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聽到這個人，很顯然，細文是沒有說謊的。
“對，飛哥，我們跟著他做事，我們做的是走私的.”
虎子繼續說道。
沈言微微蹙眉：“走私，走私什麼的？”
走私一般是從天津和秦皇島出貨，北京離天津很近，如果走私的話，是要比別的地方方便很多，只是沒想到是走私案，比預期的要簡單多，只是走私發生槍戰，這一點就有點兒過了。
單純的走私，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複雜，反而會給自己招來橫禍，所以，他料定這不一定是單純的走私案。
“走私什麼，我也不知道，飛哥是個很謹慎的人，他的貨都是他自己去親自交接的，然後，帶著我們一起和買交涉，上家，我們從來沒見過，就連飛哥很親，多年的胖子，都不知道飛哥的上傢俱體是誰.”
虎子如實說道。
做這一行的，本來就很謹慎，可像飛哥那樣謹慎的人很難得，不知道他是怕被人搶了生意，還是怕他們單立門戶，總之，除了帶著他們一起見買家，其他的，所有人都一無所知。
只是飛哥很大方，錢上面從來不吝嗇，所以，他們也沒多管，正如胖子說的，跟著飛哥有錢賺，能吃香的喝辣的，管那麼多呢，反正都是違法的事兒，踏進這一行，就沒有回頭路了。
“你說的這個飛哥呢？你知道他的訊息嗎？”
沈言蹙著眉，就知道案子沒那麼簡單，又得從新口子開始撕了。
看來要從這個飛哥入手了，可就算是一場簡單走私案，也是不小的事兒，絕不能輕饒了那孫子。
虎子眼底閃過一絲恐懼，旋即，對著沈言說：“死了，聽胖子說被人做了，是誰幹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連頭緒都沒有.”
胖子得到訊息後，就告訴他，讓他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可他放心不下孩子和娘，所以，想回來看看他們。
“死了？”
小楊驚訝的問道，媽｜的，好容易找到虎子，以為有新的突破口了，誰知道那個什麼什麼飛哥死了，這不是案子又陷入死角了？虎子點點頭，沈言也有些失望，不過總不會完全沒有餘地的，轉過頭，對著小楊說道：“你繼續審，問下那個胖子的情況.”
“是，沈隊.”
小楊應聲。
沈言剛起身，虎子忽然開了口，對著沈言問道：“警官，剛才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同志，你女朋友，她也是警察嗎？”
“不是警察，怎麼了？”
沈言迴轉過身，審視的目光看著虎子。
虎子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挺眼熟的，您去忙.”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戲劇化，身影太像那天夜裡那個女人了。
小楊有些不高興的對著虎子喊道：“這裡是警察局，沒事兒少攀親戚，沒用的我告訴你.”
你說這人挺有意思的，還拉起關係來了。
倒是沈言站在原地，看著虎子，心裡琢磨著虎子的話，這人很聰明，話中有話，肯定沒有他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坐在外頭接受筆錄的樸瑟，看著小林差不多弄完了，不免嘴角掛起一抹嘲諷：“今天速度挺快的？”
“那是，上次耽誤您時間之後，沈隊對我做了一番教育，讓我好好的反省了一下，效率當然提升了不少.”
小林對著樸瑟“嘿嘿”一笑，你說這小嫂子還挺記仇的，他不是為了她和沈隊好麼。
等他們好上了，到時候小嫂子不要太感激他啊。
“嘁……”樸瑟鄙視的看了小林一臉，明明就是故意的，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真是活久見了。
小林一副無所謂，對著樸瑟繼續道：“小嫂子，啊不，樸瑟同志……”“叫誰小嫂子呢，誰是你嫂子啊.”
樸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都開始叫上嫂子了，這幫人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小林尷尬的笑了笑，慌忙轉開話題：“口誤，聽說今天是你和我們沈隊一起辦的案，真是了不起啊，您人長得漂亮，身手還那麼好.”
能入眼沈隊的，想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吧。
“我沒出什麼力，是你們沈隊一個人的功勞，他散打挺好的.”
樸瑟如實回道，今兒她還沒真出手，沈言一個人就把人給拿下了，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幫忙。
小林一聽，立馬得意起來：“那是，我們沈隊可是從偵查組調過來的，不光是槍法神準，散打也是一頂一的好.”
警察這圈子裡頭，沒人沒聽說過他們沈隊的，神槍手加散打冠軍，從特別偵查組直接空降他們刑偵的，就這，聽小楊說，還是因為人家裡的緣故，主動申調過來的，屈才了！“你們都是你們沈隊的忠粉啊.”
樸瑟不由得被小林戲劇化的模樣給逗笑。
小林用力的點點頭：“必須得.”
“你倆在聊什麼呢？”
沈言出來的時候，便看見小林和樸瑟，兩人聊得火熱，樸瑟還笑的的特別開心，小林不得了啊，長本事了，比他這個隊長都強。
樸瑟收起笑：“沒什麼.”
筆錄也做完了，自個兒早就該走了，和這小警察都聊忘了。
小林意識到沈言不悅的目光，一個漂亮的軍姿，整整齊齊的高聲喊道：“報告沈隊，我們在聊您英勇神武，除惡揚善，是中國警察一頂一的高手，我們的標榜！”
這樣說，沈隊應該不會再罰他寫檢討了吧？問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兒是什麼，那就是寫檢討，還必須得深刻，不深刻還得重寫。
樸瑟瞪大眼睛，這小警察會不會業餘兼職演員的，這馬屁拍的，她都恨不得給鼓個掌。
沈言很是受用的點點頭，旋即，開口道：“五千字檢討，明天大會上念出來，要深刻.”
“沈隊……”小林快哭了，他不是在小嫂子面前幫沈隊說好話了嗎？革命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沈言凌厲的目光看著小林，抬手比劃：“六千字，不然，你不會明白，溜鬚拍馬在我們警局根本行不通！”
這小子該誇的時候不誇，這時候誇，擺明讓樸瑟誤會他是個不靠譜的人。
“是，我現在就去寫.”
小林一溜煙跑了，不敢再多什麼，這年頭，伴君如伴虎啊。
樸瑟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沈言看著樸瑟，這還是頭一次見這姑娘這麼開心的笑，燦爛的都晃瞎眼了。
看見沈言看著自己，樸瑟收起笑，便聽見沈言說道：“讓你見笑了，這幫孩子就這樣，痞慣了的.”
軍痞常見，警痞也一樣，正是這樣的一幫孩子，破案無數，衝鋒陷陣，無所畏懼的守護著這一方土地和人民的平安。
“嗯，我知道的，思密達.”
樸瑟對著沈言微微一笑，“其實，他們都挺可愛的.”
別人不理解，她怎麼能不理解呢，軍人和警察是一樣的，這也算是苦中作樂，要知道，誰也不知道下一秒發生什麼，每年犧牲的戰友和兄弟太多了，如果沒有這種樂觀的心態，根本沒辦法去面對死亡的恐懼。
“謝謝理解，也謝謝你今天的幫忙.”
沈言抬手對樸瑟一個警禮，樸瑟點點頭，對著沈言鞠了一躬：“辛苦了，思密達.”
那是最崇高的禮儀了。
“為人民服務，行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沈言對著樸瑟笑道，樸瑟點點頭，這一夜又折騰了大半宿。
沈言開著車子出來，樸瑟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時候，沈言發動車子，看著前方，聲音忽然很嚴肅了起來：“樸瑟，我今天對你說的，我喜歡你，雖然有點兒冒犯，但是，是真心話，做我們這一行的，娶個媳婦兒，其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