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今日是衝著這觀中的古蓮而來的?”

寂靜中,崔氏正想著開口緩一緩這尷尬而異樣的氣氛,卻聽得陳氏已然開了口,抬頭間正好對上陳氏眸光中若有所指的意味,如何聽不出這其間的弦外之音,只得佯裝不知的一笑,隨即附和道:“近日聽府中人道這幾日正是古蓮盛開之時,便想著今日難得好天氣,正好過來瞧一瞧,未曾想竟能在此遇見大長公主您,實在是緣分所致,不知可否請大長公主與我等共享這難得的時光.”

“夫人當真是會說話.”

陳氏聞言唇角微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而閒適地看了眼分外拘謹的崔氏她們,終於答道:“方才阿蠻已陪我逛了許久,我也有些倦怠了,眼看著這日頭越發烈,便不與諸位在此了.”

說罷,陳氏看向一旁的李綏這神色才溫和了許多,眸中也多了幾分溫柔道:“阿蠻,與我回院子裡說說話罷.”

李綏笑著應了聲,看向一旁的崔氏幾人笑著頷首道:“諸位夫人,失陪.”

話音落下,李綏自然地挽上陳氏的手臂,陳氏低頭看了看,眉眼中浮現久違的笑意,伸出手也撫了撫少女的手,母女二人這才相攜而去。

“恭送大長公主——”“夫人,在下也先行告辭——”待眾人行禮起了身,陳之硯見眼前多是女眷,自然不好再繼續留下去,因而也輕一拱手,待崔氏帶頭道了一句:“郡王慢行.”

這便走了出去。

“阿孃,這分明——”榮安縣主看著消失在院內的李綏,登時扭眉要說什麼,眼見崔氏直直瞪了她一眼,早已一掃平日裡嬌慣她的模樣,那般的冷意和警告讓榮安縣主登時愣住閉上了嘴,竟一時忘了說什麼。

一向溫和寵愛她的母親,何時這般待過她?此時的榮安縣主雖心下憤懣,但面上卻不再顯,只得將雙手隱在袖下,緊緊攥住,只覺得胸腔的無名火已是要衝撞出來。

“大長公主說的也是,這會子日頭起來越發熱了,我也有點倦怠,只怕是不能相陪,先行回府了,恕我失陪.”

就在此時,一向與崔氏交好的安平侯夫人王氏如何察覺不出這異樣的氣氛,再想想今日這些巧合的事,她若再不明白是何意,那便是白活了。

她倒未想到,明明是太尉府裡的勾心鬥角,崔氏卻是白白將她拉扯進去,引得大長公主心下芥蒂,若是此事再叫太尉夫人李氏曉得了,只怕還以為他們安平侯府不安生,想要橫插內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雖與崔氏好,可崔氏這世家出身相比於隴西李氏卻還是差了些。

王氏想到此對崔氏不免生出了幾分嫌隙和疏離來,雖面上不能顯,但此刻已是勉強一笑,與曹氏打了招呼,便由婢女扶著走了。

“侯夫人——”眼見王氏頭也不回地去了,崔氏心下更是憋屈,好好地卻是憑生出這許多糟心事來,誰知此刻的二夫人曹氏卻又笑了笑,有意對著王氏遠去的背影顧自道:“方才侯夫人不是還有幾分興致,怎的這會子便倦了.”

說罷,曹氏轉而看向崔氏有意無意道:“看來下一次咱們相邀出行,也得挑個合適的日子才是.”

聽到曹氏的話,崔氏心下慍怒卻又不能發,反倒是曹氏狀似抬頭看了看那正午的日頭,不由拿絲帕擋了擋,頗為耐人尋味的回首道:“像今日這般暑熱的天氣,難免讓人心浮氣躁,你說是不是.”

說罷曹氏見崔氏雖強自忍著,但那眸色分明盛著異樣,便覺得話說的剛剛好,也不再多言,只轉而搖了搖團扇道:“我們也回罷,今兒也著實累了些——”眼看曹氏漸行漸遠,直到了不遠處的花影小徑上這才斂卻笑意向身旁的貼身婢女道:“將今日這熱鬧事兒傳到大夫人那去,不然只我們一家知道多沒意思.”

此刻屋內寂靜,一想到方才王氏的疏冷,還有曹氏幸災樂禍的模樣,崔氏便覺得自己當真成了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人。

原來昨日榮安與她說,有無竹苑的婢女悄悄來報,今日李綏將與那渤海郡王在此地私會,原本她覺得有些蹊蹺,但架不住榮安在一旁極力勸說,她還是故意邀了安平侯夫人王氏和曹氏,因為她知曉此事若她一家撞見了,一來只怕招大夫人李氏記恨,二來也怕這事就此壓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而想著曹氏誕有長子楊晉,本就與李氏不對頭,而王氏又是府外的人,自然也有說服力,今日一早便一邊賞蓮,一邊命人緊盯李綏。

誰知李綏後來竟當真抄了小路朝這玉清觀來,而守在屋外的人也分明看到李綏、渤海郡王進了這屋子,她才故意引人過來。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這分明是有人誘她入局,擺了她一道,那進屋內的哪裡是李綏,分明是與李綏身形眉目相似的大長公主。

越想到此,她便越覺得窩火,竟還讓那粗鄙出身的曹氏看了她的笑話。

“回府!”

只聽得崔氏陡然出聲,頗有幾分攜著風雨欲來的怒氣掃了榮安縣主一眼便直直走了出去,再不多言。

這廂在清河大長公主陳氏的偏房內,陳之硯跪坐在塌前,思索著方才的場景,再看著手中那張邀帖,已然漸漸明白了什麼,此刻逆光下,神色顯得有幾分深重。

就在此時,只聽一腳步聲自外廳傳來,當他看去,卻是永寧郡主李綏。

陳之硯雖是詫異,但還是起身相迎,始終站在適當的距離外,沒有半分越矩。

李綏自然明白他所想,因而入裡尋了一軟席道:“永寧有話要與郡王說,所以方才特意請阿孃留郡王在此,郡王也不必擔心,阿孃她們此刻就在外廳,即便是有心人,也拿這作不了什麼文章.”

說罷,李綏端莊有禮地伸手朝陳之硯做了一個請字,隨即理了理裙子,跪坐下來。

“今日難為郡王,與我們歷經這般場面.”

李綏率先打破沉寂,一雙美眸不含絲毫情緒,卻又溫和有禮地看向陳之硯道:“郡王是玲瓏之心,若說在那屋內見到了阿孃尚還覺得詫異不解,看到崔夫人她們想必就已經有幾分思量了,此刻只怕無需我言,也能猜測幾分了.”

陳之硯聽到李綏單刀直入的話語並不意外,今日他拿了帖子來到那屋子,未見到楊延,卻是見到了大長公主,而大長公主彷彿知道他會來一般,只教他一會兒無論遇到何人,都不要暴露她的身份,所以才有了後來語焉不詳的樣子。

“將郡王牽扯進來實屬抱歉,但卻非我之意,我若未猜測,郡王此番必是接了旁人的帖子才來了此地,而此刻——”李綏篤定地凝眸道:“郡王這帖子,只怕也看不出是何人所為了.”

聽到少女說的話,陳之硯探向那封邀帖的手微微一頓,竟與她說的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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