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雲這麼想著,也是這麼幹的。

她突然從袖子裡抖出一條麻繩,衝進屋去,就要去捆李梁氏。

李梁氏好像也感覺到了不妙,縮著身子就要跑,沒有門,不還有窗戶嗎?

可是秋之雲動作卻比她快多了。

怎麼可能讓她直接就這麼跑了?

那條麻繩一抖,就跟活了一樣,直接奔著李梁氏去了。

李梁氏動作並不慢,就算變成了活屍,但她身體依舊靈活,甚至還很柔軟。

她突然做了一個下腰的動作,就跟條泥鰍一樣,直接從麻繩之下的小縫隙裡鑽了出去。

秋之雲也追著過去,她手一揮,窗戶的方向就結了一個法陣,直接把李梁氏彈了回來。

李梁氏也沒料到自己沒逃掉,彈過去之後,就怔了一下。

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她就已經被秋之雲制住,麻繩一纏,將她捆成個粽子。

李梁氏還要掙扎尖叫,就被秋之雲朝著腦門拍了一巴掌,她身上突然冒出來一股子黑氣,然後就僵直不動了。

這個時候,阿川和小四也已經把客棧裡的其他夥計們都叫了起來,還有李松來帶來的那幾個家僕全都出來了。

屋子裡點起了燈,外頭的人也拿著燈籠進來。

房間裡此時被照得很亮。

“這怎麼回事?這屍體不是被順天府帶走了嗎?”王驛丞大吃一驚。

“這是活屍,應該是自己跑過來了。”秋之雲解釋。

順天府的官差們都嚇著了。

他們知道這世上有妖有鬼,普通人卻是不大常見到這個的。

再說一般是妖修鬼修也不跟他們凡人多打交道,會出來作亂的都是邪物。而京城是有國師坐鎮的,什麼邪物也不敢在這裡造次,順天府的官差對付這些也沒經驗啊。

秋之雲不理他們,快手快腳把屍體再捆結實點,然後就開始在自己袖子裡掏,掏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一道符。

她也是大意了,以為來京城,又不是驅邪除怪的,這些管用的符咒都沒提前準備,幸好之前還剩下了一張。

秋之雲把符拍到了李梁氏的額頭,呼一聲起,李梁氏的屍體又噗哧一下子站了起來。

“哎呀!”所有人都被嚇得尖叫起來。

秋之雲一拍李梁氏的肩頭,李梁氏一躍而起,直接落到了門後,面壁站著不動了。

“秋真人啊,這怎麼辦?不能把這玩意兒放在驛站裡吧?”王驛丞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暫時沒地兒放,先擱這屋裡吧,不怕我已經把她鎮住了,她沒那麼容易跑了。”秋之雲平靜地說。

“不不不,這位仙姑,這是在下的屋子啊,在下不敢與她同處一室啊,她想要在下的命啊。”

李松來就差給秋之雲磕一個了。

“怎麼?她是你媳婦你還怕啊?”秋之雲覺得好笑。

“不是不是,我媳婦已經死了,死了的媳婦卻四處亂走,還要把在下也帶走,這分明就是不對勁呢。仙姑啊,你救救在下吧。在下剛剛喪妻,家裡上有老父母,下有小兒女,千萬不能再出事情了,不然,在下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呢?”李松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是見者傷心。

“行了,我這不是救了你的命嗎?你且死不了呢。再說,她現在動不了,你卻能動,你害怕的話,別住這間就是了啊。”秋之雲笑道。

聽秋之雲這麼說,李松來趕緊叫自己的僕人進來,收拾他的行李,順便把他架起來,他現在腿已經軟了,自己根本就爬不起來。

秋之雲看看他,又看看周圍的人,突然問王驛丞道:“王驛丞,您驛站裡可有薑糖嗎?”

“何謂薑糖?”王驛丞問道。

“嗯,就是百辣雲?因地辛?”

“哦,是因地辛啊,有的有的。”

“用因地辛與糖一起燉煮,煮成薑湯,讓今天過來的人都喝一碗。”秋之雲告訴他。

王驛丞趕緊吩咐人到廚房做。

遇到這種邪物,有損正氣,喝薑湯,補強體內的陽氣,發散出汗,也能祛除邪毒。

李松來暈了半晌,他實在是怕極了,還是被身邊的小廝架著,才去了王驛丞的小廳。

薑湯已經熬好,又辣又甜,味道一言難盡。

可是秋之雲說了,這是藥,必須得喝,於是連那些官差在內,每個人都捧著個小盞在喝,喝完之後,只覺得胸中有火,額頭上都是汗,大約這藥是真有神效,剛剛在場的人都覺得陰寒刺骨,全身發冷,可現在卻覺得一股熱氣從胃裡鑽了出來。

所有人都舒服的打了個嗝,只覺得每個毛孔裡都是暖暖的。

就連王驛丞,此時眼神都有點散,幾個年紀小點的小夥計甚至紛紛打起了哈欠。

李松來也多少緩了口氣,至少不是那樣嚇得手腳癱軟了。

“說吧。”秋之雲對他說。

“啊?”李松來愣怔一下。

“說吧,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倒黴的?”秋之雲又問。

李松來沉思了一會兒,思考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

“仙姑,你怎麼知道我最近倒黴?”

“看你黴運罩頂,這個倒黴肯定不是一兩天的事兒。”

李松來仔細思索了一下。

他最近運氣一直很差,可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對了,是從四個月前,我娘子生辰之後,我們家便接連遇到倒黴事。”

四個月前,李松來覺得自己那段日子還特別順遂。

就在娘子的生辰之前,他才從長房領了上年的分利,比前年還高了四成。

茶山茶園裡春茶收成也極好,可以說今年又是個好年頭。

再加上,今年他房裡的幾個小妾,又為他添了一兒兩女。

他們李家本就是人丁不太興旺的小世家,信奉的就是多子多福,有孩子才是大好事兒。

就為這個,他給自家娘子的生辰都特意大辦了一番。

可就是那個生辰酒喝完了,他覺得自己的順當日子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先是好端端的家裡的廂房就起了火,幸好那個時候已經是他們那裡的雨季,再加上發現的及時,火被救了下來,沒傷到人,可也燒塌了兩間房。

為了這事,李松來特意在重要的幾個房間院子裡新建了幾個儲水的大缸。

花錢買了材料,僱的工人,要重修那兩間房子。

修房子期間一個工人失足摔了下來,受了傷。

為此李松來還賠了醫藥費。

房子建了一大半,房頂鋪瓦的時候遇到了大風天,剛剛鋪上的瓦片全都摔碎了。

“當時那一連串的事情我就覺得不好,還特地到我們那裡去請了個先生,想讓他給看一看。”

李松來看上去頗為感慨,他主要是覺得自己可能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這種事情哪是一個風水先生能給看得出來的。

不過那位風水先生在西京城裡也是挺有名的,過來給看完了之後,說是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上墳的時候沒太上好,惹了祖宗不高興。

李松來又特意請風水先生給選了一個合適的日子,帶著全家人重新到家族的墳山燒紙祭拜,祈求祖先護佑。

回去之後倒是平靜了一陣子,沒再出現家中財物損失的情況,但是人卻不太好了。

先是李松來的父母接二連三的病倒,不過他的父母是跟著長房,也就是李松來的大哥住在一起。

李松來還沒有往自己身上聯想。

但是,在他母親生病的時候,三房的女眷都要輪流去侍疾。

李梁氏就帶上了兩個穩重細心的妾室到長房去伺候婆母。

大概是侍奉病人太過辛苦,還沒半個月的功夫,其中一個小妾居然暈倒了,讓大夫一看才知道那位小妾竟然是小產了。

別說是李梁氏,就是那個小妾自己也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

那小妾月事日子不準,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了生育。

李松來的母親最重視這些兒子們的子嗣問題,老太太原本身體都好了,聽到這個訊息,心中一急,又倒了。

這一次還病得很兇險,差一點都要準備裝裹來沖喜了,幸運的是一位名醫恰好雲遊到他們西京城,被李家請了去,這才把李老太太給救了回來。

就從兩位老人這一場病開始,李家三房上上下下疾病纏身,要麼就是遇到了各種意外,家裡幾乎是藥石不斷。

先是家中房屋錢財受損,然後又是疾病纏身。

李松來就覺得自己家最近一定是走了背運。

而且,這個背運開始慢慢的輻射到了他們整個李家。

長房和二房的生意紛紛出了問題,李松來的茶山和茶園也接二連三的遇到災害。

分明年初的時候,前景一片光明,可如今看起來能勉強保住本錢,都是幸運。

當然這一年虧損倒不至於動搖了李家的根基。

但是李松來心中十分害怕,如果真的是從此以後厄運纏身,就算他們家這些年積累下了一定的資本,也早晚都會被消耗殆盡。

這一次他帶著妻子一起上京,是藉著給陳家賀喜為引子,換換地方,說不定就能換換運氣。

可惜妻子卻依然沒有逃過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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