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城“太師啊,下官此行是九死一生啊,差點就回不來了,太師啊,下官差點就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張化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杜雄武哭訴道。

張化雲身上沾滿了塵土,臉色還異常憔悴,身上甚至還有少許血跡,此為張化雲故意為之,故意衣服未換,臉也未擦就跑到了杜雄武的面前,以彰顯其勞苦功高。

在張化雲等人離去之時,趙忠信還送了他一份厚禮,當然這種事情是不能在杜雄武面前提起的。

“辛苦了”杜雄武有些差異的問道:“不過是去賊軍軍營傳信嗎?為何是如此這般模樣?”

“太師啊”張化雲接著說道:“那賊酋趙忠信果然是個殘暴之人,殺人如麻,對待自己部下如同豬狗,此為下官親眼所見。

.”

張化雲說到此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太嚇人了,下次打死不去賊營了。

杜雄武聞言看了一眼錢順說道:“原來如此,如此對待部下,其士卒豈能為他死戰?必敗無疑,吾無憂矣.”

杜雄武此前還對換掉李公信有些擔憂,擔憂交趾大軍因此事而戰敗,這麼一來,豈不是與趙忠信做了嫁衣?看來孫錢並不是虛言,杜雄武心中暗道。

“趙忠信此人多大年紀?相貌如何?”

杜雄武隨後問道。

“絕對不超過三旬,相貌倒是英武不凡的,不過下官倒覺得他就更像一頭野獸。

.”

張化雲答道。

杜雄武聞言更是放心了,乳臭未乾的小兒,也敢驅兵犯境?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杜雄武渾然忘了自己兵敗邕州城下之事。

“哦,對了,下官糊塗,差點忘了一件大事.”

張化雲猛地想起懷中還有封黑旗軍急件,於是張化雲取出急件遞給杜雄武后說道:“此信乃是下官趁賊酋醉酒之時偷偷留下的,太師,此乃賊軍重大軍情.”

杜雄武接過信件,細細的看了一遍後喜出望外,大笑道:“真乃天佑我大越國也,哈哈.”

“伯父大人,此信是。

?”

杜如訫伸長了脖子望著杜雄武手中的書信問道。

“賊軍腹背受敵,離覆滅之日不遠了.”

杜雄武將書信遞給?笑道。

“宋軍攻打福建路、廣南路?”

杜如訫看罷書信驚道。

“什麼?”

錢順雖心中明白,可仍是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杜雄武搖頭笑道:“賊軍還說什麼奉旨討逆?這回露餡了罷?老夫倒是想看看賊軍該如何是好?”

廣州急件之上說的是因黑旗軍大舉興兵交趾,而造成了福建路、廣南路兵力空虛,從而宋軍趁機大舉興兵三十萬,水路並進,攻打黑旗軍,留在廣州的申世襲、王剛等人懇請趙忠信就此罷兵交趾,回防廣南路等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信中還提到因宋軍大舉犯境,而造成了申世襲等人根本抽不出人手押運糧草、軍械等至安南之地,這麼說來賊軍也許此時已經糧盡。

想必此時賊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罷?杜雄武心中暗想,至於趙忠信在張化雲面前誇兵,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怪不得趙忠信在與李公信密約之時,給了李公信如此之大的讓步,又答應擁立李公信為帝,又應允給予李公信犀利的軍械等等等等,原來是想盡快罷兵,回到廣南,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若黑旗軍退軍,若李公信銜尾追擊,黑旗軍必將大敗而歸,因而趙忠信千方百計的欲籠絡李公信而化解這場危機。

真是好算計,又能安然撤軍,又能控制安南,老夫豈能讓爾等陰謀得逞?杜雄武心中冷笑道。

“訫兒,立即率御前親軍前往富良江軍中,拿下老賊,由你統領大軍.”

杜雄武隨後吩咐?道。

“侄兒遵命,不過。

.”

杜如訫猶豫著問道:“伯父大人,是否請聖旨?沒有聖旨,侄兒實在不方便行事啊.”

“來不及了.”

杜雄武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每份聖旨都是宮中頒下的嗎?”

“遵命,孩兒明白.”

杜如訫喜道。

大越國李朝御前親軍是最精銳的軍隊,負責護衛李朝皇城,沒有異常或緊急情況,是不會離開皇城的。

可此日李公信正在富良江南岸大營之中處理軍務之時,杜如訫率三千御前親軍闖入了大營,直接開到了李公信的大帳之前。

“你們在外面守住,未得本將將令,不許任何人出入.”

杜如訫全身披掛,冷冷的下令道。

御前親軍眾人齊聲應了一聲,就分散開去,直接接管了帥帳的防衛,李公信的衛士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並且因御前親軍乃是天子親軍,因而不敢違逆,紛紛避讓,同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出了何事?”

正在觀看公文的李公信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於是抬起頭來問道。

杜如訫率上百個護衛闖入了帳中,看著李公信冷笑道:“李大元帥,你做下的好事.”

“你什麼意思?本帥做什麼了?你們想幹什麼?竟敢如此無禮?”

李公信放下公文,一疊聲的問道。

“老賊,少在這裡裝蒜,來人,宣旨.”

杜如訫握緊刀柄下令道。

“皇帝制曰,罪臣李公信世受皇恩,不念皇恩,竟與逆賊勾引,圖謀造反。

除去李公信一切官職,緝入大獄待罪.”

一名宦官宣旨道。

“你們。

你們。

.”

李公信氣的白鬚根根豎了起來,李公信此前接報,說是巡江副將杜如訫不知去向,原來此奸賊跑回升龍城請聖旨去了。

通敵?老子連趙忠信長啥樣都不知道,通什麼敵?李公信心中怒發如狂。

在此緊要關頭,在將要與漢軍決一勝負之際,他們居然對自己下手了,此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嗎?誤國逆賊,氣殺我也!“李公信,還不接旨謝恩?”

杜如訫得意的喝到。

“呸。

.”

李公信怒罵道:“汙衊,一派胡言,本帥豈能勾結賊寇?爾等有何證據說老夫通敵?矯旨,定是爾等假傳聖旨,老夫決不奉爾等假傳之聖旨.”

“對,定是他們假傳聖旨,汙衊大帥.”

“我等不服.”

“大帥,下令罷,末將跟他們拼了.”

“李太尉忠心為國,你們不能如此.”

帳中的李公信手下大將,均是義憤填膺,紛紛大喊大叫,並拔出兵刃,要為李公信討還公道。

“你們要幹什麼?想造反嗎?”

杜如訫嚇得後退兩步連連下令道:“來人,將他們全部拿下,違令者斬!”

杜如訫手下接令後一擁而上,挺刀逼住了眾將,眾將暴跳如雷,紛紛舞弄著刀槍與杜如訫的手下拼殺在了一起,頃刻之間,帳中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喊殺聲響作一片。

不過因杜如訫有備而來,而帳中眾將人數畢竟是少數,雖眾將勇猛,但仍是抵擋不住,已經有數名將領被砍翻在地。

“殺,跟他們拼了,救回大帥.”

此時有將領趁亂跑出了中軍大帳,召集了人馬前來營救李公信。

中軍大帳之中隨即響起了一片喊殺之聲,帳內帳外一片混亂。

“住手”李公信大喝一聲:“都放下刀槍,老夫跟他們走,老夫倒想看看他們想給老夫安上什麼罪名?老夫倒想看看他們有何通敵之罪證?”

在將與黑旗軍決戰之際,大軍不能亂,不能讓自己手下這些悍將折損在自己人的手中,若真如此,交趾大軍必將發生內亂,如此,交趾大軍就完了,大越國就完了。

“證據?”

杜如訫見眾將均被制服了後笑道:“去了大獄,再給你看看證據罷,來人,拿下此逆賊,押往升龍城.”

李公信被五花大綁路過杜如訫之時,看了杜如訫一眼嘆了口氣道:“杜指揮使,為了我大越國,為了我大越國的黎明百姓,萬不可輕敵冒進,據險死守,是為上策。

“。

富良江北岸黑旗軍大營“嗵。

嗵。

嗵”急促的聚將鼓聲忽然在軍營之中敲響,三通鼓罷,所有正將以上的將領必須趕到黑旗軍中軍大帳,否則定斬不饒。

各部黑旗軍將領聞令後,紛紛向趙忠信所在的中軍大帳聚集而去。

眾將心中明白且早已感受到了與交趾大軍決戰之日就要來臨了,此戰事關大局,容不得半點馬虎。

“趙參軍”趙忠信坐在大帳之中問向趙祥道:“兩日後天將降大雨罷?是兩日嗎?”

趙祥聞言頷首道:“節帥,沒錯,是兩日.”

趙忠信望了眾將一眼點頭道:“兩日後此地天將降大雨,大雨就預示著河水暴漲,此。

為我大軍進軍之良機,是我破敵之良機,為此本帥決定四日後與敵決戰,一舉殲滅對岸之敵軍,一舉攻克升龍城,收復我漢家之失地,壯我黑旗軍之軍威,此戰我所有黑旗軍將士必須戮力向前,與敵決一死戰,若有人膽敢畏敵不前,休怪我軍法無情.”

“末將等願為黑旗軍,願為節帥赴湯蹈火,雖萬死亦不辭也.”

“節帥,下令罷,我黑旗軍沒有孬種,定當破敵於江岸,定當攻破升龍城,生擒交趾偽帝.”

眾將群情激昂,紛紛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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