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之下,滿池的星河照映著一雙人站在不遠處,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中,李綏看到了一襲襴衫的阿耶慈和地笑看著他,而在一旁站著的,竟是含笑卻泣的阿孃。

“阿耶、阿孃——”

李綏顫抖出聲,當她確認眼前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場景時,李綏再也等不住地慌忙起身,因為起得急險些被裙子絆住了腳,幸得有趙翌從旁扶住。

“阿耶,阿孃——”

下一刻,李綏如孩子般哽咽地撲向李章與陳氏的懷中,淚水止不住地流,只能重複地呢喃著。

看著這一幕,一旁的趙翌唇邊揚起欣慰的笑,他知道,他或許圓了李綏方才許下的願望。

“好了,好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別再哭了——”

聽到母親的話,李綏點了點頭從他們的懷裡出來,正當她擦淚時,便聽一旁父親笑著道:“是啊,如今你可是兩個人了,身子不能怠慢——”

“兩個人?”

李綏聞言詫異,一時沒明白話裡的意思,便見母親從旁嗔了父親一眼,隨即溫和地撫摸李綏的頰邊感慨道:“日子過得真快,咱們的阿蠻也是要作阿孃的人了——”

“阿孃?”

正當李綏一頭霧水之時,便聽到身旁傳來了趙翌心虛的請罪聲:“外舅、外姑,是翌見郡主遠在亳州思念二老,便想在郡主生辰這日請二老與郡主團聚,適才——編了個幌子。”

“什麼!”

聽到父親母親驚怔的模樣,李綏這才徹底明白了趙翌方才在河邊的話,原來他是為了圓她的夢,讓她與阿耶阿孃在亳州團聚。

“你!”

眼看抱孫之喜轟然覆滅,李章氣得心頭一梗,未曾想面前的趙翌卻是能屈能伸,火速地跪了下去,不待他出聲,先行作出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

“是翌之過,還請外舅、外姑責罰。”

李綏見此忙上前扯了扯李章的袖子,又回頭看向陳氏,陳氏見眼前兩人如此相護,面上雖冷著,心下卻滿是欣慰。

“罷了,他們二人還年輕,孩子總是會有的,只是不可有下次了,你不知道聽說你懷了孩子,遠在亳州水土不服,胎像不穩,可把人嚇壞了。”

眼見陳氏埋怨地鬆了口,李章自然也沒了脾氣,李綏見機忙上前拉趙翌起身,趁機又擰了他一把,趙翌對上李綏似笑非笑的笑眸,當即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也跟著笑道:“如今亳州正是好風景,還請外舅、外姑多留些時日,我與郡主也好陪著二老多轉轉。”

“好,好,亳州有好多不一樣的吃的玩的……”

歡笑聲中,李綏一手挽著李章,一手挽著陳氏絮絮叨叨著,趙翌則在一旁緊緊跟隨,眼眸之內滿是溫和笑意。

待到這一頓水榭家宴畢,已是深夜時分,回到頌園時,看著因酒而醉的李綏,李章與陳氏都有些擔心,好在有趙翌攙扶著,他二人才放心回趙翌備好的房間休息。

當念奴、玉奴為李綏梳洗完畢,趙翌也收拾好走了進來,念奴與玉奴熄滅了幾盞燈,便帶上婢女退下關上了門。

寂靜之中,趙翌便見籠紗之後的李綏只著輕薄水綠寢衣,一頭雲發柔柔散開,此刻正安安靜靜地睡著。

趙翌見此從櫃中抱了被褥,正要朝外間胡床走去,便聽到身後響起了李綏斷斷續續的聲音。

“水、水——”

趙翌聞聲將被褥暫且放下,輕聲倒了一杯熱茶,待走到床邊適才出聲道:“郡主——”

李綏迷迷糊糊中睜開眼,便在趙翌的幫襯下淺淺坐起身,就著他的手將一盞茶飲盡。

當趙翌將茶杯放置在床邊的矮案上,便傾身攬住李綏的身體緩緩放她回床上,朦朧目光中,李綏於燈火中看到了面前溫柔無比的趙翌,一時之間竟有些晃神,甚至是貪戀。

“郡主早些歇息——”

察覺到李綏如炬的目光,趙翌喉頭一哽,低垂眼瞼錯開對視,只覺得心下如有一團火,熱得他轉身便忍不住想要逃離。

“趙翌——”

李綏醉語中拉住趙翌的衣袖,趙翌怔愣轉頭間,便被李綏再次一拉,傾身之下,趙翌與李綏之間的距離猶如薄紙,讓他能夠清晰感受到李綏如蘭的氣息。

李綏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描摹著趙翌的眉眼、鼻尖、唇瓣,直到白潤的指尖滑落到喉結之時,李綏能夠感覺到面前人喉頭的滾動,還有身形的緊繃。

李綏忽而一笑,燈火之下,帷帳之中,一雙杏眼因為酒後而氤氳著雨後的薄霧,目光自趙翌的喉結一路攀升而上,落在了趙翌的唇上,下一刻,趙翌便看到燭火搖漾中,面前的含春嬌靨一點一點靠近他,讓他的腦中頓時僵住,空白一片。

就在唇瓣將要落上之時,趙翌猛地錯開了身子,李綏見此一怔,卻聽趙翌道:“郡主醉了,早些歇息罷。”

“你不喜歡我?”

就在趙翌起身離開之時,便聽到身後李綏的話,靜默中,李綏看到趙翌背身良久道:“我,喜歡你——”

“那你為何要推拒我?”

李綏見此不由藉著酒勁氣鼓鼓地出聲,便見趙翌轉過身來看著她目光如一汪深池:“我怕——”

“我怕你今日只是醉酒,怕我是趁人之危,怕明日醒來你便會怨憎我。”

此話一出,李綏怔愣了片刻,見李綏不再說話,趙翌心下一沉,眸光也黯淡下去,轉身便要走。

然而方邁出兩步,身後便傳來了窸窣的翻被聲,下一刻他便被李綏從後環住,耳畔便是李綏貼在他後背道:“我喜歡你,不是因為醉酒,只是因為是你,我知道,你是趙翌,是我的夫君,是我要共度此生,至死不渝的人——”

趙翌身形震動中,瞳孔內閃爍了太多的情緒,下一刻李綏從後呢喃出聲道:“所以,我要你留下來陪我,陪我一生一世。”

話語落下,趙翌轉過身來,目光交匯的那一刻,李綏雙手攬向趙翌的脖子,將二人的距離拉近,下一刻香而柔軟的唇瓣便落在了趙翌的唇上。

瞬息間,體內的**徹底壓制不住,燭火跳動中趙翌一手攬住李綏的腰,一手輕輕護在李綏的後腦處,如汲取花蜜一般與李綏熱切地擁吻著。

漸漸地,二人的呼吸漸漸急促,趙翌手中輕一用力便將李綏抱起放至床上,隨著帷帳落下,趙翌的吻一路從李綏的眉眼向下滑落至耳畔、脖頸、肩胛……每一處都似是點燃了一蹙火苗,讓李綏熱意攀升,好似有羽毛輕掃。

隨著李綏輕吟出聲,趙翌的指尖劃過她的寢衣,輕鬆便將緞帶扯落,待他的手掌覆在肌膚之上,寢衣也隨之落在榻邊,李綏如至雲端一般緊緊攬住趙翌的脖頸,體會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可以嗎——”

就在此時,李綏聽到了趙翌喑啞的聲音,看著那雙壓抑著**的雙眸,猶如漆黑的深海要將她吸入其中,李綏卻是眼尾噙笑,翻身將趙翌控在其下,貼近的那一刻,李綏輕輕在趙翌的耳畔低語道:“今日你誆騙了阿耶阿孃,難道不該努力圓他們的抱孫之喜?”

看著趙翌耳畔一紅,李綏含笑輕吻向趙翌喉結處,瞬間便能看到面前人喉頭一動,雙眼炙熱極了。

這一舉動毫無疑問讓李綏徹底淪入趙翌無邊地溫柔與熱切中,毫無徵兆地窗外漸漸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帳內急促交纏的聲息掩下,一齊落入簷下雨水中,了無聲息。

“等等,今、今日生辰是誰的主、主意——”

聽到李綏努力低喚的話語,趙翌頓住道:“白日裡的擊鞠賽都是念奴的主意——”

李綏聞言不由汗顏,未曾想念奴竟這般不靠譜。

“夜裡的煙火荷花燈是宗明的主意——”

這倒尚可。

“那阿耶阿孃——”

“是我的主意。”

李綏聞言眼角噙著笑,倒未曾想趙翌竟每一次都能想到她的心裡去。

“問完了?”

耳邊傳來趙翌壓抑的聲音,李綏愣了愣,便見趙翌好似取之不盡般貪戀地湊近在她的耳邊輕吐話語:“此時此刻,郡主還能想著旁的,可見是我侍奉的不好,該罰——”

話脫口的那一刻,李綏便後悔了,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如同瀚海里的一葉小舟,如何經得起趙翌這般的風浪。

這到底是在罰他,還是罰她?

“你、你方才還在,還在喚我什麼?”

“阿蠻,阿蠻,以後我便叫你阿蠻好不好——”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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