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對於這些人的表現,李長恭倒也沒覺得有多失望。
所謂,夫妻本事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最親近的夫妻都尚且如此。
就更別提這些連酒肉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了。
李長恭搖頭輕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
“你們怕,幫了我之後,蔣家會報復你們,對吧?”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隨之亦是紛紛朝著李長恭投來尬笑。
“可我要是說,收糧我不出面。”
李長恭環視在場眾人說道:“而且從潼隆收上來的糧食,不會流入中陽亦或者潼隆等地任何一家糧行呢?”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他這是什麼意思?
收糧不出面,並且還不讓收上來的糧食流入任何一家糧行?
那他拿什麼賺錢?
一時間,眾人也都是沒搞懂李長恭的意思。
而李長恭則是慢悠悠的說道:“和大家說實話吧,我這批糧食是要賣到別處的。”
“我本人也沒有要在中陽或者潼隆開設糧行與蔣家搶生意的意思。”
“所以即便大家幫著我收糧,也不用擔心蔣家會報復。”
“再者,此事我也不會出面,只找代理人經手此事,任何人都不會知道此事是我主導。”
李長恭輕笑了下道:“因此,大家剛剛的擔憂都是多餘的,沒有人會因此而報復各位。”
“而你們收上來的糧食,不論多少我都按照最高行價給各位。”
“只要大家收上來的糧食夠多,我保證所有人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聽聞李長恭這番話,在場這些人也是有些心動。
他們之所以不敢幫助李長恭,完全就是因為擔心蔣家會報復。
而如今,李長恭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不用擔心蔣家會知道的同時,更是會給他們市場最高價。
這簡直就是賺翻了的買賣,他們這些人精哪裡會錯過呢?
李元傑當先開口說:“那您需要多少糧食?”
“有多少要多少。”
李長恭道:“只要你能收的上來,只要質量過得去,我就給的起錢。”
之前也說過,潼隆縣的情況與中陽縣完全是兩個樣。
因為中陽縣是蔣家本部所在,故而當地的勢力要麼是靠近蔣家,要麼是靠近陳家,獨立出來的勢力很少。
而潼隆縣則完全相反,沒有大巨頭,只有遍地的商賈。
雖說這樣的情況會使得內卷更加嚴重,但卻也加強了商賈與商賈之間的聯絡,很少有老死不相往來的。
所以,讓他們收糧還真就不是一件難事兒。
尤其是聽見李長恭說,做了這事兒也不會得罪蔣家之後。
在場不少人都心動了。
李長恭左右看了看,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孫北琮的身上道:“孫掌櫃,怎麼樣,這事兒你做麼?”
“我當然做。”
孫北琮微微一笑,說道:“這等賺錢的買賣我要是不摻和,豈不成了傻子?”
“是啊。”
“這不就是李東家給咱們財路呢麼。”
石開富也開口道:“別人不說,這買賣我老石做了!”
而有了這兩人開口,其他人哪裡還會猶豫?
一時間,眾人紛紛出言,表示自己願意與李長恭合作。
“既然如此,那咱們這事兒就定下。”
瞧著眾人的模樣,李長恭直開口說道:“可我人畢竟是在中陽,並且還是在幕後,有些事情並不方便與大家親自交涉。”
“所以,我提議,以後大家收了糧食,就送到孫掌櫃這裡,由他統一點數和記錄。”
“等交接之後,孫掌櫃再將銀錢帶回來按照大家所收上來的糧食數額給大家清賬。”
李長恭環視在場眾人道:“大家覺得,有沒有問題?”
聽聞這話,孫北琮有些發愣。
來的時候李長恭可是根本沒有與他說這事兒的,看著李長恭時,不由有些出神。
而也不等孫北琮說話,其他人便先開了口。
石開富道:“交給孫掌櫃當然沒問題。”
“是啊。”
李元傑也道:“我們信得過孫掌櫃的為人。”
在場的這些基本上都是孫北琮的朋友,自然也都信得過孫北琮的為人。
而有了他們倆牽頭,眾人也都紛紛跟著開口表示同意。
見狀,李長恭回頭看向孫北琮道:“孫掌櫃,你覺得呢?”
孫北琮完全沒想到,李長恭竟然會如此信任自己。
此刻,他也是有些受寵若驚道:“李東家真的如此信任孫某?”
李長恭笑著拍了拍孫北琮的臂膀,道:“不信任你,我還能信任誰?”
孫北琮是他經商至今,資格最老的主顧,沒有之一。
甚至在不久之前,還與李長恭一起合作搞掉了田建木。
李長恭自然也更願意將這個賺錢且還能籠絡人心的機會交給他。
“多謝李東家的信任。”
孫北琮面朝李長恭拱了拱手道:“日後,我必會將此時做的明明白白。”
“好……”
也就在李長恭想要在說幾句的時候。
門外忽而傳來了一聲喊喝:“大哥,他們就在樓上,我親眼看見的。”
這聲音落下後,便有一人惶恐開口:“哎呦,各位爺,裡面不能去啊。”
“今兒咱樓上有貴賓包場,你們可千萬別……”
還沒等這人把話說完,外面便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顯然,說話那人是捱揍了。
緊接著,便有一個粗獷無禮的聲音響起:“我去你孃的貴客。”
“在這潼隆城裡,老子就沒見過誰比老子更金貴。”
說完,他好似又對別人道:“去,給老子一間一間的找。”
“打了老子的兄弟,還敢大搖大擺的進城,顯然是特孃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今兒老子就不妨教教他……”
包間之內。
聽聞這些個話語,在場一眾人皆是有些莫名其妙。
顯然,他們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陡然被人一腳從外面踹開。
緊接著,便看見一個鼻青臉腫的小鬍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他看見李長恭的時候,頓時叫了起來:“大哥,他在這呢,就是他,就是他!”
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外面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烏泱泱一大幫人湧向包房,將包房的大門堵得水洩不通。
時間不長,人群中便走出了一個看上去得有五十多歲的魁梧中年人。
他低頭看了小鬍子一眼,冷聲問道:“誰打的你,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