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內新修建了一個三層樓高的大型建築,名曰望清樓,又稱廣南署,望清樓坐北向南,佔地約四十畝左右,共分三層,頂部是攢尖頂結構,其內有牌坊、譙樓、丹墀、儀門、甬道、戒石亭、東西廂房、月臺、大堂及其東西耳房,還有專供官員歇息的內堂、後堂等等。

望清樓為黑旗軍廣南官衙,是黑旗軍集中處置公事之處,底樓是處置廣南政事之地,二樓主要為處置軍務之處,三樓就是南海郡王公事及其議事之所,集中公事,既能惠民,又能提高黑旗軍公事效率,防止拖拉扯皮,還能節省空間,廣州十年間,人口激增,城池內的空間是越來越緊張,因此黑旗軍官衙集中在了一起,就能節省不少空間了。

望清樓兩側各有兩處黑鷹司的兵營,用以護衛、儀仗等等。

站住三樓大理石闌干之處,望向可三輛馬車並行的官道,只見街道之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有趕著貨物進城做生意的商賈,有優哉遊哉看街景計程車紳,有騎馬的官吏或巡檢司之人,有沿街叫賣的小販,有跑來跑去的閒漢、小廝,有揹著書箱進城趕考的書生,有揹著竹簍的行腳僧,士農工商、三教九流是無所不有,有漢民、瑤民、侗民、苗民,甚至來自大食國、拜占庭帝國、三佛齊、安南路、占城、麻逸等地的蕃商、海商等等。

“王爺,此比臨安如何?”

陪著趙忠信站在三樓的知廣州公事辛贊笑問道。

辛贊十年前去過臨安,當時的臨安可不比現在的廣州。

“應該還差些,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了.”

趙忠信答道:“不過我廣州許多行業都是新興的,他們可比不上.”

周圍眾官聞言都笑了起來,趙忠信鼓勵創新,重獎發明創造,因此許多行業臨安等地根本沒有或者說是區別很大,如錢莊、大型製作作坊,趙忠信一直重點發展大型化、集中化,並一直要求充分利用火力、水力、風力,如此就能人的雙手解放出來,不再需要日復一日繁重的勞作,並且作坊所產之物成本是越來越低,所產倒是越來越精美,此也使得宋地之內的商人許多人都來嶺南進貨。

黑旗軍軍器監更是如此,批次生產肯定要比零星的要好許多。

黑旗軍糧食生產也越來越向著農莊化發展,集中種糧、產糧必將會節約不少資源,並且糧食畝產也是越來越高。

廣南百姓也是生活的越來越富庶,並且許多人已經意識到此為趙忠信不斷擴張所帶來的益處,若趙忠信此時下令再去攻取哪個地方或邦國,幾乎所有人都會支援的。

當然若是經常戰敗,勞民傷財的,就另當別論了,可趙忠信用極小的代價,而取得如此豐厚的回報,此何樂而不為?趙忠信已經逐漸逐漸潛移默化了廣南之地的官吏、百姓、軍卒,那就是戰爭就是財富,掠奪就是原始積累。

既然女真就是透過掠奪而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帝國,趙忠信為何就不能?況且趙忠信掠奪的手法可比女真要高明的多,那就是邊掠奪邊輸出,掠奪的是資源、財富,輸出的是先進的技術,甚至有的時候趙忠信是先建後得,先付出再獲取回報,因此三佛齊、廣南、麻逸等地的百姓日子也是越過越好,雖趕不上廣南之地,可比從前獸皮泥碗的日子好到哪裡去了,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反抗黑旗軍?況且趙忠信也是充分尊重他們的王室、宗教信仰等等,趙忠信不是女真原始人,趙忠信不會乾涸澤而漁的傻事的。

目前趙忠信就是用刀劍驅趕,他們也不願放棄與黑旗軍建立長期經貿關係的。

黑旗軍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我只做生意,其他不管,由其自便,當然稅賦等等必須給予黑旗軍極大的優惠。

黑旗軍目前一切均按趙忠信的設想走上了正軌,黑旗軍官吏、軍卒、百姓的日子也是越過越舒適,不過趙忠信是不打算長期這麼下去的,不會讓他們長期處於安逸之中。

天下未平,何談安逸?“辛知州”趙忠信隨後笑問道:“你的孫兒多大了?在講武堂覺得如何?”

“稟王爺,疾兒他十三歲了,講武堂修習一年了,這小子對軍事很感興趣啊.”

辛贊答道。

“呵呵”趙忠信笑道:“再過幾年,他就可以從軍了,辛知州,本王有些預感,他今後也許會是一員沙場虎將.”

“啊?王爺謬讚,下官惶恐.”

辛贊聞言歡喜的說道。

眾人說話間,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大堂之中,趙忠信待眾人都坐下後問向申世襲:“申相公,目前好多了吧?”

趙忠信之師,韓世忠已經病逝近兩年了,當初趙忠信回到廣州之後,就令全軍戴孝服喪,以盡孝道,申世襲本名其實是韓世襲,乃是韓世忠的堂弟,韓世忠病逝後,申世襲也是異常悲傷,因此此時趙忠信才有這麼一問。

“好多了,多謝王爺掛念.”

申世襲躬身答道。

趙忠信擺擺手道:“恩師西去,本王也是痛心,本王與恩師之間名為師徒,實為父子,因此恩師之未了心願,本王決意替師行之,本王決意不久之後,就揮師北上,完成恩師未了之心願.”

眾人聞言均是大吃一驚,這才剛剛平定了南方,他就耐不住性子了?就要北上攻打宋軍、金軍?此戰可是非同小可,與南大宋海那些蠻狄小國完全不同啊,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血戰,黑旗軍將要面臨兩個強大的對手,黑旗軍行嗎?況且目前黑旗軍名義上仍是大宋之臣,如此擅動刀兵,必將被天下人所不齒,被天下人所詬病。

妄動刀兵,興不義之師,必將會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

一眾武官倒是欣喜若狂的,終於有大仗打了,此戰若勝,眾人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趙忠信將會稱帝,那麼他們也將會是從龍之臣,將會是水漲船高,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什麼?王爺要攻打宋軍?王爺此時斷不可輕舉妄動啊。

.”

李寶吃驚的問道。

韓六,現在恢復了本姓,與趙忠信一同回到廣南之後,被趙忠信升為黑旗軍舟師正將,其後兩年間,李寶率舟師立下了無數戰功,現已升為黑旗軍沿海置制副使,黑旗軍舟師都副統制。

此其中有趙忠信舊情,最主要的還是李寶果然是韓世忠麾下一名勇猛善戰、經驗老道的舟師將領。

“王爺”此時就連申世襲也開口反對道:“我黑旗軍平定安南、占城不久,剛剛平定了南海諸邦,南方戰略也初是初步完成,其中的變數太多了,安南、占城、麻逸等地的百姓是否心服?這些地方是否安定?依下官看來,其中是暗流湧動啊,因此不可不防,此為其一,其二就是我黑旗軍多年用兵耗費錢糧等物無數,雖目前已是財源廣進,可要同時與宋與金開戰,耗費將是巨大的,是無法想象的,如此勞民傷財,我黑旗軍能堅持多久?況且目前黑旗軍兵力也是不足,要想北上攻宋,必須廣徵士卒,如此將會嚴重影響黑旗軍之大業,下官肺腑之言,請王爺三思.”

王剛細細聽完後沉吟道:“申相公說得在理,不過末將以為相公有句話說得有些不妥,那就是同時與金與宋作戰?金在北面,中間還隔著一個宋,若先取宋,再揮師北上,與金決戰,這也不是不可行的.”

“王知使所言甚是.”

蕭達成開口道:“十年前,宋軍就不是我黑旗軍的對手,如今我黑旗軍養精蓄銳已經十年了,兵強馬壯、兵精糧足,宋軍目前就是我軍的對手了嗎?王爺、諸位相公,兒郎們士氣高漲,只盼王爺揮師北上啊.”

“對,對,揮師北上,鼎定天下,收復故土.”

“王爺您早該如此了,這個天下只有王爺坐得,其他人老子不服.”

眾將吩咐開口,表示贊同。

“王爺,諸位相公.”

陸游開口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在趙忠信的激將法之下,陸游最後還是跟隨趙忠信來到了廣南,做了兩年胥吏之後,被趙忠信提升為參贊軍機一職,暫時跟在趙忠信身邊。

“知無不言,言者無罪.”

趙忠信開口道。

趙忠信未料到自己提兵北上之言,會引起這麼大的反響,不過兵者,國之大事也,確實應該慎之又慎。

陸游起身施禮道:“黑旗軍養精蓄銳十年,朝廷何嘗不是如此?甚至還要多,雖朝廷目前權臣當道,武力廢弛,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軍自紹興協議之後,未經歷過戰事,時間已達十餘年了,因此宋軍的實力也不可小覷,最要緊的是,此時金人換帝,下官已得知宋、金邊境是越來越緊張了,金軍隨時可能南下攻宋,此時我黑旗軍若挑起與宋的戰事,豈不是便宜了金軍?最好的辦法就是伺機而動,坐收漁翁之利.”

趙忠信聞言大喜,完全是與自己想一塊去了,於是趙忠信笑著取出一封密信遞給申世襲道:“務觀所言甚是,本王並未說北上就一定是攻打宋軍,申相公,你看看此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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