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恭出來的時候,鄭大春早已在外面候著了。

見李長恭的神色不對,鄭大春疑惑道:“恭哥,是出事了?”

“沒什麼。”

李長恭搖了搖頭:“就是一個長輩出了點狀況,但不算大事。”

“對了。”

李長恭話鋒一轉道:“你看的地方在哪?”

見李長恭不願意多言,鄭大春沒再多問,順著李長恭的話,回答道:“也在這條街上,不過是在另一邊。”

“走吧。”

李長恭招了招手,讓鄭大春引路。

他讓鄭大春看的不是別的,正是接下來開設鏢局的地方。

而開設鏢局與開設商鋪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在一定意義上來說,鏢局就是後世的安保公司。

不僅需要人手多,更需要這些人讓人看上去就有十足的安全感才行。

要不然,誰會找你做事?

畢竟,李長恭做鏢局,可不僅僅只是想著自己用,未來還是要接外面的生意的。

所以在這之前,他就得把底子打好,為未來做好準備。

鄭大春看的是背靠商鋪的一處民宅。

雖然沒有臨街,但優勢在於地大。

光是院子的佔地面積,就足有三畝多了。

李長恭在裡面轉了一圈,也很滿意。

“這地方還不錯。”

他回頭看向那領著他們看房子的人道:“你們可是東家?”

“是。”

那人點頭應是。

見對方應下,李長恭開門見山的問:“這房子,你準備要多少錢?”

“本來,我是打算要五百兩的。”

“但看兄弟投緣,就當交個哦朋友……”

那人看了看李長恭,道:“四百兩銀子。”

四百兩銀子,不能算便宜,但也不能算貴。

不過對於李長恭而言,不論是四百兩還是五百兩差別並不大。

畢竟他現在也不差這麼點錢。

李長恭不願意與他磨分,乾脆讓鄭大春去取錢去了。

見他如此痛快,屋主也是面露驚訝。

那屋主不由多看了李長恭兩眼,又看了看鄭大春他們,好奇的問道:“不知道東家您是做什麼生意的?”

“鹽、糧、紙、布什麼賺錢做什麼。”

李長恭瞥了屋主一眼,道:“兄弟有何見教?”

“嗨,瞧您這話說的。”

“我哪裡有什麼可以見教您的呀。”

屋主頓了頓,又問道:“您是在潼隆做生意的?”

“嗯。”

李長恭點了點頭。

“那以後可得多認識認識。”

說著話,屋主自我介紹道:“我叫吳長柏,也是潼隆生意場上的。”

“我家主要經營的生意是釀酒。”

“要是以後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這吳長柏也是自來熟,不等李長恭說話就道:“就在西城,長青酒莊就是我的。”

見對方如此熱情,李長恭也不好多說別的,只是笑著點頭說:“好,日後有機會,一定去嚐嚐你家的酒水。”

等到鄭大春拿錢回來。

吳長柏便與李長恭簽了契紙,過了房契。

“李東家。”

“有機會一定過來坐坐。”

臨走時,吳長柏再度發出了邀請。

李長恭依舊笑著回應:“放心,有機會一定去。”

待到吳長柏走出院落,鄭大春走了過來,好奇的問:“恭哥,這人幹嘛的?”

“開酒莊的。”

李長恭笑了下道:“說是讓我去嚐嚐他家的酒水。”

話語至此,李長恭忽而頓住。

對啊。

自己怎麼早沒想到呢。

潼隆縣的百姓生活水平高,家家戶戶都有餘錢。

在這種情況下,酒水這樣的消耗品的生意肯定好。

而當代的酒水,多半都是那種黃酒。

白酒乃至是果酒都還沒有出現和普及。

這對於李長恭來說,簡直就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想到此處,李長恭便對鄭大春道:“你出去一趟,逛逛城內的糧行,看看有沒有爛穀子,爛粗糧,給我買回來。”

“啊?”

爛穀子,爛粗糧?

那東西能幹嘛?

鄭大春不由挑起眉看著李長恭道:“您莫不是要養豬?”

“養個屁!”

李長恭抬腿一腳踢在鄭大春屁股上道:“趕緊按我說的去做,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一下鄭大春還能說啥?

連忙按照李長恭的要求去買爛穀子去了。

當代儲存的技法不純熟,爛穀子滿大街都是。

即便是平常百姓家,哪都能拿出來幾斤來。

時間不長,鄭大春便領著幾個小兄弟,扛著幾個大包回來了。

李長恭便指揮著眾人,開始行動起來。

釀造白酒的工藝其實並不困難,無非就是個澱粉轉化為內糖的過程。

若問難點在哪裡,可能就是需要好好控制一下酒精度數,以免把人給喝的酒精中毒,要了人的性命。

而這點,李長恭也只能等到酒水出過後在慢慢研究。

且先說制酒。

制酒首先要做的就是製作酒麴。

李長恭讓人架起大鍋,將所有的糧食分成類別進行烹煮。

烹煮過後,再用倒具將糧食全部打碎,隨後找來裝鹹菜的陶土罈子,將這些東西全部封蓋裝好,放在溫水中浸泡。

見此情景,鄭大春身旁的一個兄弟,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大春哥,咱恭哥這是幹嘛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

鄭大春沒好氣的說:“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好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屁話?”

那兄弟被鄭大春給訓斥的直縮脖子。

雖然嘴上沒說,但心中也是愈發好奇李長恭究竟要幹嘛。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李長恭便讓人將那些陶土罈子都取了出來。

開啟封蓋時,赫然有一股子酸味傳了出來。

聞到這味道,即便是鄭大春這些做慣了粗活的人都有些嫌棄。

這味道,簡直比穿了一天的臭襪子還要噁心。

可李長恭卻一點都沒嫌棄,他又讓人找來大缸,一層蛻殼大麥,一層糧食碎屑的往上鋪,

他買來的糧食不少,足足裝了四口缸。

看到此處時,鄭大春已經大致猜出了李長恭想幹嘛。

他看向李長恭道:“恭哥,您該不會是在釀酒吧?”

“見過?”

李長恭挑眉問。

“之前給蔣家做事兒的時候,見過一些。”

鄭大春撓了撓頭,道:“沒想到,連這個恭哥都會。”

“你恭哥會的多著呢。”

李長恭將最後一罈子的糧食碎屑倒進缸內,又進行了相對嚴密的封裝。

“行了,把這些大缸都找個僻靜地方放起來,然後就都回去休息吧。”

“釀酒不是著急的事兒,怎麼著也需要靜待幾天。”

說完,他拍了拍手,又拍去身上的灰塵,就邁步往外走了。

看著李長恭的背影,鄭大春的眼中滿滿都是敬佩之色。

會製鹽,會織布,會造紙,還會釀酒。

即便說自家恭哥是神人都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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