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鬚老者倒是收到了金河圖的示意,不過他雖然是個人精級的人物,可是一時半會兒也難明白其中的用意,不禁皺起了眉頭再次瞅了金河圖一眼。

金河圖卻是再不理他,恢復了老僧入定的模樣。

一星也有些大惑不解,不過他得到的訊息比之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倒是要多一些。微一思索,再聯想到先前在地下行宮裡看的那張東大陸地形圖,腦海中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這件事的輪廓。

“聖上。。。”過了約小半盞茶時間,那與金河圖對過眼色的長鬚老者突然搶出席來,撲通一聲已經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道:“。。。聖上,龍體要緊啊。。。”

朱子羽聞言怔了一怔,無奈地笑了笑,接著繼續吃。

金河圖氣的柳眉倒豎,輕聲嘀咕道:“媽的,馬屁啥時候不能拍,偏要在現在。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臨到要用時卻狗屁都頂不上呢?”

一星咂了咂嘴,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感覺。他已經大致猜到了朱子羽的用意,心道你自己設的局把自己逛了進去,怨得誰來?

幸好,長鬚老者還算個聰明人,這麼一會兒時間,已經從金河圖的眼神中讀出了許多東西。

“。。。聖上,時至今日,我漢秦帝國立國已近兩百年了。這麼多年來,雖然武運昌隆,在周邊大小國家的夾擊之下未失一城一池。但是世風日下,文武百官安於現狀,漸漸有頹靡之像。帝國內部更是暗流洶湧,實在已經到了危及存亡的時刻了。。。”

長鬚老者伏在地上,用滿含著感**彩的聲調繼續道:“。。。聖上今日吃下這粟米飯,實在是讓我等作臣子的汗顏啊。先祖遺訓,勤儉治國,兩百年後又有誰能記得?聖上宅心仁厚,寧願以此等損傷龍體的方式告誡我等,我等再不明理,真愧對列祖列先啊。。。”

大殿中一干文武官員聽到這兒,才終於明白了朱子羽今日為何整出這麼一出。有那機靈的已經快步從席中竄了出來,伏在地上,大呼臣有罪。

群臣都不是傻子,有了第一個帶頭,剩下的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朱子羽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輕放下調羹,從李公公手中接過清茶瀨了瀨口。站起身來,道:“眾卿平身。”

喊了兩次,殿下群臣的雙膝像是粘在了地板上,沒有一個站起身來。

朱子羽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眾位愛卿都起來吧。”群臣這才緩緩地站起身來。

朱子羽用眼神緩緩掃視著殿下的文武百官,道:“樓愛卿剛才說的話一點都沒錯,這正是朕今日要告訴你們的。漢秦帝國享受安逸的日子太久了,是時候動一動了。。。”

朱子羽眼中精芒爆射,道:“朕宣佈,從明日起重組軍機處,所有原軍機處官員降半職留用,金河圖暫代軍機處大臣一職。軍部八大集團軍統領暫居皇宮之內,聽候下一步安排。。。”

隨著一道道已成定局的政令下發,漢秦帝國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換血。夕陽帝國再次煥發蓬勃的青春。

金河圖被小皇帝留下商議要事,一星只好獨自一人回相國府。

一星騎在白馬上,兩邊各有四名宮城禁衛軍緊緊跟隨。他低著頭,看著青石路面一刻不停地往後退卻,低落的感覺佔據了他整個身心。

漢秦帝國的大動作,在平常人看來,最多會以為小皇帝野心太足,想效仿先輩開疆裂土。但在他這樣的修士眼中看來,卻又是另外一層含意了。

金河圖如此熱心地想取得地下行宮中的藏寶地圖,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修真界盟約規定,任何修士都不得親自參與進世俗界間的紛爭。違者群起而攻。

漢秦帝國如果真取得了那三份寶藏,以其國力,再加上不用擔心最為要緊的糧草問題,打下東西北三面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就算天南慕雪二國國力深厚,西部三國重甲騎兵冠絕天下,北部旦木番國民風彪悍,也不可能抵擋的住漢秦帝國長年累月的進攻。打持久戰,漢秦帝國無疑是勝算最大的一個。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世俗界改朝換代的事情多了,和修士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星擔心的是,漢秦帝國一統東大陸之後的事情。

如果漢秦帝國真的統一了東大陸,儒修無無疑會是受益最大的一個。在朱子羽的支援下,他們的勢力甚至可以滲透進東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如此一來,七修中勢力最大的道修的勢力範圍肯定會壓縮不少。如果朱子羽再把儒宗定為國教,那麼儒修的勢力將會呈幾何數增長。用不了多長時間,修真界的格局就將發生重大改變,儒修將會取代道修成為七修的執牛耳者。

道修會甘於被儒修壓制麼?結果是不言而喻的。一場修士間的大戰將不可避免。再加上六十年一屆的正邪大戰也快到了。這些事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可以想見,修真界真正混亂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一星正想到這兒時,一行人已經走出了宮城的範圍,匯入了大街上的人流之中。

此時天色早已經黑了,沒有月亮,沉悶壓抑的氣氛籠罩在整個燕京城的上方。但是,這樣的鬼天氣卻並沒有影響到過慣夜生活的人們,沿街的幾座閣樓,到這時仍是燈火通明,眾多紅男綠女出沒其中,看上去倒是一副大好的盛世場面。

一星把目光從沿街的閣樓上收了回來,勒停了白馬,對身後的幾名禁衛軍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獨自一人走走。”

幾名禁衛軍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領頭的露出為難神色道:“大人,聖上要我們。。。”

一星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回去吧,對朱子羽說,這個情我領了。”

幾名禁衛軍聞言大駭,敢直呼聖上名諱的人,他們還是第一回見。仍舊是領頭的那名禁衛軍低眉順目道:“如此,那大人一路小心。”

說完,率領著幾名同伴轉身去了。

一星迴過頭來,雙腿一夾馬腹,白馬又滴答滴答地繼續往前走去。

眼見已經走過了一條長街,正要拐入下一條大道的時候,前方卻突然喧鬧起來。

一星側耳一聽,隱約聽見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在說“抓賊啦!抓賊啦!”

一星搖頭苦笑,現實生活中總是不缺少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有人在搶別人,也總有人會被搶。他也懶的管這閒事,繼續騎著馬向著相國府的方向走去。

可是,天下的事就是這麼奇怪,一星不想管的事,卻一樁又一樁地撞上門來。

一星座下的白馬剛剛走出了二十餘步,斜次裡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此人黑布蒙面,身形魁梧,一看就知道是做強盜的料。一星的目光再往下移,神色突然大變,一時僵立在了原地。

蒙面人斜斜地從一星的馬前穿過,拐進了街邊的一條小巷子。

大約過了十餘息的時間,一個失魂落魄的中年婦人趕了過來。她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像是下雨一般直往地上落。

中年婦人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哪裡還有蒙面人的影子。

“喂,小哥,看沒看到那個天殺的蒙面人跑到哪裡去了?”婦人仰著頭問道。

一星怔怔地看著蒙面人的背影,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兒來。那貨的身上竟然。。。竟然穿著天一堂的制式弟子服飾,這怎能不讓一星大吃一驚。

一星沒有聽到中年婦人的話,卻被後者以為是蔑視她。中年婦人粗大的眉毛猛然一豎,道:“你以為你騎著匹白馬就是王公貴族啦?我呸,再不說出那蒙面人的下落,老孃告你個包庇的罪名。。。”

一星終於回過神兒來,他莫名其妙地瞅了中年婦人一眼,身子突然一扭,已經憑空從馬背上消失了。

“鬼呀!”中年婦人一聲驚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星緊攝著蒙面人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與他相隔著約十丈的距離。

蒙面人一路跑過街邊的小巷,翻牆而出,從一戶大戶人家的後院中又翻了出來。緊接著又越過兩條街道,最後溜進了一條更為隱秘的小巷。

跑著跑著,蒙面人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朝著一星的方向勾了勾手指頭。

一星怔了一怔,神識瞬間大範圍擴張開來。心下突然一動,從空中落下地來,緩緩走至蒙面人身前,距他正好有一丈的距離。

蒙面人把手伸到耳邊,解開了面罩,露出一張滿是絡腮鬍子的臉。

絡腮鬍大漢大嘴一咧,對一星道:“你就是韓長老的徒弟一星?”

一星道:“就是我。”

絡腮鬍大漢搓了搓手,道:“那就是了,都出來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小巷周圍的院子裡突然暴射出幾縷劍光,數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絡腮鬍大漢的身前。

一星定睛一看,見其中倒是有三個熟人。(未完待續)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煉氣五千年

李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