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手腕和腳踝處有淤青,血液裡還檢測到了安眠藥的成分,應該是被人迷暈過.”

徐成擔心兩人看不懂報告,十分貼心的解釋道。

關於這點,田浩和金平安兩人,已經透過回溯瞭解到了。

只是微微點頭。

“話說為什麼你們每次都要在解剖室,再看一遍屍體?”

徐成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金平安第一次來解剖室了。

按理來說,在送到解剖室之前。

警方在案發現場,應該已經對屍體外部,進行過初步檢測才對。

送到法醫這裡解剖,只是為了進一步確認死因,尋找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線索。

這些線索,直接看法醫給的報告書就行。

又不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沒必要親自往解剖室跑一趟,把屍體拉出來觀察。

因為這沒有什麼意義。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

法醫雖然也隸屬於警察隊伍,但他們的專業知識,是絕大多數警察所不具備。

田浩倒是瞭解一些病理知識,但屍體都已經縫上了。

光看外表能看出來個啥?

和送來之前有什麼區別嗎?

至於金平安,那就更不用提了,在徐成眼裡基本等於文盲一個。

兩年前金平安剛來刑警隊的時候。

他觀摩了一場解剖。

正巧那具屍體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部分肌肉組織都已經開始溶解。

那場面怎麼形容呢。

硬要舉例子的話,你可以把整具屍體,當做一個大號的青春痘,全身都是濃。

並且還散發著,令人在生理上作嘔的臭味。

解剖剛進行沒多久。

從未見過如此噁心場面的金平安,就跑去衛生間狂吐不止。

這也不怪他,對於一個非醫學專業的人來說。

觀摩這種屍體,就跟把腦袋埋到農村的旱廁裡一樣。

好在後來金平安也開始慢慢習慣了。

田浩擋在徐成身前:“這小子當時不在現場,等他過來時,屍體已經被運走了,所以我才帶他過來看看.”

“可是你們不是拍的有照片嗎?”

徐成迷惑了,金平安又不懂醫學知識。

想要推理線索,直接看現成的照片和報告多方便。

為什麼要費時費力的親自觀看屍體呢?

“這是他的怪癖,非要親眼看到案發現場或者死者,才會出現那種靈感大爆發的狀態,不讓他親眼見識一下,他就是大腦一片空白.”

田浩拿出那套,忽悠刑警隊成員的措辭。

天才嘛,需要一些特殊的刺激,才能啟用思維開關,這很正常。

畢竟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為了給金平安打掩護,田浩指著血檢報告問道:“死者體內檢測到了嗎啡類藥物殘餘?”

徐成的注意力果然被田浩的問題所吸引:“沒錯,按照檢測結果來看,死者應該在長期吸食違禁藥物,最近的一次,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田浩面色一僵,感覺事情變得棘手起來:“癮君子……緝毒隊的那群傢伙,可不好打交道啊.”

徐成攤開雙手:“他們要是好打交道,那就沒人能治得了那群蹬貨的藥販子了.”

刑事案件中涉及到了毒的存在,緝毒隊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

在涉毒案件中,他們的職權甚至超過了刑警隊。

有權對涉毒分子,優先進行收押,看管,審訊等流程。

刑警隊這邊想要人,只能等緝毒隊那邊忙完了再說。

之前田浩正是利用這點,拜託吳科把假王升扣在緝毒隊,防止他被胡英韶的人滅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田浩長嘆一聲,索性不想那麼多。

死者是癮君子,雖然會和緝毒隊產生職能分歧,但至少身份確認起來要容易的多。

直接拿著死者的指紋,到戒毒中心對比一下。

很快就能確認身份。

那時候就能根據,人際關係和個人出行記錄,判斷死者究竟是在何時何地被人綁架。

然後再透過調取死者失蹤當天的監控錄影,對比金平安畫出來的兩張人臉。

找到殺人兇手。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下的設想。

兇手大機率不會出現在監控範圍之內。

不過,刑警隊還有金平安在。

只要他回溯成功,就算沒有監控也沒關係。

警方照樣能找到兇手的藏身地點。

對於這種善後處理極為優秀的犯罪團伙,金平安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老田,回去吧.”

在田浩還在跟徐成斡旋時,金平安這邊已經回溯完畢。

這麼快?

田浩心底一驚,難道又是用上次那種應激反應極強的方法?

想到這裡田浩不敢耽擱,雙手按住金平安的肩膀,將他轉過身。

但後者的臉上除了有些茫然和緊張,看不到丁點噁心想吐的樣子。

金平安微微張開手心,露出一縷黑色的髮絲。

田浩秒懂,這小子壓根就沒回溯,忙活了半天光顧著從屍體上拽頭髮了。

回溯只需要一個媒介即可。

無論這個媒介是一張紙,還是一片樹葉,甚至是一顆沙子都行。

只要是能見物質,金平安都可以進行回溯。

不過最好還是肉眼可見的東西。

那樣他才能將意識擊中在上面,以免回溯到別的東西。

例如自己的衣服之類的。

金平安考慮到有徐成這個外人在,長時間站在屍體面前一動不動。

就算有田浩幫忙打掩護,也極有可能會被徐成察覺異樣。

以前回溯時,徐成都比較忙,把屍體取出來後,就去幹自己事情了。

壓根顧不上二人。

但這段時間,鑑定中心這邊比較清閒。

所以才會陪在二人身邊。

徐成是這裡的負責人,他們又不能把人攆出去,金平安只好從屍體上取點樣本,回去慢慢回溯找線索。

金平安都能想到的東西,田浩自然是秒懂。

他不動聲色的鬆開手。

“怎麼了,田哥?”

徐成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金平安一出聲,田浩就臉色大變。

田浩把手放到金平安頭上:“沒什麼,被這小子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而已.”

徐成好奇的湊過來問道:“哦……平安有看出來什麼線索嗎?”

之前遇到什麼偵破起來比較困難的案子。

例如山溝裡發現,已經嚴重白骨化的屍體。

在死者身份和具體死亡時間,都不確定的情況下。

金平安只是過來,在屍體前站一會兒。

僅僅三天時間,警方便將兇手捉拿歸案。

徐成對此十分好奇,金平安到底是怎麼觀察出那些作案細節的。

以前都是忙著解剖屍體,沒工夫過來詢問。

這次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金平安有些不好意思:“這次啊……暫時沒看出來麼.”

“那之前那起埋屍案,你是怎麼找出兇手的?白骨化那麼嚴重,光是確認死者身份,都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吧?”

徐成問起了他最好奇的案子。

像是這種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

要麼最後因為實在找不到死者身份,被冷處理,歸入懸案。

要麼花數月時間,一點點跟失蹤人口比對,這個過程有時候甚至長達一兩年。

金平安僅用半天不到的時間,就還原出了死者的原貌。

一天的時間推測出了死者的地區,從事的工作。

這讓刑警隊上下都為之震動。

同時這起案子,也是金平安的成名之戰。

金平安一臉懵逼:“呃,你說的是……”

倒不是說金平安不記得這起案子了。

只是時間太過久遠,田浩交給他的應對口供和推理過程,早就忘的一乾二淨。

回溯的內容,是直接燒錄在金平安的腦海裡,無論過了多久他都能想起。

那起案子的回溯畫面,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這不代表著,他能在主觀上,記住田浩教給自己的口供。

這好比你能把上的知識,直接灌輸到腦子裡。

但光記住知識,也不一定能考高分。

還要學會對應的解題知識。

就跟讓學渣開卷考試,也拿不到滿分是一個道理。

金平安就相當於直接得到答案,田浩教的解題過程,全被忘的一乾二淨。

“當時,我是……是……”

金平安絞盡腦汁的回想那些專業術語,什麼根據頭骨結構,建立某某某立體模型啊,再根據手臂、大腿、脊椎的骨骼形狀,推測職業啊……

在他結結巴巴不知如何解釋時,田浩出來解了圍:“好了徐老弟,這件案子的檔案,就在檔案室放著呢,回頭我拿給你瞅瞅.”

田浩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接下來我們還有別的工作要做,不如等下次再聊?”

徐成滿臉失望的說道:“哦,那行吧.”

雖然徐成很好奇金平安的推理過程,但眼下人家還有案子要查。

也就沒有揪住這件事不放,畢竟工作第一。

只不過徐成的內心還是有點小遺憾。

因為司法解剖幾乎每天都有。

只是最近兩天,偶然比較清閒而已。

再過兩天,恐怕又要陷入無休止的解剖工作。

那時候自己恐怕壓根沒時間,看什麼檔案了。

離開鑑定中心,田浩和金平安來到刑警隊的休息室。

等田浩將門鎖好後,金平安立即對手中的頭髮進行了回溯。

趁著回溯尋找線索的空檔,田浩還要來的姜開濟手中的隱者資料。

每個被施宏方派去內華市調查隱者的人,都能獲取一部分資料,用於輔助調查。

但這些情報,往往都是隱者的個人情報。

很少涉及到隱者的人際關係。

田浩聽小道訊息說,自家隊長還有內華市刑警隊的石隊長。

甚至是已經榮升局長的楊興國。

當年都和隱者有交情。

這說法在刑警隊裡傳的繪聲繪色。

田浩卻不以為然,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嘛。

這次的案子極有可能涉及到隱者,施宏方也不再藏著掖著。

把自己的所有情報全部公開,交給刑警隊的眾人。

只求能透過這起案子找到隱者。

姜開濟直接把電子資料文件,一股腦傳到田浩的手機上。

說了一句“別來煩我”後,就繼續為資料分門別類。

雖然施宏方是直接將所有資料公開了,但有些東西畢竟不能過審的。

姜開濟需要把那些,能發放給刑警隊成員的資料,篩選出來。

像是隱者在成為割喉狂魔之前,曾經和內華市警方達成過合作啊,為刑警隊提供黑色地帶的情報啊,和施宏方、石峰等人有一定私交啊。

與此類似的情報,那是萬萬不能放出來的。

這些東西放出來,不僅對破案沒多大幫助,還會引來一堆閒言碎語。

作為專門負責管理卷宗的姜開濟,在看到這些情報時,頭都大了。

雖說這些東西是人家施宏方主動放出來的,但得知自己領導以前居然和隱者有交情,姜開濟還是感到心驚肉跳。

所以在田浩索要這些情報時,他二話不說就把全部資料發給了田浩。

一來是田浩口風嚴實,從不私下八卦別人。

二來這麼大的事情,一直憋在心底,姜開濟怕憋出心病來,有個人一起分擔總歸是好事。

可田浩不清楚姜開濟的“良苦用心”。

他在找到隱者人際關係的資料夾後,開啟文件資料。

田浩看到關係圖的第一眼,就倒吸一口空調涼氣,使得室溫微微上升那麼一內內。

以隱者為中心,各種箭頭錯綜複雜,有的頭像扎堆在一起,有的則是孤零零單獨一張。

其中就有一個雙向箭頭,將隱者和一片頭像連線起來。

那一片頭像中,有現任千花市刑警隊隊長的施宏方,現任內華市刑警隊隊長的石峰,前任隊長夏啟元,現任局長楊興國。

而在這四人中間,還有一個特殊的角色。

這人田浩前不久還見過,正是為胡英韶所策劃的綁架案偵破,做出重大貢獻的信使。

而這個雙向箭頭的標註是“合作關係”。

田浩的心底開始發寒。

他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在午夜時分,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狼群的尖嘯從四面八方傳來,而他只有一支小小的手電筒,照亮自己周圍的方寸之地。

隨時有可能被群狼一擁而上撕成碎片。

刑警隊的休息室,不僅沒能帶來任何安全感,反而像是一個囚籠般,將他困在此地。

合作關係?

難道隱者當年,是在這幾人的授意下,才屠戮無數人?!

施隊如此上心,是因為那具屍體其實是隱者留下的特殊暗語?!

霎時間,各種陰謀論在田浩腦子裡輪番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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