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信揮毫潑墨寫下得意之作後,帶著三女施施然的就準備返回富府,殊不知自己已經惹下了禍端。

三女的神情是不盡相同,施小雪識漢字,卻對詩詞也是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趙忠信所提之詞好與壞,於是一路之上有說有笑陪著趙忠信向園門口走去。

富憐蕾、富憐夢兩女均是紅著臉、低著頭,碎步疾走,已經走到了趙忠信等人的前面去了,只不過憐蕾發覺自己在趙忠信的前面,於是就停了下來,等待著趙忠信,憐夢帶著一名小婢女已經到了園門口了。

“趙忠信,你這個無恥、狂妄之徒,你給我站住.”

正在此時,趙忠信等人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喊住了趙忠信等人,引得眾多遊人側目而視。

三彪等鷹衛頓時大怒,竟敢直呼王爺姓名,竟敢當眾辱罵王爺,主辱臣死,這還得了?三彪等鷹衛伸手摸向鼓鼓囊囊的腰間,就欲拔刀相向。

趙忠信連忙阻止住了三彪等人,轉過身來,如此良辰美景,如此佳人如玉,若動刀槍,一片刀光劍影,豈不是大煞風景?趙忠信等人只見不遠處追過來一名二十五六歲、相貌俊俏、身穿青色長衫的男子正氣沖沖的對趙忠信呵斥。

趙忠信觀此人相貌之後,頓時就想起來了,此人不就是前幾日自己率軍入城之時為自己喝彩的那個年輕人嗎?為何此時對自己如此無禮,並且一副怒氣勃發的模樣?其身後不遠處也趕來一男一女兩人,看樣子是與青衫男子是一同出遊的。

趙忠信轉身對青衫男子說道:“這位兄臺請了,不知這位兄臺尊姓大名?為何對本王口出如此羞辱之言?”

“王爺?”

青衫男子聞言冷笑道:“王爺也不能有辱斯文,王爺也不能仗勢欺人.”

趙忠信聞言奇道:“本王與你素不相識,連你的姓名都不知道,如何羞辱你了?如何仗勢欺人了?”

“務觀,罷了,罷了,不必如此啊,回去罷,繼續陪我喝酒去罷.”

正在此時,從青衫男子身後趕過來一名年約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勸道,此名男子身邊還站著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的,看向趙忠信的眼神也是有些氣惱的。

務觀?周圍看熱鬧的遊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在粉壁之上寫下千古絕句的陸游陸務觀。

周圍遊人明白了,可趙忠信一時未反應過來,於是低聲問向三彪等人:“務觀是何人?”

“官人,粉壁。

.”

憐蕾低聲說道,憐夢聞言後,心中也是有些震驚,低著頭偷偷打量著陸游。

原來如此,原來是正主來了,趙忠信以詞戲弄了陸游,自己也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其後此名男子走到趙忠信面前唱了個肥諾道:“這就是威名遠揚的南海郡王啊,為我大宋收復安南,果然英明神武,王爺,在下姓趙名士程,務觀他多有得罪,在下為他賠不是了.”

“不敢,仁兄不必多禮.”

趙忠信見趙士程謙遜有禮,沒有皇室宗親的架子,心裡對此人倒有些喜歡了。

“請問趙郡王真的是太子少師之子嗎?”

趙士程隨後又拱手問道,趙士程目前靠祖蔭被封為郡公,爵位也不小,,任知宗正司事,負責處理一些宗族事務,不過沒有什麼實職。

左朝奉大夫趙子偁秀州病逝後,被恩贈為太子少師,趙忠信是趙子偁之子的訊息此時已經傳到臨安,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趙忠信也未認祖歸宗。

“本王自幼與家人離散,對往事也已回憶不起了.”

趙忠信答道。

趙忠信採取了申世襲的建議,因而並未承認,不過也未否認,只是一句話含糊帶過。

“哼,皇室宗親也不能仗勢欺人.”

陸游仍是憤憤的說道。

陸游簡直鬱悶之極,昔日的嬌妻已成他人之婦,心中是黯然神傷,只恨自己無法違背母命,而捨棄瞭如此才貌雙全的嬌妻,可趙忠信居然在粉壁之上提了什麼伊人已為他人妻?這不是往陸游心口上插刀子嗎?還該該該。

陸游怎不憋悶要死?趙忠信聞言心中也有些生氣了,這還沒完沒了了啊?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郡王爺,廣南之主,被陸游左一個仗勢欺人,又一個狂妄之徒的羞辱,趙忠信心中越想越是憤怒。

不過趙忠信表面之上並未表現出異常憤怒的模樣,只是冷冷的問道:“本王如何仗勢欺人了?”

“粉壁之事,你是何意?”

陸游恨恨的問道。

“哈哈”趙忠信聞言大笑道:“難道不是嗎?如此如花美眷,居然被你棄之如敝屐,難道不是活該嗎?後悔?悔之晚矣.”

憤怒之中的趙忠信就絲毫不給對方留面子了,況且趙忠信與陸游本就是素不相識的,為何要給他留面子?“你。

.”

陸游氣得臉色通紅:“父母之命,我能有何辦法?若是換做是你,又當如何?”

趙士程身旁一名貌美女子,趙忠信此時已經猜出了她是何人了,應該就是唐婉,此時唐婉聽聞陸游之言後,眼淚已經流了下來了,梨花帶雨的,情形甚為可憐。

“沒有若是.”

趙忠信冷冷的說道:“本王自幼與家人離散,家中只有義母,義母乃是個知書達理之人,斷不會為此不妥之事,況且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沒有辦法的,世上無難事,人心自不堅,最關鍵的還是你,乃是你心智不堅,怪不得旁人,況且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再悔恨,又有何用?錯?既然知道錯了,就應該善待自己身邊之人,你不是已經娶了新婦了嗎?還生了三子,此時再提此事,豈不是徒惹煩惱嗎?不但對你自己,也同時引起他人的煩惱,你是在他人的傷口之上又撒了一把鹽,你明白嗎?”

趙忠信說罷看了唐婉一眼。

“彩,趙郡王說的在理.”

“是啊,是啊,趙郡王說的太對了,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趙郡王果然是明大理之人啊.”

周圍遊人紛紛為趙忠信喝彩,叫好不已。

憐夢有些詫異的看著趙忠信,此人一向粗魯無禮,放蕩不羈的,今日這是怎麼了?又是題詞又是講道理的,這不是他的風格啊?憐蕾、施小雪眼冒金星,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

三彪等鷹衛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小樣,跟王爺鬥嘴講道理,你還嫩了點,三彪等人均想到。

“我。

.”

陸游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趙忠信越說越氣,走過去指著陸游的鼻子說道:“你什麼?好男兒志在四方,今日我大宋外有強敵虎視眈眈,至今二帝未還,北方故土被金人、夏人的鐵騎踐踏,北方我大宋之百姓日日在金人的淫威之下哭泣,此時好男兒當從軍報國,就算不能從軍,也要為收復我大宋故土盡一分自己的力量,如此才不愧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整日裡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悽悽慘慘,是何道理?是一個好男兒該做的事嗎?”

“彩,趙郡王忠勇.”

“是啊,不思報國,一天到晚的卿卿我我的,混吃等死嗎?”

周圍遊人又是爆發出一陣喝彩之聲。

趙忠信乘勝追擊、趁火打劫,又指著唐婉說道:“還有你,別看你是個婦道人家,本王今日興致來了,還是要說兩句,你離了他難道就不能活了嗎?整日裡錦衣玉食的,你還要怎樣?你可知道在這世上許多百姓日子比你艱難萬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他們怎樣了?他們就不活了嗎?我北方淪陷之地的百姓之中有許多女子,她們被金人凌辱,我大宋宗室也有許多女子至今仍在金地受盡凌辱,她們就不活了嗎?她們忍辱偷生,她們一直在等待我大宋王師,收復故土,本王看你是未經歷過風雨,不知道這個世上的艱難.”

“奴。

奴。

你。

你。

.”

唐婉愕然的看著趙忠信,怎麼說的說的,說到我身上來了,還有就是,他是如何知道我有求死之心的?“滄浪。

.”

趙忠信又是半刀出鞘,眾人發出一陣驚呼。

“啊?你要幹什麼?”

唐婉嚇得面容失色。

“滄浪。

.”

趙忠信又還刀入鞘:“沒事,本王發洩一下.”

憐夢、憐蕾、施小雪一齊向趙忠信白了一眼。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在下今日受教了.”

趙士其拱手對趙忠信說道。

“還有你。

.”

趙忠信又指著趙士其的鼻子說道:“你大度是罷?大度得將自己的嬌妻向外送嗎?還安排酒宴,讓兩人重敘舊情?我要是你,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他怎麼逮誰罵誰啊?我又如何招惹他了?趙士其氣的半響未說出話來,不過趙忠信說的有道理,讓兩人不見面是為最佳,自己偷偷的與嬌妻過小日子不就完了,惹這些煩惱作甚。

“哈哈哈哈”眾遊人聞言均大聲笑了起來。

“權相當道,小人居於廟堂之上,吾等是報國無門.”

陸游憋紅了臉說的。

“務觀,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趙士其左右看了看說道。

“報國無門?”

趙忠信大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何謂報國無門?報國無門可以到我廣南來啊,我廣南招賢納士,來者不拒.”

趙忠信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衙內,按族譜他該是你的族孫啊,你是他的叔祖,你。

你為何?”

趙士程府中一名隨從低聲問道。

他是我族孫?我是他族孫還差不多。

趙士程心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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