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晚金平安第n次回到車上。

這輛租來的汽車,就像是遊戲的存檔點一樣,每經過一場boss戰就會出現一次。

每一次,信使一說回到車上,案子就會有重大進展。

金平安常年跟著刑警隊這支高玩團隊混,等人家不帶他了才發現,自己連最簡單的小boss都打不過。

信使讓他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高玩,卡了一個月的boss關人家單槍匹馬,幾小時就切瓜砍菜的闖過去了。

光是這幾趟上車,就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努力。

其實這也不怪金平安,這種涉及到黑色地帶的案子本來就棘手,就算是警方也很難得到有用的訊息。

作為經常和警方在物理上打成一片的犯罪分子,怎麼可能會老老實實的配合,他這個刑警隊的毛頭小子。

所以警方查案子,普通命案靠走訪,收集線索證據。

這種黑色地帶的案子,要麼換便衣,要麼靠線人,案情推進十分艱難。

只有信使這種非正式公職編制人員才能查的這麼快。

因為他們不用管情報獲取過程是否合法,只需要以暴制暴黑吃黑。

信使把跟吃了十斤酒糟似的青年,簡單粗暴的塞進後座,然後回到駕駛座上啟動汽車。

他開啟導航,作勢就要往緝毒隊走。

“等等,我們不是拿到了手機號碼嗎?不如先用後座那人手機發簡訊,約紋身男出來見面?”

金平安提出了一個看似很精妙的方案。

就像尼維爾教拿破崙鼓舞士氣,李逵給吳用出謀劃策,庫利克幫斯大林制定作戰計劃。

面對這種建議,信使點點頭表示認同,然後把他這個提案當做放屁。

這簡直就是,在禁止使用回覆藥劑的副本里,問大佬為什麼不嗑藥加血一樣。

“這行裡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賣方比買方還急的.”

信使駕駛汽車朝著九華城外駛去:“昨天才見面,今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你以為這是拿快遞?”

“那你準備怎麼辦?”

金平安似乎有話要說,他知道自己這方法不怎麼離譜,提出這個方法,也只是為了開啟話題而已。

“用手機發簡訊聯絡紋身男,然後透過訊號定位鎖定他的位置.”

老套,但很實用的方法,就是用起來需要一定的技術手段。

聞言,金平安彷彿是下定某種決心。

他伸出左手說道:“信使,那張手機號字條借我看一下.”

信使頭也不回:“如果你是想趁機記下手機號碼的話,我拒絕.”

“不是.”

金平安猶豫了一下:“我有辦法找到紋身男的位置.”

當了一晚上旁觀者的金平安,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的無能,他不想一直做一個看客。

信使專心致志的開著車:“什麼辦法?”

“給我那張紙條,就可以確定紋身男的位置.”

“……你這是廢話.”

金平安咬咬牙,吐露處自己最大的秘密:“其實……我有超能力.”

“哦,然後呢?”

信使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偏過腦袋看了他一眼。

面對信使‘你是不是喝高了’的目光,金平安深吸一口氣:“我是認真的,我可以透過某件物品,回溯過去某一時間段,它所接觸的場景.”

金平安很認真的解釋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把那張紙條給我的話,或許能查出紋身男的位置.”

話音一落,車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金平安屏住呼吸,準備迎接信使的質問和嘲笑。

畢竟這種事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一般人都會認為他是精神病或者中二病復發。

金平安清楚的記得,第一次遇到命案時,為了不讓真兇逍遙法外,他向弄錯調查方向的刑警田浩提供了關鍵線索。

事後,當老田問他線索從哪獲得的時候,自己這樣解釋了一遍。

對方的第一反應,就是開車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那你把這張名片主人的樣子回溯出來給我看看.”

信使把車停在路邊,朝金平安遞去一張名片。

“你要相信我,不信你隨便找……嗯?”

信使一開口,金平安就條件反射的進行勸說,結果說道一半他才反應過來,對方貌似相信自己?

以往都是受到各種質疑和嘲笑,信使這無條件信任,一下子給他整不會。

金平安接過名片有些懵:“你就這麼信了?都不質疑一下?”

“實踐出真知,我現在正在質疑.”

信使收回胳膊放到方向盤上:“況且,按照你的思維邏輯,如果你說自己是靠著推理能力成為刑警隊顧問的,我反而會覺得不可思議.”

“我的思維邏輯能力已經差到,讓你寧願相信超能力存在的地步了嗎.”

面對這份“信任”,金平安面色扭曲,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金平安單手捏著名片,跟鄉下請神上身的神婆似的,嘟囔著閉上眼:“也沒你說的那麼差勁吧……”

信使靜靜的看著他,車內一片寂靜。

兩分鐘後,金平安迅速拿起畫本,用鉛筆在上面塗塗抹抹。

很快,一張速寫出爐了。

信使接過畫紙看了眼,上面畫的是他今天在車行前臺簽字的景象。

前臺客服的相貌,路人的站位,大廳的牆上的標語,盆栽的位置,全都分毫不差,像是看著照片畫出來的一樣。

不過,畫上唯獨缺少了信使本人。

信使看完,默默的把紋身男的紙條遞給金平安:“如果沒有結果的話,不要私下撥打這個電話.”

“……你就一點也不吃驚我是怎麼做到的?”

金平安本以為自己這一手會讓信使刮目相看,可是他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信使問道:“我問了,你能解釋清楚嗎?”

金平安啞然。

雖然這是他的能力,但他確實沒法解釋回溯的原理是啥。

例如人渴了就會喝水,人類喝水的原理有幾個人知道呢?

現實有答案的問題,知道答案的人都不多,更別提回溯過去的超能力這種唯心的玩意兒。

信使繼續說道:“你自己都沒法解釋,那我何必要問呢?況且我對你的能力如何不感興趣,我只想盡快解決這起案子.”

“放心,關於這件事我會守口如瓶,保護僱主隱私這種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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