他們弄去京城當閒散的散官。

對於楊集的打散分居政策,楊廣打從心裡贊成,這樣分裂党項遠比統一的党項有利於朝廷的統治。

羌人與中原人共生共存了千多年,每一箇中原王朝的崛起都會讓他們乖乖聽話,一旦衰弱了,他們也和北方的遊牧民族一樣在西北搞事。

他們之所以能存續下去,就是因為他們能忍,說到底,這些人才能算是真正的勾踐傳人,因為他們只相信實力。

弱小之時順服你,強大就來反你。

不過從目前看來,楊集走了一條正確的對待異族之路,如果按照他的方式這麼搞下去,沒有什麼異族是時間不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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