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舊叫玄州,楊堅為了讓它更好的牽制東邊的平州(北平郡縣),在開皇六年專門成立了玄州總管府(下等),總管一般由司馬兼任。

楊廣改州為郡之時,考慮到大隋的疆域東到遼東、北到燕山北,而漁陽和北平郡已然處十分安全的內郡,兩者之間已經沒有繼續掣肘的必要,於是便將玄州總管府廢除了。

原先的兩千名常備軍雖然還是常備軍,可是他們上級機構由純軍事的總管府變成了郡府,在性質上,發生了巨大變化。

而之前兼任總管的司馬再也不能一言而決了,現在想要調動整支軍隊應對突發戰事,須由太守、長史、司馬一起同意才行。

【注】

高士開和王世師、魏顯宗一起為元氏效力,有多年的交情,但是他們出於政治的需要,一直表現出軍政不和的樣子,而最能讓外人覺得他們三人不和的,便是在調兵權上的相互抬槓。

劉德敏拆穿了元家的謊言、並向他們做出承諾後,他們不裝了。

一離開偏堂,便由司馬魏顯宗寫了一道調兵令,蓋上軍司馬的印章,再由高士開、王世師一一蓋印。

魏顯宗也不廢話,拿起調兵令就向軍營而去,軍營就在城內,離官署並不遠。

而留在府中的高士開和王世師先是把自己的親兵集中起來,稍做叮囑一番,再把那些寫口供的官員一併叫了來。

主薄令狐義節等人忽然發現高士開和王世師氣勢大變,之前那股大難臨頭的恐慌害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言殺機,而且他們的親兵也集中到了一處;雖然不知他們針對誰,但是隱隱約約間,似乎有不好之事發生。

令狐義節想著自己寫自白書時被抓個正著,心中更為不安了,他忐忑的問道:“太守,發生了何事?”

“贖罪!”

高士開冷冷的瞥了這個死老頭一眼,向這幫做賊心虛、畏畏縮縮的‘心腹親信’說道:“劉法曹想必已經與你們說過,衛王已經在涿郡殺得血流成河了,所以你們一聽說衛王所率大軍即將到來,怕死很正常。

對此,我和王長史、魏司馬也不怪你們。

但是諸位,我們犯的是賣國大罪;這種大罪是招供就能彌補的嗎?”

“朝廷若不殺儘裡通敵外的賣國賊,又如何治理天下、如何約束邊地官員和軍民?朝廷真要問罪起來,只怕夷三族都是輕的.”

令狐義節等人聞言,頓時心神劇震、遍地生寒。

“不過我們比較幸運!只因高元的弟弟高建武又來了,而且就在元府之中.”

高士開忽悠道:“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要我們將他生擒活捉、或殺死,那麼六七成罪孽該由元家來扛,所以我和王長史、魏司馬殺入元府,抓捕高建武.”

若不是即將進行的軍事行動,需要這些人配合,他哪會與‘心腹親信’廢話?

當他話音剛剛落下,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是一個團伙的人,而高士開和王世師、魏顯宗做什麼都沒有隱瞞他們,他們都知道高句麗“大商人”乃是高元之弟高建武,只是沒想到高士開竟然打算殺上元府卻抓人。

“你們當然可以反對、可以不去,但我們也可以砍了你們,然後再把罪孽按到你們頭上!反正我們手上也有你們實實在在的罪證,並不是冤枉你們.”

王世師見眾人臉色大變,聲音柔和了一些,但那話語中的寒意卻令人不寒而慄:“誰敢反對,我現在就殺.”

說著,這位文官就抽出了重達二十多斤的特製橫刀。

眾人都不說話了,看王世師的架勢,是急紅眼了,如果不答應,他是真的砍人了。

“就這麼說定了!”

高士開揮了揮手,說道:“衛王的軍隊即將到來,我們唯一的轉機就是在大軍到來之前,做好這件事,否則我們每個都必死無疑。

之後,之後再說了.”

“遵命!”

眾人艱難的應了一聲。

“那好!”

高開士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前往軍營,做好攻府準備,未免流矢傷到諸位,我的親衛會就近保護大家.”

“……”眾人看著殺氣騰騰逼過來的親衛,聳動著喉嚨,愣是說不出話來。

一群人在親衛的“保護”下,迅速的離開了官署,向軍營方向而去。

漁陽對楊集感觀極好,尤其是徹查記義倉的命令,以及誅殺薊縣貪官汙吏的作為,更是讓百姓愛戴之極、擁護之極。

想著漁陽義倉遲遲不敢開啟、遲遲不敢讓他們驗看,百姓們本能認為義倉裡的糧食如同薊縣一樣,也被貪官汙吏託盜走了。

但由於百姓不敢衝擊官府的緣故,所以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楊集或者是他所派遣的官員。

當天午後,隨著信使不斷將楊集率軍而來的訊息傳開,城內百姓欣喜若狂、歡欣鼓舞,歡呼聲登時如同山呼海嘯一般響了起來。

更有很多人奔出城去,想要在第一時間一睹衛王、軍神的風采。

元府一座觀景塔上,元緯負手站在窗前,眺望大街上因為楊集到來而興高采烈的百姓,那雙稅利的眼睛裡不由自的主湧起一陣陣冷意。

“阿耶,經過薊縣義倉前那一殺、徹查各郡縣義倉的作為,楊集在幽州的名聲和威信是立起來了。

李子雄日後不管做什麼事,百姓都拿他和楊集比;只要他在某個地方做得不好、不到位,百姓就會越加想念楊集這條敢做敢為的‘過江龍’.”

不遠處,元緯次子元結目光大街上的百姓移向了自己父親,接著又低聲說道:“阿耶,楊集率軍前來,定是不安好心,我們當小心為好.”

元緯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問題,他眼角跳了跳,緩緩揚起頭看向官府所在的遠方,有些心不在焉的低語道:“這就是我所擔心的地方。

楊集現在是河北行臺尚書令、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幽州和冀州的軍政都以他為主.”

嘆息了一聲,元緯憂心忡忡的說道:“楊集大義在手,無論做什麼都是出師有名,沒有人能夠阻止他開倉檢查。

假如高士開、王世師、魏顯宗等人不識趣,麻煩可就大了.”

元結不知應該如何接這話,只能換了一個話題道:“阿耶,或許我們可以用高建武的人頭做些事!”

看了父親一眼,元結繼續說道:“比如說,關鍵時刻與楊集做交易.”

元緯聞言,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備用方案,沉吟半晌,皺眉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我認為可以!”

元結說道。

元緯又問道:“你的理由呢?是什麼?”

元結說道:“楊集在朝堂中擁有很多潛勢力,其中蕭瑒、裴矩、楊雄、楊達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但是楊集最大的危機就是這個封無可封的親王身份,如果他過度藉助這些勢力、過度與這皯勢力靠近,定然惹來皇帝的不滿、警惕、猜忌.”

“蕭瑒和裴矩、楊雄、楊達顯然也擔心一個不慎,便把自己栽到裡面,故而一直與楊集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楊集也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沒有過度利用這些不受他掌控的力量,以免引火燒身!”

“我們元派和楊集在朝堂之上就是兩個派別,作為臣子,雙方彼此之間有各自的利益、也有共同的利益,當涉及到各自利益時,會明爭暗鬥,涉及到共同利益,肯定又會一致對外。

爭鬥而不仇視,也符合雙方利益需求,但不知家主他們為何要與楊集死磕到底!”

對於家主元胄和元壽等人的決定、對於父親的罔顧事實的唯命是從,元結心中早有不滿,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又說道:“當然不是指責家主的決定,畢竟他們身在中樞,在大局上有著自己的考慮。

可是我們漁陽系現在已經很危險了,有些事情也是可以酌情決定的,否則的話,那與坐以待斃有什麼區別?如果用高建武的人頭與楊集和解,至少能夠讓我們漁陽系度過這個難關.”

“因為這個人頭、這個功勞非常大,楊集也很需要.”

最後,元結重重的說道。

元緯沉吟片刻,說道:“言之有理,弘善回來了未曾?”

“未曾!”

元結想了想,又補充道:“據說他離開郡府以後,就帶家兵去城南的別苑了,如果一切勝利,應該成功把高建武等人擊殺了。

這事……”

“稟阿祖、阿耶,弘善兄長回來了.”

便在這時,元結之子快步上來稟報道。

元緯、元結盡皆一怔,元緯忍不住問道:“他怎麼回來這麼快?難道失敗了?”

“不是!”

元結之子也知道堂兄是去做了什麼,聞言立刻道:“兄長並沒有殺人,而是將高建武等人移入府中了.”

“啊?”

元緯、元結聽得目瞪口呆。

元緯黑著臉道:“他為何擅自做主?”

“據說附近都是出城去迎接大軍的老百姓,史長生恐廝殺聲引起百姓的注意,只好把高建武等人騙來府中了.”

“走,去看看.”

元緯陰沉著臉,向塔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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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隋書·志·卷二十五:漁陽郡開皇六年徙玄州於此,並立總管府。

大業初府廢。

統縣一……無終(縣)後齊置、後周又廢徐無縣(並)入焉。

大業初置漁陽郡。

(漁陽郡)有長城、有燕山、無終山。

有泃河、如河、庚水、氵壘水、濫水、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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