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李橈震驚,腦子裡突然閃電的掠過一個念頭。

心理專家得到了他的眼神詢問,輕輕點頭。

李橈心一沉,整個人的面部黑若鍋底。

國會大樓,私密會議室內。

靳廷森一身黑衣,一臉肅殺的坐著,冷峻凌厲的臉沒有被日光照拂,沉在陰暗中,寒氣逼人。

邢寬與伍妙音察覺他身上已經有了殺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在邢寬的示意下,伍妙音頂著壓力開了口:“阿森,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的直覺告訴我,危險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靳廷森身影不動。

邢寬見他不動搖,暗自嘆氣,又問:“顧小西那邊有訊息嗎?”

一直沒動的靳廷森搖頭。

伍妙音疑惑的看著邢寬,這件事她怎麼不知道?邢寬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道:“既然這樣,這件事多半是真的,不然她收到訊息不可能不過來。

眼下李橈對我們的信任已經岌岌可危,我們不能再將李迦放在那個地方了,否則遲早會暴露的.”

靳廷森聽了邢寬的話,微微仰起頭,目光浮在半空,隨即閉上了眼。

已經整整四天了,李迦的別宮什麼動靜都沒有,而且裡面的人也沒有外出,一點線索都沒有。

而且他還讓那邊的人查了出入境的名單,上面只有顧小西進入的記錄,卻沒有出境的記錄。

既然沒有離開,那她就還在裡面。

可是她遲遲不現身,這無疑在側面應證這個事實。

想著,他不禁傾身,將身子彎成一個弧度,以此壓抑著正在破土而出的心悸。

伍妙音見靳廷森還是不肯鬆口,繼續勸說:“阿森,你到底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難道你真的要為了顧小西把整個國家的人民都推至炮火之下嗎?之前顧小西不是說過嗎?她最想的就是有個自己的家,如今她算是沒有如願,難道你忍心也讓今今步她的後塵嗎?”

她的一番話,如同另一柄鋒利的刀扎入了靳廷森的心窩。

他整個人驀地睜眼,用著極痛又極悲的眼神望著她。

邢寬暗自為伍妙音的機智鼓掌,這個時候不能從大事上讓他動搖,只能從他的軟肋下手了。

“昨天我陪著李橈又去了一趟現場,那個心理專家將現場看得很仔細,就連地面的劃痕都看得認真,我感覺紕漏很有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要知道研究這種細節的人,思維跟我們不同,就算我們以為萬無一失,也沒有辦法做到不留一絲破綻。

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儘快找個合適的藉口將李迦放出來.”

靳廷森冷哼:“合適的藉口!你以為李迦不會計較這件事嗎?一旦他回去了,我們兩國之間的關係就能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嗎?”

邢寬與伍妙音一愣,兩人都不敢保證。

他們綁架的不是一般人,而是鄰國的王子,唯一的皇室繼承人。

“我可以先跟李迦去談,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邢寬主動請纓。

伍妙音立刻附和:“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李迦來這邊,能單獨跟你談顧小西的事,說明他還是有心跟你和解的。

雖然你的作為有些過分,但是卻沒有讓他有危險,如果解釋得當,還是有可能和解的.”

兩人紛紛看著靳廷森,希望他能懸崖勒馬。

靳廷森沉默著,他的沉默太深,太沉,使得四周的空氣都凝住了。

他的目光默默的看著伍妙音,停留了一會兒後又挪至了半空,這是他這段時間經常會有的出神。

繁多的思緒在心底堵住,迫切的想要堵住那即將脫籠而出的痛楚。

可是她的話如同一陣波濤,霎時間衝破了那片兵荒馬亂的思緒,痛楚隨著血液的流動遍佈了全身。

伍妙音還想說什麼,被邢寬理智的阻止了。

伍妙音不解,邢寬卻不贊同的搖頭。

這個時候的靳廷森已經是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如果她在逼,他很可能會衝動行事。

年少時他經歷過黑暗,長大之後又獨受旁人不能體會的艱辛與煎熬,而這般磨礪過的他依然不是感情的對手。

只要心底的那處柔軟坍塌,他就會再度墮入那片他曾經遍體鱗傷也要爬出的深淵。

那時,就為時已晚了。

伍妙音被邢寬兩度阻止,只能將嘴間的話壓下。

片刻後,邢寬將她拉了出去。

縱然現在已經是火燒眉毛,但是他還是認為靳廷森應該獨處。

在兩人離開之後,一直保持著僵硬體態的靳廷森才恍若大廈傾塌般彎了身,他的雙手不自覺的抱住了自己,這是他受到傷害時最本能的方式。

他將身子彎成蝦米,以此才抵擋正在體內肆虐的疼痛。

可是能保護到的都是他的身,他的心在他不能保護的範圍之外,嘶鳴般的尖叫著。

鄰國,顧小西在渾噩的度過一天後,找了一處安靜的小徑上坐著。

昨天遇到蕭沁,讓她心虛的不敢走大路,只能沿著小路遁走。

這條路很是僻靜,加上灌叢遍生,枝繁葉茂,白天的時候走的人不多。

不過這樣有利的環境,在晚上是卻是很多小情侶的私會密地。

坐在木椅上,看著蔚藍的天空,她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沉重。

她不關心蕭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在意的是之前去李迦別宮,管家對她說的話。

看起來李迦是遇到了問題,但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因她而起。

不知道李迦是否讓靳廷森相信了之前的訊息,也不知道兩國之間的合作是不是受到了影響。

以前她總以為自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自己的路,以為只要逃離了靳廷森的掌控範圍就可以自己生活,以為不惜放棄今今走出靳家就能得到新生,可是沒想到卻只是將禁錮自己的心的範圍擴大而已。

身在自由,心不自由,哪裡都是牢籠。

而她現在就在這片牢籠中水深火熱。

看著茫然無邊際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到底在哪裡?自己彷彿就是一個麻煩,走到哪裡麻煩就會到哪裡。

她的自憐自艾沒有持續太久,在一對小情侶牽手走入這片靜地後她就識趣的離開。

走出靜地,她朝著宿舍走去。

剛走到臨近宿舍的地方,就聽聞前方有爭吵聲。

起初聽不清,隨著她走近對話聲漸漸清晰。

“我告訴你了,顧小西不在,怎麼你還想硬闖我們學校的宿舍不成!”

“我就是硬闖了又怎麼樣!只要我想,你們這裡的校長辦公室我也能進!”

“喲,了不起嘛!那你去校長辦公室啊,來我們女生宿舍幹什麼!走!走!我們這裡不歡迎非住宿的陌生人!”

“你竟然敢轟我!信不信我立刻能讓你從這裡消失!”

“說話還真是大言不慚,難不成你能在這裡滅我的口嗎!”

“混賬!你竟然敢挑釁我!”

“……”顧小西疑惑,聽著聲音兩個都很熟悉,其中一個明顯是文茜,她看起來嬌小,但是一旦發起脾氣來氣場直達三米,幾乎班上的人都怕她。

但是另一個,她沒有聽出來。

走到繞過通往宿舍的一個圓形花臺後,她才看清跟文茜爭吵的人是誰。

那一身的白色,那一身的嬌貴,那一身的嬌俏,不是李檬,是誰!但是她為什麼會來這裡!文茜與李檬兩人呈面對姿勢在吵,因為她那邊面對著顧小西,看到顧小西出現後立刻跟她打眼色。

顧小西明白她是在催自己走,但是她想要知道李檬的來意,所以不願走。

而李檬雖然被文茜氣得半死,但是見她衝著自己的背後擠眉弄眼,也領會了幾分。

回頭正好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顧小西,眼瞳驀地一縮。

比起上一次見,顧小西瘦了許多,自然也抽條了許動。

以前的她是柔弱,但是現在的她卻是纖細,那種纖細不是暴瘦,而是女人特有的柔軟。

加上她本身性子安靜,五官又清秀,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纖麗。

竟比從前還要美上幾分。

她立刻放棄與文茜的口舌之爭,轉身就朝顧小西氣勢洶洶的走來。

顧小西看到她面色不善的走來,沒有躲開,而是恬淡的等著。

文茜知道李檬不是好惹的主,又看顧小西不逃,生怕她會被欺負,急急的追了過來。

之前只是被爭吵吸引的觀眾見劇情急轉,自發的跟了過去,彷彿在等待一場好戲的開場。

在眾目期盼中,李檬很給力的滿足了她們的期待。

走進顧小西,二話不說揚手就想要給顧小西一個巴掌。

慢了一步的文茜看到李檬驟然出手,立刻出聲提醒顧小西:“小西!”

那巴掌下去,顧小西的臉非腫不可!李檬傲慢的嘴角勾起,眼中露出了得意。

但是她還是低估了顧小西。

已經數度栽在她手裡的顧小西料到她的公主脾氣上來會給自己幾分顏色,一直防備著。

看到李檬的手一揚起,她就出手了。

當自己的手被顧小西緊攥在手裡,沒有打到她時,李檬心中湧現了更大的怒火與憋屈,衝著顧小西嘶吼:“顧小西,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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