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啊跳過了！我還沅怎麼度過第一個在綠洲的夜晚呢】【奇怪，流量突然用光了怎麼回事？】【我這裡好像不動了，是我卡了嗎？】【我也卡了！】【話說，雖然我們看到的是直接跳過了一個夜晚，可是在沅希又不是沒有意識，在他的記憶裡，時間是正常流逝的吧……】【嘶——】負責綠洲欄目的工作後臺，程式設計師也飛速忙碌了起來，鍵盤的敲擊聲中，夾雜著幾句緊張的通話。
“這小孩昨天晚上到底想了多少東西啊，記憶體全滿了！”
“圖特！配合清除一下！”
“指揮是不是手滑了……”“原來無意義的內耗這麼可怕，大家以後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啊！小心把我們的腦子弄壞！”
在後臺人員飛速的動作之中，斗轉星移的景象逐漸重新動了起來，沅希的身影在燃盡的火堆前出現。
他畏寒般地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呼吸短淺，眉頭緊擰，顯然在睡眠中，大腦也沒有停止活躍。
“這是做噩夢了吧……”後臺裡，一個戴著鏡片的女人朝牆上掛著的人像瞥了一眼，嘟囔：“為人父母果然需要上崗培訓.”
短暫的危機解除之後，大家都鬆了口氣，“幸好只有一夜，這件事還是要跟指揮通報一下，以後還是二十四小時執行吧，晚上也不能疏忽.”
“好累，電子嬰兒簡直比真嬰兒還要可怕.”
一名男程式設計師喝了口水，道：“我兒子出生的時候也沒勞累那麼多人.”
“沅希.”
就像一開始的時候一樣，有人的聲音傳入耳中，沅希恍惚了一陣，驀地睜開眼睛，坐直身體，豎起耳朵。
“天亮了，你還好嗎.”
大腦中的思想冗餘被清理，但某些極端的情緒依然存在於記憶中，沅希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背，小聲說：“不好.”
姚熠轉著手裡的筆，冷淡的臉部曲線略略有些僵硬。
流量又在飛速流逝，記憶體則在飛速增長。
“看上去，他需要安慰.”
一個電子音在指揮室響起，“如果您真的希望接手他，我建議您先去上幾節馮思然教授的課程.”
姚熠：“那是誰？”
“一個育兒專家.”
“以後不會了.”
就在沅希以為他又一次消失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抱歉.”
沅希立刻仰起臉，只看到遍地枯黃的樹葉和燃盡的火堆。
他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對方的道歉。
這裡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家，這個唯一能與他對話的人，看上去雖然和善，但對於沅希來說，也並不算十分親密。
畢竟他昨晚喊了很久對方都沒有理會。
他在島上找了一塊片狀的岩石，然後又爬上了一棵樹上，開始用石頭砸一根有嬰兒手臂粗的樹枝。
梆梆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島嶼，伴隨著海浪的聲音。
姚熠看了一陣，掃了一眼彈幕區，道：“你在幹什麼.”
“做斧頭.”
“嗯？”
“砍樹，搭房子.”
說話的時候，他沒有停止動作，砸出一處裂痕之後，便直起身用力拿腳去蹬。
他抱著一根樹主幹，去踹那個準備做斧頭把手的枝幹，氣喘吁吁，道：“晚上很冷，再這樣下去，如果沒有房子，我會被凍死.”
昨天晚上，他已經感受過冷氣作用在面板上的觸感。
咔地一聲，枝幹脫落，他的腳因為用力過大跟著下墜的枝幹一起，猛地踏空。
彈幕裡瞬間：！！！！！但他並沒有摔下去，而是一瞬間抱緊了樹主幹，用上身的力氣把踏空的腳收回來，然後滑了下去。
繼續用石頭砸去多餘的枝幹。
【所以，綠洲原來是荒野求生嗎？】【聽上去蠻刺激的……但崽崽的腳好像流血了……】是剛才踩空的時候，被墜落枝幹的另一端刮的，正好在腳踝內側。
他的個人狀態再次亮起了黃燈。
與此同時，程式裡彈出一個對話方塊：檢測到角色處於受傷狀態，是否需要購買藥物？注：購買需要開啟商店，是否確認開啟？開啟商店藥品欄，裡面果然擺滿了各色藥物。
姚熠隨便選了一種，正要購買——提示：贈送金幣僅可用於購買基本飲食，不可購買藥物，是否充值？注：即便不購買藥物角色也會在七至十天內康復。
並且，為了給您帶來更沉浸的體驗，角色將增加破傷風的機率。
【啊這？？】【要是我自己在玩我就直接不治了……我還沒體會過什麼叫破傷風呢】【哈哈哈，我也選擇不治！】【破傷風？歷史書裡好像有記載過，據說以前的人得了是可能會死亡的……沅希應該不會死？】【真的有點嚮往那個充滿意外的時代呢~】沅希用樹皮把石頭纏在樹枝裡的時候，耳邊再次響起了聲音：“不用搭房子，你現在向左走，會看到一個小房子，裡面有醫藥箱，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沅希對此抱有懷疑態度：“我昨天走遍了全島，沒有房子.”
“現在有了.”
沅希把褲腿紮緊，扛起自己的斧頭，半信半疑地往那邊走去。
一百米之後，果然看到了一個紅色屋頂的小屋子，他立馬圍著屋子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人，甚至地上也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但是，這裡卻多了個嶄新的屋子，他很確定昨晚是沒有的。
“這是，剛建的嗎？”
姚熠沒有回答。
“我都沒有聽到動靜.”
沅希困惑地放下斧頭，走進小屋，在裡面發現了一張小木床，床邊放著一個醫藥箱，裡面有一些常用藥。
黑色的褲腿被血浸溼，黏答答地粘在腳踝上，沅希在床邊坐下，眉心擰起，剛有點想法，腦子就變得緩慢起來。
直到他拿著醫藥箱出門。
姚熠問：“怎麼了？”
“我要出去找水.”
沅希解釋，“清洗一下.”
“……屋裡有水.”
沅希：“？”
他又重新走進去，發現帳篷的角落果然放了一桶純淨水，不確定地看了一陣，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哈哈哈你迅速點開商店偷偷擺水的樣子好狼狽~】【笑死了，這漏洞百出的飼養方式】【提醒一下，只有床沒有被子喔~】【再提醒一下~崽崽不能用純淨水洗澡喔~】【再再提醒一下，屋子裡還缺個廚房和浴室喔~】【浴室！所以崽崽洗澡的時候也會直播嗎！】……沅希沖掉了腿上的血跡，然後根據醫藥箱裡的說明書，先用酒精清理了傷口。
那處皮開肉綻，棉籤擦過的時候帶起幾縷碎肉，看著都疼。
彈幕上嘶聲一片，沅希的臉也微微皺了起來。
等到纏好紗布，他才微微吐出一口氣。
房子建好了，也就意味著沅希的斧頭暫時沒用了，今晚他將會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但肚子卻叫了起來。
“你可以去門口找一些吃的.”
沅希抬頭又看了一眼屋頂，沒想到自己在屋裡做什麼他都能知道，他聽話地走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幾顆土豆。
在沅希撿土豆的時候，姚熠根據彈幕區的提醒思考了一下後續對方可能需要的東西，與圖特對話。
“如果我現在把房子換掉，他會不會發現不對？”
“過分顛覆常識的話，就算把他的思考速度降到百分之一，也一定會.”
準備升級房屋的游標縮了回來。
沅希用t恤兜著撿起的土豆，站在原地了一陣，道：“天上每天都會掉土豆嗎.”
本該存在的警覺在思維速度下降的情況下被稀釋，只剩疑惑。
姚熠敲了敲桌面，沒有回答。
沅希兜著自己的土豆回到了小屋，這一次，他發現小屋裡多了一個小灶臺，還有一個四方小桌。
他：“？”
沅希皺著眉站在小桌前。
掉落土豆的地方並沒有太遠，他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屋子裡就這樣平平多了兩件他接下來正好需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應該是那個先生給的。
他怎麼可以無聲無息地做到這一切？比如這個房子，比如這張床，比如現在多出來的必需品，比如那些突然出現的土豆……他是，神嗎？這個想法出來之後，思維陡然變得順暢了起來，所有不對勁的地方似乎也都有了解釋。
他忍不住再次朝屋頂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小木屋，頂梁是木質的，大小均勻，根根分明，看不出絲毫人工的痕跡。
所以，真的是神嗎？新添的灶臺上面成套地放著油鹽醬醋和各種刀具，沅希拿起灶臺上的小刀把土豆削皮，然後切成塊放在鍋裡，兌水開煮，最後坐在小桌前。
想問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傷口有點癢癢的，沅希隔著紗布撓了撓，感覺卻是撓不對地方，於是便彎腰把紗布拿了下來。
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痊癒。
鍋內的水很快沸騰了起來，切成塊的土豆在裡面上下起舞，沅希的表情逐漸變得呆呆的。
【崽崽看上去好迷茫的樣子……】【我要是他我也迷茫，哎。
】【給孩子個手機玩吧，流量消失的速度好像又在加快了】【腦補了一下崽崽在前面往伺服器存思想垃圾，圖特跟在後面吭哧吭哧清理的樣子……】【圖特好慘哈哈哈】“沅希.”
沅希回神，雖然看不到人，但還是本能地仰起了臉。
“那是特效藥.”
沅希眨眼，屈指撓了撓耳朵，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觀眾無法看到的管理面板上，冒出了一連串的程式碼，破譯之後變成了一行字。
提示：【沅希】猜測你是一位神明。
提示：【沅希】接受了這個答案。
姚熠挑了挑眉。
“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圖特的電子音道：“好處是他不會因為程式裡面違背常理的一切而崩潰，並且開始降低對您的警惕，減少思想垃圾的產生。
壞處是，長此以往，他會對您形成依賴，從而無法正常接納自己曾經的記憶，這會阻撓他的康復.”
“你縱容他這樣想，應該是已經權衡了利弊.”
姚熠把目光從螢幕上移開，開始起身收拾桌子上的檔案，道：“我還有個會議要開，有什麼問題你隨時傳送到我的終端.”
正要出門的時候，耳中又傳來那個清澈的少年音：“我大概要在這裡呆多久？”
姚熠腳步未停，淡淡答：“等你找回記憶的時候.”
入夜，沅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雙臂交疊在身後。
他很努力地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但是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除了知道自己姓沅名希，腦子裡轉來轉去就只是一堆的問題。
為什麼神先生要說他只要找回記憶就可以離開？他的記憶跟這裡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難道是他自己囚禁了自己？他被自己的思想囚禁了？這裡其實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他被困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意識？只要悟道成功，就能超脫？可以見到那位與他對話的神？【哎呀，吃個飯就發現我寶在笑呢！笑起來好好看！！】【就衝我崽這顏值，估計很快要迷倒全星際了】【只有我好奇他在想什麼嗎？】【可憐，這屋子裡什麼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我崽只能靠腦補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了。
】這到底是哲學宇宙還是魔幻世界？沅希放任自己胡思亂想，因為昨天晚上對話失敗，他也沒有再花費心思去找對方說話，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夜晚的涼意再次悄無聲息地籠罩小木屋裡，沅希逐漸在睡夢中蜷起身體。
指揮室的艙門被開啟，一雙黑靴逐漸靠近了懸掛在艙內的多個螢幕。
這些螢幕上，多是一些軍艦主艙以及小型無人機巡邏戰區的畫面。
與這些剛硬冷厲的畫風格格不入的是排列在最左下的一個螢幕，一盞昏黃的煤油燈光暈充斥著整個螢幕，顯得異常柔和。
男人的腰倚在桌側，手指在虛空之中輕捻，昏黃的畫面放大在眼前。
畫面旋轉，蜷縮在小床上的人露出了正臉，眉心微鎖，顯然睡的不甚安穩。
第二天早上，沅希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腦袋下面憑空多了個枕頭，身上也多了一床被子。
他坐起來看了看，感覺好像是下半夜的時候睡得更舒服了一點。
花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仰起臉：“早安！”
【今天沅沅的心情很好喔~】【夜貓子表示昨天晚上指揮偷偷給崽崽加了一床被子哈哈哈】【何止啊！還有一個冰箱，一個書架，一個小衣櫃！】【我崽再也不用跑出去撿土豆啦！雖然看上去土豆也很香的樣子】【這一塊錢是賞給指揮的！有生之年能看到11指揮這麼貼心真的是我輩的幸運~】【我來給崽崽充流量啦~30g應該夠腦速狂開五分鐘了吧哈哈哈】沅希也是一睜眼就看到了這些添置的物品，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冰箱旁邊圍著看了看，很意外地居然看到了連線的充電線。
但問題是，昨天這裡是沒有插座的。
不禁露出讚許的眼神，神先生糊弄人還是很認真的。
已經接受了對方是神的事實，沅希沒有再多想，而是來到了衣櫃旁邊。
開啟櫃門，裡面只有兩套衣櫃自帶的t恤，其中一件短袖t恤還印著一個簡筆畫，畫上有一顆長在小島上的椰子樹，一個圓圓放光芒的太陽，還有幾條曲線畫成的海浪，天空飛著幾個倒寫的人字一樣的海燕。
下面有幾個字母：oasis。
沅希發現自己會拼這個單詞。
綠洲。
沅希拉出裡面的鏡子，把t恤放在身上比了比，這個t恤是白底，上面的簡筆畫對著鏡子一看，頗有幾分熟悉。
“簡直像是這個小島的宣傳畫.”
沅希對著照了照，從裡面拿出了一長一短兩條褲子，短褲的口袋上同樣印著oasis的字母。
“像個標籤.”
沅希猜測：“難道是品牌？”
一個叫綠洲的服裝品牌。
為什麼服裝品牌會起這種名字？沅希納悶地把短褲丟回去，然後拿起另外一個長袖長褲放在床上，開始拿盆接了水往鍋裡倒。
昨天神先生給他的那一桶水好像取之不盡，沅希倒滿了鍋，然後把桶放在地上，裡面很快又會恢復到之前的水量。
這也是沅希猜測對方是神的原因。
【這一大早的煮水是……？】【昨天晚上他臨睡前就聞了自己衣服，但是應該沒找到換洗的，又沒有被子取暖，就乾脆直接上床睡了，今天又有被子又有新衣服，顯然是要洗澡啦~】【我去！這是我不開會員能看的嗎？】【哦呦哦呦！這是不是得有個大澡盆才行？！那個小洗臉盆坐得下嗎？！！】【指揮呢指揮呢！人在哪裡啊！我給錢球球給崽崽買個大澡盆好嗎！】【春花秋月】打賞了100星幣。
指揮艙裡空無一人。
沅希的房間裡很多都是簡易的，比如簡易灶臺，簡易小桌，簡易臉盆，這些都需要後期升級才會改變。
當然，沅希是不明白的，他此刻正在把熱水倒在簡易的臉盆裡，然後往裡面加入冷水，取過簡易的白色毛巾泡在裡面，抬手掀起t恤下襬。
準備擦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麼漂亮的寶寶在我面前喜找找啊啊啊！】【我去，這真敢播啊】【這小腰！這小肚臍眼！！！】【我去我去，這就是少年人的身材嗎，好緊緻的腰線啊嗚嗚嗚嗚】【再往上點好嗎媽媽想看嗚嗚嗚】【為什麼停下了啊嗚嗚嗚嗚】撐在t恤裡的雙臂一頓，沅希鬆了手，把衣服拉了下去。
彈幕紛紛不滿了起來，沅希卻是仰起臉看了一會兒屋頂，道：“先生，你在嗎？”
【哈哈哈原來擔心指揮偷看】【警惕心很強的寶寶~】【這不是應該在燒水之前就想到的嗎？這思考速度下降的也太多了吧哈哈哈哈】【指揮不看！他這個點應該在開會，沒有看你啦寶寶】“先生？”
沅希又喊了兩聲，猜測對方應該沒有在，他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請不要看我.”
說完，他臉稍微有點發燙。
雖然理智告訴他神應該不會看他，但他還是覺得說出來更加安全一點，這樣就可以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意志……他應該不會拒絕。
他胡亂想著，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一鼓作氣地掀下t恤。
拘起熱水潑在臉上，他輕輕閉了一下眼睛，臉部的面板被溫水浸潤，初始像是隔著什麼，逐漸才感覺面板吃到了水汽。
沅希仔細擦了一下身體，間隙又偷偷往上面看了好幾眼，儘管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看到對方。
等到收拾完畢，他很快地把新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把擦身的水都潑出去。
該填飽肚子了，他起身來到了冰箱前，開啟門之後，滿臉的輕鬆與滿足瞬間僵住了。
【可惡！為什麼給我們看房頂啊！！指揮又不在，給我們看怎麼了！】【這肯定是圖特乾的了……他一向很尊重人類的隱私。
】【啊啊啊指揮為什麼不在！要是他在的話應該就給我們看了！】【這麼嫩的小朋友我真的好多年都沒見過了！身邊全都是三百歲的老臘肉！！！】【為什麼啊啊，我朋友專門給我發了訊息，我放棄了打了一半的副本來看的嗚嗚嗚】【我是在公司裡冒著被罰款的可能偷偷來看的……啜泣】“他人呢？”
黑色帶金邊的帽子被放在桌子上，男人在椅子上坐下，隨手把螢幕放大，道：視角怎麼調那麼遠.”
他瞥了一眼評論區，在圖特開口之前，明白了一切。
圖特道：“如果您也想看，我可以把剛才小屋裡發生的一切剪錄給您.”
“不用.”
姚沒有利用管理許可權肆意調整視角，而是取過帶來的檔案，一邊翻閱一邊道：“他依然還是人類的一員.”
“我忍不住思考，您是因為對於人類的尊重，還是因為對人類的身體沒有興趣.”
姚熠不置可否，隨口道：“他只是個孩子.”
調遠的視角里，小木屋裡走出了一個人，端著盆往外潑水。
幾分鐘後，確定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隱私行動，姚熠重新把畫面聚焦在島上唯一的活物上，卻見對方正耷拉著眼皮站在冰箱前，看上去有些鬱鬱寡歡。
“怎麼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沅希回神，他鬆開扶在冰箱門上的手，從冰箱裡拿了兩顆土豆，道：“沒什麼.”
他覺得這樣很不禮貌，人家已經對他很好了，而且很體貼地準備了好多吃的……他不該嫌棄冰箱裡面只有土豆，都怪他想的太多。
但正常人看到冰箱都會覺得裡面不只是單純用來放土豆吧，畢竟它應該可以常溫儲存……明明都有能力弄來冰箱了，為什麼不能弄一些其他的食材呢？其他的食材？沅希一邊坐在小凳子上削皮，一邊想著，其他還有什麼食材呢？海魚？還有……土豆？他覺得世界上應該不止這些食材，但腦子裡卻沒有其他任何食材的印象。
沅希的表情微微凝重了一些，這件事不能怪神先生，畢竟這個世上只有土豆和海魚兩種食材而已。
而神先生可以弄來那麼多的土豆，代表著他已經非常厲害，並且已經對自己非常好了。
他思考的速度很慢，這讓後臺執行的系統可以接近準確地跟上他的思想。
一直到兩顆土豆削完，管理面板才躍出一條資訊：【沅希】對你很不滿。
姚熠：？他正要詢問，管理面板再次跳出一個資訊：【沅希】不想只吃土豆。
【沅希】對你感到抱歉。
【沅希】很感激你，給了他一冰箱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