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遲遲沒有動靜,但趙忠信不敢有一絲大意,不斷派出遊騎、斥候去探查金軍的一切動向。

此時東京開封府偌大的皇宮顯得特別冷清,整個皇宮除了趙忠信一行人之人,只有一些負責日常清掃宮殿的內侍、宮女、僕人。

話說也整個宋也沒人敢住進開封府皇宮,趙祥收復東京開封府之後,哪裡敢住進皇宮之內?住進去就是僭越,幾乎就是造反了,因而趙祥在取下開封府之後,連看都很少去看一眼。

此時夜色已深,可趙忠信仍是沒有回屋歇息,拿著燭臺,看著掛在宮壁之上的地圖久久不語。

自關隴開戰以來,每日裡至少數封八百里急遞從戰場送到趙忠信手中,趙忠信閱完之後,還要命人送到暫理朝政的張倩、韓世襲等人的手中。

關隴送到東京開封府肯定要比送到臨安快得多,此也是趙忠信此次親自坐鎮東京開封府的原因之一。

趙忠信對八百里急遞還要轉交臨安感到異常鬱悶。

當年趙構選擇行在之所時確實是選擇錯誤,當初應該選在建康府也比臨安府要好到哪裡去了。

趙忠信早就動了遷都東京開封府之心,可遲遲沒有施行。

遷都是個舉國震驚的大事,不僅僅是皇宮遷徙,還涉及到官衙、臣工、百姓及其住所的遷移等等。

如此之大事不花費巨資,不花費大量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除非如董卓、完顏亮般的,一把火將原京都燒燬,然後強逼臣民遷徙。

如此天怒人怨之事,趙忠信是幹不出來的,趙忠信只有等待時機,待時機成熟,再行遷都之舉。

“皇帝哥哥,西夏在哪裡呀?”

正在此時,陪著趙忠信看地圖的趙淑真輕聲問道。

趙淑真與趙孝依差不多大小,已經長成了十幾歲的大姑娘了,長得亭亭玉立的,秀美異常。

趙淑真也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可趙淑真與趙孝依一樣,均不願意嫁人,趙忠信的女人們為她說了幾門親,均被她拒絕了,而趙忠信因事情太多,也未過問此事。

此次趙忠信前來開封,趙淑真央求趙忠信帶她出來見見世面,趙忠信憐惜她自幼父母雙亡,同時趙忠信心中明白趙淑真其實在後宮之中是有些孤獨的,趙淑真畢竟不是趙忠信的親妹妹,而是趙忠信收養的孤女,因此趙淑真心目之中唯一的親人其實就是趙忠信,對於其他人趙淑真只是以禮相待。

幼時趙淑真還有趙孝依這個玩伴,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兩人就有些疏遠了,特別是趙淑真有著強烈的自尊心,對自己的身世感到異常自卑。

內心自卑的人是很難與人相處的。

此時趙孝依也許就要嫁人了,於是趙淑真就更加孤獨了。

趙忠信念及於此,就將趙淑真帶了出來,讓她到處看看,散散心,省得一天到晚的憋在臨安皇宮之中。

“你怎麼還不去睡?”

趙忠信驚醒過來,看著趙淑真問道。

“我。

我害怕。

.”

趙淑真囁嚅的說道。

“來,陪哥哥走會.”

趙忠信對趙淑真說道。

“嗯。

.”

趙淑真欣喜的點了點頭。

兩人隨後走出殿外,向御花園走去,隨行的兩名內侍在前面帶著燈籠,身後跟了一些內侍、宮女。

“你怕什麼?”

走在半路之上,趙忠信輕聲問道。

“聽說。

聽說。

這裡鬧鬼。

.”

趙淑真說著說著,還驚懼的看了看黑漆漆的周圍,不由自主的挽著趙忠信,嬌柔的身軀緊緊的靠在了趙忠信的身上。

“鬼?”

趙忠信聞言不由得笑道:“此處哪裡有鬼啊?何人與你說的?朕一定重重責罰他.”

“就是。

就是有嘛,前兩天夜裡我都聽到鬼叫了呀.”

趙淑真越說越怕,靠著趙忠信愈發緊了:“聽說這個皇宮裡死了好多人啊,肯定都變成了鬼了呢.”

“哈哈”趙忠信聞言笑道:“你個小妮子,平日裡帶著孝依玩耍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嗎?現在如何變得如此膽小了?淑真啊,此處確實是死了不少人,靖康之變之中,有多少後宮女子死在此處,可我跟你說,天子百靈護體,乃是九五之尊,為人教一方之主,神鬼皆要避讓呢,鬼?鬼見了朕都會跑得遠遠的呢.”

趙淑真聞言才稍稍安心,不過仍是緊緊吊著趙忠信。

“啊?不對,皇帝哥哥,你是天子,奴奴可不是啊,萬一你不在身邊,鬼不是又要纏著我啊?”

趙淑真忽然反應過來了,於是又害怕了起來。

“哈哈”趙忠信又笑道:“別怕,你一直呆在朕身邊不就行了?”

“真的吖?”

趙淑真欣喜的問道:“睡覺也是嗎?好啊,有哥哥陪我睡覺,我就啥也不怕了.”

“你。

.”

趙忠信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欲斥責她幾句,可看著趙淑真一雙澄澈如水、不帶一絲雜念的眸子,也不忍心訓斥她了。

趙忠信隨後對趙淑真柔聲說道:“睡。

可不行的,你是我妹子,世上哪有哥哥與妹子一起睡覺的道理?這麼大人了,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如何不明白啊?書上不是寫的有嗎?”

趙淑真小聲嘀咕道:“可。

可你不是我親哥哥啊,為何就不能睡在一起?哥哥,我真的害怕,特別到了晚上,不管是臨安還是這裡,你。

陪我嘛.”

趙淑真咬著粉嫩的櫻唇,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趙忠信撒嬌道。

趙忠信有心訓斥,可看著趙淑真可愛的模樣,心中忽然有了一些心猿意馬。

“瞎說,盡瞎說.”

趙忠信努力穩住自己心神後說道:“自我在廣南之時收養你之後,就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子,甚至將你當做是我的女兒。

.”

正在此時,呼啦一聲輕響,忽然間,左前方似乎是出現了一道黑影,忽的一聲就鑽進了花叢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下花葉在沙沙作響,此時殿外還颳起了惻惻陰風,隱隱約約的還聽到一絲女子的哭泣聲。

“呀。

.”

趙淑真頓時被嚇得臉色煞白,縱身跳到趙忠信懷裡,頭死死的埋在趙忠信的胸口,哆哆嗦嗦的說道:“鬼。

鬼呀。

.”

趙忠信也被嚇出一身白毛汗,渾身雞皮疙瘩也起來了。

滄浪一聲,趙忠信拔劍在手,厲聲喝道:“什麼人?”

“陛下。

陛下。

似乎是個野貓?”

此前被嚇得跌倒在地的一名內侍,爬起身來哆哆嗦嗦的稟報道。

此時燕厲風等皇衛也聽到動靜,均是拔出兵刃就奔了過來。

“去前面仔細看看,他孃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趙忠信隨後吩咐燕厲風等人道。

“諾”眾皇衛迎了一聲,就舉著燈籠、火把仔細查探,於是乎,諸多皇衛整整鬧騰一宿,也沒找出什麼東西來。

“快下來吧,沒事了,不過是頭野物而已.”

趙忠信隨後拍了拍掛在自己身上,就如同一個樹袋熊般的趙淑真說道。

“我不,我不。

著周圍全是鬼呀.”

趙淑真縮在趙忠信懷裡瑟瑟發抖。

“哪裡有鬼啊?說了只是個野物而已.”

趙忠信安慰道。

“什麼野物呀?諾,那裡又來了。

媽呀.”

趙淑真指著前方一團越來越近的白色之物顫聲說道。

趙忠信聞言連忙向前方看去,果然前方一個白色身影是越來越近。

“你們在幹什麼?”

白衣女子縱到趙忠信、趙淑真面前叉腰問道。

兩人緊緊摟著了一起,使得妙音疑心大起,真是個禽獸啊,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

妙音心中暗道。

趙忠信看清楚來人後,翻了個白眼道:“你跑那哪裡去了?”

此女不是妙音又是何人?趙忠信吸取京兆府遇刺的教訓,走到那裡都帶上妙音,妙音武功高強,天下罕逢對手,帶在身邊,對趙忠信來說,就是一大安全保障。

“練功去了,還能去哪裡?”

妙音自幼不懂漢家之禮,對趙忠信說話也經常不會使用敬語,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整個天下也只有妙音一人敢對趙忠信如此了。

“練功?這麼說每天晚上是你鬧的動靜?”

趙忠信問道。

日子久了,趙忠信明白妙月的功夫屬於陰柔之類的功夫,每日裡溫度最低的時候是最佳練功時機。

“什麼動靜?練功當然有動靜啊,怎麼?嚇著了?”

妙月聞言不由得抿嘴笑道。

趙忠信白了一眼妙音道:“我倒沒嚇著,你看看你將淑真嚇成什麼樣子了?”

趙忠信說罷,將趙淑真抱著遞給了妙音。

“原來如此。

我還以為。

.”

妙音將趙淑真摟在懷裡笑道:“不過啊,我發現這裡有些異常呢.”

妙音此言一出,頓時又使趙忠信與趙淑真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齊聲問道:“有何異常?”

“我也說不清楚,總是覺得有些怪異.”

妙音答道。

趙忠信搖了搖頭,隨後對趙淑真柔聲說道:“淑真,別害怕了,你七娘武藝高強,晚上就讓她陪你睡,這下你放心了吧?”

“我不,我不要和七娘睡,七娘身上太冷。

.”

趙淑真噙著眼淚說道。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明:讓你勵精圖治,你去養生?

自知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