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園又名蘇氏園,是一名蘇姓富商的私家花園,距離臨安約有二十里地,沈園佔地約有數十餘畝之多,園內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綠樹成蔭,一片江南之景色。

蘇園佈局也是極為典雅,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實乃是文人墨客等遊園賞花的一個好去處。

此時雖正當深秋,雖沒有春季那麼百花盛開的,可此時正是桂花飄香的時節,仲秋時節,叢桂怒放,若到了夜靜輪圓之際,把酒賞桂,陳香撲鼻,令人神清氣爽,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因而此時前來此地遊玩的官紳、富豪、文人墨客等等還是有不少人的。

趙忠信、三彪等人騎馬,憐蕾、施小雪乘坐馬車,一行數十人趕了一個多時辰才趕到蘇園趙忠信與三彪等鷹衛均是身穿便裝,除了趙忠信之外,三彪等人均將兵刃等物隱藏了起來,看起來就似乎是官宦巨賈帶著一些家眷、隨從前來蘇園遊玩。

宋失去了養馬之地後,馬匹奇缺,市面之上一匹普通劣馬的價格也是高的離譜,可趙忠信一行人均是健馬,趙忠信的閃電更是神駿異常,此只有高官巨賈才會擁有的。

趙忠信一路之上是暗暗鬱悶,你說你一個嬌怯怯的小娘子,還是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跑到如此之遠的一個什麼勞什子的蘇園遊什麼園啊?也不怕遇到潑皮或者霸佔民女的什麼衙內。

趙忠信一行數十人來到蘇園大門之後,趙忠信就帶著憐蕾、施小雪及數名鷹衛就向內走去,剩下的鷹衛在蘇園門口等候。

一路之上,遊人倒是不少,不過幾乎都是頭戴高而方正的巾帽、身穿寬博直掇之人,一副文人、儒生打扮,還有一些是身穿用鶴羽等鳥的羽毛捻成絨織的鶴氅、頭戴東坡巾的巨賈、高官或其家人,身穿各色服侍的女子也是不少。

趙忠信身穿一件藍色繡金邊缺胯衫袍、外罩一件藍色色立領短後衣,系一條寬幅勒帛,雙腕之上還有著護腕,雖這身武人打扮看起來也是英武不凡,可與周圍遊園之人比起來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顯得特別的顯眼,遊人紛紛側目看著趙忠信一行,臉色或多或少露出了些鄙視的神情。

你一個武人跑來此雍容爾雅的園林作甚?來吟詩作對,還是作詞賦曲?眾人心中均是暗暗好笑。

不過趙忠信久居上位,神情之中不知不覺的帶著一股威嚴之色,於是遊園之人心中只是感到好奇,卻無人敢當面斥責或者詢問。

憐蕾曾經勸過趙忠信,讓其換成文人打扮,可趙忠信實在受不了高巾寬袍,本來就是一介武夫,為何要豬鼻子插大蔥,裝作文人?況且趙忠信的身材是又高又壯,再穿一身儒袍,豈不是不倫不類的?反倒會引人恥笑。

蘇園之內,趙忠信等人不時見到文人們或吟詩作對,或揮毫潑墨,或飲酒賞桂,或借酒發瘋評論時局。

宋透過科舉制擢升官吏,高官顯爵不再為門閥貴族所壟斷,士子們特別是旺族士子們就有了進身之階,他們透過科舉選士能夠獲得高貴顯爵,但卻不似皇族貴卿一樣世襲罔替,於是宦海沉浮、升遷貶墒就是家常便飯了。

因此在這些人之人就形成了一種共同的處世哲學,那就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在朝為官就大幹一番,同時也為自己預留致仕罷官以後的退路,經營園墅別業,就是為了今後罷官退隱之後的獨善其身,如此還能留下閒雲野鶴、超凡脫俗之美名。

因此,園林不但是歸隱者安身立命之所,也是在朝者心嚮往之所在。

宋代罷官免職也是常事,因而在朝官員幾乎都在修造園林,也正因為如此,而造成了宋私家園林的暴增,各地都有,只不過是大小不一而已。

宋之江山風雨飄零,特別是趙構難逃、偏安一隅等事,如此種種對宋文人的內心影響是巨大的,由原來盛唐時期的豪氣干雲、萬里江山,轉為了對家國河山現狀不穩定的憂思,更對廟堂的不滿與失望,因此許多文人士大夫決意歸隱山林,迴歸田園不問國事,就像一隻鴕鳥般的,追求內心的安穩。

他們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北方餓狼正虎視眈眈,隨時隨刻都準備飲馬江南,到那時,必將會是山河破碎、血雨腥風。

“快走,快走.”

憐蕾紅著臉扯了扯趙忠信的衣袖催促道。

憐蕾被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有些臉紅,低著頭匆匆而行,而施小雪確並不在意,興奮的東看西看,就如劉姥姥遊大觀園般的。

“去哪裡?憐。

家姐在哪裡?”

趙忠信也是渾身不自在,不過還是耐著性子陪著憐蕾尋找憐夢。

憐蕾看了看遠處,指著一個熱鬧之處說道:“去那裡問問嘛.”

憐蕾說完就拖著趙忠信向那處走去。

此處熱鬧之地是處粉壁,粉壁之前的空地之上站有數十人,男男女女都有,這些人似乎是在欣賞粉壁之上的題詞。

“好詞啊,好詞!”

“此詞牌每段六仄韻,上三句一韻,下四句又換一韻,真乃千古絕唱也!”

“兄臺只看字嗎?此詞之意表達了其眷戀之深與相思之切啊.”

“兄臺所言甚是,怨恨愁苦而卻又難以言狀的悽楚痴情,真是催人淚下啊,嗚嗚嗚。

.”

“此詞是何人所書啊?”

“嗯,此事老夫知道,兩首詞牌分別是陸務觀與唐蕙仙所書。

.”

眾人邊看邊品頭論足,是議論紛紛,讚歎、同情、憐憫等等各神情都有。

“擷芳詞,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閒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莫!莫!莫!”

有人邊看邊搖頭晃腦的唸了起來:“真乃是千古佳配啊,只可惜了啊,有情人難成眷屬.”

粉壁之前一處較為偏僻的空地上,遊園之人反倒是聚集得較多,其中有一名美如天仙的小娘子,身邊陪同著一名婢女,眾人不知不覺的聚集在了她的周圍,並大聲吟唱、評論,就好像是生怕她聽不見似的。

此名美如天仙的小娘子不是憐夢又是何人?這些人並未注意,不遠處一處水榭之中,有兩男一女的三人邊飲酒邊默默的注視著此處的一切。

“姐姐。

.”

憐蕾忽然發現了富憐夢,於是驚呼道:“姐姐,你。

怎麼了?”

憐蕾看見憐夢之時,忽然發現憐夢臉上掛滿了淚水。

“小妹。

你。

你怎麼來了?”

憐夢隨後也驚道,與此同時,憐夢取出絲巾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姐姐,小妹.”

兩姐妹隨後擁在一起,均哭了起來,就像兩朵並蒂蓮一般,引得周圍遊人側目,許多人心中早已是張開了血盆大口,口水如雨般的從口中流了出來。

這是哪家的姊妹花啊?真是芬芳四溢啊,難道是娥皇女英同時下凡了?也有一些人視若無睹,仍是搖頭晃腦的看著粉牆之上的詞牌,只不過偶爾用他人不易察覺的餘光偷偷的打量著憐夢、憐蕾。

“姐姐。

.”

憐蕾抽抽噎噎的說道:“你怎麼。

怎麼跑這裡來了啊,我回來你都不等我,難道你不想見你的小妹了嗎?你不理我了嗎?”

憐夢聞言臉上微微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我。

我。

沒有啊,我只是。

只是。

.”

只是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正在此時,趙忠信四平八穩的走上前微笑道:“好了,此處不是說話之處,我們去那邊罷,你們兩姊妹也好敘敘姐妹之情.”

“官人,去哪裡啊?”

憐蕾含著眼淚問道。

憐蕾此言一出,頓時引來周圍眾人對趙忠信怒目而視,原來是名花有主了?且是個武人,雖看起來此人應該是官宦人家的,可也是個武人不是?怎比他們這些才子啊?此更使得眾人胸中是憋悶難當,真是一朵鮮花或者兩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之上,眾人心中是暗暗企盼,只盼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之上盛開,而不是兩朵。

,不對,那個武人身邊還有一朵鮮花,看樣子是兩朵鮮花一起插在了牛糞上了啊。

這個武人身邊怎麼如此之多的鮮花啊?真是老天無眼啊,眾人要是知道還有六七朵鮮花一齊插在了牛糞之上的話,非被氣得排隊跳河不可。

此三朵鮮花一起出現,使得滿園秋色似乎是一下子轉變為了滿園春色。

“奴家拜見郡王爺.”

憐夢見到趙忠信之後,臉上是更加紅了,憐夢欲待逃走,可禮不可廢,於是只好嫋嫋婷婷給趙忠信施禮。

“家姐不必如此多禮,蕾兒、雪兒走罷.”

趙忠信隨後說道。

原來如此,周圍的眾人頓時就醒悟了過來,原來人家是大宋郡王爺啊,郡王爺多幾朵鮮花,也就無可厚非了,況且堂堂大宋郡王爺也不是什麼牛糞啊。

不過也有人心中暗暗鄙視不已,趨炎附勢、貪慕虛榮看來並不是只有男子,女子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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