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事無鉅細,若是成天盯著芝麻大的小事,雲生不被氣死,也會被累死。

如今獸人已除,名府已建,農業生產也井然有序,雲生便返回了新建的名府之中。

回家的感覺真好。

母親、名珠、小小都是他最親近的人,也是他最值得愛惜和保護的人。

小小剛剛滿週歲,放開手,已經能夠連續走好幾步,然後一下子撲到雲生懷中,咯咯直笑。

小小被母親餵養得很好,胖嘟嘟、肉乎乎的。雲生抱在懷中,感覺無比親切,無比歡喜,內心也無比的安寧。

世間紛爭,江湖恩怨,好像在另外一個世界,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在他的心中,此時只剩下親人與家。

鐵棍長得也很結實,胖乎乎的,抱在懷中,就像抱了一團肉疙瘩。雲生每次見到鐵棍,都不再喊“鐵棍”,覺得難聽,而是按照他前世老家的話,叫“肉蛋蛋”。

“肉蛋蛋,來伯伯抱!”

小鐵棍老遠就衝了上來,剛走十來步,“撲通”一下倒在地上,而後爬起來接著走,不僅不感到疼,反而覺得更加高興。

半個月後,月擲釗和略經天二人也從番粵府購糧回來,此次又購得8000多擔糧食及其他一些生活用品。

有了這8000擔糧食,又可以支援一個月的時間了。

月擲釗除購得糧食之外,還為雲生帶來了一些小禮物。

雲生開啟一看,乃是兩種茶葉。

一種條素纖細,茸毛遍佈,向豪隱翠。雲生用水泡後,只見茶葉徐徐舒展,上下翻飛,茶水銀澄碧綠。

小抿一口,直覺清香襲人,口味涼甜,鮮爽生津,雲生不由地叫道:“好茶!”

雲生又開啟另外一包,只見成圓形餅狀,紅黃相間。用水泡之,只見茶水橙黃濃厚。

小飲一口,只覺滋味濃醇,滿口生香,**四溢,持久不散。

雲生忙問:“此為何茶?”

月擲釗指著那綠色茶葉道:“此乃碧澗幽。”又指著那紅黃茶葉道:“此為火雲普。”

雲生大喜,說道:“下次再多帶一些回來。”

雲生又道:“可有好酒?”

月擲釗從箱子中拿出一個瓷瓶來。雲生去掉泥巴,開啟瓶塞,只覺醬香突出,醇香馥郁。

雲生小抿一口,只覺入口柔綿,清冽甘爽,醇厚豐滿,回味悠長。雲生大叫道:“好酒!”

雲生笑著問:“此為何酒?”

月擲釗道:“此乃灕江露。”

雲生忙問:“帶了多少?”

月擲釗道:“三大箱。”

雲生喜道:“將茶葉和酒分為三份。一小份送與我二爺爺,一小份送與我岳父大人,另外一大份送於僧王、夜蕩義等兄弟們。

下次再來時,記著一定要多帶一些。帶上一大船回來,給諸位兄弟們分了。”

月擲釗忙道:“多謝總鎮關心。”

月擲釗正準備轉身出門,雲生忽又感覺不對,連忙道:“月兄,等一下。送於我二爺爺的那一份,你留下,我親自送去。”

晚上,雲生抗著一個大木箱,來到老叫花子的房間。只見老叫花子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正在喝酒。

雲生一看,跟假和尚一個德行。

雲生走上前去,一把將酒葫蘆從老叫花子的手上奪過,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老叫花子大吃一驚,剛要發火,只見雲生笑嘻嘻地道:“把那爛酒有什麼好喝得?以後跟著我,咱們天天喝好酒。”

說著,雲生從身後拿出一瓶酒來,去掉泥土,開啟酒蓋,湊到老叫花子的鼻子前。

老叫花子直覺一股濃郁的香味直衝鼻孔,散之五臟,醇香濃郁。

老叫花子一把奪過酒瓶,大喝一口,直覺馥郁幽香,六腑舒暢,大叫道:“好酒!”

雲生笑著又在地上拿出一個紙包,取出一隻叫花雞。雞皮金黃濃豔,熱氣騰騰。

老叫花子大喜,奪過燒雞,大口朵頤起來,邊吃邊喝邊道:“還是我孫女婿關心我老叫花子。”

雲生道:“二爺爺,還要不要美人淚呢?”

老叫花子轉過身過,說道:“一碼歸一碼,美人淚還是要還的。”

雲生聽後生氣,也拿出一瓶“灕江露”來,正欲開啟,老叫花子一把奪過,嘟嘟道:“這是我的酒。”

雲生也不生氣,從大木箱中左右手各取出一瓶,放於桌上。

老叫花子見後,兩眼發光,大叫道:“這麼多?”

連忙跳下床去,走到大木箱邊,只見大木箱中瓷瓶碼成兩層,每一層約有四十來瓶。

老叫花子驚喜道:“全是我的!全是我的!”高興地蹦來蹦去,跟個小孩似的。

雲生道:“還要不要美人淚?”

老叫花子連忙搖頭道:“不要了,不要了!”

雲生聽後,笑道:“二爺爺,以後跟著我,保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五湖四海,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中游的,只要有我便給你弄到手。”

老叫花子笑道:“不許吹牛,沒有好酒我可不幹活。”

雲生笑道:“只要你好好幹活,肯定有好酒。”

二人同時哈哈大笑。

這一日,邦戰國來找雲生,彙報軍營之事。

對於邦戰國,雲生是另有一番感受。

邦戰國是玄陽殿弟子,萬人侯,朝廷欽派的副總鎮,以前為人處世,稍略帶有一絲傲氣和不和群。

如今的邦戰國,已變得更加成熟穩重與低調。

特別是自雲生帶領三關旅大軍來到昆郎盆地之後,邦戰國對自己可謂是死心塌地,大家都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於是,雲生問道:“邦兄,不知家中可有妻小?”

邦戰國苦笑道:“父母妻小皆在鎮南關,已有兩年多沒有見過面了。”

雲生聽後,略感愧疚,遂取出一沓銀票,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是兄弟粗心,沒有照顧好邦兄。

這是一萬兩銀票,算作是你這些年來的餉銀。你將伯父、伯母以及嫂夫人和小孩接到這裡,我為你們修建別院,也好安心過個團圓日子。”

邦戰國大驚,頓時跪在地上,說道:“多謝總鎮關心。”

雲生將邦戰國扶起,“這是兄弟的過錯,對你關心少了。”

這也是雲生對邦戰國的最後一次考驗。若是邦戰國回去,出賣了自己或是返回玄陽殿不歸,雲生也不會怪罪邦戰國。

人心不同,人各有志,攔是攔不住的。

但若邦戰國接父母妻小回來,那說明邦戰國已經完全認同了自己。他也將為邦戰國雷電激身,清除體內雜質,助他早日晉升十萬王。

雲生又叫來櫻子華、燁新橋、略經天、月擲釗、奎爍五人。

雲生對櫻子華、燁新橋、略經天、月擲釗四人道:“櫻兄、燁兄、略兄、月兄,現在昆郎已定,你們四人要不要繼續尋找家人,接到昆郎來住?”

櫻子華幾人聽後,搖頭道:“多謝總鎮的好意,我們已經找了兩回了,都沒有找到。如今昆郎初建,諸事繁多,我們還是不去了為好。”

雲生低頭道:“也好,我便在這昆郎盆地為你們謀一位好女子為妻,修建別院,定居此地。”

櫻子華幾人看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內心驚訝不已。

雲生又對奎爍道:“奎兄,也不知你家中親人最近如何?”

奎爍低頭道:“估計早已遇害了。”

雲生聽後,大吃一驚,問道:“為何?”

奎爍苦笑道:“我也是‘雲生叛黨’之中的重要成員之一啊!”

雲生聽後,這才明白,自己逃離大德,被大德定為叛黨。奎爍是三關旅水師總鎮,也是“雲生叛黨”的重要頭目之一。

雲生愧疚地道:“是我害了你啊,奎大哥。這樣,軍中可有你的老鄉?”

奎爍苦澀地道:“有!”

雲生道:“你派出一位穩重謹慎之人,前去玉寧府,看看伯父、伯母、嫂嫂和侄兒、侄女近況如何?如果健在,便接到這昆郎來住。”

奎爍感激地道:“好吧!”

三日後,邦戰國和奎爍的一位老鄉隨著月擲釗和略經天的船隊,沿西江而下,前往番粵府,而後再分赴鎮南關和玉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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