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蝙蝠洞？“
布來德狐疑的盯著又披上了蝙蝠裝的布魯斯，他原本以為對方不可能這麼快妥協，按理來講蝙蝠俠並不是一個會接受威脅的存在。
但就在慈善晚會結束後的深夜，在應付完那些富人們與星球日報的獨家專訪以後，蝙蝠俠確實將他帶到了一處秘密基地內。
布來德路過一個檔案櫃的時候伸手一抹，接著用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上蹭到的灰塵，大致估算了一下這裡究竟有多久沒有人光顧。
“這裡曾經是蝙蝠洞。”
蝙蝠俠走在前面，彷彿黑暗並不能影響他的方位感，精準的找到了牆上的電閘並將其壓下。
“乓！”
伴隨著巨大的迴響，蝙蝠洞的最深處的頂棚亮起了一盞大燈，接著燈泡逐個點亮，將黑暗中的一切逐步照亮，最終，布來德與蝙蝠俠頭頂的燈泡亮起，整個秘密基地內的一切一覽無遺。
整個地下基地呈現縱向的拉長，簡潔到了極致的長方體空間，雖然地面積灰嚴重到了人走起路來都能掀起煙塵的地步，但放眼望去蝙蝠電腦、蝙蝠車以及裝備庫等設施一應俱全。
整個空間有條不紊的擺放著許多設施，幾乎將每一處空間都利用的淋漓盡致，但看得出一切理念都以打擊罪犯而準備，一丁點生活方面的空間都沒有預留。
就連人活動的地方，也只在那些繁雜的機械和工作臺中間預留下一條堪堪能夠走人的狹窄過道。
蝙蝠俠似乎有些緬懷，走到蝙蝠電腦前輕輕的敲了幾下，隨著灰撲撲的螢幕被點亮，整個哥譚的幾何俯檢視就呈現在了兩人面前。
“這是我剛做蝙蝠俠的那會兒，打造的第一個基地，那時候阿福並沒有參與太深，但在某次我重傷之後，阿福為我包紮傷口時跟我說，這裡離家太遠了，他跟我抱怨連藥都不好拿，想隨時幫我準備晚餐也沒有冰箱，廚房的位置也沒有預留。”
“所以，後來的我就搬走了，並將這裡設為後備基地之一。”
蝙蝠俠罕見的多了些話，從這裡搬出去是他開始考慮阿爾弗雷德的感受的第一步，也是蝙蝠俠擺脫那個初回哥譚，滿眼仇恨的青年走向更成熟的戰略大師的第一步。
可當蝙蝠俠回到這個地方，這個當初從設計理念就充滿了仇恨且無比壓制自身情感的地方，卻讓現在的他展露出了更多的人性。
布來德沿著狹長的通道走了一遭，偶爾在部分設施前停留，當他看到整個空間最後一塊地方都被打造成一個用以訓練的健身場所時，饒是布來德也為之感慨。
“這個空間，滯留著原始的恨意，復仇的怒火，在這個空間工作的甚至不應該是人類，而應該是個機器人。”
布來德屈指敲了敲掛在牆壁上重量驚人的啞鈴片。
“最後的一點淨土，也不過是這臺復仇機器偶爾給自己上上潤滑油保持軀幹活力的地方。”
“那是過去式了。”
蝙蝠俠看向走回來的布來德：“這個地方，是不是也具有你所需要的價值？”
“喲，敏銳的偵探。”
布來德薅了薅頭髮，然後點了點頭。
很奇怪，這個秘密基地蘊含的整體技術水平在布來德看來並沒有多麼高超，但這個代表了蝙蝠俠存在感一部分的地方卻蘊藏著能夠連線蝙蝠俠所持有的資訊度的一部分。
布來德早就知道只是透過技術來獲取資訊度只是這種存在感在世界中相對淺顯的表達，現在看來，這似乎是這個宇宙的特色？
人性？思想？或者其他的什麼，但母庸置疑，這個舊蝙蝠洞讓布來德頗為滿意，如果不是迪克已經幫他租好了房子，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直接搬到這裡面來住。
布來德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把握住了什麼，當然他並不急於現在就開始實驗。
蝙蝠俠將他帶到這個地方來，那顯然是要與布來德進行交易了，之前小丑與布來德交易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從克來因的口中拷問出來。
“你想要什麼？”
布來德屈指一彈，一個藍色的光屏出現在蝙蝠俠面前。
可蝙蝠俠並沒有看向那個光屏，而是直直的注視著布來德。
“你擁有堪比一個外星文明的科技，我不知道你的上限在哪，但你能不能治好芭芭拉，還是說你除了這些滅世武器以外沒有掌握任何可以救治人的技術。”
“看不起誰呢？”
布來德笑了，將那個光屏收起，雙手插兜。
“你想讓我用什麼方法治好芭芭拉？只是回到正常人的水準，還是。。。”
“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多餘的人體改造。。。但我不知道芭芭拉怎麼想。”
蝙蝠俠先是嚴詞打斷了布來德，可隨後又猶豫了一下，他可以在任何事情上堅定，但他無法否認的是，他不瞭解芭芭拉內心的真正想法。
“那就把她接過來吧，你的這個基地歸我，我會在親口徵詢了芭芭拉的意見以後劃定確切的計劃，相信我，把她接過來，也同樣有助於修復你們的關係。”
“博取同情心是非常爛的手段，但像你這種不善表達的人，我想這應該是最快的辦法。”
蝙蝠俠佇立在原地，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而布來德則是搓了搓手，吹著口哨去敲蝙蝠電腦了。
入夜，從蝙蝠俠那裡得知了訊息的迪克迫不及待的帶著芭芭拉叩響了舊蝙蝠洞隱藏起來的大門。
他已經換上了夜翼的裝備，一隻手扶著芭芭拉的輪椅，另一隻手砰砰砰的敲著門。
“真不爽啊，其實我以前也經常在這待的，我甚至一度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沒想到現在再回來反而要敲門了。”
夜翼對著芭芭拉吐槽道，但實際上，他是在盡力緩解著芭芭拉緊張的內心。
輪椅上的少女心情非常複雜，她知道今天她很可能就可以重新站立起來了，但這個機會卻又是蝙蝠俠幫她搞到的。
在經歷了那恐怖一夜後，在從病床上醒來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後，在知道自己的父親，堂堂哥譚警局局長戈登精神被小丑刺激到足足接受了一個月心理治療都沒完全恢復後。
在知道蝙蝠俠又一次關進阿卡姆精神院的小丑又一次成功越獄後。
芭芭拉的內心中蘊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
她知道蝙蝠俠的原則，她也曾經懵懂的理解了一部分蝙蝠俠的做法，少女甚至一度將蝙蝠俠視作偶像並開始了她拙劣的模彷。
可她開始痛恨蝙蝠俠。
這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恨意甚至超越了對那個瘋癲小丑的恨意。
因為她曾經無比信賴蝙蝠俠，不光是信任這個夜晚孤獨的黑暗騎士，更是信任自己在成為蝙蝠女俠後與蝙蝠俠之間建立起來的牢固感情。
看到芭芭拉放在雙膝上的手因為太過用力甚至開始骨節發白，夜翼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大門自動開啟，布來德正在裡面忙碌的轉悠，似乎根本沒有過來開門的時間。
應當是用了某種智慧指令吧？
夜翼推著輪椅上的芭芭拉進入了這個曾經的蝙蝠洞。
布來德就在這片長方形空間的最深處。
狹長的通道只夠一人前進，兩人並排就站不下了，好在夜翼本身就是在芭芭拉身後推著輪椅，間距剛剛好足夠。
隨著軸承的滾動，芭芭拉有些好奇的抬起頭，望著這片據說是蝙蝠俠出道以來的第一個根據地。
實時監控哥譚全城的俯瞰幾何檢視，哥譚那些危險份子的資料分析，從戈登手上借走，並至今未歸還的資料櫃。
臨時的蝙蝠武器改造桌，危險化學物品桌，厚厚的哥譚歷史雜談典籍，曾經的謎語人非常熱衷這類謎題，因為謎語人偶然發現蝙蝠俠似乎對哥譚的雜談歷史不甚瞭解。
蝙蝠裝備儲存庫，簡易的縫合裝置，還有一整櫃子的止痛劑和腎上腺素。
用於緊急任務出行的蝙蝠車，這個龐然大物想從這個狹隘的通道開出去根本不可能，所以還搭配了升降臺和牆壁上的隱藏開關。
隨著這些裝置一個個從芭芭拉眼底略過，她彷彿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更加青澀的蝙蝠俠，一個沉默寡言，但靈魂卻在一片烈火的煎熬中痛苦哀嚎的男人。
他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的記下整個哥譚的一切細枝末節，他翻閱著查詢整理出來的那些危險份子的行動軌跡，他站在資料櫃前研究著那些有犯罪前科的傢伙的習慣風格。
他打磨著蝙蝠鏢，皺著眉給自己縫合傷口，咬著毛巾往自己身上注射止痛劑，他的肋骨斷了，但監控的報警裝置響了，他必須再一次出去戰鬥。
他全神貫注的配比著那些毒氣的解藥，他小心翼翼的將放電裝置裝進腰間的蝙蝠腰帶。
他一瘸一拐的坐進蝙蝠車，芭芭拉耳邊甚至彷彿聽到了引擎的轟鳴。
最終，這些男人都站起身，匯聚在狹隘的通道中，沉默著往前走去。
黑色的披風從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垂下，在頂棚的燈光照射下，一個巨大的蝙蝠影子正在堅定的朝前走去，而籠罩在影子下的芭芭拉一度感覺自己開始呼吸困難。
忽然，畫面戛然而止，在最後的一處不算寬敞的空間中，是一個乾淨平整的銀色合金平臺，布來德正半依靠在那裡，百無聊賴的掏著耳朵。
芭芭拉勐地鬆了一口氣，那個銀白色風格的平臺與前面那些裝置格格不入，但無疑，這也是這片狹隘空間中唯一的出氣口。
可接著，夜翼疑惑的話語響起。
他伸手指著那塊合金平臺，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
“你。。改造了這裡？我記得這裡應該是一套非人的健身設施，我也用那些器材鍛鍊過，簡直不是給人使用的，那些配重更像是要擰斷我身上的每一塊肌肉。”
說著夜翼還渾身顫抖了一下，心有餘季的雙手環抱肩膀揉了揉。
芭芭拉勐然瞪大雙眼，最後一點畫面被夜翼無心的回憶給補齊。
一個渾身打著繃帶的男人露出精壯的肌肉，蒸騰的熱氣從渾身的汗水中冒出，他緊咬著牙關，壓榨著身上最後一絲力氣，緩緩做著健美冠軍也要皺眉的重量推舉動作。
最深處的健身設施區正好對準了那條狹長的通道，那個男人面部陰沉的坐著拉舉，目光直直的注視著那扇已經有些鏽蝕的鐵門。
一路過來的每一個裝置，就像是一臺臺用於刑罰的機器。
“鐺！”
“鐺！”
“鐺！”
隨著配重塊一次又一次的落下，就像是高高舉起的鐵錘，不斷的捶打著一個名為布魯斯·韋恩的鐵塊，每一次呼與吸之間冒出的吐息，就像是飛濺起來的火星與雜質，最終熔鑄成了一柄名為蝙蝠俠的絕世寶劍。
門外的世界就是那宛如地獄的哥譚黑夜，而這個長方體的空間，恰恰就是地獄最的深處，也是最令人恐怖的角落。
只有這個從地獄最深處走出來的頂級瘋子，才能化身那些初級精神病心中最驚懼的夢魔。
芭芭拉情不自禁的抬手捂住了嘴巴，眼中滿是心疼與不可思議。
“瘋子，這完全就是個瘋子！”
“這裡根本不是人能待下去的地方，充滿了對自我的壓迫與折磨，他是怎麼在這個地方堅持下去的？”
這個地方雖然陳舊，但毫無疑問充斥著曾經被人使用過的痕跡。
蝙蝠俠曾經在這裡待了幾年，每天摘下了屬於布魯斯·韋恩的精緻領帶以後，他就會來到這個蝙蝠洞，用那常人難以理解的意志苦熬著無邊的寂寞與孤獨。
“啪啪！”
布來德用巴掌敲擊了幾下合金平臺，打著哈欠看著芭芭拉。
“先別急著感動，美女，來，躺到這兒來，我這裡有幾套治療方案供你選擇。”
芭芭拉有些茫然的放下手，臉上精緻的妝容已經被淚水給沖刷的不成樣子，她還沒有從這片壓抑精神的空間給她帶來的幻象中走出來。
夜翼附身將愣愣的芭芭拉抱起，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合金臺上。
他已經知道了布來德並不是蝙蝠家族的一員，但他也同樣從布魯斯和阿福的口中得知了這是一個神奇程度不弱於超人的男人，並且，他極為可能將芭芭拉治好！
“治好就是站起身，你還能有什麼額外的操作？”
夜翼好奇的看著布來德。
布來德打了個響指，又一張修改過的光屏被投影出來。
‘方案一，植入相容金剛狼型基因，後續影響，長生不老、快速治癒，除針對性武器與毀滅性武器外，非常難死。’
‘方案二，與無意識共生體融合，後續影響，你將擁有一個以你的性格為藍本的可愛寵物，且該寵物將賦予你一系列超能力——展開檢視。’
‘方案三，植入彷生義體裝置，賽博朋克起來吧，少女！後續影響，取決於布來德先生給你的義體加裝什麼功能，讓你從此變成賽博界最靚的崽！’
‘方案四，注射奈米機械人群，進行微觀層次的修復，並且從此擁有一批供你調遣的奈米機器人，ps：聽說你精通電腦，這個選項與你很搭配喔。’
。。。
“方案十七，布來德先生親自啟用M變種基因，這樣他只需要摸你幾下就可以了，從此你就又成為了一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普通少女！”
夜翼目光幽幽的看著布來德，伸手指了指方案十七。
“雖然我和蝙蝠俠都比較喜歡第十七條方案，但這個摸幾下是什麼意思，非得摸才行？”
布來德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傷的是嵴髓神經吧，我只需要一路從背上摸一道就OK了，當然，最好不要穿衣服，影響發功。”
夜翼的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