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當訊息傳到了長安,李皇后聽了眉眼皆是掩飾不住的喜意,一旁的寶纓亦是高興不已地從旁道:“阿孃這是既做祖母,又要作姑祖母了。”

李皇后聞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只是亳州實在遠了些,宋太醫一人照料哪裡比得上整個太醫署的好?我看倒不如召阿蠻回來好生養胎得好——”

聽到李皇后如此說,寶纓眸底動了動,也趁機不動聲色道:“阿孃若只將阿蠻一人召回來,豈非教她與御陵王兩地相隔,這日日相思著,怕是也不能安心養胎了。”

李皇后聞言犯了難,皺眉間多了幾分不慍,歸根結底還是楊崇淵心思多疑,總是看她李氏、看趙翌不放心,否則阿蠻這樣嬌養著長大的,何須去那般遠的亳州吃苦?

一想到此,李皇后便覺得心裡不痛快。

“什麼事這般高興,這老遠便聽到你們娘倆的笑聲了。”

就在此時,楊崇淵的聲音霍然響起,李皇后不動聲色地恢復瞭如常面色,方一起身便見一身常服的楊崇淵正在太子楊延的陪伴下闊步走了進來。

“阿耶——”

看到寶纓行禮下去,楊崇淵大手一揮高興地道:“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以後便省了這些禮了。”

見楊崇淵如此說,楊延也連忙上前體貼地伸出手去扶寶纓起身,當楊崇淵上前走到李皇后一旁的位置坐下,便見李皇后含笑道:“亳州傳來訊息,可謂是雙喜臨門。”

“哦?”

楊崇淵聞言抬眸,含笑道:“莫不是阿蠻也——”

李皇后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道:“宋太醫親自診的,說阿蠻已然兩個月的身孕了,如今胎相穩固,一切安好。”

“好啊,好啊,這的確是好事臨門——”

說到此,楊崇淵看向李皇后好奇道:“方才你說雙喜?”

李皇后聞言笑了笑道:“這天下緣分當真是註定的,趙翌此去亳州,竟然尋到了他一母同胞,飄泊在外的妹妹,如今一家人也總算是團聚了。”

“竟有此事?”

見楊崇淵驚訝不已,李皇后點了點頭道:“那孩子也不易,因幼時家貧,本是要被賣去官宦人家作婢女也好得活,未曾想卻是被歹人掠了去,飄流到了樂坊——”

聽到這裡,楊崇淵沉吟了片刻,眸中劃過一絲微芒道:“趙翌於我朝社稷有功,既如此,便破例封此女為潁川縣主,享湯沐邑。”

聽到楊崇淵如此說,李皇后詫異揚眸,但也只是一瞬便明白過來,雖說心下防範,但在做表面功夫,延攬人心上,楊崇淵卻是向來不吝嗇,做得一向足。

“如此也是給了御陵王極大的體面了。”

楊崇淵啜飲了一口茶,隨即轉開話題道:“今日朝堂之上,我已決定再過一個月便去巡視長城邊防,屆時便由太子坐鎮長安,這掖庭便少不得要你操勞了。”

“你我夫妻,這本是份內之事,何談操勞,只是此去你也要好生保重些,這劉守成他們伺候我看總是不放心,不如擇一名嬪妃陪侍,也好——”

聽了李皇后的話,楊崇淵搖了搖頭道:“此去是正事,有劉守成他們便夠了。”

見楊崇淵如此說,李皇后便也不再堅持,只聽得一旁的楊崇淵再次叮囑楊延道:“此去少不得要過一兩月餘,二郎也當勤於政務,萬莫懈怠。”

“是,兒子定當盡心竭力守好長安,等阿耶歸來。”

楊崇淵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側目看向李皇后道:“阿蠻既然懷有身孕,倒不如將她接回長安,讓太醫署好生照料得好。”

聽到此話,李皇后眸中笑了笑道:“這小兩口如今方有了第一個孩子,正是蜜裡調油分不開的時候,若教他們兩地相離,只怕還不如讓他們二人在一起的好。”

李皇后側眸看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楊崇淵,心中如何不明白,讓阿蠻回京可不是楊崇淵的恩賜,他分明是想以阿蠻母子作人質,以此制衡遠在亳州的趙翌。

因為即使沒有鎮守西域,不再是御陵軍的掌舵人,亳州也是不容小覷的大州,亳州的駐軍數量也是不在話下。

果然,在楊崇淵心中從未將他李家視為姻親,視為一家人。

不過也是,他連自己的骨肉都可以利用,楊家與他而言也未必不是棋子。

李皇后面上如常,心下卻早已諷刺冷笑,夫妻數十年她早該明白,在她這個枕邊人眼中,只有帝王寶座,只有權力天下才是他一生最在乎,最割捨不下的。

……

十月下旬的亳州夜涼如水,李綏翻開手中的信箋,看著上面的字句,唇邊慵懶一笑,隨手便將信箋扔入炭盆中,眼看著它被紅茵茵的火舌吞沒。

“原來是梁王——”

聽到李綏的話,念奴從旁道:“經李遠探查,這些日子亳州刺史都派人與梁王有書信往來,按照您的要求,江昭儀也於周婕妤宮中安插了眼線,周婕妤果然與梁王有所往來,且周婕妤也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不僅如此——”

見念奴話有遲疑,李綏挑眸看去,便見念奴悄聲道:“江昭儀查出梁王暗通款曲地並非周婕妤一人,在他勾結周婕妤之前,其女長樂郡主早已暗中聯絡上了崔德妃。”

“哦?”

李綏聞言一笑,隨即饒有興致地道:“有意思。”

“看來咱們這位梁王看起來不聲不響,卻是做足了準備——”

就連押寶,也不隨意押在一個籃子裡,既看中了德妃之子會稽王楊鎮的出身,又看重了周婕妤肚子裡這個的易掌控。

“腳踩兩隻船,一朝翻下去,不僅會溼了衣服,也不怕連性命都會保不住——”

李綏垂下眼瞼,手中輕鬆按下一顆黑子,隨即道:“既然知道對手是誰,那便夠了,如今先按兵不動,叫人觀望著,眼下我們該抽出時間辦一件驚天大事才是。”

念奴聞言抬眸,便見李綏眸中氤氳著看不清的濃霧,唇邊輕啟道:“看姑母回信說,天子要巡幸長城,由二郎坐鎮長安——”

李綏含笑抓了一把黑子在手中撥弄把玩著,不緊不慢地道:“如今隔了這許久,楊行簡享著他父親拿命換來的爵位和榮華富貴渾度時日,也總該替他父親做些什麼了,否則他父親泉下有知,如何能安心輪迴呢?”

“郡主的意思是?”

李綏聞言將手張開,任由黑棋“嘩啦——”落在棋盤上,徹底打亂了一盤棋局道:“趙翌曾說,京城常有突厥的探子盤桓收集訊息,如此楊行簡有他的仇要報,突厥亦有他們求之不得的目標,我們何不順水推舟,讓他們各取所需,也好替楊行簡報一報這殺父之仇——”

此話一出,念奴心下大震,頓時明白了李綏語中之意。

看到念奴異常的臉色,李綏含笑如常地將棋子一顆一顆再撿回去,一雙眼眸在燈火下隱隱閃爍著微芒。

她心中很明白她在做什麼,她也更明白這一計未必能除去楊崇淵,但只要有楊行簡衝在前面蚍蜉撼樹,再有突厥重創楊崇淵,便能借刀除了楊行簡這個禍害,再一次提升楊延的太子聲望,而最重要的,她與趙翌將會風風光光回到長安,讓那些進饞言攻訐他們的人親自求著他們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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