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
“你也是那個所謂作戰目錄上的人.”
運輸卡車一路顛簸,行駛在完全荒涼寸草不生的曠野中,前往都靈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公路。
星野真夏從軍用卡車後巷的篷布中,往車尾後方望去,這種在一望無垠的空地上被抽離的感覺,就像真實在慢慢離自己而去,抵達的是一個永恆孤獨沒有任何能被稱之為寄託的地方。
“沒錯.”
“別看我這個樣子.”
“我可是比最強感染者,阿諾德還要稍稍高一個級別的人.”
軍團長頗有些自得的說著,他已經活了上千年,知道星野真夏現在腦子裡的那些小九九,但她窮盡任何方式,也是不可能從自己手上逃脫的。
星野真夏目光一凝,在之前抓住懷特的時候,就從他嘴裡問出了至少是他所知曉的,sct的所有資訊。
作戰目錄前三位和其餘人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懷特所知曉的sct最強者,到第三位的阿諾德就結束了。
而這個男人。
“所以,你是sct的頭號人渣,或者說只是個老二.”
星野真夏發現了軍團毫不動怒的樣子,繼續補充道:“這可是你說的,girl’stalk.”
軍團長有些無語。
“我指的那種談話,是女高中生在閨蜜家過夜枕頭大戰那種型別的.”
“不是……”“嘴巴里會蹦出老二這種爆炸性詞彙的.”
軍團長几口就啃完了一個蘋果,他曾是隱修會的創始人之一,到現在隱修會的人已經完全背離初衷了,不想著怎麼抵達根源,而是走上了歧途。
自己會在一切結束後,將隱修會拉回正軌。
“為什麼不殺了我?”
星野真夏平靜問著,如果是想要問那顆紅寶石的下落,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有兩個原因.”
“不過現在只剩下一個了.”
“你應該知道狂人的腦髓液.”
“畢竟你曾經把這種玩意兒像萬聖節糖果一樣到處亂髮.”
“你知道它們真正的作用是什麼嗎?”
軍團長甩開折刀,繼續悠哉的削著蘋果,他認為自己是不能閒下來的那種型別,活的時間太久,稍不留神,就會如每個垂死之人一般,追憶根本不能挽回的過去。
“是什麼……”星野真夏嚥了咽喉嚨,自己已經被徹底看穿了麼。
“萬物歸環連線著所有人.”
“如果站在那個角度看來.”
“就像軌道上的拖車,我們都是按照既定的軌跡,無法脫身的拖車.”
“但在我們意識的最深處,都連線著這個無限的,莫比烏斯之環.”
“那些學者,術士,在抵達這種根源後,都會陷入比死亡慘不知道多少倍的困境.”
“就像是翻車了,差不多是這樣.”
“這些傢伙,在他們的屍體裡,就能提取這種腦髓液.”
“對策局用普通人的腦液製造子彈,在這末世中也有個叫做鏈鋸的傢伙,用怪物的腦液製造裝甲.”
“但這兩種東西都只是沒有內容的蒼白之物.”
“唯有這些狂人的腦髓液,在那裡面,蘊含著他們跌落的軌跡,透過注射,能看到他們所目睹的一隅真理,萬物歸環的真相.”
“透過腦髓液,能使過去的人抵達未來.”
“當然,或許也可以是像你接觸的那些人一樣.”
“從未來折返回過去,以此來妄圖改寫結局.”
軍團長平靜說著,他是人類自存在以來,最誕生的最強術士。
“不……”星野真夏拼命回想著。
那些人……她試圖記起雪原上,那工整無比的三角八面體,通體漆黑的巨大建築,那些罩袍人,由線形蟲組成的罩袍人。
他們所說的那些話,也是關於所謂的歸環,還有他們所謂的觀測。
“這證明不了什麼.”
“非要說的話.”
“只證明了一點.”
“這種濛濛混沌的瘋狂連線了所有人,無論是過去的人,還是未來的人,都透過歸環連線到一起.”
“所有事物都被瘋癲所佔據.”
“我們已經到了盡頭了,來到了至關重要的,銜接處.”
“或許這樣說也不對,每一刻的開始都是每一刻的結束,每一處的起點也是每一處的終點.”
“所有事物到最後都會返回原點,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無論是從地理上,還是哲學上.”
“只是我們來到了,最重要的一環,最為關鍵的一環.”
“這一環中蘊含著本源,蘊含著真理.”
“蘊含著尋根問底的結束.”
軍團長看著被削到沒有一點皮的蘋果。
“就算蘋果沒有砸中那個人的腦袋.”
“引力.”
“也是不可忤逆的真實.”
軍團長比起所謂的術,更崇尚科學,他是無神論者,要他來說,神不是魔法一類的東西,而是一種……客觀的事物形式。
因為只能是這種存在才對。
如果只是穿著白袍的發光傻缺,他會感覺自己的一生都是個羞辱。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星野真夏實在不知道,這個人還對自己抱著什麼目的。
“我們把那個地方叫做,都靈.”
“只是我喜歡這麼叫而已,最後他們都這麼叫了,真是有意思.”
“之所以我會這樣說.”
“因為那裡是……”“精神和靈魂的最終歸向.”
“萬物的靈柩.”
軍團長雖然知道以人造名詞形容那個地方是一種褻瀆,不過暫時只能如此。
只有抵達最後,徹底的混沌中,才能知道它的真名。
“該死……”“是不是要把我拿去當祭品之類的……”星野真夏想起了故事中的那些邪惡祭祀,雖然嘴上說得輕巧,但心中無比恐懼,雖然自己早就知道sct這麼變態,多多少少是沾染了點神棍。
“額……”軍團長根本沒猜到星野真相會這樣想,需要祭祀的那種人造想象,不過來自於人在極度恐懼中所臆想出來的虛假交易,好像不給它一點什麼,就不會辦正事一樣。
“當然不.”
“假如真的有祭品這個環節.”
“我認為滿嘴老二的粗鄙女人和手臂全是紋身的太妹,是有些難登大雅之堂的.”
“非要說的話,也得是好徠塢女星,大眾情人的級別.”
“你……”“抱歉.”
軍團長樂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還有著一個人跟他順路,並且也在趕來的路上,並且速度奇快無比,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