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道的聲音傳入耳中,朱成勇暗自鬆了口氣。

唐遷與聞沐晴亦是鬆了口氣。

片刻之後,四周巨劍山的人,也都反應過來,有些人臉上流露出失落與不甘之色,但絕大多數人,都暗暗的鬆了口氣。

至少袁宏道沒有直接動手,就足以說明他對監天門有著足夠的敬畏。

唐遷轉身,笑著向袁宏道抱拳道:“在下不請自來,倒是失了禮數,還望見諒.”

袁宏道哈哈大笑:“唐公子說笑了,您能來我們巨劍山這小地方,是看得起袁某,是看得起巨劍山,豈有怪罪之理.”

唐遷道:“多謝。

我今天冒然前來,是有一事相求,還希望巨劍山各位道友能賣我一個小小的面子.”

巨劍山所有人心頭都是一沉。

他們已經隱隱明白唐遷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剛才他出現之後,便與那叫做石墨的男子打了個招呼,顯然兩人是舊識。

這是來說情的了。

袁宏道臉上的笑容還保持著,只是顯得有些僵硬生澀。

他努力做了幾次深呼吸方才壓下心中的憤怒情緒,看著唐遷道:“唐公子可知我與此人的恩仇有多深?”

唐遷點頭道:“略有所聞.”

袁宏道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敢問唐公子與此賊,又是何種關係?”

唐遷道:“生死兄弟.”

袁宏道閉上眼睛,抬起頭,似乎在看著天空,又似乎什麼都沒看。

片刻後他才垂下頭來,再次望著唐遷道:“我素聞監天門之人行事霸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唐公子知我與這小子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卻要橫插一腳,這是要以監天門的名義,欺負人麼?”

唐遷搖頭道:“不敢,監天門之人行事,絕非你所說的霸道二字能詮釋。

我監天門之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講道理的.”

“道理?”

袁宏道語氣提高了幾分,身上氣勢也陡然間增長,令得空氣都多了幾分壓抑:“我倒要聽聽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唐遷點了點頭,說道:“敢問袁衝之死,是因為什麼?”

袁宏道咬牙切齒的指著墨客道:“這賊子因為與我家衝兒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

唐遷問墨客:“是嗎?”

墨客點了點頭:“算是吧.”

袁宏道大聲道:“唐公子還有什麼話可說?”

唐遷嘴角抽搐了一下,暗自無語。

麻麻批,墨客,你丫就不能稍微編排一個理由麼。

正這麼想著,墨客補充道:“那袁衝說你沽名釣譽,不過是仗著監天門勢大,才在天庭橫行,我心中不爽,與他說了幾句,打賭他接不住我一劍,然後他真沒接住,便死了.”

唐遷眼睛一亮,望著袁宏道道:“看來袁衝之死,是他與我家這位兄弟的一場比鬥.”

“你……”袁宏道大怒,雙目血紅,盯著唐遷道:“你是要袒護這小子,是要以勢壓人麼?”

唐遷搖頭道:“不,我一直在與你講道理。

墨客殺袁衝,是源於袁衝詆譭於我,恰巧遇上我這位兄弟聽到了,於是便與袁衝打賭,結果袁衝技不如人,被墨客一劍斬殺,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難道你巨劍山的人都輸不起嗎?”

“單憑這小子之言,你就要為此事定性,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袁宏道怒聲呵斥。

唐遷臉上依然帶著笑,眸中卻閃過一絲冰冷之色:“他是我兄弟,我相信他的人品,他既然這麼說,事情就一定是這樣的。

我們監天門做事,就是這樣.”

袁宏道氣急而笑:“大家都看見了,不是我袁宏道要與唐公子過不去,而是唐公子仗著監天門撐腰,行事霸道,欺人太甚。

這小子殺了我兒,我袁宏道,巨劍山,都不會善罷甘休.”

此言一出,袁家眾人之中都有不少人變了臉色,巨劍山的那些門人弟子,更是紛紛色變。

這是公然與監天門的人作對了嗎?巨劍山在北蒼雖然實力如日中天,可即便如此,充其量也只能勉強算得上北蒼世界的一流實力,而且還是一流中的末流。

可監天門卻是整個天庭世界的超一流實力啊。

與監天門為敵,這不是自尋死路麼,人家兩位天仙境大佬,十一位大羅境強者,隨隨便便來一個大羅境以上的強者,都足以讓巨劍山傾覆。

“你袁宏道為了給兒子報仇,卻亂殺無辜,滅了沈家大大小小四百餘口,血染落雲城,就憑這一點,你就不配說什麼天理.”

唐遷語氣突然也提高了幾個分唄,變得嚴厲無比。

袁宏道心頭一沉,盯著唐遷道:“唐遷,你別以為出自監天門就可以隨便汙衊他人。

落雲城沈家的事情與我何干?”

“沈家最後的血脈都在這裡了,你袁宏道卻還需要狡辯,不是你巨劍山做的,難道還是朱家做的不成?”

唐遷大聲問道。

朱成勇心頭一驚,急忙說道:“唐公子,此事與我朱家並無半點關係,今日朱某在此,是為了接我家小妹回朱家的.”

唐遷點頭道:“朱家數萬年的清譽,我是信得過的.”

朱成勇暗自鬆了口氣,抱拳道:“多謝.”

袁宏道對朱成勇的反應暗自不爽,直接皺起了眉頭,說道:“成勇,這小子不過區區金仙境初期罷了,我麼還怕了他不成?”

朱成勇呵斥道:“袁宏道,你巨劍山找死我管不著,卻不要連累了我朱家.”

袁宏道臉色漲紅,尷尬的一逼,他神色變幻了幾下,江心一橫,大聲道:“好哇,看來你朱家是鐵了心與我巨劍山撇清關係。

我兒屍骨未寒,你們就急著將炎炎接走,如今仇人在這裡鬧事囂張,朱家人也不管,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朱家與巨劍山畢竟是聯姻多年,最近這些年來更是親如一家,關係極好,見袁宏道這麼說,朱成勇也是一臉紅潤。

只是想到那監天門,想到臨行前父親的叮囑,朱成勇還是一臉堅定的說道:“你要怎麼說,都隨你,我家小妹嫁給袁衝之後,我朱家對袁家,對巨劍山如何,世人有目共睹,如今袁衝已死,我朱家將炎炎接回去,世人也不會說什麼。

臨行之前家父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袁宏道沉聲問道。

“但行好事,放得善終!”

朱成勇緩緩說道。

袁宏道眸中幾乎噴出火焰。

這話幾乎就是在罵人了。

“哈哈哈,好,很好。

這些年來我巨劍山可沒少孝敬你朱家,如今只因我巨劍山有可能得罪監天門,你們朱家便急著與我巨劍山撇清關係嗎?撇清關係就算了,竟還要汙衊我巨劍山,想要將我巨劍山搞臭是嗎?”

朱成勇心頭一驚,他距離袁宏道不遠,卻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殺意。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袁宏道發出憤怒的咆哮,直接向朱成勇一掌拍了過去。

與此同時,強大的法陣啟動,生生將整個巨劍山籠罩,化作一片與外界隔絕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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