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一處破舊的小四合院之中,万俟子青越說越興奮,口若懸河、口沫橫飛的。

“待有機會,我定將爹爹他們從吉陽軍接回臨安,說不定爹爹還會官復原職、重回朝廷呢。

.”

万俟子青越說越來勁。

“啊?”

富憐夢聞言頓時驚的花容失色,万俟楔回到臨安,官復原職?怎麼可能?有他…他在,万俟楔永遠不可能回到臨安,富憐夢心中暗道。

“怎麼?”

万俟子青見富憐夢的神情,嘿嘿笑道:“你不信嗎?官人我可是有…嘿嘿.”

“什麼辦法?你想幹什麼?”

富憐夢驚問道:“官人,你可不能幹傻事啊,你鬥不過他的.”

“鬥不過,也要鬥.”

万俟子青冷哼道:“我万俟家所有的一切,均拜他所賜,此乃不共戴天之仇,我必報之.”

你怎麼不說是你爹作為他人的鷹犬,共同害死了抗金名將啊,不是這個原因,他…他會將你們罷官免職,流放三千里嗎?這都算是輕的,富憐夢心中暗道,依他的性格,沒將你們滿門抄斬都算是對得起你了,況且他只是將万俟子青罷官,並未發配,並未剝奪他的功名,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對此,富憐夢還是感激趙忠信的。

富憐夢隨後對万俟子青福了一福說道:“官人,人生似幻化,終當歸空無,不如我們就此平淡的生活下去,此也不失是種福分,不要再生事了.”

万俟子青看著富憐夢,嘆了口氣後,恨恨的說道:“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趙忠信從前不過是名武夫,還是個來歷不明、無父無母的武夫,當時在万俟子青的眼中那就是隻螞蟻,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可世事難料,十餘年後趙忠信一個華麗的轉身,登上了皇帝寶座,成為了九五至尊,受天下萬民頂禮膜拜,此使得万俟子青心中是又嫉妒又恨。

他到底有何本事?他連個進士都不是,為何能登上高位?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万俟子青無數次在深夜之中,在借酒澆愁之中,痛苦的問向蒼天,為什麼我不行?万俟子青自與趙忠信結怨以來,是事事落於下風,次次大敗而歸,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富憐夢,只有富憐夢一事,自己才完完全全的戰勝了趙忠信。

想到此處,万俟子青獰笑著一把揪住富憐夢就向房中拖去,万俟子青只有在富憐夢身上,只有拼命折磨富憐夢才能找回些許自尊,才有復仇的快感。

“官人,別…奴家太累了…”富憐夢拼命掙扎道。

平日裡除了酒就是睡覺,除了睡覺就是折磨自己,自己不多的私產被他敗光後,還要靠自己給人幫傭養活他。

不過雖富憐夢心中苦楚,但卻是無可奈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一而終,這就是命!万俟子青見富憐夢掙扎狠了,於是大怒,劈面就是兩記耳光,揪住富憐夢的頭髮就向屋中拖去。

“只會打女人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富憐夢嘴角流血,倔強的說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一會就知道了.”

万俟子青怒吼道:“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他,但現在已經晚了,哈哈,賤人,你已經是殘花敗柳了,他豈能還會在意你?”

万俟子青得意無比,大聲狂笑。

“万俟子青”憐夢聞言哭道:“你還是不是人?我與他清清白白的,你怎能如此羞辱我?豈能羞辱當今聖上?”

憐夢再好的脾氣,此時也是憤怒不已,自己為了他忍辱去求趙忠信,可從他嘴裡卻是說出瞭如此難堪之言。

万俟家出事之後,万俟子青的小妾們都跑了,只剩下自己還守著他,憐夢憤怒的同時又感到異常委屈。

万俟子青聞言更是大怒,又是一拳將憐夢打倒在地,大聲吼道:“聖上?本老爺就是要羞辱你們,賤人,三心二意的賤人,清清白白?你單獨與他見面,當老爺我不知道啊?還清清白白?真是不要臉的賤人.”

“你…你…”憐夢哭訴道:“當初還不是為了你,要不然你早就被髮配了…你現在倒怪我了?你真是無恥…”“我無恥?”

万俟子青話未說完,忽然大門處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敲門聲。

“何人?”

万俟子青沒好氣的問道。

“快點開門.”

門口大聲說道。

万俟子青無奈只好先放開憐夢,開啟了大門,憐夢躲進了裡屋,趴在床上小聲哭泣。

“你們…你們…這是?”

万俟子青開啟門後,見了闖進來的一群人吃驚的問道。

“還不快快讓開?皇妃來了…”一名身穿便裝的內侍低聲喝道。

“皇…妃?憐蕾?”

万俟子青結結巴巴的問道。

“放肆,竟敢直呼皇妃?”

一名身強力壯的內侍喝道。

憐蕾在兩名宮女的陪同之下,走進院子擺了擺手,皺眉看著院子之中一地的衣物,看著打翻在地的木盆問道:“我姐姐哪裡去了?”

“你姐姐…她…她不在家.”

万俟子青支支吾吾的答道。

憐蕾看了万俟子青一眼,忽然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哭泣,於是瞪了万俟子青一眼走進了裡屋。

“姐姐?你的臉…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我…蕾兒…你怎麼來了?你…我沒事的.”

片刻後,憐蕾氣得跑出了裡屋,站在院子之中不顧身份,指著万俟子青怒罵道:“王八蛋,又打我姐姐,來人,抓住他,給我打.”

“遵命.”

數名內侍躬身答應了一聲,轉身就揪住欲待逃跑的万俟子青按在地上就是一頓亂揍。

万俟子青倒在地上發出一陣慘叫之聲。

“淑妃娘子,要不要送他去皇城司?”

一名內侍討好的問道。

憐蕾尚未回答,憐夢跑出來哀聲求道:“別打了,別打了,蕾姐兒,饒了他吧,不要送他去皇城司,他…畢竟是你姐夫啊.”

“呸…什麼姐夫?簡直是人渣.”

憐蕾怒道:“姐姐,到了現在你還護著他嗎?他…他簡直是個畜生,來人,給我往死裡打.”

內侍們應了一聲,下手就更加重了,片刻間就將万俟子青揍得奄奄一息的。

“住手”憐夢向憐蕾哀求道:“蕾姐兒快…快喊他們住手,要不然我真的生氣了…”“姐姐…”憐蕾含著眼淚說道:“你…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姐姐…嗚嗚嗚.”

憐夢也忍不住了,抱著憐蕾,兩姐妹哭作了一團。

“姐姐,走,我帶你去爹爹府上,不要跟這個畜生在一起了.”

憐蕾隨後抽泣的說道。

“這…蕾姐兒,不太好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憐夢猶豫著道。

“有什麼不好的?爹爹、孃親知道你現在這樣,肯定心疼死了.”

憐蕾說道。

憐蕾隨後拖著憐夢就向外走去。

“夢兒…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可怎麼活啊?”

万俟子青不顧身上的疼痛,趴在地上拼命哭喊道。

憐蕾大怒,反身對万俟子青說道:“你還是個男人嗎?靠女人活著,算什麼本事?真是令人不齒.”

…。

“信哥哥…嗚嗚嗚…”憐蕾進宮找到趙忠信後,猛地到趙忠信懷裡哭得泣不成聲的。

趙忠信莫名其妙的,放下手中的書籍,摟著憐蕾詫異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誰欺負我的蕾兒了?”

“是你…是你欺負我,不但欺負我…還欺負我姐姐…”憐蕾泣道。

趙忠信聞言更是納悶了,於是連忙問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我如何欺負你…還有你姐姐?”

“就是你…就是你…哼.”

憐蕾趴在趙忠信懷裡撒嬌道。

“好,好,是我,是我.”

趙忠信哭笑不得的勸道:“好了,別哭了,看看,臉上都哭花了,像個小花貓一樣,等下讓人笑話了.”

“我不管”憐蕾緊緊抱著趙忠信,抬頭看著趙忠信說道:“信哥哥,蕾兒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蕾兒.”

“沒問題,儘管說.”

趙忠信微笑道。

“求你…求你殺了万俟子青.”

憐蕾低聲說道。

“啥?你要殺他?他可是你姐夫啊?你為何要殺他?”

趙忠信詫異的問道。

“呸,他算什麼姐夫?他就是個畜生.”

憐蕾恨恨的說道。

憐蕾隨後就將憐夢的情況說給了趙忠信。

“殺,該殺,簡直太過分了.”

趙忠信聞言也是大怒:“來人,將趙達旺給朕找來.”

趙忠信此時是頭一次聽說原來憐夢過得如此悽慘,此使得趙忠信憤怒異常。

憐蕾見趙忠信發怒,自己反倒是有些害怕了,同時氣也消了大半。

“官家…官家,要不然就…就算了,臣妾是氣話…”憐蕾小心翼翼的說道。

趙達旺是什麼人?是統領詔獄的,一旦万俟子青被拿入詔獄,基本上就沒有活著出來的可能了,若如此,姐姐憐夢可怎麼辦啊?憐蕾心道。

趙忠信又是哭笑不得的:“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啊?”

“我…我…”憐蕾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什麼來。

“哈哈”趙忠信見憐蕾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朕跟你說啊,此事的關鍵就在你姐姐身上,她若是對他還有舊情,其他人根本幫不上什麼的,你真殺了他,你姐姐沒準今後恨死你了,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這個道理.”

“嗯…”憐蕾點了點頭。

“你看你,將朕的衣服都哭亂了,走罷,去內室給朕更衣去.”

趙忠信隨後說道。

內室之中“呀,給你換衣服,你脫我衣服幹什麼?”

“嘿嘿,你衣服也亂了,朕今日親自給你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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