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城郊外某處軍營

殿前親軍都副指揮使武安國領兵兩千駐紮於此。

武安國與楊嗣明等人約定三日後動手除去杜雄武及其黨羽,雖說是三日後動手,可武安國當日夜裡回到軍營之後就令所有部下回營,沒有將令不許一人外出,發放各種軍械,並嚴加戒備,為三日後的行動做好準備。

武安國統兵多年,經驗非常豐富,知道有備無患的道理,於是武安國邊是秘密的準備,邊派出去了大量密探,察探升龍城中的一切動靜,不過到目前為止,派出去的密探沒有一人回來,武安國因此得不到城中的任何訊息,武?也因此憂心忡忡的。

“武指揮使,宮中來人了。”武安國正在軍帳之中坐立不安之時,部下前來稟報道。

“宮中?人在哪裡?來了多少人?”武安國聞言吃驚的站起身來問道。

宮中來人?這麼晚了,這個時候宮中為何會來人?他們來幹什麼?武安國聞言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了。

“就在營房之外,天太黑,看不太清楚,大約有數十人左右。”武安國部下答道。

“嗯,傳令下去,令各部做好應變的準備,你們幾個隨我出去。”武安國思慮片刻後說道。

。。。。。

“皇帝制曰。。。命御前親軍都副指揮使武安國即刻起入宮覲見,手下兵馬交給左金吾裴磊統帶。”宮中一名內侍宣旨道。

“入宮覲見?”武安國問道:“天色如此晚了,難道太后、陛下還未歇息嗎?”

“此話是你問的嗎?為何還不接旨交出兵馬,難道你想抗旨嗎?”為首的一名內侍喝問道。

武安國聞言搖頭道:“非也,不是末將想抗旨,而是夜色已黑,看不清此聖旨的真假,末將得到的將令是領兵駐防此地,未得李都統的將令,不敢妄動。”

武安國此時已經看見不遠處的夜色之中,隱隱約約的有許多人馬,武安國已經感覺不妙了,於是偷偷的揮手讓部下做好應變的準備。

“大膽,假聖旨?難道我等還有假嗎?也罷,右武衛阮楊,你來宣讀李都統的將令。”此名內侍隨後說道。

“末將遵令,武指揮使,奉李都統將令,命你交出兵馬,即可入宮覲見。”阮楊聞言對武安國說道,不過阮楊的目前有些閃爍,看起來有些害怕的樣子。

武安國此時才注意到了人群之中的阮楊,於是問道:“阮武衛,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這麼晚了喊我等入宮?你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武。。。武指揮使。。。”阮楊支支吾吾的答道:“聽說。。。聽說出大事了,因而叫。。。叫我等入宮。”

阮楊邊說邊朝武安國拼命使著眼色。

“哦,既然如此,本將回去稍作安排,換身衣物就隨諸位入宮。”武安國點頭道。

其實武安國已經看出了阮楊的異常,武安國打算回營安排兵馬將這些人等一舉拿下,救出阮楊。

可阮楊會錯了意,以為武安國上當了,於是忽然掙脫周圍數人的束縛,不顧一切的衝上幾步大聲喊道:“武安國,快跑,事情已經敗露了,他們這是要捉拿你等。。。”

周圍挾持阮楊的武士大怒,撥出利刃,衝上前去將阮楊剁翻在地。

“武。。。帶。。。快。。。走,日後召集人馬為我等報仇雪恨。。。”阮楊最後吐出這句話後就氣絕而亡了。

“阮武衛。。。”武安國見狀悲聲大喊道。

“武安國抗旨不遵,實為造反,來人啊,拿下此等反賊,太師必有重賞。”一名禁軍將領隨後撥出腰刀,大聲呼喊道。

周圍眾人聞言齊聲應了一聲,揮舞著刀槍就向武安國等人撲去,剎那之間,早已埋伏在周圍的禁軍兵馬從夜色中湧了出來,跟隨著統領向武安國所在的營地殺去。

此時武安國已經退回到了營地之內。

武安國緩緩的抽出腰刀,冷冷的下令道:“逆賊專權,矯旨欺騙我等,妄圖致我等於死地。”

武安國隨後翻身上馬,揮舞著手中長刀大聲喊道:“將士們,隨本將迎敵。。。”

武安國此時已經明白了事情已經敗露了,寡不敵眾,只有殺出去再說,以圖日後東山再起。

“殺殺殺!”升龍城城外的曠野之中頓時就響起一片喊殺之聲,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慘叫聲、刀刃入肉之聲等不絕於耳。

武安國乃是大越國一員猛將,勇猛善戰,並且治軍有方,平日裡也是善待士卒,武安國手下的禁軍均願意為其死戰,眾士卒在武安國的統領之下利用營寨拼死抵擋前來剿滅武安國的禁軍,雙方無數士卒在武安國的營寨附近亡命搏殺,箭如飛蝗,矢石如雨。

“跟著我從北面衝出去。。。”武安國舉起兵刃大聲喊道,武安國明白僅憑此簡陋的營寨根本無法抵擋對方的狂攻,於是打算從北面衝出重圍。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西面的簡陋寨牆就在對方的狂攻之下轟然倒塌,無數禁軍從倒塌之處拿著各種兵刃蜂擁而入,與武安國的手下士卒貼身肉搏。

因人數相差太遠,武安國等人也就漸漸的抵擋不住了。

武安國大吼一聲,揮舞著兵刃率先向北衝去,北面有條小河,趟過此河就能衝出禁軍的包圍圈了。

武安國手下有三百親衛,均是騎兵,且驍勇善戰,三百親衛騎兵緊緊跟隨著武安國殺出了條血路,趟過了小河,向著遠處落荒而去。

騎兵速度快,能夠輕易趟過小河,並能迅速的擺脫追兵,可步卒就不行了,紛紛被追上來的禁軍刺死在河灘、小河邊上,轉眼之間,小河周圍死屍遍地、血流成渠。

“我的兄弟們啊。。。”武安國遠遠看到此等慘狀,頓時仰天長號,悲憤的哭喊道。

“武指揮使,快走罷,再不走就晚了。。。”武安國手下哭喊道。

於是武安國僅剩不到三百人突出了重圍了,向著涼州落荒而去,武安國部下剩餘計程車卒均被屠戮殆盡。

。。。。。

升龍城皇宮之中

“太后,此次謀逆雖只是楊嗣明、武安國、阮楊、阮國等人密謀,可此等賊子平日裡與蘇憲誠、李公信等人來往甚密,因而蘇憲誠、李公信等人與此事脫不了干係,微臣奏請太后降下懿旨,捉拿蘇憲誠、李公信等人,以正國法。”杜雄武持笏奏道。

杜雄武此次只是獲取了楊嗣明等人密謀刺殺自己的證據,可並沒有蘇憲誠、李公信與之勾結的證據,因而杜雄武可以派兵捉拿楊嗣明等人,可不敢對此二人輕舉妄動,特別是李公信手中還握有一部分的軍權,因而杜雄武打算奏請懿旨,如此,自己就可能名正言順的清除自己的政敵了,從而獨掌朝綱。

黎太后乍聞此事頓時驚了個目瞪口呆,從杜雄武口中說出的是楊嗣明等人打算誅殺黎太后、李天祚、杜雄武等人,打算另立新君,可黎太后回過神來細想,此根本就不可能的,要說楊嗣明等人想要誅殺杜雄武還有可能,要知道目前把持朝政的可是杜雄武,而英宗李天祚手中幾乎就沒有什麼權利,為何要另立新君?況且英宗李天祚之姐,也就是楊嗣明之妻曾在在黎太后面前暗示過楊嗣明對杜雄武把持朝政極為不滿。

此時黎太后已經明白了杜雄武的用意,那就是清除他的政敵,以達到他不可告人之目的。

萬不能讓他此奸計得逞,否則李朝也許真的不姓李了,而姓杜了,黎太后心中暗道。

於是黎太后緩緩的說道:“杜太師,僅憑來往就不能斷定蘇尚書與李都統亦參與了此次謀逆罷?況且蘇尚書此人德高望重、聲名極佳,不能就為此就定他的罪罷?太師是否有些多慮了?太師是否再斟酌一二?”

“太后,老臣為了我大越國殫精竭慮,為了我大越國長治久安老臣是嘔心瀝血,蘇尚書此人平日素有賢名,老臣亦是敬佩有加,可也不能因為此就任其胡作非為,太后啊,您可知道以往篡位之人哪一個不是德高望重、聲名極佳之人?太后,先帝曾經說過,蘇憲誠此人不可委以重任,此乃先帝之明見也,老臣為了我大越國,請求太后頒下懿旨,以正乾坤。”

杜雄武說罷就跪在地上,痛苦流涕。

良久之後,黎太后皺眉說道:“也罷,暫且拘押蘇憲誠罷,不過李公信李都統在軍中的威信極高,就暫時不要動他罷,以防亂了軍心。”

黎太后不得不讓步,不過黎太后怎麼也要保住李公信,李公信握有部分軍權,且對皇室忠心耿耿的,也只有他才能與杜雄武相抗衡,有了他才能防止杜雄武行叛逆之舉。

“太后明見,老臣叩請太后即可頒下懿旨。”杜雄武隨後說道。

李公信在軍中威望極高,此時動他確實不太妥當,若拿下李公信,也許會引起軍中騷亂,而此時大越國正與占城交戰,此時動他也許會引起占城前線潰敗,因而杜雄武就打算暫時放過李公信,待日後有機會再讓自己的心腹取而代之。

第二日,升龍城全城戒嚴,無數大越國士卒捉拿叛黨及其家眷,牽連著甚眾,而杜雄武大開殺戒,清除異己,殺了八千餘人,流放了上萬人,整個升龍城都陷入了一片恐怖之中,升龍城官吏、百姓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

“三彪,速速召集申世襲、辛贊、王剛、雲書海等人帥府議事。”趙忠信捏著一封來自交趾的密報後連連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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