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木?

奴僕說話時,並沒有特意壓低音量,故而周遭的很多人都聽見了。

而在這一刻,現場安靜了下來。

李劍宇放下手中的酒碗,面容嚴肅的朝李長恭道:“恭哥,要不要叫人?”

要知道,他們當下可是生死對頭。

甚至就在今天李長恭還狠狠地算計了田建木一筆。

而田建木在這時候過來,能有什麼好事兒?

就算用腳指頭想,差不多也知道,這傢伙是來找事兒的。

但李長恭卻並沒有回話。

他略微思索一會,隨即緩緩站起身。

“大傢伙吃著喝著,我過去看看。”

待對眾人說了句後,他又對李劍宇道:“你留下,帶著大家繼續吃喝。”

聞言,李劍宇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通道:“恭哥……”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

李長恭便皺眉說:“聽從命令!”

瞧見李長恭的態度,李劍宇也是不敢反駁,只能低頭道:“是,恭哥。”

而李長恭也是沒有遲疑,轉身便跟隨那奴僕,一同走出了宴會現場。

這時候,李劍宇收攏心神。

他扯出笑臉,對滿場眾人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別幹看著了,趕緊吃趕緊喝,一會恭哥就回來了!”

聽聞這話,眾人也是放心下來,大膽的開始吃喝。

而另一邊。

李長恭走出府邸不久,便看見了被一行人圍住的田建木等人。

他邁步上前,對著周遭眾人擺了擺手,道:“散了吧!”

聽聞號令,眾人立馬散開,將田建木給露了出來。

隨之,李長恭歪著腦袋看著田建木道:“田東家,今兒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呵呵。”

田建木撇著嘴角說:“當然是你李長恭的東風了。”

“哎呦呦。”

“田東家,瞧您這話說的。”

“我李某人,哪裡有什麼東風啊。”

李長恭笑呵呵的歪著腦袋說:“莫不是你田東家知道,今兒我拜酒席,想過來蹭兩杯酒喝?”

“若是如此,那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李長恭眯眼笑道:“我今兒買的酒都是有數的,只怕無法招待您。”

嘲諷,挑釁。

這就是赤果果的嘲諷與挑釁。

擺明了就是給他田建木難堪呢。

而聽見這話,田建木也是握緊了雙拳。

此時此刻,他也是恨極了眼前這傢伙,要不是他自己怎會落入如此地步?

想到這些時,田建木更是悔不當初。

當初要是他沒有將房子租借給這個人,他怕是早已無了在中陽安身立足的機會。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李長恭。”

“你可別得意的太早了!”

田建木直朝著李長恭咬牙切齒道:“早晚有一天,我會將這賬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哎呦呦。”

“這可真是嚇死我了。”

李長恭勾著嘴角道:“要不然,你告訴告訴我,你什麼時候來討賬?”

比嘴皮子,李長恭還真就沒怕過誰。

要是跟他比放狠話或者是陰陽怪氣的挖苦人,最好還是先準備一些降壓藥才行。

而田建木也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不是李長恭的對手。

當下他也是胡亂揮手道:“得了,今兒來,我不是跟你磨嘴皮子的。”

李長恭歪著頭問:“那你是……”

“替蔣老爺傳句話。”

說起蔣高義,田建木的表情頓時變得驕傲起來。

那模樣搞得好似他就是蔣高義本人一樣。

“哦。”

李長恭的反應卻非常平淡。

“若是替他傳話,那就請回吧。”

李長恭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和他,應該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他還對著田建木做了個請的手勢。

見狀,田建木也是有些發懵。

在中陽縣這個地方,蔣高義的話,有時候甚至比皇帝的話都要管用。

可偏偏,李長恭就是不吃這一套。

甚至在聽田建木說起是為蔣高義傳話的時候,這傢伙的臉上還閃過了一絲不屑。

而這一時間田建木也終於回過神來。

“李長恭,你真覺得你站起來了嗎?”

“我告訴你,你在蔣家面前,就是一根小草。”

他直朝著李長恭道:“只要人家想,隨時都可以拔掉你!”

“那就讓他來拔好了。”

李長恭滿臉平淡的說道:“而且,你話說完了麼?”

“如果說完了,我就回去了。”

話落,李長恭轉身就往回走。

見此情景,田建木也是有些慌了。

畢竟,讓他給李長恭傳話的是蔣高義。

如若他沒做到,必然是要被蔣高義責罰怪罪的。

而此刻見對方要走,他想也沒想,直朝著李長恭的背影喊道:“蔣老爺告訴你,若你投到他的麾下,他願意對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

“甚至,他還可以出資出力讓你在鹽業與織業立足,為你掃平障礙!”

聽見這話時,李長恭前進的身形陡然頓住。

見狀,田建木也是暗鬆口氣。

同一時間,他的心中也是閃過了一抹嘲弄。

不是牛嗎?不是狂嗎?不是傲嗎?

如今聽見有利可圖,不一樣還是心動了?

也就在田建木思索是否是自己的話起到效果時。

已經即將走到大門口的李長恭卻突然仰面笑出了聲。

“掃平障礙?”

李長恭看向田建木,笑呵呵的說道:“難道他不知道,我的障礙就是你嗎?”

“如果他真的願意為我掃平障礙的話,你怎麼還活著呢?”

李長恭搖頭笑道:“都是千年的狐狸還玩什麼聊齋啊,實話實說不好嗎?”

雖說,他不知道蔣高義招攬自己意欲何為。

但他卻能猜到,這傢伙絕對沒安好心。

要麼是想將自己做槍,對付旁人。

要麼就是想將自己連根拔起,徹底剷除自己的根基。

而聽見李長恭這話,田建木也是皺眉道:“你得清楚,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被蔣老爺看重的。”

“而這機會千載難逢,如若錯過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李長恭,你可千萬別不識抬舉。”

聞言,李長恭再度笑出聲。

“不瞞你說,我還真就是有些不識抬舉。”

李長恭轉過身望著田建木道:“田建木,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李長恭這人什麼都做,唯獨不做狗。”

“而我之所以努力,也是因為我想做我自己的主人。”

“你田某人或許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出賣,但我不行。”

“回去告訴蔣高義……”

李長恭笑著說道:“這事兒沒得商量,滾吧!”

說完這話,李長恭也再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邁步便走進了府中。

而也就在田建木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旁邊的奴僕亦是再度圍攏上來。

其中一人冷聲道:“還在這賴著不走,是要我們送你們一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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