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有方不在家中,寧暉又去了郫縣。

寧家小院陡然少了幾分熱鬧,顯得有些冷清。

寧汐每天照常去鼎香樓裡做事。

鼎香樓本就赫赫有名,自從去年廚藝比賽過後,更是蒸蒸日上,食客如雲。

孫掌櫃本擔心張展瑜擔當不了主廚這個重任。

沒想到一向沉默少言的張展瑜做事極為穩妥,這幾個月來,將廚房眾廚子管理的井井有條。

沒出過半點差錯。

比起寧有方在的時候也不遑多讓。

張展瑜的名氣也一日勝過一日,和寧汐兩人穩穩的撐起了鼎香樓的一片天。

雖然寧汐和張展瑜見面的時間只多不少,可兩人反而漸漸不如往日親密。

言談之間再不涉及彼此私事,此事別人不知,他們兩人卻是心知肚明。

寧汐偶爾想及此事,難免生出些許惆悵,卻也知道這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做法。

她和容瑾已經有了白首之約,和別的男子理應避嫌。

張展瑜和上官燕也漸入佳境。

兩人也只能愈行愈遠了。

閒暇時,寧汐隨口笑問:“張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提親啊?”

張展瑜笑容頓了頓:“等以後再說吧!”

語氣竟十分淡然。

寧汐一怔,敏感的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來。

試探著問道:“你和她鬧口角了?”

張展瑜笑了笑:“這倒沒有.”

上官燕熱情直接,性子爽朗,又對他一片痴心,很少使小性子。

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到這個份上,談婚論嫁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上官燕雖然千肯萬肯,可她四叔上官遠卻從中阻撓,不肯同意這門親事。

上官燕父親早亡,一直是由上官遠照顧著。

在婚姻大事上,上官遠確實有發言權。

寧汐略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又細心又體貼又沉穩,現在又是我們鼎香樓的主廚,也足夠配上官燕了。

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聽著這些話,張展瑜心裡微微一蕩。

旋即將這絲不該有的旖旎情思壓了下來,嘆道:“我無父無母,更沒什麼家世背景,她四叔自然看不上我。

算了,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了。

對了,你哥哥來信了嗎?”

提起寧暉,寧汐的臉上頓時有了笑意:“嗯,剛一到郫縣就來信了。

說在那邊過的挺好的,讓我們別總惦記他呢!”

從一介文弱書生,忽然變成了一縣父母官,每天要處理繁瑣的公務不說,還得應付打點上下關係。

足夠寧暉手忙腳亂的了。

幸好容瑾之前為他挑了個極有經驗的師爺,幫著出謀劃策打點瑣事。

短短一個多月,寧暉便適應了那邊的生活。

阮氏一心惦記著寧暉,一直想去郫縣看看。

只可惜寧有方在宮中忙碌的抽不開身,容瑾也忙於朝務,根本沒什麼閒工夫。

兩人閒聊了幾句,話題又轉到了寧有方的身上。

“師傅好久沒回來了吧!”

張展瑜和寧有方師徒幾年,感情深厚。

乍然分開這麼久,心裡自然惦記。

寧汐笑道:“他忙的很,哪還有時間回來.”

一個月本該有兩天休息,可寧有方一忙起來,就把回家這事拋到了腦後,一個月能回來一次就算不錯了。

屈指算算,上一次寧有方回來是為寧暉送行,如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張展瑜笑著說道:“忙是好事,說明師傅在御膳房裡受器重.”

這倒也是,寧汐抿唇笑了。

前世,寧有方一進宮便大受聖上青睞,不出一年就成了御膳房裡最受寵的御廚,風光一時無二。

這一世雖然進宮的途徑不同,在這一點上倒是殊途同歸。

寧有方進宮還不足半年,已經成了御膳房中舉重輕重的御廚了。

每次寧有方回來,說起這些便眉飛色舞春風滿面。

寧汐也由衷的為寧有方高興。

正說著話,外面忽然陣陣騷動。

張展瑜和寧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升起一絲疑惑。

現在正是下午時分,廚子們都在休息閒聊。

會是誰來了?熟悉的爽朗笑聲從門外傳來:“展瑜,汐兒。

我來了,還不快些出來.”

寧汐驚喜不已:“爹,你怎麼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竟然是寧有方回來了。

張展瑜早已激動的迎了出去。

多日不見,寧有方瘦了一些,卻精神奕奕容光煥發,一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架勢。

孫掌櫃在一旁笑道:“寧老弟,可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寧汐笑著湊趣:“孫掌櫃,別說你了,連我都好久沒見過爹了呢!”

眾人鬨笑起來。

寧有方不以為意的笑著解釋道:“御膳房裡太忙了,我實在抽不出空來。

今天還是特地告了假才回來的.”

御膳房裡的御廚少說也有幾十個,當然不是人人都這麼忙碌。

只有特別受聖上青睞的御廚,才得隨時留在御膳房裡待命。

這一點,就算寧有方不說眾人也都能想得到。

不由得一起用欽佩的眼光看了過去。

寧有方心裡十分得意,面上卻並不顯露出來。

在御膳房裡待的這段時間,讓寧有方的性格也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再不像以前那般喜怒形於色了!張展瑜上下打量寧有方几眼,由衷的笑道:“師傅,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寧有方興致勃勃的追問道:“哪兒不一樣了?說來聽聽.”

他自己渾然不覺身上有什麼變化。

張展瑜想了想,笑道:“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師傅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外貌穿著變化不大,可精神狀態卻有了顯著的改變。

以前身份低微,不管見了什麼樣的客人都得陪著笑臉,時間長了,總有些縮手縮腳施展不開的憋屈。

可現在的寧有方充滿了自信,舉手投足之間揮灑自如,讓人生出眼前一亮的感覺。

寧汐含笑看著寧有方,心裡被滿滿的喜悅包圍著。

此時的寧有方,才是她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寧御廚啊!看到寧有方對新身份甘之如飴適應飛快,她只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阻撓寧有方入宮,慶幸寧有方找到了人生的新起點。

總有一天,寧有方會成為御膳房中最最耀眼的那個人。

會成為聖上最最器重的御廚。

會為寧家帶來前所未有的榮耀……當晚,寧有方特地喊了張展瑜到家裡吃飯。

酒過三巡,師徒兩個都有了幾分酒意,開始聊起了知心話。

張展瑜很自然的問道:“師傅,你在御膳房有沒有遇到和你不對付的人?”

當然會有。

御膳房裡御廚眾多,有背景有靠山的大有人在。

寧有方入宮僅幾個月就越過眾人,脫穎而出成了聖上眼中的新寵。

不知多少人明裡暗裡的羨慕嫉妒恨。

那些酸不溜丟的話早聽的耳朵要磨出老繭子來了。

寧有方笑了笑,隨口應道:“放心,我能應付.”

吃的暗虧和苦頭就不必說了,免得家人擔心。

張展瑜眸光閃動,欲言又止。

寧有方挑了挑眉頭:“怎麼了?我們師徒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

張展瑜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燕兒的四叔也是御廚,不知師傅和他相處的怎麼樣.”

上官遠?寧有方差點嗤之以鼻,待想起張展瑜和上官燕的關係,總算忍住了這個衝動。

儘量輕描淡寫的應道:“還算過得去.”

這回答含含糊糊模稜兩可,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展瑜還想再追問,寧有方卻又吆喝著喝酒,很自然的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寧汐心知其中必然有些蹊蹺,卻也沒急著追問。

等張展瑜走了之後,才低聲問道:“爹,你和上官遠是不是鬧的很不愉快?”

寧有方沒有瞞著寧汐,點點頭承認了:“確實不太愉快.”

在寧有方去之前,上官遠堪稱御膳房裡風頭最勁的御廚,很受皇上器重喜愛。

寧有方去了之後,迅速的嶄露頭角,大有超越上官遠的架勢。

上官遠自然心裡不痛快。

再加上那些好事的在他面前挑唆,上官遠愈發視寧有方為自己的勁敵,處處和寧有方過不去。

明裡暗裡不知使了多少絆子。

寧有方也不是吃暗虧的主兒,和上官遠鬧過幾回不大不小的矛盾。

雖然表面上還維持著客氣,可已經隱隱有了對峙的架勢了。

上官遠出身名廚世家,又早入宮幾年,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

又刻意拉攏了幾個交好的廚子,不容小覷。

寧有方卻是炙手可熱的御膳房新貴,兼之身後有容府這個大靠山,自然有人上趕著巴結奉承。

御膳房中無形中成了兩派,壁壘分明。

寧汐沒料到情況如此嚴重,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爹,上官遠那個人心機深沉,你對著他的時候可要小心些.”

寧有方傲然一笑:“他有本事儘管放馬過來,要是怕了他,我就不姓寧!”

寧汐聽的啼笑皆非:“爹,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爭這個意氣做什麼.”

寧有方振振有詞的辯解:“不是我要和他爭,現在是他要來踩低我。

我要是任人欺負,還算個男人嗎?”

這話倒也有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怎能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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