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炮出現在售賣清單上,沈墨這是沒想到的。
雖然沈伯說炮是二手的,沈墨也還是覺得意外。
畢竟在裝備落後的華夏戰場上,火炮一直都是緊缺的支援武器。
別說義大利炮這種步兵野戰炮了,就是迫擊炮放到八路軍隊伍裡面都是當寶貝一樣伺候著。
亮劍裡面,李雲龍帶著新一團打坂田聯隊的時候,全團也就柱子那一門迫擊炮。
否則也不至於被鬼子逼的最後只能從正面突圍了。
所以,別說二手的,哪怕是三手四手,只要還能用,那就是大寶貝。
所以沈墨交代沈伯對於清單上的武器能買多少儘量賣多少,錢不夠了再匯款。
不過沈伯回電說是最多隻能買半個營的裝備,而且還是以中正式步槍為主。
畢竟現在想跟閻老西做生意的人很多,人家不缺買主。
沈家能弄到這些份額,還是因為沈彌的關係比較硬,再加上票子撒的夠多,所以才能擠出來半個營的裝備。
沈墨有些失望,覺得還不如像李雲龍那樣搶鬼子搶偽軍來得快。
不過聊勝於無,有半個營也比沒有的好。
不過最後沈伯說了一個意外訊息,讓沈墨又成出了不少興趣。
說是太原兵工廠還有一條中正步槍以及子彈的生產線想要轉賣,問沈墨有沒有興趣。
沈墨一聽,這當然有興趣啊。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有了生產線,自家又有煤礦和鐵礦,回頭搞個小型鍊鋼廠,到時候自產自用剛剛好。
最讓沈墨感興趣的是這條子彈生產線。
因為口徑的子彈,不僅中正式步槍可以用,毛瑟98k同樣也能使用,盒子炮也能用,甚至34輕機槍和42重機槍都能通用。
這對於保安團的後勤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利好訊息。
沈墨當機立斷,回電沈伯,讓他無論如何要把這條生產線給拿下來。
錢不是問題,沒錢了自己可以去找老爹申請一些。
老爹不夠的話,還有那些士紳大戶可以捐獻一些的。
畢竟謝寶慶版的燕雙鷹還沒有開張呢。
想到這裡,沈墨決定今天派人給謝寶慶傳個訊,讓他開始幹活,籌措一點軍費。
沈伯最後回電表示會盡量完成少爺的吩咐,並說一切順利的話大概半個月左右能回來。
發完了電報,叫做餘小魚的發報員小姑娘捧著那一沓電文交給沈墨,畢竟這是私人電文,電報館不能留存的。
“小姑娘,你在電報館一個月多少薪水?”
沈墨看著圓圓臉的餘小魚,忽然笑著問道。
“五塊銀元.”
看著這位沈少業沒有傳聞中那麼嚇人,餘小魚膽子也大了起來,恢復了少女的朝氣蓬勃,脆生生地回答道。
銀元就是影視劇中常說的大洋。
大概估算的話,這時候的一塊大洋相當於原本時空一百五十塊人民幣左右。
當然,肯定會略有起伏。
這是從購買力來說的。
大洋其實一直也是在貶值的,最低的時候一塊大洋的購買力相當於一百塊人民幣。
比照的是2022年的人民幣購買力。
所以,眼前這個叫做餘小魚的發報員一個月的工資也就相當於500至750元人民幣之間。
沈墨皺皺眉道:“我看你發報手法挺專業的,怎麼才拿這麼點?”
“我是學徒工,還在實習期。
等我轉正了薪水就能漲到七塊銀元了.”
餘小魚昂著頭,有點小得意地說道,看起來對未來還是充滿憧憬的。
沈墨奇怪道:“館長不是說你是這裡技術最好的發報員嗎,沒想到竟然是個學徒工?難道是他糊弄我?”
餘小魚連連擺手道:“館長沒有騙你,若是比發報手法還有譯電能力的話,我的確是我們這裡速度最快的。
我從小就學東西很快,所以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不難。
館長答應下個月就給我轉正的。
等我轉正了薪水就跟其他同事一樣多了.”
小姑娘說這番的話的時候充滿著自信。
沈墨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可愛的小姑娘,生出了要把她拐走的想法。
當然,不是拐賣人口,是想讓她去保安團給自己當譯電員。
不過這種聰明的小姑娘不能直接說讓人家跟自己走,否則會被當成騙子的。
沈墨故作可惜地搖搖頭道:“真是太可惜了.”
餘小魚睜大眼睛疑惑地道:“可惜什麼?”
沈墨看了看她,搖頭道:“還是不說了,我怕你聽了之後會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說完轉身就要走,心裡邊卻在默數一二三。
剛數到二的時候就聽到餘小魚有些急切的聲音:“請等一等!”
沈墨心中一笑,留步轉身看著她故意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餘小魚猶豫了一下道:“你剛才說的可惜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晚上肯定會睡不著覺的.”
說著還雙手合十做出了一個可憐兮兮拜託了的樣子,腮幫子鼓得跟一隻小倉鼠一樣。
沈墨都快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嘴上假裝嘆口氣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
我是說以你的能力和水平,一個月才拿五塊七塊的薪水實在太可惜了。
據我所知,別的地方的電報員最少一個月都能拿到十塊銀元。
甚至有些地方的人還能拿到十五塊甚至二十塊一個月的薪水。
所以,我才覺得你有點可惜了.”
餘小魚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眼睛掙得圓圓的,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嘴裡喃喃道:“竟然有這麼高的薪水?”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看著沈墨道:“你說的一定是上海北平那種大城市吧?那裡薪水再高,我也去不了啊。
我還得照顧家人呢.”
沈墨好奇問道:“你家裡有幾個人?”
餘小魚道:“我爹身體不太好,常年吃藥。
我娘給人縫縫補補打短工掙點錢。
我還有一個妹妹,才五歲,我娘每天出去幹活的時候都帶著她。
不過她可乖了,很懂事,也不給娘添亂。
所以,我要好好掙錢,幫我娘養家,給我爹抓藥看病.”
原來也是個窮人家的孩子,難怪五塊錢一個月都很滿足的樣子。
不過這個年代,這樣的家庭比比皆是。
能勉強活著都算是一種幸福了。
沈墨也不逗她了,對她道:“我說的一個月可以拿十五塊,甚至二十塊的工作不在北平,也不在上海,就在咱們晉城。
你考慮一下,如果想要換工作的話可以來沈家找我.”
沈墨說完就帶著衛兵離開了,留下餘小魚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發呆,臉上的神色有點意動,也有些猶豫。
離開電報館,沈墨坐上偏三輪向著沈家大院駛去。
沈伯說的事情他要跟老爹說一聲,畢竟這個家還是老爹當家。
回到家,老爹正好從外面回來,臉上掛著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沈墨笑道:“爹這是遇上好事情了,讓我猜猜,是不是又從那幫老傢伙手裡榨出了一些油?”
沈彌瞪了兒子一眼一臉正氣地道:“什麼話?爹那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了商會同仁們又給保安團捐獻了五萬軍費,讓你說的好像坑蒙拐騙一樣.”
“是是是。
老爹英明,縣長大人英明,是兒子說錯話了.”
看著嬉皮笑臉跟自己開玩笑的兒子,沈彌忽然道:“是不是沈伯那邊有訊息了?”
沈墨豎起大拇指道:“爹到底是爹,一猜就著。
您那縣長終於名正言順.”
沈彌聽了倒是沒有太激動,畢竟戰爭時期這縣長就是個補鍋匠,背鍋俠,根本算不上什麼好差事。
他當縣長也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所以也只是鬆了一口氣而已。
“走,進屋去說.”
父子二人進了書房,在裡面說了整整一個小時的話才出來。
沈墨詳細給老爹解釋了一番那兩條生產線的重要性,沈彌最終也答應全力支援,幫他拿下那些武器還有生產線。
跟老爹談好了這些事,沈墨正要離開的時候,卻被沈彌叫住了。
“兒啊,既然北邊的形勢這麼差,閻長官都有跑路的趨勢,那鬼子到來的速度很有可能會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啊。
保安團現在剛成立,武器裝備都沒到位,根本就沒有戰鬥力。
你可要有這個準備啊.”
沈墨理解老爹的意思,笑著安慰道:“爹你就放心當你的縣長,打仗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鬼子那邊我一直派人盯著。
保安團雖然現在還不頂用,但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上面有人。
那位大人物不會坐視鬼子佔領晉城的。
私下已經派了一支精銳到了晉城,就在咱們城外的倉庫那邊駐紮。
這支部隊全部裝備了德式武器,小鬼子要是敢來,絕對夠他們吃一壺的.”
沈墨的一番忽悠算是給了老爹一個定心丸。
沈彌眉頭舒展開了一些,但是看起來還是有點將信將疑。
沈墨乾脆道:“爹,晚上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沈彌答應了下來。
他的確有點懷疑兒子的話,一直在琢磨到底兒子攀上了什麼樣了不起的大人物,竟然會派精銳的正規軍來晉城聽他指揮。
聽著跟做夢似得。
現在看到兒子主動要帶他去看,心裡已經相信了一半。
在家裡吃過午飯,沈墨坐著偏三輪前面帶路,沈彌則坐著小轎車跟在後面,先是去了城北的保安團營地視察了一番。
有溫青青這個副官監督,營地修建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訓練場基本修建完畢。
沈彌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器械,聽著兒子頭頭是道地給自己講解那些器械的作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心中卻著實讚歎。
這個臭小子離家兩年,不知不覺已經成長成了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真是讓人欣慰。
沈彌又誇讚了一番溫青青,然後又找了個藉口,跟著沈墨一起向著鷹巢駛去。
到了鷹巢,見到了那一百多名全副武裝,軍裝嶄新,精神抖擻,裝備精良計程車兵,沈彌徹底相信了兒子的話。
本來還有點擔心這些士兵對兒子這個小年輕會不服氣,畢竟驕兵悍將嘛,兒子這麼年輕,能不能鎮住他們真不好說。
但是親眼看著兒子對那些士兵發號施令,士兵們言聽計從,一點都沒有驕兵悍將不服管的樣子,沈彌是既驚訝又開心。
看來兒子在那位大人物心中地位很不低,而且破有本事,所以這些精銳士兵都很服氣他。
“爹,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安心了許多?”
從鷹巢出來後,沈墨故意逗老爹問道。
“不錯,一看就是精銳。
我問你,這些是不是就是中央軍嫡系部隊?我聽說那位委座手下的嫡系都是全部德式裝備的.”
沈彌連勝讚歎,最後看了一下左右壓低聲音問道。
沈墨心中想笑,但是面上卻故意很嚴肅地道:“爹,這些事情你心中有數就行。
其實,我是上面派到晉城的一個特派員,主要使命就是要保住晉城。
所以,很多事情你應該明白吧?”
沈彌嚇了一跳,湊近兒子低聲問道:“兒啊,你不會是那位戴老闆的人吧?”
沈墨一愣,離開明白老爹這是將自己當成軍統的人了,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爹,你想多了。
我上面的人可不是戴老闆,比戴老闆還要厲害.”
沈墨隨口瞎編,但是聽在沈彌耳中,卻更是嚇了一跳。
“該不會,不會是那位吧?”
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畢竟他再從容穩重,也不過是一個商人,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那位扯上關係,所以才會如此不淡定。
沈墨這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只好模稜兩可道:“爹,你就別問了。
總之,我會幫你守住晉城的,絕對不會讓鬼子佔了晉城的.”
沈彌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著兒子,最終只是擠出來一句話:“爹相信你。
不過爹也想告訴你,伴君如伴虎,你現在還很年輕,雖然爹不知道你是怎麼一步通天的,但是一定要謹慎小心,不可驕怠,免得自誤啊!”
沈墨知道老爹想劈叉了,歪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但是系統的事情沒辦法解釋,只能點點頭道:“爹,你說的都有道理,我心裡有數.”
沈彌這才神色鬆緩了一點,坐上車,跟兒子一起向城裡返回。
今天這一趟出城,對他來說是又驚又喜,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