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涼並不打算利用上課的時間看小說。

他初來乍到,老師也不再是初中時的那批熟人。

課堂上看課外書,在新老師眼裡是公然挑釁的行為。

部分學生或許會認為,自己有能力不聽課,老師拿自己沒辦法,自己很牛逼什麼的。

但艾涼畢竟踏入過社會,不是那些透過打別人的臉,來出風頭的毛頭小子。

如非必要,他不會幹那種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對方下不來臺的事情。

等兩次考試過後,大家都混熟了。

老師們也清楚艾涼的水平了。

那時候艾涼即便上課看閒書,老師也不會多說什麼,沒有必要現在就特立獨行。

畢竟上課看小說這事,本就不符合規矩。

管理學生是老師的責任,你上課打遊戲看小說,不聽講,人家當然要管你。

換位思考一下,你在講臺上講話時,下面沒一個人把你當回事,每個人把你當空氣,你心裡難不難受,尷不尷尬?

面子是互相給的,不是踩在別人身上墊出來的。

即便艾涼已經完全掌握了,高中的全部課程。

他也沒打算開學第一天,就用課堂時間乾點別的事情。

得給新老師們留點面子。

所以艾涼打算用手機聽一上午的歌。

面子這東西,表面功夫做到就行了,總不能真讓自己太無聊不是?

…………

千花實驗中學的課程,不像一般學校那樣,不同的科目輪著來。

而是一上午都是同一門課程。

例如今天就是整整一上午的數學課。

老師講課速度極快,僅僅一上午就將第一大章的內容,大致上講了一遍。

要知道亞聯高一的數學書,總共也就八個大章。

今天一天就講了八分之一,這是要在一個月內,把高一的所有內容全部講完的節奏。

基本就是講一下知識點,出兩道典型題讓大家花五分鐘做一下。

這一課時就算講完了。

然後馬不停蹄的開始下一課時。

順便留下了十幾頁的課外作業。

基礎稍微差點的學生,壓根就跟不上老師的進度,估計聽完後一臉懵逼。

像是金平安,整個人都是一副“我是誰?”

“我在哪?”

“我到底聽了什麼?”

的模樣。

從第二節課開始,他連書該翻到哪一頁都搞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程樂嘉在旁邊提醒,估計他直到下課為止,都還在前八頁,尋找第二十四頁的內容。

確認老師確實是從第一課開始講起,並非跳著課時講以後,金平安更加懷疑人生了。

千花實驗中學的重點班,只適合那種一點就通,有天賦的尖子上。

不是一般優等生能來的地方。

更別提金平安這種水準的傢伙了。

文科方面國文,外語,政治歷史,即便跟不上也可以自己死記硬背。

理科的話……

除了地理和社會(經濟和法律)這兩門近似文科的科目外。

像是數學、物理、化學、生物、資訊程式設計這些科目,金平安全部歇菜。

他的成績別說棺材板了,陶瓷骨灰盒都不一定能頂的動。

唯一有點天賦的美術,還只是作為選修,和音樂體育一樣,不在重點班的課程之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藝術生和體育生有特長班,壓根就不是重點班該接觸的領域。

中午放學,葉晴和之前一樣,跑到校外吃飯。

易文娜作為跟屁蟲,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

艾涼正打算起身去食堂,沉著臉的金平安就走到他面前。

“有事?”

艾涼問道。

金平安的眼神飄忽不定:“沒啥……就是問你去不去食堂吃飯……”

艾涼瞅他這模樣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又遇到麻煩了。

所以說你找我還是有事?

於是艾涼反問道:“你準備去哪吃飯?”

金平安有些摸不準艾涼這話的意思:“呃,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就去食堂吧……”

“那行,你去吧,我要到外面吃飯.”

艾涼摘下藍芽耳機放進充電盒,徑直朝著教室外走去。

等他都快走到教室門口了,金平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啊,我其實是學生卡忘宿舍,咱們一塊出去吃吧!”

金平安急匆匆的跑到艾涼身邊,腆著笑臉說道。

“是啊,一個胃出了問題,只能吃流食的人,非要和別人一起吃飯?”

艾涼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金平安的掩飾。

前不久都還在喝米糊,今天你跟我說學生卡忘帶了,準備到校外吃飯。

找藉口就不能走點心?

金平安臉上有些掛不住:“那個,我的學生卡是真忘在宿舍裡了,樂嘉中午有個重要檔案要看,暫時回公司了。

宿舍門打不開,我也沒地方去啊……”

望著金平安一臉蠢像,艾涼真不知道該說這傢伙什麼好。

還以為你終於會找藉口接近別人,合著我還是高看你了是吧?

“走吧.”

艾涼輕輕嘆了口氣,示意金平安跟上。

正好,今晚行動之前,看看能不能從這傢伙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

兩人一路穿過人流,來到校外的一家快餐店。

艾涼點了份兩素一葷的標準餐,金平安則是要了份排骨湯。

只要湯不要肉的那種。

服務員聽到這種要求,忍不住多看了金平安一眼。

聽說過點排骨湯,叮囑多盛點肉的,只要湯的還是頭一回見。

兩人端著餐盤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艾涼沒什麼特別的舉動,和往常一樣,不緊不慢的吃著午餐。

金平安則是有些坐不住了,幾度欲言又止。

他把湯勺捏在手中,卻壓根沒喝幾口湯。

一直重複著,舀湯吹涼的動作。

看得出來,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飯上。

艾涼大致上能猜到金平安在想什麼。

無非是想從自己這裡探探口風,詢問一下信使的下落。

又礙於之前在食堂的警告,不敢輕易開口。

金平安每次想幹什麼事,都是把事情寫在臉上。

艾涼壓根不用猜測他的意圖,直接讀臉就行。

飯吃的差不多了。

艾涼放下筷子問道:“你是不是又想問我,信使的下落?”

金平安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關節不自覺的搓動著。

他身體緊繃,面色僵硬的回答道:“哪有,我只是……”

“昨天中午,你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應該是刑警隊的電話吧.”

艾涼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既然刑警隊找你,就證明那邊有工作,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對此不管不問,今天還跟沒事人一樣來學校上學。

除非是警隊那邊,只是讓你過去觀察線索,並不打算讓你插手這次的案子.”

艾涼三兩句話,就把真實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在他變為信使,和千花市刑警隊的人接觸時。

就開始剖析起警隊的每一位警員。

分析他們的性格,思維習慣,還有行動方式。

分析他們在特定情況下,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例如遇到案子,劉園會選擇中規中矩的辦案流程,利用自己的交際能力,請求上面寬限一段時間。

田浩喜歡兵行險招,先靠金平安的回溯,找到案發地點和相關人員,逆向推理過程,然後直接帶人突襲。

可以說每個人的性格,都被艾涼摸透了。

萬一大家以後兵刃相見,這些分析就能起到大用。

就像艾涼來千花市以前,在悅來商場戲耍石峰等人那樣。

“昨天……昨天只是老田找我有些私事……”

雖然艾涼說的話,就跟當時的現場觀眾一樣。

但金平安還是硬著頭皮抵了一句。

“如果你只想說這些,那麼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艾涼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

盤子裡的飯菜,丁點不剩。

顯然如果沒別的事,下一步就是離開快餐店回學校了。

金平安聽出了艾涼語氣中的不耐煩。

可他還是顧忌艾涼之前的警告,不敢輕易開口。

“所以你找我,到底是不是為了打聽信使的下落.”

艾涼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艾涼沒有在這件事上遮遮掩掩。

直接大大方方的說出自己的推測,反而能讓事情更加合理。

例如之前的銀行搶劫案。

兩人被關在小黑屋時,艾涼就直接了當的說出了,綁匪是衝著金平安來的這一結論。

更是詳細的描繪了,綁匪們所透露出來的疑點,行動的依據。

這算是艾涼給自己立的人設:一個孤僻且驕傲,勉強算是面冷心熱的天才。

之後“找來”了信使,去醫院送果籃,又從側面強化一下這個印象。

這樣以後才能更合理的接近金平安。

觀察他未來的道路,究竟會如何走下去。

作為一個看破就會說破的天才少年,主動說出自己的推測,才更加符合人設。

如果遮遮掩掩,反而會徒增懷疑。

雖然金平安沒有那份懷疑別人的智商。

但他身邊的人不傻啊。

在艾涼一副“再不說正事,我就直接走人”的態度下,金平安終於肯開金口了。

“正如你所說,這次的案子,警隊不想讓我插手,但我也不想一直當一個旁觀者,什麼都不做.”

金平安的神情有些低落:“可這次的案子,除了找點線索外,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幫不上什麼忙?

線索就是最關鍵的東西。

你跟著刑警隊的人東奔西走,才是屁用沒有好不好。

艾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對你的心路歷程不感興趣,有事說事.”

本來金平安還想將自己的委屈傾吐一下。

硬是被艾涼這句話給懟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摻和警隊的事情,也不清楚信使的下落.”

金平安擔心艾涼翻臉,先提前打了一個預防針。

“我找你,只是為了一句話,既然你之前能聯絡上信使,如果,我是說如果.”

金平安對著艾涼說道:“如果你再次聯絡上了他,請你告訴他,隱者可能出現了.”

艾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次案件的死者,是被短刀割開頸動脈致死,和一個叫隱者的……殺手,作案手法很相似,而信使一直在追尋隱者的下落.”

金平安說到一半,把割喉狂魔這幾個字換成了殺手。

主要擔心會引起艾涼心理上的不適。

一個拿著短刀殺了數千人的瘋子,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害怕。

艾涼拿起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杯免費涼茶。

呲溜一聲。

他押了一口茶。

茶水入口,寡淡無味。

“你就這樣直接把警隊內部,未公開的資訊告訴我?”

艾涼端著茶杯:“死者的死因,還有行兇的兇器,這些關鍵資訊,你就這樣隨隨便便說出來了?”

他雖然不排斥,透過金平安這個傻憨憨,瞭解一下警方的調查進度。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畢竟要維持自己現在的人設。

金平安確認艾涼並沒有不耐煩後繼續說道:“雖然我很年輕,但怎麼說也是刑警隊的顧問,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而且我相信你的為人,你不是那種喜歡把事情到處亂說的大嘴巴.”

金平安的語氣略顯急促:“拜託了!我能想到的,唯一和信使有過聯絡的人,就只有你了。

雖然隱者是一個殺手,但他對於信使來說真的很重要,當年……”

“不用跟我講故事,我是內華市人,信使當年幹了什麼事,我比你更清楚.”

艾涼打斷了金平安,孔夫子面前讀孝經的舉動。

“雖然我不清楚,信使還在不在千花市,但是他聽到訊息,絕對會插手這件事情,不需要你的通知.”

“可是,警方封鎖了資訊,他一時半會兒得不到情報吧.”

金平安不停的用指甲,扣著桌角:“隱者一直是信使的心結,我想幫幫他.”

看樣子金平安還沒有放棄之前的想法,一門心思想改變信使。

不過……你要如何改變一個已經死了七八年的人呢?

現在的信使,只不過是艾涼為了方便行事,模擬出來的一段人格資料。

就算艾涼變成信使的模樣時,有著信使的記憶,習慣,性格,愛好,甚至一模一樣的身體。

但他終究是艾涼,不是信使。

艾涼的意志控制著一切。

而人格資料,不會有任何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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