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君所言極是。”

伴隨著方致庸的聲音,虛空如水波般晃動起來,緩緩形成一道門扉。

門扉就是山野人家那種隨處可見的柴門,簡陋普通,隨著柴門輕啟,方致庸和方如柳走了出來。

太平無事林不禁使用武功、神通、秘法,但前提是不能心存不善,不能打架爭鬥,不能破壞太平無事林的一草一木。

方致庸走出柴門後,落在葉青身前三丈之外,方如柳則在方致庸身後三步左右,微微垂首,身上沒有絲毫氣息外漏,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可偏偏葉青從其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威脅,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僕人,是聖人無疑。

當然了,如果不是聖人,方致庸也不會帶他前來。

“可惜,身處這個世界,樹欲靜而風不止,雖己身而不由己,徒之奈何啊!”

方致庸感慨道。

“是啊,都是局中人,你我皆身不由己。”

葉青頷首,笑道:“所以,棋子何苦為難棋子呢?”

“是啊,棋子何苦為難棋子。”方致庸附和道。

“看來太傅是認同我的觀點了。那麼,我們就來說說正事吧。”

葉青伸手,一尊銅鐘出現在掌心,輕輕旋轉,盪開層層光暈:“這是地皇鍾,人呢?”

“人在這裡。”

在方致庸示意之下,其身後的方如柳伸出手掌,下一刻便見一粒種子在其掌心生根、發芽、長大,眨眼便長成了一棵柳樹,綠絲垂絛,柳絮飄飛。

只不過那棵柳樹相比正常柳樹,縮小了十數倍不止,顯得袖珍而小巧,更詭異的是,此時垂落的柳枝上,正捆綁著十數個人以及三個詭怪。

那些人和詭怪都被倒吊著,昏昏欲睡,輕輕搖晃著,彷彿一顆顆熟透的果子。

這些人,正是方小慢、顧隋唐等人的親人;而那三個詭怪,則是芽芽、功夫蛙和無面。

“葉少俠,不好意思,因為這裡是太平無事林,為免出現意外,我便用了些許手段,讓他們都睡著了,不過狂君放心,他們都安然無恙,沒有受到任何苛責和傷害。”

方如柳看著葉青,略顯歉意道。

葉青說道:“前輩不介意我檢查一下吧。”

方如柳看向方致庸,方致庸笑道:“狂君自便。”

葉青也沒有避諱,就那樣來到方如柳身前,魔念展開,檢查起柳樹上那些人和芽芽他們的情況來。

不得不說,方如柳這手掌心生柳、縮人如塵芥的神通,確實玄妙,葉青自忖沒有這個本事,而方如柳之所以如此,除了上面所說的原因外,自然也有警告、威脅之意。

警告葉青不要耍什麼花招,亦或心懷不軌。

葉青心知肚明,當然就算方如柳不警告,他也不會節外生枝,等葉青仔細檢查、確認這些人確實是方小慢、顧隋唐的家人無誤,確定他們只是睡了過去,沒有受傷,身上也沒有任何秘法、禁制、毒藥等其他手段後,笑道:“太傅果然是信人矣。”

“當是如此。”方致庸亦笑道:“那現在狂君可以交出地皇鍾了嗎?”

“自無不可,太傅也可以檢查一下。”

葉青笑著,屈指一彈,地皇鍾輕輕飛起,落在方致庸面前,與此同時,方如柳也將手中的柳樹遞給葉青道:“此術盞茶後自解,他們便會甦醒,亦會恢復正常。”

“若是少俠不信,可在此稍等片刻。”

“不用了,我信前輩與太傅。”

葉青接過柳樹,看向方太傅:“如何,太傅可是確認了?”

方致庸滿意道:“嗯,是地皇鍾無疑,狂君果然也是守信之人。”

“好,那地皇鍾便暫借由你們保管了,待我日後再來討取。”

葉青看了一眼地上的地皇鍾,略有不捨,旋即當著方致庸和方如柳的面,直接斬斷與地皇鐘的聯絡,轉身即走,毫不留戀。

“哈哈,老夫等著。”

方致庸大笑一聲,任由葉青離去,沒有作任何阻攔。

待葉青離開後,方如柳揮了揮衣袖,先前那扇柴門再度出現在空中,方致庸轉身走入柴門,方如柳緊隨其後,兩人自始至終,都未看一眼自方致庸出現就一直跪在地上的魑。

數息後,方致庸和方如柳出現在太平無事林外。

“老爺恕罪,那個葉青的氣息已經消失了,老奴也無法確定他去了哪裡!”方如柳滿臉歉意道。

“不怪你。”對此,方致庸早有預料,對方既然將地點選擇在了太平無事林,自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況且那個紙匠,從始至終都未現身,肯定在外接應,先前在太平無事林他既然沒有選擇攔阻、動手,那此時再想找到葉青,就很難了。

便在此時,一面銅鏡從方致庸的懷中飛了出來,懸浮在空中,隨著銅鏡之上的龍鳳花紋移動,景潤帝從鏡中走了出來。

“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方致庸和方如柳急忙伏地跪拜。

“太傅不必多禮。”

景潤帝伸手虛扶:“有勞太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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