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貨夠快，就能賺到。”
李長恭回頭看向林滿月，柔和道：“好了，這些事兒不用你擔心，我心裡有數。”
說著話，李長恭恍然想起一事。
隨之，他直朝著林滿月道：“那個，你先看會店，我出去一趟。”
“要是下午我沒回來，你就直接關店，帶人回東山就行。”
“你幹嘛去？”
林滿月下意識的問道。
“答應了人家要給人家供貨。”
“當然得什麼都有才行，你總不能讓我只賣給人家裸色吧？”
當下，他們手中的布都是裸色的。
這樣的布雖說也有人買，而且買的人也不少。
但那也僅僅是因為價格低廉的原因而已。
包括那中年人也是一樣。
甚至人家都做好了準備在李長恭這裡進貨，回家後自己找工匠去染的準備。
畢竟比起田家與蔣家的來說，就算是加上染色的成本，李長恭這些布也已經便宜到了極致。
可李長恭要的是做大做強。
光賣裸色布，一輩子也就是在底層混，哪裡有走上高層的機會？
而在與林滿月說完之後，他便邁步出了鋪子，不奔別處直奔市場而去。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那條幽暗的小巷。
也不等他進入其中，那近乎天天給他送人的人牙子便竄了出來。
“哎呦，這不是李大哥麼。”
人牙子笑呵呵的問道：“大哥，人又不夠了？”
“不是不夠了。”
“這次是想找點會染布的人。”
李長恭直朝著那人牙子道：“你手底下有沒有，介紹幾個？”
染布這玩應，說到底也是個技術活，饒是在後世也一樣。
而技術工人，不論在什麼時代也都是比較吃香的。
可之前也說了，如今周遭的織造業基本都是被蔣家與田家壟斷的。
而可想而知的是，會做這行業的人，在這行業做的好的，肯定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所以，他也就只能來這人口市場碰碰運氣。
不過他這要求，卻有些難住了這個人牙子了。
他抓耳撓腮了半晌，道：“這種人還真是不好找啊。”
畢竟在這時代賣身的人，基本都是活不下去的。
而作為技術工人，怎麼會面臨這種問題呢？
李長恭倒也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也沒太失望。
他道：“沒事兒，那我往裡面走走看看去吧。”
聽見這話，那人牙子哪裡會讓他進去？
在他這裡，李長恭那可是頂了天的大老闆。
就算是到了如今，他還與李長恭有近一百五十個人的約定呢。
要是他進去，怕是馬上就得被人給搶走了。
說到底，他也是個生意人，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大生意讓給別人呢？
所以當下，人牙子也是直接攔住了李長恭前進的腳步。
“這種小事兒，那需要大哥您自己去看？”
人牙子拍著胸脯道：“您在這稍等一會，我這就去給你你想辦法。”
“那就辛苦你了。”
李長恭勾了勾嘴角。
他那裡能不知道這人牙子的心思？
他要走，那也僅僅是為了嚇唬一下這個人牙子而已。
此時此刻有這人牙子為自己辦事兒，他也是放心下來，隨意找了個地方便坐下了。
“走，快走！”
也就在李長恭等候人牙子的時候，陣陣叫喊忽而從不遠處傳來。
李長恭忍不住抬頭望去，只見一行人緩緩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地方是人牙子的聚集地，來的這群人是什麼人也就不言而喻。
只不過與尋常人牙子不同的是，這個隊伍不僅領頭的是個體格不輸漢子的中年女人，連帶著她身後也都是一群女子。
女子有大有小，老得二三十歲，小的六七歲七八歲的都有。
而看見這些人時，不知為何，李長恭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子異樣的感覺，思緒也直接被拉入了幻想當中。
在幻境當中。
他來到了一個極為破爛的屋子。
李長恭有些狐疑，甚至有些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左右環顧，發現此時此刻，這間屋子內竟全都是妙齡女子。
而扭頭去看，正看見自己的身邊竟還有個中年女人。
此刻，這正在對一箇中年男子喋喋不休述說著什麼。
看見這中年男人的時候，不知為何，李長恭只覺得自己的心頭開始劇烈震顫起來，熟悉的頭痛感再次襲來。
而也就在李長恭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馬上就要頭痛疼死的時候，陡然發現房間的角落裡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她臉上髒兮兮的，雖然她的衣著破爛，但李長恭還是將對方的身份給認了出來。
那不是旁人，正是林滿月！
而也是看見林滿月的瞬間，李長恭被拉回了現實。
“啊……”
他忍不住驚撥出聲。
怔怔的望著前方，這才發現剛剛自己落入了記憶的幻境當中。
他緊緊地皺著眉，一時間有些恍惚。
之前在他繼承本主記憶的時候，有很多記憶都出現了混亂與斷層。
有些事兒，他也是隻知道前因不知道後果。
比如，他養父的死。
還比如，他究竟是如何與林滿月是如何相識的。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從記憶片段中找出答案。
林滿月是他養父從牙婆手中買回來的。
而在幻境當中的中年人，自然也不是旁人，正是李長恭的養父，田毅。
正當李長恭搞不清楚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自己一個人凌亂的時候。
旁邊忽而傳來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讓讓，沒長眼睛啊！”
聽見這道呵斥，李長恭忍不住皺眉。
但他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緩緩地收回了腿，隨之抬頭去看。
跟他說話的是那個領著人過來的牙婆。
見他朝自己看過來，牙婆輕哼一聲。
隨之她又覺得不對勁，直停下腳步開口問道：“這不是範廣儒那小子的地盤嗎？你是哪來的？他人呢？”
聽聞這話，李長恭先是一愣。
隨後他也反應過來，範廣儒應該就是那個人牙子的名字。
“出去幫我找貨去了。”
李長恭隨口回了一句。
之前也說過，人牙子這行業，階層派系分的特別明顯。
而且派系與派系之間，階層與階層之間的鬥爭也都非常激烈。
這女人十之八九是跟範廣儒認識，甚至有可能是一個派系的。
此時此刻，她也是以為李長恭站了範廣儒的位置，所以才開口說了句。
而聽聞李長恭的話，她略微思索了一會，試探著問道：“你就是跟小范買了三百人多人的那個李老闆？”
“認識我？”
李長恭有些意外。
自己現在這麼有名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