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蝙蝠沒有選擇將布來德關押到任何有關多元正義聯盟的設施當中。
早在調查關於布來德的詳細資料的時候，第一蝙蝠就發現，任何科技措施在面對布來德的時候，都會失效。
在沒有琢磨出更高層次的超能力無效化裝置前，一切科技手段在布來德面前都不保險。
更何況，就連整個多元正義聯盟都是布來德一手打造的，裡面百分之九十的基礎設施都與布來德脫不開關係。
“所以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把我帶在身邊？”
布來德揚了揚手上的手銬，朝著前面那個黑色的背影打趣道。
“既然你自己也願意配合，我想，把你關在監獄裡，還是我隨時看著，應該沒什麼區別。”
第一蝙蝠的話語雖然平靜，但與布來德開了一個冷幽默。
厚重的靴子與多元正義大廳通道的合金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布來德也不再說話，而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安靜的跟在第一蝙蝠的身後。
過了半響，布來德恍然驚神，眼神下意識的朝著第一蝙蝠的腳部看去。
“你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韋恩？”
第一蝙蝠的腳步並沒有停下，而是始終背對著布來德：“我以為你跟這麼多平行宇宙的我打了交道，應該是屬於預設知曉我身份的人。”
“確實如此，但我剛剛去一個地方述職了一下，然後，我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蝙蝠俠是蝙蝠俠，布魯斯是布魯斯，布魯斯是蝙蝠俠，但蝙蝠俠未必是布魯斯。”
“我一直都奇怪，第一宇宙憑什麼被稱為第一宇宙，畢竟裡面的大部分超級英雄並沒有展現出碾壓其他平行世界的同位體的相應素質，除了你的確是有些多元化到不可思議以外。”
“在我初臨寶地的時候，量子上帝曾經交給我一份名單，裡面的名字不多，蝙蝠俠位居第一。”
“有意思的是，名單的第二名，是超人，但卻指名道姓了數個平行宇宙，且必須叫做克拉克肯特的超人。”
“因為只有克拉克才有無上限爆發的潛力，一般的超人做不到。”
“但蝙蝠俠就只是蝙蝠俠，沒有字尾，也沒有其他額外的備註。”
“我一直以為這是在告訴我，每個宇宙的蝙蝠俠都如此強大。”
“但看來我理解上出現了偏差。”
“蝙蝠俠不是指任何一個蝙蝠俠，蝙蝠俠是一種模因感染。”
第一蝙蝠終於回過了身子，半覆蓋的漆黑麵罩下，那半張臉扯出一絲笑意。
布來德深吸了一口氣。
資訊度的視角下，那張臉所代表的人，正在不斷的變化。
縱向時間線上的人物故事就像是壞掉的老舊電視的雪破圖幕，哥譚的犯罪巷並不是一切的起點。
‘死亡天使。’
‘迪克·格雷森。’
‘傑森·託德。’
‘達米安·韋恩——值得一提的是，布來德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子與這小子的起源故事。’
“看來你兒子的故事發生在未來，親生兒子。”
布來德這話是對著布魯斯說的，目前為止，那些資訊度都是與布魯斯蝙蝠俠深切相關之人，宿敵、養子、管家、親兒子、崇拜者。
‘泰瑞·麥金尼斯。’
這次出現的是一個身穿未來高科技戰甲的模樣，雖然身份已經出現了時間線的多元走向性，但最起碼還是身具布魯斯·韋恩的血脈。
接下來的走向，就開始脫離了以哥譚為藍本的故事模式。
‘蝙蝠人——華國蝙蝠俠。’
‘莫斯科蝙蝠俠。’
‘蝠翼。’
‘高卓——阿根廷蝙蝠俠。’
‘林中人。’
‘騎士。’
‘軍團戰士。’
幾乎每一個瞬間，就有一個新的模板出現在布來德的可讀取介面中，千奇百怪，從膚色、性別甚至到種族，五花八門，千變萬化。
布來德甚至看到了一個生活在一片充斥著原始信仰，茹毛飲血的野人當中，誕生了一個叫做蝙蝠勇者的怪胎。
‘未知先生。’
“可以了！”
布來德臉色有些難看的後退了兩步。
“這不是平行宇宙的同位體，如此多種類的蝙蝠俠，卻都出現在同一個世界，蝙蝠俠的模因席捲了整個地球，而布魯斯只是將其發揚光大的那個。”
“這才是第一蝙蝠的真相。”
“當我成為概念後，我才能看到你的真實，原來蝙蝠俠也是概念的一種，你就像是一個超級英雄群體批發機器。”
就在布來德遭到第一蝙蝠逮捕以後，他的精神就出跑了一趟，因為第一蝙蝠的手段太過匪夷所思，真讓第一蝙蝠觀察布來德一段時間，難免不會真的搞出能夠剋制布來德一切手段的玩意。
而逃脫的布來德精神，則是去了無盡家族所在的無盡時空，允諾接下了她們成為第八概念體，進步。
無盡家族的七大概念同時出手，直接將布來德的精神層級拔高到了概念層次，而結束了神遊天外的布來德，這才從第一蝙蝠的身上看出異樣。
而此刻的布來德，面色前所未有的陰沉，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還有三個層級，量子上帝始終不願意跟他提及了。
難怪當布來德提出新宇宙計劃後，曼哈頓一個神性生命體都表現出了與人類差不多的驚喜，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將DC放棄。
“你知道模因的概念嗎？”
第一蝙蝠眼見布來德認出了她的真身，索性懶得偽裝了，又將自己調轉回了布魯斯·韋恩，以這個布來德相對更加熟悉的人來對話。
布來德面色有些難看。
“模因永遠不會出現在真實宇宙，如果有模因出現，那就說明該世界的本質是虛假的。”
“整個DC多元，都是某種概念上的氣泡，一切可觀測的，都不過是井中月而已。”
這個樂子可就大了。
這意味著，在DC之上，還有某個大於上帝的概念角色，那個玩意創造了DC的一切。
這可不同於上帝亦或者什麼神明創世，這裡面的核心概念是不一樣的。
這將意味著，DC或許並不是一個真實宇宙。
有可能是一本書，有可能是一副畫，有可能只是一群愛編故事的人口耳相傳的一個設定，甚至有可能是一個夢。
身處在這其中的人，不過都是其中一早就被設定好的角色而已，而整個DC世界的滅亡，可能就只是真實世界的一把火，一把刀，甚至是，那個做夢的傢伙忽然驚醒。
就像是一戳就破的氣泡一樣，在那個瞬間，整個DC蕩然無存。
原本還想在DC薅夠羊毛再離開的布來德此刻已經想要提桶跑路了。
他可不想自己也像是氣泡一樣隨時覆滅。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將狂笑、珀佩圖阿、總合體。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拋之腦後，唯獨先來找你。”
第一蝙蝠嘆了口氣。
“我洞察了盧瑟背後的一切，也知道了你的計劃，你可以藉由資訊度的嫁接來完成真實與虛擬，現實與可能的互相轉換，你可以在氣泡之中構造一個真實的世界，然後，帶著你想帶著的一切離開。”
“你是外來者，所以，只要在這一切的虛假之夢甦醒之前，你帶著新宇宙及時脫離DC多元宇宙壁壘，你就能擺脫那虛擬的命運。”
“過去我曾經將這個希望寄託在曼哈頓的身上，但量子上帝並不具備救世情節，她沒有回應我，只是一直觀測。”
“DC終有一天會徹底消失在太虛之中。”
布來德沉默了幾秒。
“我不可能帶走整個DC，這不現實，那些更高層級的傢伙不會相信DC是虛假的，而我無法戰勝他們。”
眼看第一蝙蝠沒有說話，布來德咬了咬牙。
“事實上，我現在甚至不打算像是最開始計劃的那樣帶走那麼多資訊，對於還在上帝之上的角色，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猜測，我們根本不瞭解，也沒有渠道瞭解那個層次的概念。”
“萬一我的新世界被打上了同樣的烙印，那一切都是空談，這太危險了。”
“那就帶走正義聯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