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一下午都沒走，就坐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
只要是這種地方，都是資訊收集站。
她隱隱的覺得自己調到省城上班的希望要破滅，就想多打聽一點訊息，別到時候慌了手腳。
“選競賽生？真的假的？這批高一孩子開學才一個禮拜，會啥啊？”
小賣部的老闆是個年輕的男人，正跟一位教師模樣的中年人說話。
“學校也不想這樣，聽說市裡頭很重視明年的數學競賽，想早點挖到好苗子唄.”
年輕店老闆遞給他一支菸，“那麼我弟弟豈不是壓力更大？”
“嗐，你多餘操這個心，鍾離已經上大學了，餘味在學校沒有競爭對手，高一新生更不足掛齒.”
“我是擔心明年他能不能拿到保送名額，今年冬天的競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店老闆苦笑，“有鍾離壓制，他兩年內沒拿到任何一個有分量的獎項，萬一今年還拿不到，就沒有保送的資格.”
中年老師沒說話，顯然店主分析是對的，保送名額並不是年年都能拿到，像鍾離那樣的數學天才，可遇不可求，跟他同屆的同學都只能自認倒黴。
“你不要多想，聽說鍾離也在積極給學弟學妹們爭取明年後年的保送名額，這孩子心胸寬廣，他的影響力至少能惠及到餘味這屆，沒必要灰心喪氣.”
餘震想起那張面無表情臉，又苦笑一下。
“行，謝謝你楊老師.”
大門開啟，學生們就跟擁擠的沙丁魚，嘩啦一下全湧了出來。
“明明？”
王春梅衝出去，拉住女兒的手，蘇明明吃了一驚，“媽，你怎麼沒回去？”
“等你一起走.”
如果沒有離職，她現在應該在一中備課，迎接下週的開學。
王春梅心裡毛燥燥的，“陪我去市場，晚上你想吃啥？”
“媽，你不問問我考的怎麼樣嗎？”
王春梅眨眨眼，“考的咋樣？”
“你也太能敷衍我了.”
蘇明明很不高興。
她考的不錯，特別是物理，當時完全聽不懂朱子鳴在說些什麼，可是拿到卷子後，每道題她都會做。
“媽，我不想去省實驗高中，這次摸底考試給我很大的信心，還有我討厭蘇簡，去省裡就沒法打擊她.”
“啥？好，等晚上我們再商量一下.”
王春梅心不在焉道。
她也許走錯了一步，不該著急到省裡找工作，都是該死的蘇簡，擾亂自己的心緒，做了錯誤決定。
飯桌上蘇明明誇誇其談，說考試如何如何簡單，同學一個個灰頭土臉，她看了心裡甭提多高興。
蘇老太被蘇簡氣的心臟病發作，吃了藥也沒見強，病怏怏的，很煩孫女在飯桌上高聲說話。
“行了，快別說了，吐沫星子噴的到處都是.”
“爸，你聽我奶說啥呢？”
蘇明峰今天情緒也不高，因為蘇明成兩口子去單位找他，要求他履行當初的承諾。
怕被同事聽到，他把兜裡所有的零錢都塞到蘇明成手裡。
“明峰，這點錢哪夠？家裡建大棚正需要錢的時候，你趕緊把剩下的都補上，我算了一下，小簡和小單一人一年一百二十元，到他們高中畢業，一共是十二年，總共兩千八百八十元，你當叔的別摳門，四捨五入，就給三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