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裡的土十分鬆軟,這些都是樹葉和野草乾枯後,被雨水雪水浸泡、腐敗漚製成的天然有機肥,用它來改善土質,種出的莊稼會有不錯的收成。

後世七八十年代,在沒有大量使用肥料前,大夥兒每隔段時間就把水塘裡,溝渠裡的淤泥挖出來,鋪在開出來的地裡改善土質。

種置油菜和蔬菜,幾乎都用的家畜的糞便拌上草木灰、泥土漚的肥,做肥料。

那時候的蔬菜真的好吃,到後來,有了各種新增劑,膨大素,食物就沒了原本的營養價值。

兩人一路往前走,沿途都有挖掘過的痕跡,堯小青在林子裡採集了一些草藥,兩人慢慢的走出了灌木林。

在山腳發現前面有一條水溝,水溝邊長了大概有半畝地,長著圓卵形葉子的植物。

葉子邊緣鋸齒狀,朝上的葉面綠色,摸起來有些粗糙,背面是白色的還有綿毛,葉柄也有柔毛。

堯小青腦子裡閃過了什麼,一下沒抓住,直覺告訴她這種植物有很大的用途。

她看著拇指粗的筆直莖杆,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忽然想到這是苧麻,葉子可以用來養蠶,根可以治病,莖杆是製作衣物和紙的原料。

將苧麻砍下、去掉葉子、浸泡後剝下莖皮,就可得到淡青色的苧麻纖維。

堯小青心情十分激動,這下好了,只要做出麻線就能織布,就有衣服穿了。

紡車製作倒是簡單,織布機就是個大問題了。

想到這些,堯小青陷入了沉思。

芋子在溝邊找到些芋頭,回頭見她手裡抓著一根植物,呆愣的站在那裡。

急忙喊道:“小青,你咋了?”

堯小青回頭,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芋子,“芋子,咱們把這些砍回部落,這東西有大用處.”

“這裡有芋頭,咱們不挖回去嗎?”

芋子不捨的看著腳下的芋頭,被靈雀部落的女人找到就要挖走了。

“有芋頭當然先挖芋頭了,這些東西晚點來割,它也不會跑.”

堯小青笑著走過去,拿著竹刀開始刨芋頭。

長在溝邊的芋頭已經有些年頭了,根系交錯盤結,土裡還有石頭等物,刨一窩芋頭出來,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等到兩人把溝邊的芋頭全部刨完,兩個揹簍已經裝的滿滿的,抬頭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走了芋子.”

堯小青喊道。

“小青,你人小背這麼多芋頭太重,我撿一些芋頭在菜籃裡.”

芋子上去把堯小青揹簍裡的芋頭撿出來,裝進了菜籃裡。

堯小青幫她把揹簍提起來,見她的腰都被壓彎了,還要提那兩隻菜籃,擔心的問:“芋子,你背這麼多還要提菜籃,你能行嗎?”

“沒事,我力氣大.”

芋子率先走了。

堯小青只得背起大半簍芋頭,跟著芋子朝山上走去。

兩人剛走一會兒,一個乾瘦的老阿姆,和兩個瘦小的女人就從林子裡鑽了出來。

瘦小的女人眼紅的看著走遠的兩人,“咱們早一步來就好了,你看她們那筐子裡裝的都是芋頭.”

鼻頭旁邊長了個大黑痣的年輕的女人說道:“我聽她剛才對那女人說,這東西有大用處,我們把它割回去看看,可能是吃的!”

老阿姆摸了一下苧麻葉,嘟囔著,“這葉子毛轟轟的能吃嗎?”

黑痣女人催促兩人,“你倆快點,這麼多綠杆子,耽擱下去天黑了.”

三人舉起石刀砍了起來,一會兒功夫,那一片苧麻就被砍得光光的。

三人割了些藤蔓,把苧麻捆綁起來,揹著朝南面的山林裡走去。

堯小青回到部落,擦洗了一下滿身的汗水,就回房間拿出筆記本,把製作麻線的步驟記在本子上。

回憶著前世看到的紡車樣子,勾畫起來。

第二天一早,鍛鍊回來,她就帶著芋子朝山坳的水溝走去。

到了水溝邊,堯小青和芋子都傻了眼,昨天還鬱鬱蔥蔥的一片,今天已經是一片狼藉。

苧麻一棵都不見了,只剩下苧麻根土在裡。

堯小青呆呆的看著欲哭無淚,“誰幹的,這東西又不能吃,搶著割去幹啥啊?”

芋子看著堯小青難過的樣子,愧疚的說道:“小青,都怨我,我不讓你挖那些芋頭.”

堯小青蹲在那裡,沉悶了一會兒,站起來見芋子眼圈都紅了。

“芋子,不能怨你,按理說本就該先挖芋頭。

再說野地裡的東西,誰都有權利弄回去,咱們憑啥不準人割.”

芋子想起她們回去時,靈雀部落的女人還在山坳裡,看著堯小青,“小青,你說會不會是靈雀部落的人弄走了的?”

堯小青搖頭道:“我覺得不像,再說,就算是她們弄走的,又能咋樣呢?走吧!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芋子點點頭,兩人順著水溝沿路找下去。

走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都沒發現苧麻的影蹤。

堯小青氣餒的對芋子說道:“算了,懶得找了,咱們進林子裡找找有沒有果樹?”

“嗯!”

芋子見她失落的樣子,覺得那東西肯定很重要,想著明天再來找找看。

堯小青拿著木棒在草叢裡敲打著,眼睛像掃描一樣看著林子裡的植物,摘了一些野果子,有的酸酸甜甜的,有的淡淡的沒有什麼味道。

堯小青忽然想起那片野葡萄,也不知被人摘走了沒有?“芋子,我們上山去北面的林子裡看看,我上次在那看到的一株野葡萄,不知還在不在?”

“哎!”

芋子把手裡果子放進菜籃裡,跟著她朝北面的山林走去。

兩人沒有上山,直接穿過林子,爬上一座山丘,山丘下長著一片一人多高的蘆竹。

堯小青走了兩步,忽然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片蘆竹的葉子。

片刻後,臉上的笑容像花兒一樣盛開,歡呼一聲,“甘蔗——我來啦!”

歡呼聲驚飛了樹上幾隻小鳥,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堯小青飛快的衝到山下,抓住一根,咔嚓一聲掰斷,三兩下撕下上面的甘蔗葉,露出黑紫色甘蔗,拿起來橫放在膝蓋上一頂,“咔嚓”一聲斷成兩節,遞了一節給喘著粗氣追來的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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