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打鬥一閃即逝,許多弟子還沒看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就看到場上的勝負已分,一個個不由驚咋他們出招的速度。陶紫睜開雙眼看到丁鬱手中金劍斷裂但是人卻無恙時才將提在喉嚨上的心兒放回肚裡。即便如此剛才給她的緊張感還是就不能平息。

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兩人的交手,一眾長老們一時目瞪口呆,這是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第二招兩人只能算是打平,如果以剛才那招來評判勝負的話 那麼易松無疑是勝利的一方,因為易松只動用了八分元力,丁鬱的武器卻已經摺斷。不過勝負不是長老們驚訝的,他們震驚的是丁鬱接招的方式!

縱觀所有的比賽,沒有一個人是用丁鬱這種方式來比斗的。修煉界中打鬥的方式無外乎兩種,兩人的境界差距很大的話,境界高者直接用神識念力便可以解決問題,再者便是通常的法寶相鬥了。從來沒有人敢於像這樣以肉身來抵抗對方攻擊的。

修煉者的肉體是他們致命的弱點,在歷史典籍的記載中有人也曾極力淬鍊肉身強度,但是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以失敗告終。無論天地元氣如何淬鍊肉身,其強度遠遠不能承受同一級別的修煉者一靈氣支配法寶發出來的攻擊。長久流傳,淬鍊肉體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方式早已經被大家所拋棄。貼身肉搏無疑能夠給敵人帶來最致命的傷害,可惜為這種方式所付出的代價確實太高了些。

元神的境界往往是隨著體內天地元氣的增加而提高的,記載中的那些煉體之人的境界最高才達到元嬰期,這和修煉者飛昇的初衷背棄得太多了。永恆的生命,上千年的寂寞誰不是在追求他呢?

看著場中還在說笑的丁鬱,長老們都知道他的能力還沒有徹底顯露出來,原本就是抱著試探的心態的他們都有些遺憾。這柄武器材質不及對方以致被斷,如果是一柄無堅不摧的法寶呢?如果這把武器上能夠灌注元力呢?想到這裡,眾人心中一顫,但是馬上又搖了搖頭,有得必有失,丁鬱的肉體雖然強勁,但是元力卻是他所望而卻步的,這隻能算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吧!

長老們並沒有宣佈這場比賽的勝負,身為當事人的丁鬱和易松也沒有什麼表示,留下擂場中的一個大坑,兩人相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這時負責人也開始為參與比賽的弟子們發放獎勵。弟子們的注意力馬上被即將要得到的獎勵吸引過去了,對他們來說,別人的成敗始終與自己無關,只要自己能夠得利就行。丁鬱挑戰易松過後,誰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獎勵領取過後弟子們逐漸散去,又一屆在世俗眼光中顯得並不正式的比賽告一段落。陶紫在賽後挑選了一件靈劍法寶,無疑她是為丁鬱選的,還好丁鬱給她選了一件紫霞靈甲,要不然作為一個第三名的修煉者,她那點法寶顯得太寒酸了。

旬念突破,宗派又選了另一位長老代替了空缺的位置,不過這些事丁鬱並不關心。大賽過後,丁鬱陶紫還有黎筍顯得有些無聊,陶紫和黎筍已經到了金丹期修煉的瓶頸,再這樣修煉下去也是做無用功,而丁鬱對崑崙山上的修煉也有些不滿。主要是源命丹到手,他對父母的想念與擔心一日更勝一日。陶紫與丁鬱在一起表面上總是一副幸福快樂的樣子,其實丁鬱知道,離開家裡兩年多,她怕是早就想家了。三人每天都在崑崙山上閒逛,等待宗門安排他們下山入世歷練。

丁鬱本想依靠天刃破開防護大陣離去,不過想想這一招還是行不通,現在不比兩年前,現在的他在崑崙宗的長老們眼中可是掛了名號的重要人物,況且他還要帶著陶紫與黎筍一起下山,新弟子三甲全部離奇失蹤,這事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麼現在就開始吧!”說話的是崑崙宗宗主旬明。長老大殿中宗門的所有長老都到齊了,除了原本所見的六位長老還有一個生面孔,估計是宗門天選出來代替旬唸的另一位長老。這樣的商議並不多見,一年也難得一次。

“昨日我收到了遣派弟子的信符,大家先看一下。”旬明顏色重重的念動著法決。眾人紛紛抬頭,空曠而肅穆的大殿空中慢慢的顯出一道光幕,信符上的內容赫然在其之上。

信符的內容是華夏當權政府的意思,政府已經察覺到天劍宗插手世俗中的事務,在無力也不敢組織的情況下無奈向崑崙宗請求增加遣派弟子的人數。

一旬過後,懸在空中的光幕和字元逐漸散去,大家的神色更加沉重,旬明環顧一圈嚴肅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現在的情況了,今天叫大家來就是研討這件事的對策。”

“天劍宗又想謀世?”旬空皺眉道。

其他幾人沒有立即說話,原本就很安靜的大殿顯得更加沉寂,“難道他們忘了以前麼?”旬念也是想不通天劍宗介俗的緣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劍宗估計是垂涎政府的寶庫了!”

聽到旬明的話,眾人心頭豁然開朗,匹夫無罪,懷璧有罪,政府擁有的財富確實值得天劍宗去冒險,從上次政府的大方中大家都看得出來。

“從信符中看來天劍宗恐怕謀劃已久了,國庫只是一個契機罷了。”

“他們就不怕天譴麼?”當年的記載依然讓一向穩重的長老們心悸。

“你以為天劍宗這些年做了些什麼?哼!如果他們沒有干預世俗,他們的實力能夠增長的這麼快!”旬空臉色憤然。

“他們干預世俗自然會有報應,但是如果他們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我們就不能不管!增派弟子就增派,料那天劍宗也不敢忤逆天下正義!”

“好,既然大家都都麼想,那我們就來確定一下外派弟子的名單,正好現在有一批弟子要下山歷練。。。”旬明見大家都有此意最後決議道。

“這次是增援政府,外派弟子的實力不能太低,如果是那幾個金丹期的弟子插入的話恐怕不妥。”

“也對,邪道未滅,弟子們是應該外出歷練一番,要不然到了那個時候情況不容樂觀。”

一番推敲,下山弟子的名單已經確定下來了,長老們也離開了大殿通知席下下山的弟子。

旬念房中,丁鬱陶紫以及其他幾名元嬰期弟子陸續來到了這裡。丁鬱大概知道今天旬明叫他們來是安排下山的事了,無聊的日子終於結束了,對家鄉父母的思念愈加的急切。另外幾個人丁鬱並不認識,也沒有和他們說話,只是一個青衣弟子卻讓他感覺很不爽,故於禮節他也沒有表現出什麼。

等人數到齊,旬念原本合攏的雙眼睜了開來,掃視了一下房中的弟子,旬念微微的點了點頭。這幾個都是席下比較出色的弟子,這次便是遣派他們下山聽從政府調令。

沉默許久旬念才悠悠開口,“今日叫你們來是交代你們下山的事情!”

“下山?”房中弟子面面相覷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師傅會這麼說,之前也沒有得到這方面的資訊。

“嗯!”旬念頷首道,“宗門長老已經確定,你們將和其他弟子一起前赴京城聽從政府調令!”

“為什麼呀?師傅,我現在正在修煉的關頭,我不想去。”說話的真是讓丁鬱覺得不舒服的弟子。

旬念聽完盯著那弟子看了許久,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唯一可間的是他眼中不斷流轉的眼神,微微嘆氣,“易青,你是我坐下的大弟子你現在修煉的狀況我也瞭解,這是宗門的安排,你下山之後聽從宗門安排就是,你的神識境界遲遲不進,也是時候下山想想了!”

原來那弟子就是易青,聽陶紫說過,丁鬱馬上便將易青劃為了一個類別——非友。師門的命令是絕對不能違逆的,易青雖然萬般不願,但是聽到旬念如此說也只能失望無奈的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有其他幾名弟子也不是很情願,旬念看在眼裡卻沒有再說什麼,一人給了一枚儲物戒指便讓他們去收拾隨身物品了。儲物戒指是在修煉界是算奢侈品了,弟子們開始還有些不情願,看到旬唸的饋贈之後饒是表面再淡定的人也露出了喜色。

旬念將丁鬱和陶紫留在了房中,丁鬱間別人離開之後問道,“師傅,我們現在就能下山了麼?”

旬念聽到他叫師傅臉上卻有尷尬之色,呵呵微笑道,“丁鬱,你這聲師傅我可擔當不起,你可是我的恩人呀!”

丁鬱聽了臉上拘謹之色全無,嬉笑道,“您可是陶紫的師傅,作為陶紫的。。。那個,我叫聲師傅也不虧吧!”

陶紫在一旁卻不幹了,紅著臉伸手在他的軟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轉而恭敬的看著旬念道:“師傅,我們也能下山了嗎?”

兩小口的扭捏都落在旬念眼裡,長年修煉的淡薄心性讓他沒有打趣的意識,見陶紫問話便回答她,“小紫你也到了修煉的瓶頸,現在應該下山歷練了,不過你們不用去京城,你們的實力還不夠。”說完又看了丁鬱一眼,這小子的實力連自己都看不出深淺,那句你們顯然是指的陶紫。

“那師傅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回來啊!”陶紫的話讓丁鬱覺得有些可愛,感情這大小姐還忘不了這裡的生活啊!

“等你金丹化嬰之後就能回來,如果宗門發召的話你就要馬上回來!”旬念說完想到了些什麼,眼神有些暗淡。

“我聽說要到元嬰期可要幾十年了,可是師父你一年後就要渡劫了。。。”陶紫開始說道後來竟然說不下去了, 眼中盡是水霧。

旬念嘆了嘆氣,“是啊!這一別我們就只能在仙界才能相遇了。。。”

陶紫黯然許久,抬頭道:“師傅,要不我等您渡劫之後再下山吧。”接著轉臉猶豫看著丁鬱,丁鬱點了點頭,如果陶紫要留在這裡他不會在意的,等到將源命丹交給父母之後再回來陪陶紫也不是不行。

陶紫有些近乎於童真的話語讓旬念心裡感慨萬分,一輩子就收了一個這樣的弟子,不得不讓他唏噓。

“傻瓜!師傅以後可是要閉關的,你在這裡也見不到我的,再說師傅也不能耽誤你的修煉,元嬰期是修煉者的一道坎,絕對不能耽擱自己的修煉!”旬念目光柔和得像慈父的疼愛。

陶紫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感情,撲進旬唸的懷中不住的嗚咽。她不缺關懷,從小身邊就有許多疼愛自己的親人,離開親人還有自己的愛人。但是師傅的慈愛卻讓她一生都難以忘記。

旬念溫和得撫著陶紫的柔發,“小紫,,選擇了這條修煉之路就意味著要失去一些東西,這些東西你以後會知道的,師傅這麼多年也看透了,等你到仙界之後就能再看到師傅了。”

旬唸的話讓丁鬱感慨不已,是啊,修煉之路無窮無盡,時光悠悠流逝,等到物是人非的時候自己將要忍受的便是孤獨和時間。如果不是為了姐姐,丁鬱也不會義無反顧的走上這條路。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旬念將陶紫的身子扶正,手中又拿出一枚儲物戒指,“小紫,這是師傅的戒指,裡面的東西你以後會用到的,師傅也不能照顧你太多,就當是師傅臨別是的禮物吧!”

陶紫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拒絕道,“師傅,您還要渡劫,需要煉製一件護身法寶,這個戒指我不能要!”

旬念替她將眼邊殘存的淚滴抹去,“傻孩子,師傅渡劫之後什麼東西都不能帶走,這裡面的東西不給你還能扔掉?聽話,以後努力修煉,師傅可在仙界等你啊!”說完不容陶紫拒絕便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陶紫見無法拒絕,心中依惜之情更甚,眼中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珠兒又如豆子般滴漏。丁鬱見到此情心中亦是悸動不已。

宗門大鐘敲響一下,這是他們離去的訊號,旬念好不容易將陶紫從懷中拉開,站起身將她交到丁鬱身邊,對丁鬱道:“丁鬱,你的修煉方式我不太清楚,也沒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一切都靠你自己摸索了。不過我敢肯定,你的成就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到的,陶紫性格比較柔弱,不過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了,你們。。。”旬念還想說些什麼,最後無力的擺了擺手,“走吧。。。”

丁鬱沒有說什麼,旬念 已經回到了座位上,兩人恭敬的行了三個禮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幫陶紫整理了一下儀裝,兩人拉著手向下山的廣場走了過去。

這次下山的弟子有四十名之多,而且不包括陶紫他們這些金丹期的弟子在內,丁鬱也在揣摩這次崑崙宗派出這麼多弟子下山的原因。之前聽旬念說他們將去京城聽從政府的安排,修煉者不能介入世俗中的事務,這次大概是出了什麼大事。等到回了家自然能夠知曉,丁鬱也沒有在想下去。

在廣場上找到了正在等待的黎筍,三人之前說好一起走的,況且黎筍還有一艘翔船。

廣場上顯得有些混亂,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平時並不多見,而且還有一些下山弟子的朋友前來送行的,一時間以清淨為基調的廣場顯得有些喧囂。

大家都在等待宗主開啟護宗大陣,這時丁鬱看到了在人群邊緣顯得有些孤獨的熟人。易松,想不到他也要下山,看到熟人丁鬱自然要打聲招呼,更何況丁鬱對易松很有好感。

“易松師兄!”丁鬱笑著迎了上去。

易松的性格有些孤僻,這倒和黎筍有些相似,他們兩個都是沒有人來送別的,大概他們的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上,沒空理會人際關係。易松聽到有人叫自己開始驚詫,等到看到走過來的丁鬱之後,那幅萬年不變的淡臉上幾處一絲罕見的笑容。

“丁鬱!”易松顯然不太熟練和人打招呼,叫了句他的名字之後就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你也下山啊!”丁鬱哪管別人那飄然而立的身姿,一隻手就大喇喇的搭在人家肩上。

“嗯!”易松有些不太習慣,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易松哥,還要多謝你上次留手啊!要不然我可就不好過了。”轉眼之際就稱兄道弟了。

“你的實力還沒表現出來!”一說到修煉方面的事情易松就嚴肅了。

“額。。。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丁鬱尷尬笑道。

“你的潛力很大,那種攻擊很強!”易松斷定,“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修煉方式是什麼,不過單靠肉體的速度是絕對不行的,元神境界提高不上去。”

“嗯!我確實有一套修煉法決,要不咱們有機會試試?”丁鬱興奮道。

“下山再說吧!你去京城?”丁鬱覺得易松這人可塑性還是很強的,這不是?一帶動他就有話說了。

“我們不去京城,不過有機會我可是要去找你的,這麼好的對手可不好找。”

聽到丁鬱並不和他同路,易松微微有些失望,轉眼道:“你來挑戰,歡迎至極!”

“嘿嘿!到時候我可不是挑戰了!”丁鬱陰笑道。他已經想象了一百幅易松倒在大地重擊之下的畫面了。

兩人又攀談了一會,直到護宗大陣開啟才各自登上自己的翔船。

翔船在黎筍的控制下慢慢的升起,看著越來越遠的崑崙山,丁鬱心中暗念:“崑崙宗!等我用另外一種方式回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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