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番話,一句一句似尖刀戳進了寧汐的心裡。

可寧汐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朗聲發誓:“民女句句都是實話,若有半字虛假,就讓老天罰民女此生孤獨終老,再也不能和容瑾在一起.”

誓言鏗鏘有力,可寧汐的心裡卻在不停的祈禱。

老天爺,你一定會體諒我不得已撒謊的苦衷,千萬別把我的誓言當真。

我和容瑾心心相印,此生再也離不開彼此。

你就成全我們吧……皇上見她神情決絕語氣堅定,總算信了幾分,沉吟片刻,又問道:“月兒和我說過,去年西山遇險,也是你提前示警,是也不是?”

寧汐不敢怠慢,老老實實的應了聲是。

皇上眼眸微眯,目光裡充滿了深思探究:“你……真的自小就有異常人嗎?”

寧汐抬起眼瞼,靜靜的應道:“是。

民女自小就與人不同,曾做過幾次這樣的夢境,都一一應驗了。

我怕家人知道了害怕,所以一直沒告訴任何人。

去年年初若不是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民女也不敢將此事說出來.”

話雖說的含蓄,可話裡之意卻很明顯。

我可救了你的寶貝愛女一命,您老不賞賜我也就算了,現在一副嚴刑逼問的架勢又算怎麼回事?皇上果然不是常人,眉毛都未動一下,又問道:“你的夢境,真的能預示不久之後發生的事情嗎?”

寧汐斂容應是。

皇上反覆追問這一點,自然是不確定春獵場上發生的那一幕到底是大皇子還是四皇子搗的鬼。

如今她已經站到了大皇子的陣營,無論如何也得全力替大皇子開脫。

想及此,寧汐又說道:“民女再怎麼膽大妄為,也絕不敢欺瞞皇上。

之前我確實做了個噩夢,夢見大皇子殿下身邊的侍衛受人指使,射傷了三皇子殿下。

大皇子殿下受了冤屈,百口莫辯。

皇上一時不慎,被幕後主使所迷惑,便相信了是大皇子殿下所為。

大皇子殿下因此事徹底失了聖心。

民女做了這個噩夢之後,忐忑不安了好幾日。

才下定決心將此事告訴了公主殿下。

民女這麼做,對自己其實沒有半分好處。

只是不願大皇子殿下遭受這樣的不白之冤。

還請皇上明察!”

她語氣真摯,句句發自肺腑,感染力極強。

皇上微微動容。

就聽寧汐嘆道:“這件事從頭至尾和民女並無直接關係,民女何必冒著性命之憂撒彌天之謊?”

皇上默然良久,終於淡淡的說道:“你起來回話吧!”

寧汐心裡一喜,穩穩的站直了身子。

看來,皇上已經開始相信她了。

這可太好了!要想扳倒四皇子,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機會。

只要皇上相信了她的話,自然也就相信了大皇子。

幕後主使自然非四皇子無疑……皇上緊緊的盯著寧汐的眼,沉聲問道:“照你這麼說,這個幕後主使就是朕的四皇兒對嗎?”

寧汐恭敬的應道:“民女夢境裡確實是如此,真實情況如何,民女不敢妄言.”

若是一味的指認四皇子,反而會惹來皇上的疑心。

倒不如委婉含蓄一些,反而更可信。

果然,皇上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皺著眉頭踱步,半晌沒有說話。

寧汐不敢再多嘴,就這麼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良久,皇上像想通了什麼似的,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淡淡的說道:“好了,你暫且退下,日後朕若傳召你,便讓月兒帶你入宮.”

寧汐忙磕頭謝恩,然後小心的退出了殿外。

待踏出殿門的那一剎那,一直高高提起的心陡然放了下來。

後背早已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頭卻湧起劫後餘生的喜悅。

總算是有驚無險安然過關了!容瑾步履匆匆的迎了上來,焦灼的眼神在她的臉上身上來回的打量,待確定寧汐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蕭月兒也急急的迎了上來,緊緊的攥著寧汐冰涼的手:“怎麼樣,父皇沒為難你吧!”

寧汐軟弱無力的笑了笑:“回去再說吧!”

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在皇宮裡多待了!回程的馬車上,寧汐並沒說話,只是軟軟的靠在容瑾身邊。

容瑾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又是憐惜又是心疼,種種滋味交集,真是一言難盡。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容府。

容瑾絲毫不避諱下人目光,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拉著寧汐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蕭月兒容琮一起跟了過來,一直在府中等候的容鈺和李氏也匆忙趕了過來。

寧汐打起精神,將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她記性極好,將皇上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甚至連當時的神情如何都記得一清二楚。

容鈺沉吟片刻,下了結論:“看來,皇上已經信了五成了.”

要不然,也不會問出最後那句了。

蕭月兒迅速的接道:“大哥說的有理。

父皇生性仁厚,生平最厭惡不忠不孝之人。

只要證實了四皇兄是幕後主使,父皇絕不會饒過他.”

光憑寧汐一面之詞,皇上不見得全信。

可已經種下了懷疑了種子。

他們要做的,就是要讓這顆種子快速的發芽。

容瑾眸光一閃,低低的說道:“高風現在怎麼樣了?”

容鈺嘆道:“我也不清楚,只聽說是被關押在天牢裡,由羅公公親自審問.”

羅公公乃大內侍衛總管,自十幾歲起就伺候皇上,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年,是皇上最心腹的親信。

別看這個羅公公外表和善整天笑眯眯的,可卻心思縝密心狠手辣,口風更是緊的很。

誰也休想從他的口中打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也難怪皇上會將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了。

蕭月兒想了想說道:“過兩日我回宮中一趟,探探羅公公的口風.”

容氏兄弟不約而同的點頭。

蕭月兒身份尊貴,極受皇上寵愛。

羅公公總得給幾分薄面,由她出面打探訊息,再合適不過了。

容瑾溫和的說道:“有勞二嫂了.”

這些天,容瑾幾乎沒給過蕭月兒好臉色。

這難得的一絲溫和,簡直讓蕭月兒受寵若驚了,忙笑道:“三弟放心,我一定會打探到有用的訊息.”

寧汐悄然握住蕭月兒的手,殷殷叮囑:“公主凡事都要小心.”

蕭月兒心裡一暖,反手握住寧汐的手,輕笑道:“放心,父皇捨不得生我氣的.”

頓了頓,又眨眨眼補了一句:“要是他真的生氣了,我最多哭幾聲掉幾滴眼淚,父皇立刻就會心軟了.”

寧汐被逗樂了。

一直緊繃著的俏臉總算有了笑意。

容瑾瞄了寧汐一眼,忽的咳嗽一聲:“時候也不早了,我先送寧汐回去,免得她娘擔心.”

容鈺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揭穿了他的那點小心思:“得了,嫌我們礙事就直說。

我們這就走總行了吧!”

李氏夫唱婦隨的跟著附和:“說的是,我們就不叨擾三弟和寧姑娘說知心話了.”

容瑾何許人也,這種程度的揶揄簡直不痛不癢,臉都不紅一下。

可寧汐畢竟是沒出閣的黃花閨女,被這麼一說,頓時霞飛雙頰,羞的不肯抬頭。

蕭月兒忍住笑,扯著容琮走了。

容鈺和李氏也對視一笑,一起走了。

屋子裡便只剩下寧汐和容瑾兩個人。

容瑾長臂一舒,將寧汐摟入懷中,俯下頭,溫熱的覆住了她的紅唇。

這個吻溫柔細膩纏綿,過了許久,容瑾才稍稍抬起頭,兩人額頭相抵,四目相對。

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只有他!容瑾忍不住又湊過去吻了吻寧汐的臉,寧汐紅著臉躲進他的懷裡。

兩人靜靜依偎許久,此生無聲勝有聲。

容瑾忽的嘆口氣,聲音裡滿是自責:“汐兒,我真恨自己,居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她在殿內獨自應對皇上,他卻只能在外等候,那種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沮喪,簡直要將他淹沒。

好在她應對得體,平平安安的過了關。

“容瑾,你別自責了。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寧汐輕笑著安撫容瑾:“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今天皇上召見我,也不是壞事。

至少,皇上對四皇子的疑心越來越大了.”

前世,四皇子能奪得皇位,固然是因為心機深沉善於偽裝,可大皇子三皇子的輕敵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大皇子三皇子爭鬥不休,最後得利的自然是四皇子。

可現在,四皇子的勃勃野心已經纖毫畢現,大皇子三皇子都有了戒備之心。

就連皇上也開始起了疑心。

就算此事扳不倒他,今後他再想坐收漁翁之利是絕不可能了。

想到這些,寧汐心裡痛快極了。

容瑾想了想,也有了笑意。

是啊,四皇子如今岌岌可危,離太子之位越來越遠。

這對野心勃勃的四皇子來說,是何等的痛苦和煎熬。

只要再推波助瀾一把,四皇子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這幾天都是雙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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