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感測器“...什麼?”

“你真的覺得,在浪費了我這麼多的時間、精力、靈力之後,你只需要操控分身出面,誠懇而謙卑地認輸投降,我就會欣然接受,將你放回現實世界?”

李昂眉頭微皺道:“不會吧?”

“...”

ai語一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認輸投降,難道不夠嗎?”

“當然不夠.”

李昂說道:“如果沒有你,我只需要釋放在黑市上購買的一鍵式駭客入侵系統,就能癱瘓大量這個世界各國家的導彈防禦系統,

然後再用【蒼白世界】,慢慢悠悠地侵蝕一座一座城市,將損耗降低到最低。

而你,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我額外多出了以下損耗:

耗費在超遠端傳送技術上的大量靈力;

多處需要拆解再修補的重型機甲損傷;

三瓶提升靈力值恢復效率的藥劑;

以及被我名為【此世之惡】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暴露。

這些損耗,都要算到你的頭上.”

這...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幸虧無人偵察機沒有釋放投影的功能,否則ai上的表情肯定非常難看。

“咳,”

他咳嗽了一下,平復情緒,“李先生,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也在這場戰鬥力投入了精力、物力、財力,使用過消耗型道具、消耗型卷軸。

何況,天空競技場裡的規則,就是雙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李昂打斷道:“戰敗方向戰勝方支付賠償,簽訂不平等條款,這不是你們美國人最擅長的事情麼?有什麼問題嗎?”

“...”

ai言一頓,腦海中飛快計算起得失,輕聲道:“如果您是要我在戰後支付所有賠償的話,恕我不能從命。

我個人不能代表聯邦調查局所屬特異事故處,並且,

其實我可以直接向天空競技場投降認輸,傳送離開這裡的...”

“你要是敢直接傳送離開,我會回到現實世界,對真實地球的美國進行視距外打擊.”

李昂平靜道:“我的超視距攻擊方法有很多,足以在現實世界的美國軍方反應過來之前,摧毀一座或者數座城市大廈。

甚至是,滅絕掉13的人口。

美國軍方的飽和核轟炸,或者成建制高階超凡者的捨命攻擊,也許可以逼退我,卻永遠無法追上乃至殺死我。

而只要我不死,我就有充足的精力與時間,在地圖上一點一點,抹除掉美國這個名字。

在這種情況下,聯邦調查局的唯一方案,就是主動幫助我抓住你。

權衡利弊,不是麼?”

“...”

ai上的表情消失了,他輕聲道:“您這是在威脅我,威脅一整個美利堅合眾國嗎?”

“是.”

李昂淡淡道:“就像遊戲論壇上許多人認可的那樣,破壞,永遠要比建設容易。

我發現,作為也許是這顆星球上最為強大的幾名玩家之一,你們仍對我缺乏敬畏。

可能是我以前表現出來得太溫和,太善良,

以至於你們忽略了我隨時都可以滅絕以‘萬’來計算的生物物種.”

他頓了一下,俯瞰下方滾滾火山煙塵中,偶爾露出來的一兩點蟲人居住地景象。

“以前我確實不希望破壞掉我所熟悉的人類社會.”

李昂目光平靜,語氣平和,“在殺場遊戲逐級推進的時候,我感到煩惱,

在熟悉的平靜生活被異常事件逐漸擾亂的時候,我感到厭煩,

在身份被揭露,再也無法回到日常瑣碎時候,我感覺到...憤怒與憎恨。

我不喜歡秩序脫軌,討厭去摧毀一些我認為是美好的東西,甚至有些時候,我也不會去想著摧毀我看不慣的事物——

就像是你在老家待久了,連廚房櫃檯上那一塊怎麼也去除不掉的黑斑,看久了也產生某種緬懷、懷念的感情。

但是。

世界變了.”

李昂打了個響指,無形力量散發出去,撕裂了火山雲層的一角,露出遠方繁華而死寂的城市街景。

“宇宙浩渺無限。

這個星球上的蟲人文明,除了本質是食腦蟲外,和現實世界有什麼區別嗎?

他們建造高樓大廈,研發科技,探索外星,探尋宇宙真理。

在未來,他們也許能征服月球,在火星上建造殖民據點,建造數公里長的太空戰艦,將蟲人文明的旗幟插遍太陽系的每一個角落。

譜寫出一段波瀾壯闊的文明史詩。

唯一的問題在於,這一切都只發生在殺場遊戲隨意構造出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臨時背景板中.”

李昂看向高速無人偵察機,“無限個世界,無限個未來,

在至極廣闊、廣闊到就算是神、長生種、永生種都無法探明的浩渺寰宇中,

一切皆無意義。

在絕對的遼闊前景面前,

道德,成為了弱者束縛強者的繩索——我可以在七天時間內徹底摧毀美國,然後再在北美洲的廢墟上,重新建造一個新的美國,和我記憶中完全一致。

就連總計326,766,748的美國人口,只要我想,我也能生產出來。

我能像控制提線木偶一樣,擺弄新美國的每一個公民,

讓身價億萬的富豪每天在地鐵站裡吹薩克斯賺取一美元兩美元,

讓隨便那個貧民窟裡的四十歲毫無表演經驗的黑人大媽,一瞬間成為被所有時尚雜誌追捧的超級巨型。

讓326,766,748的美國人,成為《楚門的世界》裡的群眾演員,演出每一幕我希望看到、想看到的戲碼。

只要我願意。

你覺得,

你,你們,對現在的我而言,還有什麼意義嗎?”

“...”

ai著李昂的話語,臉上愈發蒼白,他不是恐懼於李昂所說的,要摧毀美國的說辭,

而是恐懼於,李昂表現出的,重建美國背後所蘊含的恐怖意味。

在聯邦調查局,乃至許多大型組織的內部評估中,“天災”級強者確實是星球上最不穩定、最難控制的因素之一。

每名天災都是獨立個體,是移動的、有個人情緒的人形核彈,需要各方勢力竭盡全力地應付,甚至是諂媚討好。

但在威脅性上,天災級強者的暴走,卻不如星門世界所帶來的位面戰爭。

原因很簡單。

暴力,哪怕是極端的暴力,本身也是毫無意義的。

沒有人會在意幾千萬光年外,某個超新星的爆發,哪怕那顆超新星散發出的伽馬射線暴,足以摧毀它所屬的整個恆星系。

暴力,只有在文明中,才有其意義。

天災級強者,同樣是有自我思維的個體,他們需要人類社會的供養,需要成千上萬名組織員工,

為他們蒐集殺場遊戲所產出的遊戲貨幣、裝備、道具。

但是,如果有人脫離了人類文明,甚至擁有獨立重新構建文明的能力,那會發生什麼?

他將不再需要七十億人類,不再在意人類文明這一整個整體,超越了神——就算是神明,也需要凡人傳頌他們的故事,記住他們的存在。

ai望著李昂平靜的眼眸,這一刻,他終於相信,對方所說的摧毀美國的可能性真實存在。

如果自己現在直接傳送離開,那麼...自己將成為美國覆滅的導火線。

“您...究竟想要什麼?”

ai澀地開口問道,甚至都不再去嘗試說出腦海中之前醞釀過的臺詞——比如“蟲人文明和人類文明是多麼相像啊!難道您對他們沒有一絲一毫同情,能漫不經心將其滅絕麼?”

如果現實世界的人類文明,都已經讓李昂逐漸缺乏興趣,

那麼嘗試用話語來喚醒對方同理心的嘗試,只會是自取其辱。

“當你用電子資訊科技,控制蟲人文明停止發射核導彈,導致倒計時結束的時候,

他們的生還可能性,就被你親手終結了.”

李昂放下手掌,半空中被他構造出的植物藤蔓倒計時鐘表,也消退不見,“恭喜你,成為了文明殺手。

現在,繼續你對蟲人文明核彈發射系統的封鎖,

在這裡等待.”

“等待?”

“等待火山灰,隨風撒向更遠的地方.”

李昂提起了還在噴發未知毒素的、名為【此世之惡】的球體,

與球體上,那張因痛苦而扭曲,卻在記憶中格外熟悉的臉龐,默默對視。

————

由於天空競技場的鏡頭,在預設狀態下,是會持續鎖定兩方玩家的,

因此,看臺上的觀眾們,只看到李昂與ai在火山雲層上默默漂浮,

沒有看到【此世之惡】作用下,蟲人星球的變化。

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

十小時後,ai傳送脫離、迴歸天空競技場的瞬間,吐了。

他朝著自己從虛空中拿出的鐵桶,瘋狂嘔吐著,像是在竭盡全力清空自己的腸胃內容物。

沒有人知道,那顆蟲人星球的最後結局,甚至包括ai己——吐完之後,他就在李昂的監督下,朝自己大腦中的硬碟進行了區域性格式化,清洗掉與蟲人文明有關的所有記憶,

遺忘掉【此世之惡】所造成的恐怖畫面。

“你很好地完成了封鎖蟲人文明核彈發射系統的任務,所以,我們兩清了.”

李昂朝著死狗一般倒在擂臺邊緣的ai了點頭,轉身朝觀眾席走去。

現在距離開賽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看臺上的觀眾很大一部分已經離開,王叢珊等人倒還留在那裡。

看到李昂走近,柳無怠臉色平靜,王叢珊表情微妙,柴柴...柴柴正靠在座椅後背上張著嘴巴,打著呼嚕。

她戴著畫有紅色眼睛圖案的眼罩,耳朵裡塞著降噪的藍芽耳塞,甚至連李昂走到跟前都沒發現,還在休閒愜意地打鼾。

“結束了?”

王叢珊稍有些緊張地問道:“沒發生什麼意外吧?”

“沒,好得很.”

李昂笑了笑,眼神下移,注意到王叢珊微微攥緊的手指。

柳無怠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說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就傳送離開了天空競技場。

“那什麼...”

等到柳無怠傳送離開後,李昂與王叢珊幾乎同一時間開口,相互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哈.”

兩人相視一笑,李昂指了指自己與王叢珊,“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王叢珊擺擺手,“你先說吧.”

“好.”

李昂點了點頭,“我剛才在擂臺上對ai的那些話,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我很早的時候就認識到,我其實不是一個有著豐富情感的正常人,並且隨著自己生命本質越來越奇怪,我看待人類的角度也在逐漸發生偏移...”

“你以前看待人類的角度就不怎麼正吧?”

王叢珊下意識地吐了句槽,然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示意讓李昂繼續說。

她能夠理解李昂的變化,事實上特事局內部同樣也有許多員工,在成為超凡者後,思維方式逐漸超出常人範疇。

中等級的超凡者,其思維速度與反應速度就超過普通人了,比普通人更健壯,更敏捷,更聰慧,對待凡人,甚至需要小心翼翼地收起力量,防止舉手抬足間傷害到對方。

而高等級的超凡者,甚至可以看清楚普通人臉上每個毛孔中寄生著的蟎蟲,聞到對方鼻孔裡的味道,看穿對方皮囊之下裝滿汙物的腸胃,

雙方連生命本質都已經有了懸殊差距,思維方式自然不可能一樣。

“咳咳,雖然在殺場遊戲裡待著越久,我就越來越感覺到萬物渺小、許多事情毫無意義。

但某些事物,在我心中還是不一樣的.”

李昂認真道:“也許終有一天,我將變成自己也陌生的模樣,

也許終有一天,我將死去,而世界上將再無人記得我,沒有我存在過的痕跡。

但只要我活著,

我就還愛著實驗中學的晨讀聲,愛著學校門口5塊錢的肉鬆飯糰——雖然之前它漲價漲到了5塊5,

愛著那個又破又舊的萬和小區,愛著以前的日常生活——和你.”

“誒?!!”

王叢珊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下而上漲紅,雙臂下意識地擺出奧特曼的十字形架勢,“你這算哪門子的倒裝句啊?

這算表白嗎?好肉麻啊?!”

“呵呵,也算是,一種承諾吧.”

李昂笑著擺了擺手。

“啊這啊額唔...”

王叢珊凌亂地比劃了一下手臂,灰溜溜地丟下一句“我,我先會傳送回家了,明天見”,便傳送消失。

李昂看著她消失的位置,感受著她傳送離開後,於原地掀起的微風,微微一笑。

下一秒,王叢珊又突然傳送回來,紅著臉抱了李昂一下,再次消失不見。

“...唔.”

李昂撓了撓頭,眨眨眼睛,看向座位上還在呼呼大睡的柴柴,稍一咂嘴,摘下了柴柴的耳機,剛想叫她起床回家,就聽到了藍芽耳機裡的有聲書。

“你可以欺騙自己,說你不喜歡我,但此時此刻你身上散發出的味道,還有面板上面因為緊張而滲出的絲絲點點晶瑩水珠,卻瞞不過我。

麻辣鴨頭,現在就把你狠狠辦了,呲溜.”

李昂眼角一抽,搓了搓柴柴的頭髮,將她叫醒,“你聽得都是什麼玩意兒,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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