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在近海的老船員，第一次去遠海，也難免浮想聯翩。
和楊巡他們聊著天，就聽到KTV裡面傳來羅老四的乾嚎。
“走，過去唱歌。”
“走哇。”
KTV還是很大的，不過這條船上現在有30個人。陳遠他們過去，KTV裡面就擠了二十幾個人。
“陳遠，來唱一個。”羅老四將話筒遞給陳遠。
“好哇。”
歌曲切到了‘誰能明白我’。
陳遠和船上的人並不是特別熱，現在有時間，就想著儘快和大家熟絡起來。
‘昂然踏著前路去，追趕理想旅途上，前行步步懷自信，風吹雨打不退讓……’陳遠唱歌也不咋地，但是不會跑音，在KTV裡面還算是不錯的了。
歌曲要到高潮部分了，周升拿過另一個話筒，跟著使勁嚎唱：‘懷自信我永不怕夜航，到睏倦我自彈自唱，掌聲我向夢想裡尋……’
“哈哈哈。”
一曲完，羅老四鼓掌起來。
“唱的好。”
陳遠雙手抱拳，拿著話題：“謝謝，謝謝捧場。”
“四叔，啤酒呢，拿出來整起啊。”周升拿著話題道。
“我們這剛出發就喝酒？”
“不喝點酒，氣氛怎麼熱鬧。”
“行，每人一瓶，只有一瓶。”羅老四將啤酒抱了出來：“一人一瓶，誰都不準多喝。”
“就一瓶。”
近海漁船上沒什麼的。但是遠洋漁船，就得照顧好船員們的情緒……
陳遠在KTV和船員們耍了一會兒，去了駕駛室。
白天是林新海和郭濤在駕駛室值班，晚上是羅老四和張福來。
“船隊到哪裡了？”陳遠坐到林新海旁邊。
船隊25號早上出發，今天31號了。
林新海放大海圖，指了指海圖，船隊位置在菲律賓海南邊了：“大概就是這一區域，我們落後了一千多海里。”
船隊的航速不快，走洋流航線，航速大概也就是13節。
“他們跑得慢，我們這條船出了巴士海峽，幾天就能追上他們。”羅老四說。
東江漁業這次出去三條圍網船，再加五條延繩釣漁船。
圍網船的作業效率，只要魚多，肯定比延繩釣漁船好用。不過吉里巴斯那邊圍網漁船的入漁證數量有限，能拿到三艘圍網船的入漁證，已經不容易了。
東江漁業有八條漁船，一條保姆船。他們公司之前有一條一百多米，造價好像是四個多億的母船，那條船沒有保下來，他們公司幾個大股東退股，那條母艦分出去了。現在就一條保姆船，加工冷凍漁船，長度86米。
比起母艦來差很多，但也是巨無霸。一次可以裝載上千噸冷凍魚……
東江漁業只過去九條船，一條大保姆，八條漁船。漁船的長度都不到五十米……
另外還有八條掛靠的漁船，以及一條小保姆。這是加上陳遠他們船隊後總共的數量……
十六漁船，兩條保姆。
大白一直大馬力，航速在20——23節之間。
中午了，廚子做好午飯。
吃過飯大家就自由活動，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
陳遠回了臥室，羅老四已經躺在床上，見陳遠他們進來，羅老四轉過身：“明天給大家講解一下延繩釣的裝置。”
陳遠‘嗯’了一聲：“看海況。海況好的話，就給大家講解裝置，另外還要捆綁魚鉤了。”
“這個季節吉里巴斯有沒有金槍魚群？”周升問。
“看哪個品種的了。”陳遠道：“我聽人說過那邊的金槍魚應該是八月份最多。”
“八月份不是休魚麼？”羅老四問。
“就是……”陳遠道：“最幾年那邊才將休漁期調整到七八九月份，這個時間段金槍魚最多。之前我聽一個老船員說過，好像是15年，他所在的只有四十幾米的圍網船，7天時間捕撈了兩千多噸金槍魚。”
“7天？”羅老四道：“吹牛皮的吧。七天的時間，兩千多金槍魚，起魚獲的時間都不夠。”
“現代化的金槍魚圍網船有魚槽的，就是一個可以延伸到圍網裡面的傳送帶，起魚獲特別快。再說了那邊的金槍魚個頭都不是特別大……吉里巴斯最主要的金槍魚是大眼金槍魚，鰹魚。”陳遠說：“那邊的鰹魚特別多。”
羅老四撓了撓頭：“我們公司貸款了兩千多萬。現在的幾條船，運營費用可不低……就工資，一個月就要一百萬。保姆和大魚，加滿油差不多是三百萬。還有潤滑油……”
“船隻就趕路的時候油耗高，等捕魚後，油耗沒那麼高了。”周升打斷道：“有陳遠在，虧不了本。”
陳遠躺了下來：“老實說，壓力是有一點大。不過我們這條船要是能每天收放3萬個魚鉤，那就鐵定賺錢。說起魚鉤，捆綁好的魚鉤總共才萬個，都不夠用的，今天休息一天，之後就要讓大家工作了。”
“一天放幹繩31萬米吧。”周升問。
陳遠點點頭：“第一天放兩組，31萬米。第二天再放兩組，31萬米。然後將第一天的31萬米收回來，再放出去……跟著收第二天的鉤子。當然了，這是最完美的理想狀態，但船上都是延繩釣的新手，要完成這些估計很難。”
“31萬米那就是310公里了？放繩子就要好幾個鐘頭吧。”羅老四道。
“八九個小時，快的話六七個小時。”陳遠說：“一天兩根幹繩有困難的話，那就兩天三根幹繩。”
“31萬米幹繩，大概要用多少個魚鉤？”周升問。
“3萬個左右。”
周升吐了口氣：“如果有百分之十的魚獲率，那就有3000條魚。”
“哪有你這樣算的。”陳遠拿出香菸丟給羅老四一支，再丟給周升一支，跟著開啟臥室排風，點燃香菸：“不說這些了，說說後面的工作安排。捆綁好的魚鉤至少要準備8萬個，還差萬個，這些魚鉤要在抵達吉里巴斯的時候弄好。”
“那麼多魚鉤，要綁到什麼時候哦。”
“分20個人出來捆綁魚鉤，有魚鉤捆綁器，一分鐘捆綁兩個魚鉤沒有問題吧。20個人，一個小時就能捆綁2400個魚鉤……一天工作八個小時，那就是一萬九千多個魚鉤了。後面的時間還長，每天晚上1萬個魚鉤就好。”
看著數字很大，但是他們人多。
一天捆綁1萬個魚鉤，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正說著，陳遠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喂……爸，我們出發了……好，你們在船上也要注意安全哈。”
陳遠老爸打來的電話，聊了沒幾句，陳爸就掛了電話。
他們船隊跑得慢，現在還在菲律賓海。
以大魚的速度，估計七八天後就可以追上他們，也就是差不多到吉里巴斯了。
吉里巴斯挺遠的，考慮航向偏差，差不多是4000海里。大魚的平均航速可以維持20節出頭，也就是差不多8天的時間可以抵達吉里巴斯。
不過這個油耗就高了，到吉里巴斯就得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