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皇宮南部麗正門,麗正門右側為太子東宮區,雖趙忠信已經有意冊立長子趙孝文為皇太子,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正式冊封,因此太子東宮尚未有主人。
麗正門左側為宮內官署、垂拱殿、延和殿等。
左丞相韓世襲、右丞相李椿年,雲書海、洪适、富直柔、王剛、沈衝、張浚六名參知政事,總共八人在宮內官署議事,廷議結果擬票後送去垂拱殿批紅,聖旨就會正式生效。
此就是趙忠信在一省六部基礎之上進行的變通,實際上就是內閣制,而八位大臣自此後就被稱為閣臣,左丞相韓世襲被稱為首輔或首葵,右丞相李椿年被稱為次輔。
“韓相公.”
王剛遞給一本奏本後說道:“此為下官與張尚書共同擬定的兵制變革議案,共裁撤了十萬八千餘老弱病殘,裁撤完畢後,再行招募八萬新軍.”
韓世襲接過奏本後問道:“裁撤瞭如此之多?你們打算如何安置這些裁撤下來計程車卒?”
“韓相公”王剛聞言答道:“說是十萬餘,其實其中吃空餉者多達兩萬九千餘人,實際裁撤了七萬餘人,下官與張尚書商議後,其中一部分人作為準備軍,平時或務農或務工,戰時根據需要可應徵入伍,平日裡給予一定的貼補,剩下的根據自己的意願安排在各地務工、務農,其中關隴之地安排了三萬人,一些人因年老、傷殘實在無法務工或務農的,按退役士卒待遇,給其俸祿養老,所有裁撤下來計程車卒均按退役士卒待遇,一次性給予一定的銀錢.”
韓世襲點頭道:“如此甚好,當好好安置這些人,不可引起動亂.”
“韓相公放心”兵部尚書張浚開口道:“目前為止,大多數人情緒尚可,均願聽從安排,只不過樞密院、兵部要安置老卒、招募新卒需戶部撥錢,大約需要三百萬緡.”
“嗯”韓世襲隨後問向戶部侍郎雲書海:“雲此侍郎,戶部可否撥錢?”
目前戶部沒有尚書,由戶部侍郎雲書海、洪适共同主持戶部之事,原戶部侍郎鍾世明改遷大理寺少卿。
雲書海聞言答道:“夏賦剛剛徵收完畢,可以撥錢,為了陛下欲建立一支新軍,為了陛下的大業,就是砸鍋賣鐵,戶部也要湊足這筆銀錢.”
“呵呵”李椿年聞言笑道:“朝廷新制,此次夏賦應該要多的多,還未到砸鍋賣鐵的地步吧?”
“李相公說的是.”
雲書海答道。
“工部可有奏本?”
韓世襲隨後問向沈衝。
“韓相公”沈衝聞言答道:“軍器監正在打製最新式的天狼炮與突火槍等軍械,陛下在廣南之時撥給軍器監的銀錢還有結餘,此項可以不使用者部撥錢,不過陛下臨行前交代,要工部打製戰船,並建立了一個名為研新監的部院,因此工部需戶部撥錢四百八十萬緡。
另外就是宮內許多宮殿年久失修,需要重新整修,需一百萬緡,因而工部需撥錢五百八十萬緡.”
目前工部同樣沒有尚書,沈衝負責工部,沈明任軍器監少卿,新建立的部院,研新監由蘇謙任少卿。
“戶部可撥錢?”
韓世襲隨後問向雲書海。
雲書海聞言答道:“可以撥錢.”
黑旗軍一向以軍械精良而聞名於世,因此軍器監、研新監要研製、打製新式軍械,朝廷必須全力支援。
韓世襲聞言點頭,問向李椿年:“李相公,如此可否擬票?”
“可以擬票.”
李椿年答道。
於是韓世襲隨後寫了一張紙條貼上在了兵部、工部的奏本之上,八位閣臣隨後都在其上籤好了字,待批紅之後就正式生效。
“韓相公、李相公.”
富直柔隨後取出一本奏本說道:“此為提舉皇城司閻三彪的奏本.”
目前趙忠信遠在關隴之地,因此閻三彪無法專折密奏,只好將奏本遞交內閣。
“三彪的奏本?”
韓世襲有些詫異的取過來,細細的看了一遍怒道:“真是傷天害理!”
韓世襲隨後將閻三彪的奏本擺在了案牘之上後說道:“你們都來看看.”
眾人看了後,也均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金華山強人?金華山距離嚴陵山如此之遠,金華山強人居然跑到嚴陵山作惡?簡直太荒謬了.”
富直柔看了後說道。
“富相公所言甚是.”
王剛說道:“此事明顯不是強人所為,定是內外勾結,害死了一百餘人,一百多條人命啊,此事不可不嚴加懲處.”
李椿年聞言點頭道:“兩浙路歷來是我聖朝賦稅重點,物產也是豐富,太湖流域的上等田,畝產多達五、六石之多,蘇湖熟,天下足啊,不但是物產豐富,每年的市舶歲入也是非常可觀,特別是目前又開放了新的港口之後,市舶歲入也會增加不少,此時兩浙出此大事,必將會影響民心的穩定,此事必須嚴查,查明後嚴加懲處,因此時本官以為其一首先穩定兩浙民心,其二就是朝廷應當派遣能臣幹吏,前往睦州速速查明此事,以安定兩浙百姓的民心.”
韓世襲聞言點頭道:“卻當如此,這就擬票吧,不可耽擱了.”
韓世襲等人隨後將已經擬好票的厚厚一疊奏本,交給了兩名內侍,其中閻三彪的奏本之上還貼上上了一根羽毛,此就表明了此事是十萬火急之事。
兩名內侍不敢有片刻耽擱,抱著已擬好票的奏本就向垂拱殿跑去。
內侍將擬好票的奏本抱進了垂拱殿,放在了張倩、薛柔等人之前的案牘之上。
內尚書省暫時是由張倩、薛柔、關禮等五名內官組成,同時肩負批紅的權利。
張倩首先取過粘著羽毛的閻三彪的奏本,細細看了後也是異常憤怒。
“德妃,你看看三彪的奏本.”
張倩隨後將閻三彪的奏本遞給了薛柔。
薛柔接過奏本,細細的看了一遍後說道:“聖人,此事應當立刻批紅,不但如此,臣妾以為此事非一般能臣幹吏所能為之.”
“嗯,德妃的意思是?”
張倩問道。
“聖人,應該遣趙達旺帶皇城司前往睦州,會同三法司的能臣幹吏,特別是擅長刑獄之人,一同查明此事.”
薛柔答道。
目前趙達旺可是大宋出了名的酷吏,目前也只有他能夠雷厲風行的查明此事。
“文兒,你以為如何?”
張倩隨後問向侍立在一旁的趙孝文。
張倩心中有些猶豫,趙達旺是酷吏沒錯,什麼事情到了他手中也很快能夠水落石出,可就是因為他是酷吏,張倩害怕因刑訊逼供,從而造成冤假錯案。
“孃親”趙孝文聞言恭恭敬敬的答道:“爹爹只讓孩兒聽政,孩兒不敢妄語.”
趙孝文今年剛滿九歲,並以拜陳康伯為師,九歲的孩子雖少不更事,可書讀了數年之後,也多少還是有些見識了。
“嗯,不過今日吾倒是想聽聽你有何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張倩隨後說道。
趙孝文是趙忠信的長子,今後也許會繼承皇位的,作為趙孝文的親孃,張倩當然希望趙孝文能夠有些見識,能夠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同時張倩也想培養趙孝文處理政事的能力。
當然趙孝文的見解可能有些幼稚,不過只有有想法就行,無論對與錯。
“娘”趙孝文聞言答道:“孩兒確實不知該當如何,不過孩兒以為此事應當八百里急遞,稟明爹爹.”
“呵呵”張倩聞言不由得笑道:“你那爹爹在關隴之地,樂不思蜀了,不過文兒說的在理,如此大事確實應該稟明於他.”
趙忠信丟下朝務,就跑到關隴之地去了,將朝務都丟給了張倩、薛柔、韓世襲、李椿年等人,此使得張倩、韓世襲等人是無可奈何,他也放得下心?張倩心中暗道。
張倩想起了趙忠信走之前說的話,天下是趙家的,並讓自己好好的看好這個家,家事國事天下事,張倩不得不為趙忠信看好這個家,處理好朝廷政務,當然張倩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熟練處理朝務,不過趙忠信走之前也交代了,一切以韓世襲、李椿年等人的廷議為主,只要不是特別荒謬之事,均按他們所擬之票批紅。
不過此數月以來,張倩雖按韓世襲、李椿年等人的廷議批紅,但同時也在暗暗學習他們處理朝務的方法。
“關禮,批紅吧.”
張倩隨後對關禮說道:“命趙達旺率一千皇城司前往睦州,會同三法司之人,速速查明此事,稟報朝廷,命趙達旺必須判明真相,不可冤枉一人.”
張倩想來想去,也沒有誰比趙達旺更合適的了,於是還是依薛柔所言,遣趙達旺率軍南下,查明此事。
“奴婢遵懿旨.”
關禮隨後就用硃筆在閻三彪的奏本之上批上了“照準”二字,其後又將張倩的意思用小凱寫在了閻三彪的奏本之上。
“速速將此奏本交給韓相公、李相公.”
關禮隨後吩咐手下的一名內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