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集在大隋王朝的生活極有規律,為人也很自律,儘管有著紈絝之王的霸氣字號,但那是打出來的兇名,與青樓妓院等煙花之地無關,他只去過鳳鳴樓一次,結果還以打架鬥毆告終。

正因如此,導致獨孤敏認為兒子不懂男女之事,在婚前讓柳如眉當他啟蒙老師,結果毫無經驗的柳如眉,反而被楊集啟蒙了。

他知道戰爭貫穿了整個大隋王朝,弱肉強食是大隋人的生存主題,所以他覺得自己想要活下去、想要過得好,真才實學是必須的。

至於穿越帶來的“知識”只能當作靈光一閃、當頭棒喝的“頓悟”,而不是真才實學,“頓悟”的作用雖然極大,但要是過於依賴,早晚要玩完。

正是鑑於這個認識,所以楊集在學習方面,向來不落人後。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剛泛白,楊集便已晨練歸來。

當他梳洗完畢,正與大小老婆一起吃早餐之時,秋水進來稟報:“啟稟大王,宮中內侍來報,說聖人請您入宮.”

“知道了!”

楊集點了點頭,向秋水吩咐道:“你們等會陪兩位娘子去西市,下去用膳吧!”

“喏!”

秋水一禮而退。

楊集用湯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香噴噴的碧粳雞粥,十分納悶的問道:“我都放大假了,早朝很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今天是十五?”

蕭穎也感到有些奇怪,說道:“今天是十一,沒有早朝,也許是聖人有事相召吧.”

楊集知道朝廷官員是十天一休,今天是雙十一,日常朝參也會停止舉辦,大部分官員都在家裡享受難得的假期,楊廣召見自己,應該是與早朝無關,漫不經心的說道:“也只能如此解釋了……”說到這裡,楊集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驀地抬頭望著蕭穎。

蕭穎隨口問道:“莫非郎君想到什麼了?”

“估計是你兄長把我賣了.”

楊集想了一想,有些鬱悶和惱火的說道:“宇文述老奸巨滑,知道武舉總監察是上下得罪人、吃力不討好的差使,便投聖人所好,跑去搞什麼不傷大雅的三十六將排行榜去了。

使得武舉總監察空了出來,可是已經過了好幾天時間,聖人一直沒有安排親的總監察。

我估摸,聖人是聽了你兄長的告密,便打算把燙手的武舉總監察甩到我頭上。

畢竟我現在很閒.”

楊集越說越覺得是這樣,一下子覺得香噴噴的碧粳雞粥也不香了。

蕭穎一下子懵了,經過昨天晚上的對話,她知道武舉乙榜是聖人重視的真正的唯才是舉,但同時也是世家門閥、文武百官鑽營之處。

丈夫要是當上總監察,並且公平取士,那麼會把世家門閥、文武百官得罪光;如果不公平,聖人第一個會收拾丈夫。

她沉吟了一下,問道:“會不會是世明?”

楊集斷然道:“世明那孩子我瞭解,他是不會把我火坑裡推.”

蕭穎秀眉緊蹙,猶豫著問道:“郎君為何這般肯定?”

楊集淡淡的說道:“世明聰明啊!而我又是支援他的叔叔,他的半壁江山需要我來頂,怎麼可能把我往武舉這個大火坑推?”

“郎君,現在如何是好?”

蕭穎見到丈夫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中大為惱火!不過她惱火的物件不是丈夫,而是她那坑人的同父異母兄長蕭瑒。

武舉由兵部舉辦,自己的兄長身為兵部尚書,卻捅下天大的婁子,丈夫發現了漏洞並好心提醒,他於是急匆匆入府商議,而丈夫,又好心好意的教他如何去補救。

由於事關重大,兄長肯定是緊張的入宮請罪了,並且在聖人追問之下,十分乾脆的把丈夫給賣了。

兄長的本意或許是不願貪這份功勞,但是丈夫明明在私底下教他,分明就是不要這份功勞了,可他依然把丈夫供了,這就是間接的把丈夫推進了這個大火坑。

如果此事為真,那麼她的兄長此舉,往輕裡說是不仗義、不道德,往重裡說,就是背恩負義、恩將仇報。

“別想太多了,先入宮見了聖人再說.”

楊集把變涼了的碧粳雞粥一口氣幹了,笑著說道:“我弄死賀若弼、元巖、竇誼、獨孤陀,又從幷州帶來十二車罪證,關隴貴族恨透了我;另外,我又是禁書令的反對者,讓天下士族對我恨之入骨。

可以說,我已經是一個仇敵滿天下的人了,再得罪世家門閥一次也無所謂.”

這是楊集的實話、心裡話,而且他也希望武舉圓滿成功,如果自己當上總監察,一定比對其他人公平、公平。

然而他越是這麼說,蕭穎越覺得他是在意自己的感受,安慰自己,在感動、甜蜜得一塌糊塗的同時,對兄長更加光火。

至於兄長是不是賣了丈夫,楊集是不是武舉總監察、能不能當武舉總監察,反而被她忽略了。

這也不能怪她。

畢竟蕭穎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小少婦,而這個年齡的女子若是到後世,頂多剛剛進入大學,這個年齡段的女子一旦浴入愛河,幾乎都是以愛人為重,一旦涉及到所愛之人,智商總是難以避免的直線下降。

楊集收拾停當,便坐上馬車,在親兵的護衛下,向大興宮奔去。

旬休對於皇帝楊廣來講,和平時沒有區別。

大隋王朝雖早已實施五省六部、十一寺的官制,但是因為每個重要職務都涉及到大隋王朝國基,所以各部寺的職能需好仔細斟酌,如此一來,便使各部、各寺的職能尚未得到明確,職能重複的職務大有所在。

雖然楊堅、楊廣也想撤併重複職務,可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故而也不能頭腦發熱的去搞。

時至今日,大隋王朝的宰相,權力小得可憐,處於一種輔助、建議的地位,幾乎沒有什麼決斷權。

如此便使大部分政務都要皇帝親自過目、批覆,好在楊廣正值盛年、體力極好,也漸漸的習慣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

一大早,楊廣便來到中華殿御書房批閱奏疏,他隨手開啟一份吏部呈上的任命書,吏部決定任務升延州刺史李淵為管州(滎陽)刺史。

在楊廣的計劃中,他要扶持士族牽制關隴貴族,但又不能讓士族一家獨大,所以他也不想對關隴貴族打壓太狠。

而關隴貴族之中,最令楊廣忌憚的是獨孤、元、竇三大世家。

至於李淵,他雖然是李氏家主、獨孤氏外甥、竇氏女婿,但李氏已經沒落成弱勢家族了,於是楊廣便決定扶持李淵這個姨表兄,讓他從內部來攪亂、分化關隴貴族,如果他成為關隴貴族新興一派,定然令深感威脅來襲的三大派如坐針氈。

他手中這份吏部任命書,就是根據他的意思下發的。

楊廣隨手在任命書上寫了一個‘敕’,便放在了一邊。

延州是中州,而管州是上州;中州刺史是從五品上,上州刺史是從四品上,兩者之間足足相差五個品秩,楊廣隨手寫的“敕”字,至少令李淵少走了幾年路。

他又拿起一本吏部任命書觀看,發現是對楊素的最新任命書。

望著這份任命書,楊廣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陷入了左右為難的沉思之中。

自楊諒之亂被撲滅以後,楊廣就在考慮三件大事:首先是遷都洛陽、其次是確定儲君、第三就是朝廷權力的劃分。

前面兩件大事,他已經圓滿的解決了,現在他的重點考慮的便是朝廷權力格局。

帝王講究的是平衡之術,絕對不能讓一家獨大,否則天下危矣。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借楊諒造反案對關隴貴族趕盡殺絕,他要留下一部分關隴貴族來制衡北方士族,同時要把弱小的南方士族也扶持起來,這樣便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然而楊素卻成了楊廣平衡權力的攔路虎,他不但是威望素著的朝廷第一重臣、軍方第一帥,而且他的子弟、門生、故吏遍佈天下。

他的存在已經使天下權力呈現出了一家獨大的局面,十分不利於天下的穩定。

當然,楊廣不可能把楊素一刀殺了,一來是楊素有擁立之功,二來是楊素威望大,如果殺了功勳卓著的楊素,定然會引起朝綱大亂。

更重要的是楊素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他在平定楊諒之時被大雨淋一場,差點就一病不起、一命嗚呼了。

如果楊廣殺掉這樣一個壽元將盡的老臣、老人,著實是得不償失。

楊廣想了想,便在任命書上寫下一個“敕”字,正式任命楊素為尚書令。

尚書令是尚書省最高的長官,也是大隋王朝最高的實權職官,但是尚書令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在先帝楊堅時期已經虛化了,與三公、三師無異,幾乎沒有過問政務的權力,尚書省六部的權力都集中在左右僕射之手。

所以這項任命,實則是明升暗降的行為。

但是空出的左僕射之位,卻令楊廣為難了。

本來他是準備把蕭瑒提上來的,然後再把兵部尚書授予段文振,可是他昨天入宮陳述武舉的多種漏洞之時,便讓楊廣意識到,蕭瑒沒有擔任左僕射的能力。

就在駁下蕭瑒以後的剎那間,楊廣腦海之中竟然閃出了楊集的樣子。

使得楊廣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楊集能幹、忠心、文武雙全不假,但是他年紀太小了,也沒有處理一國政務的經驗,以他那喜歡折騰的勁兒,若是當了左僕射,這朝堂之上豈不是被他弄得雞飛狗跳?然而楊集喜歡折騰的樣子,恰恰又是楊廣欣賞和喜歡之處,以那小子看什麼都不順眼的脾性,一旦步入朝堂,定然能把死水一般的朝堂盤活。

考慮良久,楊廣的理智佔了上風,決定讓楊集繼續在地方上折騰。

昔日衛昭王楊爽也是被先帝扔在軍隊之中折騰,等他到了二十五歲,才入京擔任門下省納言,而楊集現在虛歲二十一,等他到了二十四,再調入朝堂也不晚。

若是他二十四歲之前勝任納言、僕射等職務,那麼他們兄弟這一輩,也算是無使先輩專美於前了。

“啟稟聖人,衛王在外候見.”

門口傳來一名宦官的聲音。

“來得挺快的,讓他進來吧.”

楊廣聞言,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給他備壺清茶.”

“喏!”

宦官退下,很快就把楊集帶了進來。

楊集躬身施禮道:“參見聖人!”

“隨便坐!”

楊廣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竟然罕見的穿了一身朝服,加上他日顯威武,頗有幾分雄姿英發、英華內斂的儒將風采,忍不住讚歎道:“不錯,你穿朝服比盔甲更有氣質.”

楊集看到楊廣的著裝是常服,便知道不是正式的官場召見,於是也隨意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著說道:“沒辦法,人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

“你當我沒說!”

楊廣受不了他臭美的毛病,本來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儒將,被他這麼一笑、一說,剎那間就變成一個嘻皮涎臉的小流氓。

不過這樣的小流氓,在當上太子、皇帝以後,已經不復見到了,所以楊集這種發自內心的充滿市井氣息的表情,反而使楊廣培感親切,令他從高處不勝寒的皇帝,變成了一個有喜怒哀、有人類感情的“人”。

“這幾天躲在家裡幹什麼了?”

楊廣一臉嫌棄的端著茶盞喝了一口,隨意的問道。

“白天呢,重操舊業,沒事就出去收拾收拾那些紈絝子弟,日子過得蠻充實的.”

楊集隨心所欲的說道:“晚上黑燈瞎火的,除了女人以外,也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了.”

“噗”楊廣一下子沒忍住,一口茶水噴在案几上的奏疏,他手忙腳亂的放下茶盞,沒好氣的說道:“能不能說話正常一點?”

“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楊集一臉無辜,他這是大實話,古代缺乏娛樂裝置,一到晚上,除了女人以外,還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了。

所以他從小就養成了早睡早起好習慣。

楊廣故作不悅的繃著臉:“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知道我為何找你嗎?”

楊集也不遮遮掩掩,坦率的說道:“我覺得是舅兄說了武舉的漏洞,順便把我給供出來了,於是阿兄便把我找來了.”

“不錯!”

楊廣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我舉辦武舉的目的,是要推廣唯才是舉、士庶競爭的理念,本來是打算統一舉辦,可是滿朝文武全都反對,只好把武舉分為甲乙二榜,而玩鬧一般的甲榜便是用來滿足那些文武百官和世家門閥的。

可是他們還不滿足,竟然要我取消乙榜,將乙榜的四百個名額通通讓給他們,我當然不答應了,如果這麼辦的話,那和以前的甄選又有什麼區別,武舉又有什麼意義?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利用章程的漏洞,來搶佔乙榜的名額,要不是蕭瑒來說,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楊廣發了一通脾氣,佯怒質問道:“金剛奴,既然你知道武舉存在的問題,為何不直接找我?”

“我也不知道啊!”

楊集委屈極了,說道:“我是昨天聽到參與武舉的武士抱怨,才知道的。

而且第一時間讓人通知了兵部尚書蕭瑒。

我本想入宮彙報的,可是卻又被阿孩給耽擱了.”

楊廣一下子被噎住了,楊暕的所作所為,無疑是他心中的痛,而楊集的作為,多少是保住了皇家的顏面,若是捅出去,非被那些心懷惡意的人誇大宣揚不可。

沉默了一會兒,楊廣說道:“別說那個不孝子,我們談談武舉,你是不是覺得武舉太過倉促了?”

楊集說道:“倉促確實是倉促了一些,但我以為阿兄必有深意.”

“正是如此.”

楊廣緩緩的說道:“武舉在一定程度上衝破了世家大族對軍隊的控制,遏制了世家門閥勢力的發展,同時也使有本事的寒門武士為國所用,免得他們報國無門之下,去做破壞地方安定之事。

這樣就能避免民間武士為禍地方,也能擴大的將領的來源,鞏固我大隋的統治基礎,其益處無用置疑。

但是武舉是軍方頭腦發熱之下的產物,我擔心那些出自世家門閥的將領事後反悔,使武舉不能透過,於是一鼓作氣的定了下來。

這也是倉促舉辦的主要原因.”

按理說,皇帝是不應該向臣子解釋這麼多的,可是楊廣瞭解楊集、相信楊集,知道自己諱莫如深無益於問題的解決,如果坦誠相待,這小子很快就能領會自己的意思,並從中尋求解決辦法。

“這武舉,搞得跟打仗一樣.”

楊集笑著說道。

“你這話真是說對了.”

楊廣說道:“朝堂博弈,本身就是一場場無形的戰場,我不想使這個戰機憑空消失,於是便倉促舉辦了武舉。

目前,總監察空著,而你對武舉理解較深,又有主見,所以我打算由你來擔任武舉總監察之職.”

楊集將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這個武舉總監察可不好當啊!一旦公平公正,那些恨武舉入骨的軍武世家,會將這個總監察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出現失誤,他們同樣會在阿兄面前拼命彈劾。

我要是接手這個費力不討好的主職務,怕是晚上回家就有刺客上門,割掉我的腦袋.”

現在的大隋王朝,最大的隱患不是邊疆異族,而是來自內部的世家門閥。

自古以來,每當天下板蕩、皇權不穩,這些世家門閥便會瘋狂的爭權奪利,輕則廢君易君,重則攜起手來改朝換代,使中原王朝陷入烽火連天的境地。

正是因為熟知歷史走向,所以楊集才知道楊廣必然都會將貴族式科舉推廣成全民科舉,借寒士之力來稀釋世家門閥的權力。

亦是因此,楊集才會搞出活字印刷術、新式造紙術,默默地給楊堅和楊廣遞上一柄尖刀。

至於武舉,亦是一柄捅向軍武世家的心臟。

而比起數十年磨一劍的文人,武人更加註重天賦,有的世家門閥用全族資源來堆,也堆不出一名力量型悍將,而民間一些天賦異稟的人,簡簡單單就能變成一名勇不可擋的悍將。

在名額既定的情況下,軍武世家子弟在純武力方面的較量,還真拼不過人口基數龐大的廣大老百姓。

當然了,前提是考官要公平公正。

楊集說這番話,也不是真的想拒絕這個武舉總監察,而是藉此機會,讓楊廣明白武舉總監察是一個燙手、要人老命職務,同時也是從側面告前任總監察宇文述的黑狀。

楊廣見楊集說得這麼嚴重,忍不住仔細梳理了一下武舉對軍武世家的影響,當他意識到武舉總監察的重要性、以及左右為難的處境之時,一下子就意識到宇文述並不是真的去搞武將排行榜,而是推卸責任,不想分君王之憂。

得此結論,楊廣心中頓時怒不可遏,一種受親信欺騙、愚弄的感覺令他火冒三丈,過了半晌,他徐徐問道:“那你覺得誰能夠做到公平公正、又能辦好此事?”

楊集皺眉道:“我跟朝中文武百官不熟,不清楚誰有這個能力。

如果阿兄實在找不到適合人選,那我當一當也無妨。

只不過我擔心我做不到盡善盡美.”

楊廣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他啼笑皆非的說道:“你剛才說害怕有人刺殺,怎麼又改口了?”

楊集說道:“我不敢保證自己做到盡善盡美、萬無一失,但我最起碼可以做到公平公正。

如果阿兄找到合適人選,我當然求之不得,如果實在找不到,那我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畢竟武舉傳遍天下、舉世矚目了,總不能令它成為天下笑柄吧?”

“我要的就是公平公正的總監察,至於其它,都是小節.”

楊廣撫掌而笑:“武舉是前所未有的大盛事,一些小失誤在所難免,我不會不近人情的吹毛求疵……現在如何?敢不敢當?”

這一回楊集沒有拒絕了,而是高聲道:“阿兄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就不信這個武舉比幾十萬突厥兵可怕.”

“快人快語,我就欣賞你這敢做敢當的脾氣!”

楊廣更是大笑,頓了一頓,又冷笑道:“不像有些人,食君之祿卻不願分君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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