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沒有想到,太子就在他們面前,一口一口,把那一食盒的美食就這麼全吃乾淨了,吃完之後,還意猶未盡。

太子一抬頭,看到了許多雙含嗔帶怨的眼神。

“這……諸卿,你們這是……”太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為了口吃的,在屬下官員面前丟了人,太子也覺得慚愧。

可是,再回味一下剛剛那盒滷味的美妙,太子突然覺得被人看兩眼也沒什麼了。

“殿下何處得了這種美食?味道如何啊?”戶部左侍郎辛明堂問道。

“臣看到那肉皮似乎十分軟糯,就是不知瘦肉如何?是不是有些塞牙啊?”

“那裡好像還有豆腐?還有雞蛋吧?”

太子聽著這些問題,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這群傢伙,這個時候倒是眼神都好了?

連他這盒子裡有點啥品種他們都能看清了?

在朝堂上跟他們說點要花錢的事情,卻人人都是眼花耳聾,看不見也聽不見是什麼意思?

太子瞅他們一眼,根本不想理他們了。

秋之雲和兩個師弟在太子妃殿中休息了一會兒,正陽宮裡便來人請他們了。

來的人還是昨天跟他們見過的錢寶康。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皇后的吩咐,錢寶康特意引著他們走了中過御花園的一條路,還一路帶秋之雲他們賞景。

秋之雲走過皇宮,這才覺得不虧是能為自己建黃金墓室的皇帝蓋出來的宮院。

這座從前朝留下來的宮院,無處不精,無處不美。

不過,等進到正陽宮內,情況也跟瑤光殿差不多。

東西很好,佈局很妙,可惜值錢的擺設不多。

皇后娘娘身上的衣裳都不是特別華貴,她看起來,確實特別想個再普通不過的老太太。

不過,一進殿中,秋之雲就聞到了一股微苦的藥味兒。

再看看皇后的面色,就知道這位娘娘身體似乎不太康健。

不過,她精神還挺好。

特別是見了秋之雲和木頭張賀兩個小少年,皇后似乎非常高興。

把秋之雲叫到跟前說話,還叫宮人給木頭和張賀拿小點心和果子來吃,顯然是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晚輩。

才坐著說了沒多會兒話,就有宮女端了一碗湯藥上來。

皇后也是無奈,又到吃藥的時辰了。

“大師姐,這味道有點怪。”木頭在旁小聲對秋之雲道。

“覺得哪裡不對?”秋之雲問他。

“乍一聞,似乎是靜空草和白芷參混在一起,但仔細聞一下,好像有一種不同的酸臭味,會不會是藥湯煎過火了?”木頭答道。

秋之雲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皇后吃的是什麼藥。

不過,木頭所說的那兩種藥,似乎是用來滋補心肺,如果皇后真的在吃這樣的湯藥,應該是心肺方面有疾。

這兩種藥在熬煮之後,會生出一股淡淡苦味,喝下去之後,又會有一絲甜意,卻不會發酸,更不能發臭。

秋之雲看看皺眉喝藥的皇后,心裡存下了一點疑問,只是她剛剛來到皇宮,與皇后娘娘也是初次見面,像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亂說。

景澤這會兒正將他們預備的滷味送上去。

皇后喝完了藥,皺眉要水漱口。

可等她一看到食盒裡的滷肉就笑了。

“你皇祖父被這個味兒饞的,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呢。我倒要嚐嚐,看是什麼美味,讓老頭子聞過就饞成那樣了。”

景澤卻勸住了她。

“皇祖母,您剛用完藥,太醫說過,要閉目靜坐半個時辰。我正好帶他們去拜訪國師,等到開宴之時,再回來。”

皇后見孫兒如此關懷掛心,也不能拂了孩子的意,就只得放他們出去了。

幾人又從宮中穿過,直接去了英華宮。

那裡與重華宮,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當於直接橫穿了宮城。

只不過,重華宮因為有太子理政,周圍也很熱鬧。

而英華宮附近卻安靜的少見人行。

時不時會有巡防的侍衛,和值班的太監宮女們經過。

這些人規矩嚴謹,見到是景澤在前頭帶路,都會停步,行禮,讓道。

“這裡往後,便是內宮御苑,也是一座花園,不過外臣是不能進的,平日裡宮中有些宴會,如果有外臣,就設在咱們剛才去的御花園中,那裡有座清涼殿,最適合宴飲了。”景潤一路走,一路介紹道。

“那裡是什麼地方?”木頭指著一旁的一條夾道,問道。

從這裡能看得到,那裡是一處有些破舊的宮院,看著像是被火焚燬,卻並沒有重新修建。

“宮裡還有好幾處宮院都是這樣的,在英華宮後頭的,應該是以前仁壽宮吧?前朝是太后住的宮院,前朝那個妖妃,就在那座宮院裡住,因為她的緣故,那裡在前朝覆滅時,是整個皇宮裡最豪華的宮院。只是,那妖妃被國師重傷,剩下最後的一口氣,居然還施了一個咒術,將這座宮院給燒燬了。聽興慶侯說,那宮裡藏有無數的珍寶,都隨著那場火燒沒了。”景澤說起這事,心中憤慨。

若是能將前朝珍寶盡收於國庫,新朝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秋之雲也向那個方向看了看,問道:“是因為那裡是前朝倀妖所住之處,國師才選了英華宮吧?”

“你看出什麼來了?”景澤問她。

“那個地方陰氣比別處要重些。考慮到皇宮可能也是個吃人的地方,不會一點陰氣都沒有,可是這兒的陰氣也太重了些。”秋之雲嘆了口氣。

“已經過去十八年了,那裡的陰氣竟然還沒有消散嗎?難道真如國師所說,仁壽宮裡藏著倀妖的天大秘密?只是火災之後,原有的佈置已經盡毀,他這麼多年,始終沒有參透其中的秘密。”景澤也看著那個方向,嘆了口氣。

“看來那個倀妖還挺利害的?”秋之雲好奇道。

“她鬧出來的災禍直到現在都還在影響新朝。我聽父王說過,國師當年就增講過,倀妖之禍,不會那麼容易解決,我們必須不斷髮現當年倀妖遺留下來的線索,才能追出真正禍亂天下的人。”景澤嘆了一聲。

秋之雲又看了看那處殘破宮院,再看看周圍,發現陰氣有隱隱擴散的跡象,擴散的方位正是不遠處的幾座宮院,那裡明顯就是後宮。

“那裡也有人居住吧?”秋之雲指了一下旁邊的宮院。

“那是後宮西苑,住的都是皇祖父的妃嬪們,大部分人都是近三一年入宮的。”景澤答道。

開元帝年紀大了,早幾年就停了後宮大選,但也會為了一些平衡朝局等事而進行小選,納一些新人入宮。

如今後宮除了皇后之外,也有十來位娘娘。

按位分高低住的地方也是不同。

像是那些高位,比較得寵的,就住在離正陽宮更近的宮院。

新入宮、位分低的就會安排在東西兩苑的宮室之中。

“如今這裡住的都是什麼人啊?”景澤轉頭去問錢寶康。

“離仁壽宮最近的兩座宮院也還沒有重修,不曾住人。這邊最近的一座住人的宮院是永信宮,莊嬪和四公主住在那裡。”錢寶康並不思索,直接就說了出來。

“住在那裡的人身體不大好吧?”秋之雲問道。

錢寶康愣了一下,點點頭。

“莊嬪身子弱,四公主也時常患病。之前還有一位嬪位娘娘,在這裡住了三年之後因病去世。裡頭難道還有什麼緣故嗎?”

“是住進這個宮殿裡面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嗎?”

錢寶康點了點頭。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莊嬪剛剛入宮的時候,還是一個身康體健的姑娘。

莊嬪剛剛入宮的時候,位分只是,一直住在安福宮後殿,是與惠妃住在同一個宮院。

莊嬪初時受寵,惠妃的心胸又不是那麼開闊,常常鬧騰。

莊嬪出身末流武官之家,家中無財無勢,不能與惠妃相爭。

還是皇后娘娘憐惜她,為她調換了宮院,讓莊嬪與性情溫和的宜嬪一起住進了永信宮。

這裡位置不比安福宮,但是宮院前頭就是寧妃的景秀宮,寧妃多年掌管公務,對莊嬪也有所照顧。

莊嬪住進來的第二年,就懷有身孕生下了四公主。

但也就是從那之後,莊嬪的身子也越來越差。

而一向身康體健的宜嬪,也是無意之間染上了一場小小的風寒,就這麼纏綿病榻,漸漸虛弱而死。

錢寶康這個時候,內心緊張,生怕從秋之雲的口中,再說出關於永信宮的不祥之處。

在宮中這樣的事情可是大事。

不止後宮的皇子公主們,那些嬪妃娘娘們的身體健康,也是極為重要的。

更何況如今這後宮,也沒有什麼真正地處偏遠的宮院,說起來哪一處離著正陽宮,甚至乾元宮都不遠。

要是哪座宮殿有點毛病,這股晦氣再傳到了正位那兩位主子身上,那可不得天下大亂。

秋之雲又轉頭往回看了看。

正陽宮那裡地氣沒什麼毛病,乾元宮與東宮的位置也是紫氣東來。

秋之雲還覺得奇怪,新朝的國師沈墨等於就住在宮中。

難道他卻沒有看出來這個地方陰氣太盛?

這個疑問或許也只能讓沈墨幫助解開了。

幾人在這裡沒有多待,看了看這裡的風水氣運之後就直接去了英華宮。

見到沈墨的那一刻,景澤和景潤都嚇了一大跳。

沈墨身上衣衫散亂,披散著頭髮還赤著腳,他把自己關在英華宮的東偏殿裡,不知道正在找些什麼資料。

東偏殿是整個英華宮的藏書閣,可是沈墨已經把架子上陳列的書籍全部都翻到了地上。

腳邊還胡亂擺放著筆墨紙硯,腳上,衣服上,手上,甚至臉上都沾染著墨汁。

而他卻完全像是進入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一邊快速的翻動著手上的竹簡書籍,一邊口中唸唸有詞什麼是不是的。

“國師?你這是怎麼了?”景澤忙問。

沈墨卻跟沒有聽見一樣,根本就不理他們。

隨侍在這裡的,也有太監宮女,還有幾個年輕的小天師,看著沈墨的這副模樣,所有人似乎都很無奈。

“自那天從京郊回來,師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在藏書閣裡已經幾天幾夜了,似乎是要找些什麼東西,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沈墨的一個小弟子小聲告訴景澤。

“嗯?就是我們從前朝皇陵回來?”秋之雲問景澤。

“是!師尊說他在前朝皇陵裡面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與前朝的史冊不符。還說這種事情他以前曾經見過,記載一定是放在了藏書閣裡。”小弟子接著說。

“昨日皇后娘娘曾經派人來請國師赴宴,國師可知道這事了?”景澤問他。

小弟子搖了搖頭。

“我師傅已經好幾天沒有見人了,就連聖人來傳召他都沒有出去。”

秋之雲走了進去,彎下腰撿拾起腳邊的一本冊子。

發現那是前朝的史冊,而且還是內廷史官錄下的起居注。

落在秋之雲腳邊的那一本,是前朝世宗的起居注。

“這位世宗是不是就是那個裕陵的主人?”秋之雲問道。

“不錯,就是我們去過的那個裕陵。”

“咦?這裡後面的起居注記錄的好潦草啊。什麼三易其陵?難道世宗一開始選擇的地方不是現在的裕陵?哎?你看這裡是不是就跟咱們在裕陵裡看到的東西對上了?”秋之雲拿著那本冊子給景澤看。

那本起居注的最後,竟然寫著世宗駕崩前,要求自己的兒子將自己提前送入皇陵。

一般的凡人都怕死,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更不用說是一國之君,就算是退了位的太上皇,那日子過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這個世宗完全不一樣,自己明明還沒斷氣,卻要提前葬入皇陵。

“他會不會是為了保障,能把自己真正的屍體安葬進那間墓室之中?”

景澤想起了那間金光閃閃的墓室,還有裡面數不盡的珍寶。

還有那口巨大的棺材,裡面彷彿生前的微縮宮殿模型,再加上躺在棺材裡的兩具屍骨。

“這皇帝,戀愛腦吧?”秋之雲忍不住吐槽。

“你說什麼愛?”在地上翻著書本的沈墨,瞬間抬起了頭。

“啊?我可沒說啥……”

“我明白了,我知道那是什麼法術了。”沈墨卻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飛快的跑到了藏書閣的另一個角落,開啟一口黃銅箱子,從裡面找出了一卷竹簡。

“在這裡,就是鍾情秘術。”

秋之雲竟然沒有聽過這種法術,她立刻湊過去看。

果然在內卷竹簡上刻著鍾情秘術的方法。

這種法術特別複雜,還需要點化成妖,用點化成的小妖,來吸取人類的元氣。

再將吸取的元氣轉化成維持這種法術的力量。

等到修行者把這種法術修煉成功,就能成為一個魅力無窮之人,無論是誰,只要見到她的第一眼都會瘋狂的迷戀她。

“點化成妖,那就是在莊上勞動改造的那幾個小傢伙?”秋之雲問道。

“京城周邊修行的靈氣早已經斷絕,這些小妖是怎麼莫名其妙就修成人形的?就是被這種鍾情秘術給催化的呀。”

“難道那個黑衣人就在修煉這種法術,可是他看上去一點魅力都沒有,我倒不會第一眼看見他就瘋狂的迷戀,我倒是很想瘋狂的揍他。”

“那個黑衣人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修行者,引起我懷疑的是他能幻化出前朝的妖妃,而且手中還有那妖妃遺留下來的一件秘寶。我懷疑真正修行這種法術的就是那個妖妃,那個黑衣人很可能只是他當年點畫的小妖,或者是為了幫她維持這個秘術和陣法,所以才成為了妖妃的傳人。”

真正讓沈墨擔憂的還是前朝妖妃。

他可不希望那個禍害人間的倀妖,到最後都沒能斬草除根。

“但是黑衣人走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路子啊,他似乎是想要借前朝世宗的屍體來借屍還魂吧?”

“不不,你看這個法術的後面,不也是寫著要尋找一個完美的軀殼嗎?我在誅殺前朝妖妃的時候,就曾經發現她的身體,在有些時候並不能完全受她所控,否則,當時我們可能還要陷入更艱難的苦戰。”

“你是說,前朝那個倀妖也是借了別人的身體?”

“嗯!那女妖所有的秘密一定都藏在仁壽宮裡,可惜當時一把火把那座宮院完全燒燬了,無論我用什麼樣的法術都沒有辦法滅火,我也只能從這些文字記載當中,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要不是剛才秋之雲突然說起什麼愛戀之事,沈墨也壓根不會想起自己,還收藏了一份鍾情秘術。

“可是現在這仁壽宮也沒多安靜啊。那陰氣都已經侵襲到旁邊的宮院,有住在那裡的後宮娘娘們身體虛弱,甚至虛弱至死。”

“嗯?什麼時候的事?我已經在那裡埋下了法器,阻擋住了陰氣,怎麼又過來了?”沈墨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就這麼光著腳直接跑到了怨種,判別了一下方向就轉向仁壽宮的位置。

抬頭一看,這可真是麻煩大了,仁壽宮頂上的陰氣,在沈墨的眼裡都已經快成了一大團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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