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是一個天大的烏龍,得捋捋——尖嘴猴腮的季中檀有一對雙胞胎的女兒,這季星兒正是其中之一。

季星兒長得像個小妖精,活脫脫趙麗影的翻版,既然是雙胞胎,那她姐姐季月兒是完全沒理由長得差的,肯定和這小妖精一樣,那就是說季月兒當真是這涼浥縣的大美人!對了,前些日子在三味書屋見到的那個和季星兒一模一樣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白裙,這季星兒遇見的幾次穿著的都是紅裙……許小閒眼睛頓時一亮,那個在三味書屋裡端莊大方楚楚動人的姑娘,她一定就是季月兒!我有眼無珠啊!我這人雖然不會膚淺的只看外表,可人家季月兒還極有內涵啊!所以,我是多麼愚蠢才拒絕了季中檀送來的婚書?幸虧季月兒在三月三那天沒有拋繡球,幸虧季月兒對我沒有始亂終棄……這個成語用的不對,應該是不離不棄。

她搬來了我的隔壁,她沒有嫌棄我這有病的身體,她甚至不在乎我還能活多久,她居然如此執著,這樣的女子當然值得好好去珍惜!許小閒呆立在夜色之中,他的腦子在飛快的轉著。

來到這個世界五個月了!很顯然,這一輩子將在這個世界渡過,再沒可能能夠回到前世,能夠回到秦若曦的身邊。

在前世的世界裡,自己要麼死了要麼失蹤了。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當好生的活一場,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足跡,也應該留下自己的根。

至於前世的所有……那已經是過往的記憶,當塵封起來,在往後的餘生中,在某個冬陽的午後,在某一垛牆邊,煮一壺,再去慢慢獨自品嚐。

而現在,一份珍貴的感情就擺在了自己的面前,這或許是讓自己重生的老天爺送給自己的一份大禮。

若是自己還不懂得珍惜,只怕會被天打雷劈!難怪隔壁伸過來的那支紅杏綻放得越來越美麗,原來是我的夏天來了。

既然季月兒是我的妻子,那季星兒就是我的小姨妹。

雖然人家說姨妹姨妹姐夫有份……不能有此非分之想,否則老丈人季中檀肯定饒不了自己,現在得趕緊過去給小姨妹賠禮道歉才對——以後可是會經常見面的,再說這小姨妹身手極好,恐怕還有許多用得著她的地方。

於是,許小閒大步走了回去,站在了季星兒的面前,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那個……星兒啊,這大半夜的,你爬樹上去幹什麼?以後可別去爬樹了,危險.”

“那樹真不是我拍斷的,我可沒那本事,這是你知道的,走吧……你的大白馬呢?快些回去,小姑娘這黑更半夜的在外面危險,可莫要讓你姐姐擔心.”

許小閒這番話聽在朱重舉等人的耳朵裡仿若春風,可聽在季月兒的耳朵裡卻不是這麼回事——這個神經病!僅僅比我大一歲,怎麼言語如此老氣橫秋就像我爹一樣?少女捂著鼻子直起了腰,身手抬起手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那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許小閒,“本姑娘高興,你憑什麼管我?”

許小閒摸了摸鼻子,“星兒,我是你姐夫,當然要管你了!”

臥槽!朱重舉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句話一出,徹底坐實了許小閒和季月兒的關係,難怪季月兒要買下許小閒隔壁那院子,原來兩人早已私定終身。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三月三季月兒死活沒有去拋繡球,三月三季縣令取回了婚書,但現在你們卻又僅僅隔著一堵牆!你們這是在演戲啊?這是演的哪一齣呢?安荷花三人面面相覷難以置信,許小閒不是得了瘋病麼?季月兒不是咱們涼浥縣的大才女麼?她、她難不成還真要嫁給許小閒?論相貌,兩人倒是般配,論才學……許小閒若是沒得那病,這才學上恐怕也算般配,論家世,許小閒就是個孤兒,人家季月兒的爹可是涼浥縣的父母官。

這些都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許小閒的病,整個涼浥縣堪稱婦孺皆知。

這分明就是個火坑,季月兒有什麼理由往裡面跳?季星兒這時候也愕然的張開了小嘴兒,姐夫?這八字可還沒一撇呢,你怎麼就成我姐夫了?“許小閒,你不要臉!”

“星兒,小聲一點,此刻萬籟俱寂,連鳥蟲都歇息了,驚醒了它們不好,萬一把人給驚醒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走吧,我送你回家,你那大白馬呢?”

季星兒想要辯駁,可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因為姐姐是實實在在的鐵了心要嫁給這個傢伙,如此一來,他遲早就是我姐夫,這還能怎麼辦呢?少女忽然想起前次這姐夫還撞了自己的胸,她的臉沒來由的一紅,幸虧這裡光線昏暗看不清楚,“我自己知道回去,你管好你自己!”

“看你這話說得,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裡,不說碰見歹人,萬一遇見鬼……讓我怎麼向你姐姐交代?”

怕鬼的少女忽然一個激靈,她咬了咬嘴唇,取下了捂著鼻子的手帕,鼻血止住了,只是鼻子還有些疼。

她打了個呼哨,遠處那匹大白馬飛奔而來,停在了季星兒的面前,季星兒翻身上馬,看了許小閒一眼。

許小閒以為她要走,便揮了揮手,季星兒忽然感覺一陣陰風吹過,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看了看朦朧燈光下婆娑的樹影,總覺得鬼影重重。

她嚥了一口唾沫,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句:“上來!”

許小閒一怔,心裡一喜,雖然可以乘坐朱重舉的馬車回去,可他從來沒有騎過馬呀,何況還是男女混合雙騎。

他裂開嘴笑了起來,轉身對朱重舉等人擺了擺手,“明兒的事情可莫要忘記了,再見!”

他來到了大白馬的面前,學著季星兒的動作,一手搭在了馬背上,然後一跳——太特麼尷尬了!他跳不上去!“那個……你能不能幫我一把?”

季星兒看著弱雞一樣的許小閒,心裡是絕望的。

姐姐都能跳得上來他居然不行!他不行!姐姐以後可怎麼辦呀!哎……少女在心裡為姐姐的性福默哀了數息,終究跳了下來。

她一把抱住了許小閒的雙腿,往上一送,“砰……!”

許小閒從馬背上翻了過去,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朝天。

“呀……!”

季星兒嚇了一跳,可莫要把這弱雞病秧子給摔壞了,她連忙跑了過去,許小閒正艱難的爬了起來。

“星兒,你若不是我的小姨妹,五兩銀子你跑不了!”

一聽這話季星兒就難受了,“哼,你還敢訛我?還我銀子!”

“走吧,咱們先回家,銀子……找你姐要去!”

許小閒終於爬上了馬背,可他再次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馬光溜溜的啊,我這手該抓哪裡呢?沒借力的地方,她要是放馬狂奔,我特麼豈不是得掉下去?“架……!”

季星兒顯然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許小閒陡然往後一仰,這完全是他慌亂中為了自救的本能,他雙手在那一瞬間往前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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