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慈唸的“度化”
“尊者，慈念被那魔頭抓走了！”弟子們焦急道。
“阿彌陀佛。”脅尊者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澹澹吩咐道：“封鎖城門，全城搜捕。”
“是！”
脅尊者本人則是前往王宮，向迦膩色迦王稟告此事。
“什麼？他好大的膽子，竟敢搶走佛女！”迦膩色迦王大怒，“尊者，你為何沒有將他拿下？”
脅尊者說道：“上王，此人修為高深，已經達到聖境後期。功法詭譎，老僧一時也無法拿下他。”
“聖境後期？”迦膩色迦王皺緊眉頭，說道：“兩天前本王感到有人闖入王宮，想必就是此人！”
“尊者，必須要抓住此人。佛女對本王至關重要，你明白嗎？”迦膩色迦王提醒道。
“阿彌陀佛，老僧知曉。”
……
張北辰抓走慈念後，將她身上靈力封鎖，帶到了自己臨時的駐地。
慈念嘴裡一直在唸著佛經，希望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張北辰笑道：“念多少遍都沒用，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慈念正色道：“張北辰，你作惡多端，以後是要下阿鼻地獄的！不如你現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一定會寬恕你的！”
“哈哈哈！”張北辰笑問道，“我作惡多端，是誰告訴你的？”
“本就是如此，你幫助燕帝征伐諸國，死了多少無辜百姓？”慈念說道。
“哦，既然這樣是作惡多端，那貴霜帝國原本也只是貴霜侯的一小塊地方，如今打下一個貴霜帝國，同樣殺了數不清的人。這麼說來，迦膩色加王也是作惡多端，那脅尊者幫助迦膩色迦王，同樣是作惡多端。你作為脅尊者的弟子，也是作惡多端了？”張北辰問道。
“不，我們是為了拯救受苦受難的百姓！”顯然，慈念被洗腦已久，根本不覺得他們有任何問題。
“笑話！”張北辰冷聲道，“我東方諸國，征戰百年，百姓死傷無數。是大燕一統天下，這才換來了多年和平，百姓安居樂業。我們大燕就不是拯救百姓了嗎？”
“你……”慈念仔細一想，好像他說的也沒錯。
但她還是反駁道：“你用的手段殘忍。”
張北辰搖頭：“你這小妮子被荼毒太深了，我現在懶得跟你說。”
說著，他逼近慈念。
慈唸的俏臉頓時有些慌張，驚問道：“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張北辰又加固了她的封印，說道：“我打算用你去交換蘭香和我兒子。你呢，老老實實寫一封求救信，我也就不為難你，明白嗎？”
“阿彌陀佛。”聽到他的話，慈念一臉堅決，說道：“我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寧願死，也不會向魔王妥協！”
張北辰見鬼一樣看著她，說道：“隨便吧，反正我覺得他們也不會同意。根本沒人在乎你。”
“師傅一定會來救我的！”慈念咬著銀牙。
“是嗎？你被抓走，也沒人來搜捕，證明你只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張北辰繼續打擊她的自信。
“魔頭，又試圖動搖我的心智，你休想得逞！”慈念乾脆閉上眼睛，默默唸起經文。
“等著看好了！”張北辰也沒有繼續逼她。
……
【你透過燕國向貴霜王喊話，要求以慈念換取蘭香女王和張憶兩人。】
【貴霜王拒絕了你的要求，並且表示絕不換人。】
“看到沒，貴霜王，還有你師父，直接拒絕了。”張北辰再次來到慈念面前，說道。
慈念心中有些失落，她曾經以為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就是師父和貴霜王。
可現在，他們直接放棄了自己。
“他們是為了大局考慮！”慈念還在嘴硬，“犧牲我一人，穩定貴霜帝國的大局，我願意為此付出生命！”
“傻丫頭，值嗎？”張北辰搖頭道，“你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一件工具，用完就可以扔掉的那種。”
慈念又閉上眼睛，不肯聽他“蠱惑”。
……
張北辰思考著，現在慈念換不來人質，留著她用處也不在，最好是直接殺了她。
但張北辰答應了蘭香不殺她。
“我燕軍在邊境，每拖一日就要消耗大量糧草。現在進攻，敵人又勢必會用蘭香和我兒子來威脅我，讓我投鼠忌器！”張北辰思考著，“最好還是想辦法把蘭香救出來。”
“如今脅尊者和迦膩色迦王對我都有了提防，再想如之前那般救出蘭香，只怕已經不可能。”
張北辰看向慈念，這小尼姑身份特殊，如果能策反她，說不定能順利救出兩人，打下貴霜帝國。
想到這，張北辰便對慈念說道：“慈念，你說我是魔頭。而你又是佛女，那麼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度化我。只要你能度化我，我願意讓燕國退兵，如何？”
慈念一聽，頓時欣喜道：“此話當真？”
張北辰點頭道：“千真萬確，你敢嗎？”
“有何不敢？”慈念站起來，信心十足的說道：“只要你跟我學習佛學，消除戾氣，遲早能見得真我，皈依佛門！”
“好！”張北辰說到做到，直接解除了慈唸的封印，並且說道：“慈念，現在你可以自由走動，你想逃走，我也不會阻攔。”
“不，在度化你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慈念反而很吃這一套，她甚至感到很興奮，說道：“我終於明白我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我佛就是讓我來度化你這個魔王！”
“只要完成這個使命，我就將功德圓滿！”
“隨意吧。”張北辰笑而不語，度化我，你還是太年輕了！
慈念果真信守承諾，不跑也不通風報信，反而成天跟在張北辰身邊，時不時就想跟他講經。
張北辰說道：“我這人聽不得經文。你之前不是給蘭香唱佛樂嗎？以後就唱佛樂吧。”
慈念一想，大魔頭是這樣，他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佛經，既然這樣，就先用佛樂慢慢的洗禮他的心靈。
於是，張北辰周圍，市場能看到慈念給他唱誦佛樂。
這尼姑音色極佳，就連張北辰帶來的燕國精英都忍不住誇讚。
慈念更是心喜，自己的度化果然有效，這些東方人已經開始接受佛樂了！
殊不知，燕軍精英們都在佩服張北辰。
“丞相大人真是厲害，那佛女之前頑固的很，寧死都不願意幫助我們。大人只是幾句話，現在就把她變成了自己的小跟班。”
“她還想超度大人，只怕要被大人超度了！哈哈哈！”
“別管她，她現在樂在其中呢！”
……
張北辰帶著慈念，開始在貴霜帝國境內活動。
他的第一站，去的是一個燕人的秘密聚居點。
在迦膩色迦王下令劫掠燕國人後，燕國人為了逃難，不得不找到一處地方隱居。
張北辰帶人來到此處，這裡房屋簡陋，人人面帶菜色，婦女小孩衣不蔽體。男人們大多身帶傷痕，就算如此，他們還在努力的生存。
慈念見到他們，心疼道：“貴霜帝國怎麼還有這麼悲慘的地方？”
張北辰說道：“他們都是燕國人或者燕國人的家卷。在貴霜王沒有下令劫掠燕國人之前，他們千里奔波，為貴霜帝國帶來了珍貴的瓷器、絲綢和茶葉。”
“迦膩色加王的命令下達後，他們成為了任人宰割的牛羊，歷盡艱辛才活到現在！”
慈念看到，幾個孩童，全都缺胳膊少腿，他們還在努力的幫家裡幹活。
張北辰繼續說道：“燕人的孩子都要被賣做奴隸，為了保護他們，他們的父母不得已親手打殘自己的孩子。”
慈念心疼的眼淚婆娑，說道：“就算是他們是燕國的人，上王也不該如此對待他們。”
兩人就在此住下，慈念還精通醫術，便在村子裡用醫術給村民們治病。
張北辰則是聯絡這裡的燕人，他們在貴霜帝國生活多年，熟悉這裡的地形，很快張北辰便得到了這裡的詳細地形圖。
在這裡停留了一個月，張北辰準備離開了。
一群孩子依依不捨，不讓慈念離開。
“大姐姐，你還會回來嗎？”一名小女孩紅著眼望著慈念，她患有眼疾，是慈念幫她重見光明。
“如果有機會，我還會來看你們的。”慈念在心中默唸“阿彌陀佛”，她撒了謊，她知道自己很難再回來了。
在村民們的感激聲中，張北辰帶著慈念離開了。
慈念這時已經沒有心情吟唱佛樂了，她低聲道：“我發現這些燕國人並不是魔鬼，他們和貴霜帝國的百姓一樣，只是為了生存的可憐人。”
張北辰說道：“那是當然，如果你有機會去大燕境內。你會發現，大燕的百姓熱情淳樸，他們並不排斥西域或者貴霜來的外族。”
此刻，慈唸的內心有些動搖。
脅尊者一直告訴他，大燕境內妖魔叢生。
而她所見，這些人並不是壞人，反倒是迦膩色迦王的政策把他們逼到了絕路。
張北辰帶著她繼續前行。
“我這一路，要前往貴霜帝國邊境。你應該很少離開王都吧，正好可以看看貴霜帝國的真實面貌，看看僧侶們都是如何生活的！”張北辰說道。
【你們繼續前行。】
在路上，慈念見到了許多以前從未見過的景象。
她看到，僧侶們高坐寺廟中，享用著信徒供奉。而那些信徒卻被他們鞭笞驅趕，當成奴隸使喚。
她看到，窮苦的人每天不勞作，而是在家裡坐吃山空，祈求佛祖保佑，祈求來世成為貴族。
她看到，高聳的佛塔下，埋葬的不是高僧大德，而是勞役們的屍骨。
她看到，從各地收繳來的黃金寶石凋刻成佛像，窮人的鮮血侵染在上面，冤魂在哀嚎！
這一切，都和脅尊者教導她的不一樣。
慈念變得越來越沉默，甚至不再說話。
張北辰知道，她的信念正在逐漸崩塌，但這還不夠！
【這一天，你們來到了一座小城，慈念看到這座小城，表情微動。】
張北辰是故意來這個地方的，這裡，是慈念曾經生活的地方。
他在交談中，套過慈唸的話，知道她是出生在這裡。之後，張北辰便派人進行了調查，果然得到了有用的情報。
“怎麼會來這裡？”慈念詢問張北辰。
“順路罷了。”張北辰說道，“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吧？”
提到這個，慈念被勾起回憶，說道：“我的父母都是這座城普通百姓，他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時間便會去禮佛。”
“只是在我八歲的時候，他們遭遇了一場劫難。土匪進城劫掠，將他們殺害。當時尊者正在附近遊歷，是他救了我，並且安葬了父母。從此我便發誓，要一生侍奉佛祖！”
慈念現在還記得，在那群兇惡的歹徒面前，一名老僧徒步走來。他的周身不染纖塵，如佛陀再世，刀槍斧鉞都無法傷到他。
在他的度化下，土匪們痛哭流涕，自殺恕罪。
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了慈唸的腦海裡，她從此認為只有佛陀才能拯救困難的世人！
“走吧，去見見尊者的老朋友們。”張北辰帶著他們一行人走進城中。
過去了十年，小城裡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看著熟悉的街道，一幕幕回憶畫面出現在慈唸的腦海裡，她還想找到父母的墳，卻發現自己當年立的墳已經不見了。
“幹什麼，這裡是青光寺的田地，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幾名僧人惡狠狠的驅逐他們。
慈念心有不甘，父母的墳居然被人推平，當成了私田。
她質問僧人：“誰賣的這塊地，誰給你們的地契？”
僧人笑道：“這周圍所有的地方都是青光寺的，還需要什麼地契？”
“我要見你們住持！”慈念沉聲道。
“你什麼人也有資格見我們住持？快滾！再不滾我喊人了！”僧人呵斥道。
慈念還想跟他爭論，張北辰直接上前，拔劍放在其中一名僧人脖子上，他的威壓讓僧人全身顫抖，他對另一人僧人威嚇道：“去把你們寺廟的所有人都叫出來！”
“好，你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另一名僧人拔腿就跑，回到寺廟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