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對方還沒有開口的時候。
李長恭想了無數種可能。
比如，對方會索要大量的錢財。
也比如，對方會把自己當做賺錢機器，每年要給對方上貢多少多少的銀錢。
可他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最後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來。
李長恭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即對上老者的目光道：“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王家與您是有仇麼？”
“大膽！”
不等老者說話，旁邊的魏凱康便出言呵斥道：“問你什麼你說什麼就是，胡言亂語作甚？”
“誒……”
“這也不算是胡言亂語。”
老者攔住魏凱康，隨即對李長恭道：“具體的事兒，知道的多了對你沒好處。”
“但是，有一件事兒我可以告訴你。”
“我與王家屬於對頭，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而且我也可以保證，如若你真的能剷除王家，那日後你的前程必然會一片光明。”
老者直看著李長恭說道：“你可有膽子，幹這一場？”
而聽聞對方的一番話，李長恭抿了下嘴，隨即笑了。
他對上了老者的目光，道：“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如今得了以小博大的機會，怎能錯過？”
“好！”
老者對李長恭豎了個大拇指，道；“年輕人有膽量。”
“行了，這事兒就算定下了。”
老者擺手道：“你可以回去了。”
聽聞這話，李長恭不由愣了下。
這就完了？
李長恭搓了下手指。
隨之，他將目光落在魏凱康身上，道：“大人，我的店鋪還封著呢……”
聞言，魏凱康回頭看了眼老者。
老者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下，魏凱康也是有了底氣。
他直朝著李長恭道：“今兒下午，你就可以重新開張了。”
聞聽此言，李長恭亦是喜笑顏開。
他直朝著二人躬身道：“多謝二位，小人告退。”
“等等！”
而也就在李長恭準備轉身離開時，魏凱康忽而開了口。
李長恭疑惑的回頭，望向魏凱康。
而魏凱康伸手入懷從中拿出來了一封信件丟給李長恭。
李長恭順手接過，隨之滿臉疑惑的看了眼魏凱康。
而也不等魏凱康說話，那老者便道：“順手給你帶來的禮物，開啟看看吧，你應該很需要它。”
聞聽此言，李長恭略微遲疑了一下。
自己很需要它？
什麼東西？
一時間，李長恭也不由開始好奇起來。
緊接著他慢慢的拆開信件，隨之低頭瞧去。
而當他看清楚信件上寫的內容時，臉色也不由起了變化。
那信件上別的內容他沒看清楚，唯獨看清了那句“經朝廷審查，准許李長恭引售食鹽。”
“這是鹽引？”
李長恭一臉驚訝的看向老者。
之前就說過，鹽商不同於其他商人，想要做販鹽生意的都需要與朝廷申請。
待到朝廷派發鹽引後，方能掛牌營業，否則就是販賣私鹽，被朝廷抓住後只有砍頭和流放這兩條路。
可因為販鹽的暴利，鹽引的申請工序十分複雜，幾乎層層都要吃拿卡要。
除非是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或者是有絕對的權利，否則根本拿不下來。
即便是大致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但李長恭也是沒想到，這老者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甚至，連自己都沒見過的情況下，就將鹽引給帶過來了。
那模樣，簡直就好似隨手抓了一頁紙一樣的輕鬆。
而瞧著李蟾宮那副模樣，老者也只是輕笑了一下。
“合作麼，就得互利互惠。”
“之前你向我證明了你的能力。”
“那麼現在，我自然也要證明一下我的。”
老者笑呵呵的說道：“而這也算是給你的一點點支援。”
聞聽此言，李長恭有些啞然。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而老者也看出了他的想法，當下直揮手說道：“去吧，你只有兩年，千萬別忘了。”
“多謝魏大人，多謝……您。”
李長恭對兩人分別拱了下手，隨之便退出了房間。
而在他走後。
屋內兩人相對而坐。
“乾爹，您為什麼要他對付王家？”
魏凱康滿面不解道：“若干兒沒記錯的話，他不是早早便投靠到天下的麾下了嗎？”
“那都是明面上的。”
“王英衛那老小子，可比看上去的精明的多。”
老者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道：“不提這個，先說說我讓你做的事兒，你做的怎麼樣了？”
聞言，魏凱康神色一怔道：“基本完成乾爹先前的佈局。”
“嗯。”
老者點了點頭道：“做的不錯。”
“有乾爹的影響力在，乾兒做事自然事半功倍。”
魏凱康笑著說道：“說起來，這也都是乾爹的功勞。”
“少拍我馬屁。”
老者故作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道：“說起來，你在外也夠久的了。”
“等那小子成長起來，你就收拾收拾回京城吧。”
“幷州刺史年紀大了，需要有人頂上去。”
老者看了眼魏凱康道：“那時候你的政績應該積攢的差不多了。”
這話的什麼意思已經在明顯不過。
就是告訴魏凱康，他要升官了。
而魏凱康自然是喜形於色，直說道：“多謝乾爹安排。”
“謝我作甚？”
老者抬手捏了捏魏凱康的臉道：“誰叫你是我乾兒呢，我當然要為你著想了……”
聽聞這話，魏凱康頓時露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
而也就在屋內父子情深時。
李長恭也已經離開了小院。
看著手中的鹽引，李長恭亦是思緒萬千。
因為鹽業的暴利，鹽引極難取得。
甚至開始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敢往這方面想。
他只是將鹽業當成了一個過渡，一個積累錢財的初期產業。
可誰能想到，今日自己竟得到了這夢寐以求的東西。
鹽業的暴利已然無需贅述。
當初沒有鹽引之時，李長恭便能憑藉精鹽賺的盆滿缽滿。
有了鹽引之後，那必然會更上一層樓。
而且得到鹽引除了賺錢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層意義。
要知道，有鹽引和沒有鹽引，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沒有鹽引，他只能透過別人的手去與蔣高義對線。
如此一來，他便必須要給別人分去一定利益，並且隨時都有可能像上次一樣，面對別人突然退出的局面。
可有了鹽引之後，他便可以親自入局。
無需再擔憂蔣高義玩出釜底抽薪的計策之外，更是可以將利益最大化，從而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讓他去與蔣高義好好在商場上博弈一場。
想到此處時，李長恭的嘴角已然挑起老高：“兩年，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